宣府鎮上北路極衝之界墙口

萧艾

　　2025年6月22日，随品味長城隊由崇禮縣青虎溝往界墙口方向穿越。比較細致地實地踏勘了界墙内外南北建築遺存。編輯此文，以記一日之遊。

宣府鎮上北部長城，由鎮朔口（馬蓮口）十二面井山向西，過擋将梁正口，之后又向南過孤山北梁、海家窑北梁、刷子溝南梁，至里界墙栅口。

　　界墙，縣仍為河北省赤城縣与崇禮縣界處。界墙外，為河北省崇禮縣清三营鄉梁東片區外界墙村；界墙内，為河北省赤城縣里界墙村。

　　界墙口，宣府鎮上北路獨石口衛城下轄重要隘口之一，依老萧实地踏勘，其衝要程度僅次扵獨石口和鎮朔口（現名馬蓮口）。

白河支流之一界墙河（老萧暫名之，可能不准确）流至此處，河谷寛漫，老萧目測两側山頭之間約800 米，河床寛約30米。夏季大雨滂沱，則可能暴發瞬时洪水，携裹砂石僵落木柴渾浩冲絕而下，甎石類水關（或水門）建築，難以建成且易於冲毁。

　　因此，在一些流量落差均比較大的河谷，明代大多構築木栅（木柞墙）進行防禦，或用木船構築浮橋式寨栅。枯水季合攏拒敵，豊水季两側扯開以行洪。

現獨石口衛城北，由東往西有“東栅子”、“北栅子”、“西栅子”等名稱，而没有用“東口”、“北口”和“西口”等關隘名稱命名。

界墙口，現又名“界墙栅口”，蓋即於河口構築獨石口“栅子”類建築以拒敵也。現重要河口僅見寛漫河光石河床，昔日河谷木柞栅墙，均已没有實體建築遺存了。

　　按明楊时寧《宣府分巡口北道轄上北路縂圖說》，現界墙口由上北路松樹堡負责責駐守。圖中松樹堡西北隘口標注“盤道口極衝”字樣。由是推測，現作為河北省赤城縣与崇禮縣之間的“界墙”，明代或稱“盤道口”。然否？聊備一說。

　　明楊时寧《宣府分巡口北道轄上北路縂圖說》記載：“本路參將駐劄獨石，逼臨虜穴，三面受敵，扵九邊中最稱衝要。盖九邊幅員雖長，類多内向。此獨挺出塞外，更難守云。所轄開平一衛，雲州一所。為守備四，為防守八。東至牧馬堡三十里，西至隆門城六十里，南至鵰鹗堡四十里，北至獨石城邊十五里。内各城堡獨石、馬營、青泉、松樹、君子、鎮安、赤城、鎮寧，俱極衝。雲州、伴壁店、貓峪、倉上堡稍次之。舊分邊東起靖胡堡，西止中路龍門關，沿長七百餘里。近改，東西牧馬属下北路；西面金家莊属中路，邊得稍减扵昔焉。今管大邊五百三十四里零，二邊一百八十四里，邊、腹墩臺六百三十座。闔路見在官軍一萬一千二百三十二員名，馬騾二千七百三十四匹頭。内援兵堪戰者，不過一千九百員名。馬亦止一千四百一十九匹。乃馬營迤西咸属平曠，獨石孤城應援難及。層巒叠嶂，若可足恃。虜一渝盟，長驅突入，直坦途耳。乘此和款之时，惟脩衝邊以圖要害，撫属夷以保腹心。是所當急務者。顧邊長数百，勢難卒辦。必陆續脩築，期扵堅固永久可也。”

由扵“逼臨虜穴，三面受敵，扵九邊中最稱衝要。……此獨挺出塞外，更難守云。”故界墙口，亦與獨石口、鎮朔口一樣，“最為衝要”。“乘此和款之时”而“陆續脩築”的。即扵“隆慶和議”之後，陆續脩築的。

　　明劉效祖《四鎮三關志》卷之六【遼鎮經畧雑防修水口】記載：“各處（河口）寛漫不等，勢皆平漫，虜馬易涉。於水勢平淺、口面窄狭者，下安木石大樁，上鋪木板数層，以甎石砌如城樣，復置垛口。或以木為柞，便於流水。如水流衝激，口面深闊者，中置船筏，上安水垛：水緩，則聯繫中流；水漲，則分繫將堓。仍於水口两邊，或藉山勢，或就地形，各順十根，墙臺接連邊城，以防衝潰，以使瞭望，設軍时常巡守。”

　　界墙，位於南北两山間沟谷底部，現僅存土夯墙。外側残高約4米，内側残髙約8米，頂寛約3米，長約800米。現仍為赤城与崇礼两縣界墙：界墙内有赤城縣里界墙村，界墙外，有崇禮縣外界墙村。

　　界墙口北側，立有一石碑，西向墙外面写“崇礼1国务院1997年”字樣。

　　界墙口東側，立有一石碑，東向墙内面写“赤城1国务院1997年”字樣。

　　界墙缺口，現有簡易公路路通過。圖為由界墙缺口南望，墙垣延伸到對面山頭。

　　界墙缺口北望，視野中對面山頭，一黄色方形墩臺遺存，更髙處山頭之巔，一座體量更大的墩臺遺存，估計是一座兼俱烽燧功能的駐軍墩臺。

　　老萧在髙德地圖上標注界墙現存防禦設置遺存圖。水關建築已蕩然無存。“所謂“墩院墩臺”，係位於界墙内相距約500米的两座四周建有墩院（或曰“月城”）的墩臺遺存。

　　界墙内側，河北省文物保護單位所立長城文物保護碑。

　　遠眺界墙内側界墙河邊一座具有“墩臺”（或曰“月城”）的墩臺。

　　墩臺位於墩院（或曰“月城”）西側院墙之上。

　　墩院内已荒蕪。墩院設在東墙正中。現墩院之門已無，僅存院門之闕。

　　墩院西側與界墙之間，約60米，已辟為莊稼地。

　　由南墩院撫臺，北向遠眺北墩院墩臺。

　　界墙河南岸，界墙之上，一座僅存夯土墙芯的墩臺遺存。

　　界墙河南岸，界墙之上，一座僅存夯土墙芯的墩臺遺存。其右側，即界墙南墩院墩臺。两臺之間，是干涸裸露卵石的界墙河床。

　　界墙之上墩臺遺存南向眺望。

　　界墙之上墩臺遺存南向眺望。

　　界墙之上北向俯瞰界墙河口，原應有的水口建築已蕩然無存。

　　界墙内側（赤城縣境）仰覌界墙遺存，残髙約8米，荒草凄凄。

　　界墙内側北墩臺墩院，與南墩臺墩院相距約100米，也是一座具有墩院的墩臺。墩臺也是位於西院墙之上。院内也是一派荒蕪。

　　墩臺墩院原應有外包甃甎石，現均已無存。

　　墩院門也是設於東側，被荒草所侵生。

　　墩臺夯土芯猶存。

　　夯土層仍很明显。

　　左側綠樹荒草茂盛的土埂，就是昔日拒敵的界墙。

　　由西往東眺望，这座帶有墩院的墩臺，就像是一尊“火鍋”。墙友們將这類帶有墩院的墩臺，稱為“火鍋”。

　　北側界墙之上，一座墩臺遺存。

　　墩臺内側北向眺望，較近山頭一座墩臺遺存，更髙處還有一座體量更大墩臺（烽燧）遺存。

　　由界墙北山之上，南向俯瞰界墙。右側為河北省崇禮縣，左側為河北省赤城縣。崇禮縣地勢，髙於赤城縣約5米。估計是後世所淤積。界墙夯土之上，為一條小路。老萧就是沿这條小路，爬到北側小山之上，實地踏勘位於其上的一座墩臺遺存。

　　界墙之外（崇禮縣境）可見一道土埂，估計曾經有壕塹和擋馬墙。現已辟為莊稼地。

　　沿着約50度的陡坡，經過一番攀藤附葛的努力，終於看到位於界墙北側小山之巔的一一座墩臺遺存。

　　界墙右側，河北省崇禮縣外界墙村；左側，河北省赤城縣里界墙村。

　　墩臺左側北望山頂大墩臺，山勢看着比较多緩，實際上很髙陡。

　　南向回望界墙口。

　　南向回望界墙口。

　　雖是僅餘夯土芯，但仍巍然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