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退休生活——寻觅东北流亡抗战前辈们的足迹

石桓利

在鸡公山报晓峰顶，东北中学学子于绳武攀岩雕刻中国万岁的岩石前留影。

退休前我生活在忙碌的工作中，只感觉离休后的父母，还在与流亡抗战的东北中学校友互相通信联系，参加东北中学北京校友会的活动……常见东中校友会寄到家的校友通讯、名录等资料。印象尤为深刻的是上世纪80年一次去北京出差，恰逢父亲石光、母亲白晶泉也在北京，住小妹石利利家。一日晚上，时任东中校友会秘书长的刘铁珊叔叔来看望父母。迎进门刘叔叔就朝父亲恭敬地深深地躹一躬。曾任央视副台长的东中学生戴临风，在北京与老师石光相遇曾赋词：“当年烽火州，师友浴征尘。”东中前辈们师生校友间深情厚意，感悟至深。但直至我退休父亲已去世，东北中学师生流亡抗战的历史是什么？无从问津前辈，留给我的是一团迷雾。心中也涌动着寻觅东北中学前辈足迹的愿望。

一、相聚鸡公山

2011年夏季，东北中学校友后代薛光辉夫妇、吕新宾、沈智群夫妇和我，以及通过互联网博客联系到的“蒙骑之子”解卫华一行7人，踏上登楚豫双分的信阳鸡公山，追寻当年曾是东北青少年的父辈们不屈流亡抗战的足迹之旅。

在曾是东北中学1935年~1938年迁徙鸡公山办学的教学楼颐庐前7人合影：

薛光辉（右4）与夫人（右2）是东中学生薛明的姪子夫妇，他是最年长的老大哥，已从亊发掘收集东中史料多年，撰写多篇论述文章。过后不久不幸因病已去世。吕新宾（右1）是东中学生文菲的女儿。沈智群与丈夫（左1、2）是东中学生沈流的女儿夫妇。石桓利（现名石恒利，左3）是东中教员石光（曾用名张东之，字右彦）和东中学生白晶泉（原名的白桂珍、曾用名云扬）的儿子。解卫华（右3）东中学生张华庭（原名解之逊）之子，他是撰写山西省公安志的史学专家，长期收集大量东中史料，撰写了《东北中学大事记》等文献资料。

我们7人抵达信阳火车站时，是当时任鸡公山风景区管理局文史处处长、鸡公山万国文化研究会副会长兼秘书长何军，驱车接站连夜送我们上鸡公山。次日上午原鸡公山风景区管理局局长、鸡公山万国文化研究会姜传高会长与何军召开座谈会，向我们介绍了东北中学在鸡公山办学期间师生活动的历史情况。

2002年北京东北中学校友会集会期间、鸡公山万国文化研究会会长姜传高（左）与副会长兼秘书长何军（右），采访东北中学校友、原黑龙江省委书记李剑白（中）合影。

在座谈会上，姜会长背诵东中师生诗句：“五月鲜花歌一曲，莘莘学子泪滂沱。”时，激情的他眼框里热含泪花——深深感染振撼了我。这些与东中前辈没有血缘连系的研究学者，是一种什么力量使他们如此动情地跟踪研究东中历史？！

何军副会长是大学毕业后分配在鸡公山管理局工作。后随姜局长采访东北中学校友会前辈作拍摄工作，从此开启持续不断的东北中学历史研究。在其撰文《我与东北中学的二十年》中说：“与东北中学结下二十年的情缘。”他锲而不舍地收集研究东中史料，为建鸡公山东北中学纪念馆不断倡议、呼吁，推动传承东北中学不屈流亡抗战历史，感人至深。

在姜会长建议下，我们都申请加入了鸡公山万国文化研究会，组成东北中学研究课题组，由何军任组长、姜老任顾问。从此开启了我退休后坚持至今，寻觅东北流亡青少年抗战历史的足迹，传承东中前辈不屈抗战历史，弘扬伟大的抗战精神的活动——这是我退休后充实而有价值的生活主线。

二、走近东中流亡抗战历史

姜会长、何军组长引领我们，游览于东北中学办学校区旧址的别墅建筑群。课题组成员合影于原东中教学楼旧址颐庐前。

左起：何军、吕新宾、沈智群、姜传高、石桓利、薛光辉、解卫华等。

东中课题组当时建立了东北中学历史研究愽客群。每位成员都以自己的博客通过互联网于异地开展远程史料收集、研究和在博客群交流。后来随互联网科技发展，以及参与研究专家学者及东中后代人数的增加，又通过“东中研究课题组”微信群及““东北中学集合号”公众号等自媒体，更广范地汇集史料、联络交流、深入研究，直至今天。现已经汇集数千份寻觅东中前辈照片、书信文字及研究论文等史料。如4TB电子版遗物汇总资料、编写《东北中学大事记》《张学良与东北中学》《从鸡公山走上革命首路的东北中学学生》等文章陆续发表微信公众号、美篇及《鸡公山文化》《炎黄春秋》等资料刊物上。互联网线上线下不间断地研究传承着东中历史。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成立于北平的东北中学，随日寇侵华战火扩大，向南迁徏河南鸡公山、湖南桃花坪终至四川静宁寺。于1941年为民国教育部撤消（初中部並入东北中山中学，高中部迁四川三台县扩建为国立十八中）。其流亡存在仅10年。

走近不屈流亡抗战的东北中学历史，东中前辈们唤醒民众奋起抗战的奔走呐喊、读书救国的家国情怀，誓死不当亡国奴的复土决心——承载着的伟大抗战精神，振撼人心，历久弥新。

东北中学校董事长兼校长张学良在九一八事变前，就为东北大学附中题字“东北中学”。1936年西安事变前，张学良曾决定将鸡公山东北中学迁西安改为“东北大学附中”，未果。可见张学良夙有东北中学等同东大附中之意。

1931年九一八炮火，驱使大批不愿意作亡国奴的青年学生纷纷流亡关内。为了收容这些无家可归的学生，12月12日张学良将军批准，在北平西城皮库胡同原社会局福利院创办了东北学院（分大学部与中学部）。组成东北学院董事会，张学良任董事长兼校长，王卓然为副董事长，高崇民、阎宝航、卢广绩、杜重远、李梦兴、车向忱、王化一、孙一民、崔笠棠等东北民众救国会核心领导任校董。1932年初东北大学正式复校，大学部迁出并入东大。中学部改名为东北中学，王化一任校长。

北平西单皮库胡同东北中学（现为北师大附属实验中学校址）操场上，着军装的学生们的合影。

合影照片右上角大树悬挂的钟，是中国最先敲响的“勿忘国耻”警钟。它每月十八日和每年九一八都在东北中学操场敲响，师生集会倾注着“勿忘国耻，抗战到底”意志决心。正是这钟声震荡至今，共振共呜响起今天每年九一八在沈阳九一八历史博物馆的残历碑广场“勿忘国耻”大钟的钟声，並波及全国各地的车船鸣笛声。

东北中学实行军事化管理，全体学生身穿军装。张学良给学校配置了一个团的机枪、步枪、手枪等武器和子弹，每日文化课后进行军事训练或实弹打靶。东中成为抗战到底的后备力量培训基地。东北中学流亡办学10年时间，培养了1500多名抗战英烈将士及建设新中国的骨干精英。

东北中学一些师生把生命献给了民族独立抗战和人民解放战争进而建立新中国的伟大事业。他们用生命和鲜血凝成中华民族崛起复兴的根基沃土。他们的英名和功勋永垂不朽。《东北中学部分烈士名单》

原国家政协副主席、东中校董高崇民在1935年《东北中学校刊》发文《东北魂》。

高崇民：“东北有魂，东北不亡。今后东北失之愈久，东北之魂，将愈发挥而光大。换言之，东北收复之日，即中华民族复兴之时。”发出救亡图存、复兴中华的战斗檄文。(张万杰：《“东北魂”对抗战的历史意义》，中国社会科学院网，2017年6月29日)

被习近平总书记称为“东方的左尔格”、为二战胜利作出卓越贡献的红色情报专家阎宝航，亦是东北中学董亊会校董。他曾在纪念九一八周年日于东中操场演讲，鼓励东中学生救亡复土、抗战到底。在西安事变张学良被扣押后，当局教育部断绝学校经费欲让东北中学消亡，阎宝航与东北救亡总会的元老们据理力争，保住了东北中学的接续存在和师生们的生存生活。（《阎宝航：隐蔽战线的传奇人物》）

东北中学校长王化一在校刋上题字（上右图）和校门扁石雕刻校名（下图）。

王校长向来主张把东中学生这“一群无家可归的孩子应视为自己子女”，呕心沥血培育这些流亡学生成为抗战后备力量。他还作为东北民众抗日救国会军事部部长，代张学良组织任命辽宁义勇军各军分区，为抗日义勇军派送东北中学训练班培养的电台报务等军事技术人才，並曾直接参加古北口长城抗战任指挥。为抗战和解放战争胜利做出重要贡献。（何军：《东北救亡七杰之王化一的传奇人生》`）

东北中学校董孙恩元（孙一民），任鸡公山东北中学代校长（周贤忠、伏桂明：《孙恩元 东北中学继任校长》）。他聘用大批进步教员，支持学生会民主管理校务及自由参加抗日宣传活动，使得东北中学呈现生气勃勃的发展局面。《东北中学校歌》由其作词，教员阎述诗谱曲，抒发着“滿腔热血如潮涌，发冲冠，剑如虹”的抗日情怀，激荡在鸡公山上。

东北中学数学教员阎述诗多才多艺，一二·九运动期间在东北大学任教时创作了《五月的鲜花》，又在鸡公山东北中学任教时教唱学生校歌等抗日歌曲。让“五月的鲜花歌一曲”，从鸡公山唱响在中原大地。（阎述诗与《五月的鲜花》）

东北中学校医刘仲宜，是九一八事变后冒生命危险，向国联李顿调查团提供日寇侵华罪证《真相》的九君子之一。

刘仲宜亊后被日本宪兵逮捕受尽酷刑，身心受到极大伤害。出狱南逃后张学良要送其全家出国休养治病。刘仲宜爱国情切地说：“国难当头，个人力量虽然小，但我不会离开苦难深重的祖国。”张学良遂安排其上鸡公山任东北中学校医。他以高超的医术和医德，救治过东中师生和学校周边乡民的重病。刘仲宜与阎述诗老师曾在沈阳就是爱好音乐的好友。他们在鸡公山上又联手为东中师生演唱了《五月的鲜花》等抗战歌曲，绽放着博大高尚的人格情怀。（《刘仲宜：那圣徒那般 爱自已的祖国》沈阳发布 2021年6月29日）

东北中学国文教员高兰，是著名的朗诵诗人。曾伴学生从鸡公山一路迁徙到四川静宁寺，指导民先队学生“九月剧团”演出抗日宣传剧，並刨作出感人泪下的诗篇《鸡公山！你多么年青！》、《我的家在黑龙江》、《哭亡女苏菲》……。其中《大年三十晚上·寄母亲》诗句：“争自由，争解放，这颗千万人的心，就是我们守岁的永恒而不灭的灯光！”在东北中学同学中广范传诵。当年东中学子感叹道：“他的诗唤起了多少人抗敌的豪情，燃起了多少人夺取胜利的希望，我们常陶醉在他的诗歌中。”（沈智群《高兰东北中学任教诗三首》）

东北中学国文教员、吉林大学教授、著名国学大师金景芳雕像矗立于吉林大学校园。

金景芳先生随东北中学南迁途中，在一城镇地摊偶得列宁著《唯物论与经验批判论》一书，读附录《谈谈辨证法问题》，顿感与其多年研学之易经思想碰撞出火花：“觉得《周易》中的难题，自此都可以涣然冰释，怡然理顺了。”兴奋的他仅用一个月时间写成《易通》。当时就被教育部评为“著作发明与美术奖”三等奖。开创了用马克思主义辨证法研究《易经》之先河。金老从事历史教学研究80余年，被誉为“金派易学”国学大师。（《一代国学大师金景芳先生》）

原黑龙江省人大主任、东北中学学生赵德尊。

赵德尊由东北中学毕业考入清华大学，参加一二·九运动，加入中华民族先锋队。面对日寇侵华进逼华北的“华北已放不下一个宁静的书桌”之时局，赵德尊和北大学生陆平在香山樱桃沟训练营的一块岩石上刻下“保卫华北”，激励爱国青年抗日救国。现列为北京市革命文物。（《西山夏令营与“保卫华北”石刻》海淀档案，2021年9月）

1935年东北中学学生于绳武课余攀岩鸡公山报晓峰，用英文雕刻“中国万岁！”

于绳武攀岩手凿“LONG LlVE CHINA！”抒发着抗日救亡的爱国情怀：“国事蜩螗惊衅燹，河山破碎遍疮痍；勒石绝壁抒胸臆，万岁中华手自题。”惊天动地泣鬼神，化为一种永恒的力量。（《LONG LIVE CHINA! 中国万岁！》）

东北中学学生张彩瑞，1989年千里迢迢由上海赴沈阳探望老师石光（张右彦）。

1938年春，在武汉东北救亡总会《反攻》杂志社任编辑的石光，受东总党领导的嘱托：去东北中学“要爰护这些无家可归流亡的孩子”。一肩行李半箱书，登上了鸡公山。后随学校南迁，一路水陆兼行中，引领支持进步学生如刘黑枷、戴临风等沿途出壁报、演唱歌曲戏剧，宣传喚醒民众抗日救国。石光在《烽火中的东北中学》撰文中写道：“在八年的抗战历史上，也应该给这一支学生宣传队伍在功劳薄上大书一笔。”石光在迁徙一路上用心关爱这些孩子。学生霍本田、张彩瑞、戴临风、苗雅丽等都撰文回忆师生的深厚情谊。

我的父亲石光在《烽火中的东北中学》一文中，深情怀念英年早逝在鸡公山上的东中教员、天才诗人李曼霖：“在山路之侧，诗人李曼霖的孤坟偶然映入眼帘……”我们2011年初登鸡公山，我和解卫华曾采访当地老人、沿山路上下寻觅诗人李曼霖的孤坟，未果。后来是姜会长和何军，邀请霍本田前辈重上鸡公山，指认当年东北中学各校舍。是霍老记忆李曼霖坟在韩复渠衣冠冢后数十米处。现场考察：因李坟无人知晓属无主，在扩建山路时已经铲除不存了。但抗战诗人李曼霖反映抗日义勇军战斗真实情景的不朽史诗《高粱叶·诗十五章》，将作为中国人民伟大抗战精神之战鼓号角，永恒奏响！（李曼霖《高粱叶十五章》）

东北中学学生念念不忘这段经历。霍本田著《逃亡流浪 流浪逃亡》、钟宜洁撰《不屈的流亡》等专著，记录流亡抗战的生活。

上世纪90年代北京东北中学校友会联络东中校友撰写回忆文章。作为“东北沦陷十四年史”研究项目，东中学生李剑白（时任黑龙江省委书记）为主编，出版了《流亡青年的脚步》。这是东中前辈留下的记录研究东北中学历史的重要资料。

追寻东北中学前辈们的足迹——他们那不屈流亡抗战的人物故事，一幕幕映在眼前，荧绕在脑际。正象东中学子张华廷（原名解之逊）晚年重登鸡公山的感叹：“我坚信：当我们的生命之焰逐渐熄灭，乃至最终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我们这一代人用全部青春和生命点燃起的新世纪之火，却永远不会泯灭！因为，无论时代如何变迁，无论我们身在何方，我们已把一句话铸成永恒，这就是—— LONG LIVE CHINA！ 中国万岁！”（《张华庭（解之逊）之东中魂的不尽情怀》）

正是这化为永恒的伟大抗战精神，是感染我们东中后代和东中历史研究专家学者们持久不息追探索东北中学历史的磅礴力量。

三、深入研究重建东中



鸡公山万国文化研究会东北中学研究课题组，在组长何军副会长励精图治、锲而不舍地努力下，积累了丰富研究成果。何军向信阳市委书记写建议书获得批准：筹建“鸡公山东北中学暨张学良旧居纪念馆"（《筹建东北中学纪念馆文物征集通知》）。何军虽调离鸡公山，仍利用春节假期等业佘时间撰写了《东北中学纪念馆陈展大纲》。后因故纪念馆尚未建成，但何军挖掘汇集东北中学史料免为历史尘埃湮消失，功莫大焉。

原辽宁社会科学院地方党史所所长、研究员张万杰主持辽宁社科基金2016党史重点项目（批准号L16DAJ002），为研究东北流亡青少年抗战史打下理论基础。

课题研究以东北中学与东北中山中学两校对比，深入研究了东北青少年流亡抗战历史的文化价值。张万杰等研究人员在核心期刊报纸发表多篇论文，如《王化一与东北中学的抗战教育》、《“九一八”事变后东北流亡学生群体的抗日救国实践评析》、《东北流亡青年——文化抗战移动的“山海关”》、《双校纪》……

张万杰研究员在结题报告中呼吁：“这所承载“东北魂”并外化在鸡公头岩上“LONG LIVE CHINA(中国万岁)”、孕育了大量抗日英烈和国家栋梁人才的东北中学——这是一更为宝贵的红色文化资源和红色教育基地。”

张万杰研究员主持课题研究结项后，撰写建议书稿，通过沈阳市、浑南区政协委员提交提案：“为沈阳市打造抗战历史文化品牌”，复建东中。沈阳市文化局、教育局及浑南区教育局落实立案，最终将列入辽宁省十四五规划的浑南科技城一所九年一贯制学校命名为“东北中学”。

沈阳日报副总编伏桂明、记者周贤忠的报道组，策划创作了《寻找抗美援朝烈士亲人》《实地见证•雷锋正能量 全国寻访25任雷锋班班长》《东北中山1934-1946：从一所中学的流亡抗战看民族崛起》《“九君子”真相》《红医》《国歌墙前出发》等一批有着广泛影响的大型历史题材的报道。

2021年到2022年，沈阳日报伏桂明副主编、周贤忠记者等组成的报道组，以“告翁书+人物志”网页链接的形式，对东中学子进行了系列报道，共报道了32个版。

2017年受鸡公山万国文化研究会姜传高会长、何军副会长的邀请，我陪伏桂明、周贤忠等记者登上鸡公山实地考察了东中旧址，采访了东中研究课题组。自此，虽然报社机构不断受化，伏桂明、周贤忠记者数年间锲而不舍、坚持不懈地积累史料，最终完成［家脉国魂·告翁书］的大型系列报道，深刻概括道：“他们跨过了那个物理上的山海关，犹如一股铁流，播撒了抗日的火种，激发了全民族抗日救亡的热情，传播了先进的救国文化，树起了抗战的一面旗帜，铸就了一座移动的“山海关”，成为发动全民族抗战的一股唤醒力量。”让东北中学流亡抗战历史和承载伟大抗战精神，得以传播弘扬。

在东北中学历史研究课题组和沈阳日报报道组系列报道的深入研究、宣传的影响下，让流亡抗战历史名校回家——在沈阳重建东北中学前辈们的夙愿梦想即将成真，

负责沈阳浑南科技城九年一贯制东北中学建筑设计的中建东北院副总建筑师张铁团队，介绍该项目设计效果图。

东北建筑设计院副总设计师张铁说，建筑物是人活动处，应该反映人文历史文化。接受规划该项目的设计团队，倾听了东中研究学者们的东中迁徙历史上各校址建筑特点，总体上精心设计以“学生成长”和“东中历史”的两条主线为宗旨。即适合青少年教育的教学布局，又将东北中学校史馆等生活区前庭设计成沿街对外开放，连同设计校园四角处家长接送孩子休息区的反映东北中学各阶段历史之“时代广场”——使得建成的东北中学校，将成为沈阳市弘扬抗战精神的重要历史文化品牌。《“东北中学”历史学术研讨沙龙：历史与精神的火花》

该项目由中铁上海局承建。按2025年浑南区教育大会的宣告：包括九年一贯制东北中学的10所学校将在2027年前建成。

四、结语



耸立在辽宁省实验中学校园的车向忱雕像。雕像座刻有张学良1996年题词。

据不完全统计辽宁省实验中学不少校友的父母，就是东北中学的师生，如赵德尊、李荒、李涛、关山复、薛明、李正风、申东黎、曲径、厐然、谷正荣、文菲、沈流、李都、吴铎、石光、刘金声、白晶泉、张奋光……

而实验中学的老校长车向忱也曾经是北平东北中学校董亊会校董。

据原东北实验学校的关真老师回忆：1948年11月沈阳解放，时任东北人民政府文化教育部部长的车向忱，将东北中山中学与青年辅导班及五个“流亡”中学，临时建成东北中学及其1~6分校。后于1949年5月4日，在东北中学的基础上建成了车老为校长的东北实验学校——即今天的辽宁省实验中学。

关真老师原为东北中山中学高一学生，后被由改为的东北中学甄选入学东北实验学校，毕业后留校任教师，亲历此过程。关真老师在实验中学75周年校庆捐赠的文物“学生证”，就可见在印刷“东北中学”铅字上，盖着“东北实验学校”印字，可以证实这段历史。

我们作为后代就读的辽宁省实验中学，虽然与东北中学没有直接的沿革关系，但也与前辈们用青春和热血融入的这所学校有着不解之缘。

…………………………

我们实验老三届同学都已经是年逾古稀了。回想退休后十余年来，能够寻觅东北青少年流亡抗战的历史足迹，了解他们的夙愿和梦想：张万杰研究员在主持的课题结题报告得出的一个研究结论：东北中学应该复校；我还记得北京东北中学校友会的王书画阿姨在上世纪80年代末给父亲石光的信中也曾写道，同学们还讨论要复校东北中学；2002年姜传高、何军在北京采访李剑白前辈的录像，记录了李老清楚地表述：“东北中学应该复校”……

今天在执着坚持东北中学历史研究宣传的专家记者及东中后代们的不懈努力，东北中学前辈们的重建东北中学梦想将会成真。正是：东中沈阳复校日，方可家祭告乃翁。

我们仍在想：待沈阳浑南科技城东北中学建成，我们将协助建起东北中学校史馆，並将前辈们的历史遗物捐赠保存于博物档案机构而不让其遗失湮灭，让这段不屈抗战的历史赓续流传永不消亡——我们已是耄耋之年，也就可以无憾地安心了。当然，我们虽已老了但若尚能行动，可能还会去东北中学校史馆或校园四角的广场，做义务讲解员——传承东中历史、弘扬抗战精神。愿终老一生无悔。

（文/桓利，图/取自何军《东北中学纪念馆陈展大纲》及互联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