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上行之一：天水

老鹰

　　六月初，端午节过后，想趁着高温和暑假来临之前出去玩一趟，之前规划了几条线路，最后都因天气已经太热了而放弃。最后选定甘肃。因为一方面是看甘肃天气尚可，不算太热，另一方面我去过几次大西北，陕西新疆青海都到过，偏偏就跳过了甘肃。但是这次不准备走热门的青甘大环线和甘南环线，因为青甘大环线的青海段我走过一部分，甘南环线川西段我也去过。第一站先去天水。

6月4日晚上从南京上车，坐动卧去天水，其实最初我是打算先到宝鸡的，但看看天气预报，高温前的时间窗口期有限，又见南京到天水能买到一等卧的票（之前几天看12306都没票了，后来突然又出来几张），遂暂时放弃宝鸡，直接去天水了。6月5日中饭前到达天水，很久没坐卧铺过夜了，或者是年纪大了人变“修”了，即便是条件相对最好的动卧一等座感觉也没有预想的舒适。我的铺位对面下铺是一个在镇江工作并嫁给了江苏小伙的甘肃女子，带着四岁的娃回娘家探亲。上车坐定好之后和丈夫视频通话，娃爹不知是没有同行还是自己没有买一等卧坐在别的车厢，但显然这娘俩的车票是他买的。只听他兴奋地问：“一等卧铺高级吧？”这边娃妈却不领情，一边用手机镜头扫描铺位周围环境给娃爹看。一边没好气地答：“高级个屁！不值600多块钱的票价”。那个小娃则带了一大堆玩具铺满了铺位，自己玩得不亦乐乎，大约是换了新环境兴奋，很晚都不肯睡觉。对面上铺也是个在江苏上班的甘肃女子，还没结婚，似乎有对象，正用不耐烦的话气与对象通电话。后来这上下铺的两个女子发现对方是同乡，就聊了起来，上铺的女子说她已经超过三十岁了，但犹豫着不大想结婚，又不断向下铺的宝妈打听结婚生子是否麻烦的细节。宝妈说自己也是超过三十岁才结婚的，养娃麻烦是麻烦，但是看见娃成长还是开心多的，特别是下班回家看见娃飞奔过来扑进怀里时，特别幸福。下铺女子听见宝妈称呼她的娃为：“哥，大哥”，感觉很新奇，问：你娃喊你“妈”还是“妹”？

一觉醒来，窗外的风景早已不是江南样了，越往西走植被越少，山黄水也黄，这便是陇上了。

　　6月5日上午11点多到达天水，下了火车，坐6路公交车进城，没想到公交车开出没多久居然上了高速公路飞驰，路两旁景物怎么也不像是“进城”啊。若不是事先知道订的酒店就在市中心闹市区，若不是坐的公交车而是坐出租车的话我可能真要“恐慌”了。原来天水是“两山夹峙、一水中流”的地形，城区狭长，分麦积区和秦州区，两区由一段高速公路连接，火车站在麦积区，我们的酒店在秦州区，所以公交车要上高速。

　　天水位于甘肃省东南部，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东临陕西、南接巴蜀、西接兰州、北达宁夏，横跨长江流域和黄河流域，它几乎地处中国地理几何中心。天水是中华民族和华夏文明的重要发祥地之一，是国家历史文化名城，有8000多年的文化史、3000多年的文字记载史和2700多年的建城史。这里是人文始祖伏羲、女娲、轩辕黄帝的故里，是世界华人寻根祭祖圣地。相传伏羲诞于天水，以龙图腾凝聚部族，“龙城”因此得名。伏羲文化也成为天水最为久远的文化标识，天水火车站月台上都有伏羲和女娲的雕塑。关陇锁钥，文明肇兴。天水，铭刻华夏文明的基因密码。“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诗经·秦风·蒹葭》就产生于天水，天水如同静静伫立在渭水河畔上的女神，从8000年的记忆中走来。今天，我走近她，准备掀开她神秘的面纱。

入住酒店后，吃中饭，午休，下午才出来活动。西部天黑得晚，但怕室内场馆下班关门早，所以先去看天水博物馆。天水市博物馆就在伏羲庙旁，国家一级博物馆。馆藏文物近四万件。天水博物馆全名是“天水博物馆历史文物陈列”。历史文物陈列以“文化天水”为主线，包括序厅、通史陈列、馆藏碑拓、彩陶、瓷器、青铜器、围屏石榻等七个陈列，展现了天水悠久的历史和灿烂的文化。

天水是秦人早期活动的主要区域，是三国时期魏蜀相争的战略要地，也是丝绸之路黄金段上的文化、商贸重镇，是中国最早设置县制的地方，以伏羲文化、大地湾文化、秦早期文化、麦积山石窟文化和三国古战场文化为代表的“五大文化”，构成了天水丰富的历史文化资源。

　　天水市博物馆“镇馆之宝”、国家一级甲等文物——隋唐贴金彩绘围屏石榻 ，专列了一个特展陈列区。1982年6月，天水市在城区南山石马坪修建水利工程时发现一座隋唐时期的古墓，出土一具围屏石榻和一组随葬品。该石榻为砂页岩，通高1.23米、宽1.15米、长2.18米，由17方大小不等的画像石和8方素面石条组合而成，分有床座、床板和屏风三个部分。床座正面由两块石板组成，分上下两层，称壸门，上层雕刻6个乐伎俑，分别是执笙俑、执铜钹俑、弹琵琶俑、吹箫俑、手击腰鼓俑、弹奏箜篌俑。下层壸门刻6个神兽，两臂生翼，反掌托举。床板为4方石板，子母扣相接，正面床沿刻有连珠忍冬纹并贴金彩绘。屏风由11方高87厘米、宽30厘米-46厘米贴金彩绘画像石组成，其中，正面5方，两侧面各3方，底部镶嵌于床板边沿凹槽。雕刻的主要内容有可能是墓主人生前生活的情景，以中国古典园林建筑为主调，画面内容相对独立，分别为狩猎、宴饮、酿造、祭祀、出行、泛舟、建筑桥涵、亭台楼阁、山水日月、人物车马等情景造型，处处体现了中国文化的艺术特点，充分反映了中国古代粟特贵族的典型生活场景。天水在当时是丝绸之路上的重镇，商贸文化交流比较活跃，粟特人是活跃在这一大道上的重要商旅，围屏石榻是粟特族常用的生活用具，虽然文献中多有记载，但是出土的实物数量十分稀少，天水市出土的这座隋唐时期的围屏石榻被认定为古代粟特贵族的高等级葬具，并定为“国宝级”文物。

陈列馆比较紧凑，所以浏览一遍花不了多少时间，听说投资巨大博物馆的新馆正在建设中，相信新馆肯定是富丽堂皇更加现代化，但显然不可能位于市中心，普通游客参观或许还没有现在方便了。

　　参观完博物馆后接着看伏羲庙，原名太昊宫，俗称人宗庙，是中国西北地区著名古建筑群之一，始建于明成化十九年至二十年间（1483～1484年）占地面积13000平方米，为中国规模最大的伏羲祭祀建筑群。由于伏羲是古史传说中的第一代帝王，因此建筑群呈宫殿式建筑模式。整个建筑群坐北朝南，四进四院，院落重重相套，宏阔幽深。庙内古建筑包括戏楼、牌坊、大门、仪门、先天殿、太极殿、钟楼、鼓楼、来鹤厅共10座；新建筑有朝房、碑廊、展览厅等6座。新旧建筑共计76间。中轴线上是牌坊、大门、仪门、先天殿、太极殿依次排列，层层推进。

我们因为是先参观完博物馆再接着看伏羲庙，所以是从伏羲庙的北门进入，因此参观的是顺序是“倒”着的。我们最先参观的是最后的一个院落，即太极殿后的见易亭和泮池等，这里还有所“伏羲学院”。院里有不少树龄在600岁以上的古树和修剪很好的草坪。

然后我们进到第三院，太极殿在第三院后部正中，南面是先天殿的背面。太极殿又称退殿、寝殿、寝宫，依“前宫后寝”之制。殿内塑伏羲坐像。明嘉靖二年（1523年）创建，时榜书“太极”。明清屡经重修，始成今制。面阔5间，进深3间，单檐歇山顶。雕梁画栋，檐下装修古朴淳厚，两尽间槛窗雕刻“龙凤吉祥”图案，栩栩如生。表现了龙的动势与雄姿，凤的华贵与妩媚，是中国古代木雕艺术的珍宝。

这个院里的古树更多更古老，树龄约800岁，多为侧柏。

先天殿又称正殿、大殿。在中院后部正中，是伏羲庙建筑群的主体建筑，是祭拜始祖的重要场所。明成化十九年至二十年（1483～1484年）创建的太昊宫是其前身，但原宫址未必是今殿址。明清多次修缮、屡经重建，始成今制。面阔7间计26.4米，进深5间计14.05米。殿雄距宽阔的露台之上，庄严宏伟，重檐歇山大顶覆盖绿色琉璃瓦衬以龙吻脊、雕花天宫宝刹，高峻巍峨，庄严古朴、装饰华丽，气度非凡，虽屡经重修，依旧呈明代风貌。上檐殿身七架，下檐周匝回廊，间架结构自然，比例尺度合理。正面明间、次间、尽间隔扇门窗雕以龙、凤、仙鹤、麋鹿等吉祥动物图案，饰以牡丹、艾叶、松枝等植物，华丽精美，因历时久远，色彩斑驳，时显苍桑气息。

殿内伏羲圣像高3米有余，手托八卦，目光如炬，正襟危坐神龛中，灵气逼人。殿顶棚以井口天花和藻井相伴装饰；井口天花镶嵌伏羲六十四卦卦象图，而藻井施绘河图和伏羲先天八卦图，将装饰和伏羲氏的业绩紧密结合，别具特色。伏羲像和天花顶“伏羲六十四卦图”和“河图先天八卦图”均为明代遗存。

伏羲像右有龙马雕像、左置河图洛书石盘。河图洛书石盘旁围了大群游客在听讲解，我就没拍照。

先天殿前的两株古柏已有1000岁了，仍然活着。

中院的南面是仪门，又称二门，明嘉靖二年（1523年）创建。明代榜书“文祖”，清时改悬“道启鸿濛”匾，现悬著名书法家楚图南的“伏羲庙”匾。清顺治十年（1653年）、乾隆四年（1739年）重修。清嘉庆十年至十二年（1805～1807年）间由原3间扩建为5间，清光绪十一年至十三年（1885～1887年）间又重修，始成今制。悬山顶结构，形制和大门同，规模略小，遥相对应，构成甬道式建筑。

最南端靠近宫门的角落里有一株1300年的古槐树，谓之“龙槐”。2010年复壮保护后，古树续发新枝，愈老弥健，生机盎然。

宫门（太昊宫），又称门坊、大门、正门、前门、头门。始建于明成化十九年（1483年），始成今制。面阔5间，进深2间。悬山顶结构，绿瓦龙吻，质朴典雅。前檐下榜书“与天地准”匾，与曲阜孔庙第一坊“金声玉振”匾，镇江焦山“海不扬波”摩崖题书同为胡缵宗所书。

“开天明道”牌坊在大门前，处台基之上。明嘉靖二年（1523年）创建。牌坊通高11米，面阔3间计10.5米；檐楼三架，两级庑殿顶，屡经重建，依旧呈明代建筑风格。天水每年六月会举行公祭伏羲大典，今年是6月21日，牌坊前有小朋友在排练节目，或许是为公祭大典准备的？“开天明道”牌坊前的地面上有块黄铜浮雕，中心标注天水位置，放射状线条指向八方，象征城市交通网络的辐射。是天水零公里标志，是天水市的城市中心象征和距离测量起点，同时象征中华文明发源地‌，位于伏羲庙前，融合太极、八卦等文化元素，兼具地理与文明溯源双重意义。

离开伏羲城时，太阳已西斜，其实在这个时间段在江南早已吃过晚饭了，但是在这里感觉还早，完全没有想吃饭的欲望。我们往距此不到一公里的天水古城走去。

　　因“两山夹一河”的地形，天水市秦州区在明清时期形成了东关城、大城、中城、西关城、伏羲城的独树一帜“五城连珠”的空间格局。但随着时间推移岁月剥蚀，此格局已不存。西关里是天水市遗存具有悠久历史的古民居建筑群落区域，保存着较为完整的明、清时代和民国时期的建筑。2018年开始天水市对这一历史街区进行抢救性保护，形成现在的“天水古城”。

汉将军李广宅院建于明清时期，是天水历史文化名城保护院落，也是县级文物保护点。

启汉楼原位于西关古城西城门上，重檐歇山两层木楼，与伏羲城东城门相向。上世纪五十年代初，城楼毁圮。二零二一年复建于此，是一座三重檐庑殿顶仿古建筑。不过我们看它似乎是关门的，就没有上去。

西北也和西南一样嗜辣，辣椒铺红红火火。记得有一次我们老同学聚餐，一位原籍甘肃的同学恶作剧，点了一桌“全辣宴”，让不能食辣的广东同学无法下箸。

因为见天水到处挂着‌罐罐茶的招牌，忍不住找家店进去体验一下。罐罐茶是西北地区独特的饮茶文化，起源于古代氐羌等少数民族的煮茶传统，后演变为当地农家日常的品茗风俗‌，主要流行于天水、定西、陇南等地，兼具历史传承与地域特色。

店主见我们是第一次体验，便先示范一遍制作，韦先生先认真学习。

然后现炒现卖自己上手，先炒红枣，再炒茶，再加桂圆干、冰糖等等、加水煮沸、倒出茶汤…

西北的夏天虽然下午比较热，但到了傍晚就非常凉爽，坐着慢慢享用罐罐茶，一天的疲劳顿消。

喝茶喝饱了，暂时不想吃晚饭，便继续在古城内转悠。

古城内最主要的一条古巷是三新巷，在100年之前这条巷道叫双槐巷，巷名取自东西两棵大槐树。直至清同治年间，有个叫张合的进士回天水省亲，他发现每当下雨天时，这个巷道会变的湿滑，泥泞，不好行走，因此他命人采石修路，解决了周边百姓的困境。人们为了感谢他，便让他为这个巷道取名，这便是石头巷的由来。直至抗日战争时期，荣毅仁的父亲荣德生兴办民族工业选石头巷11号，创办了荣氏福新面粉厂的办事处，与当时的申新、茂新、福新三大企业之名改石头巷为三新巷，这便是三新巷的由来了，因此这个名字便留用。如今，三新巷还有荣氏面粉厂天水办事处的旧址。1942年，荣德生派人将荣氏湖北汉口福新第五面粉厂搬迁至天水，当时厂址选在东郊五里铺，福新第五面粉厂天水办事处当时就设在“三新巷”这处院内。办事处为典型的北方四合院，院中分布有倒座、厢房、过厅和主屋。巷子里又见到好几家“罐罐茶”店铺。

晚上八点半后天色渐渐黑下来，古城里亮起灯火，比白天更热闹了。我们终究还是要吃晚饭的，两个人显然不可能去吃“八大碗”之类，想起这两年似乎天水的麻辣烫火出圈，曾经给天水带来泼天流量。所以好奇心驱使点了麻辣烫，但是尝试了之后我还是没明白为啥这东东会这么火？倒是有一款煎饼卷菜我挺喜欢的，但是肚子太饱了吃不完，很可惜。第二天晚饭时在另一家店我又点了一次煎饼卷菜，但是里面卷的菜单一又油腻，明显没有这家的好吃，但是他家的东乡手抓羊肉非常香。

‌ 6月6日。来天水的主要目的当然是为了看麦积山石窟。麦积山石窟和敦煌莫高窟、大同云冈石窟、洛阳龙门石窟并称为中国四大石窟。麦积山石窟位于秦岭西端北侧，是小陇山中的一座孤峰，高142米，因山形似农家麦垛而得名。麦积山石窟在天水麦积区，我们住在秦州区，分列天水的东西两端，不过有公交车到达。于是又坐公交车上了高速。与国内许多大景区一样，麦积山石窟的游客中心设在距麦积山很远的地方，需要坐景交大巴进去，进检票口后再转景区小景交车才能到达山脚。其实麦积山本身只是一个小山包，我感觉游客中心的建筑比它还大。远眺麦积山，密如蜂巢的窟龛层叠分布，这源自一场延绵千年的盛大文明互动。南宋地理类著作《方舆胜览》记载：“麦积山，后秦姚兴凿山而修，千崖万像，转崖为阁，乃秦州胜景。”明崇祯十五年《麦积山开除常住地粮碑》记载：“（麦积山）其古迹系历代敕建者，有碑碣可考，自姚秦至今一千三百余年，香火不绝。”麦积山石窟东崖第3窟和第4窟之间崖面上原有南宋绍兴二年题记：“麦积山胜迹，始建于（姚）秦，成于元魏。麦积山石窟始建于十六国后秦时期，其后历经北魏、西魏、北周、隋、唐、五代、宋、元、明、清等朝代一千多年连续不断的营建，成为中国石窟寺中开凿和营建历史最长的石窟，是中国石窟寺中开凿历史序列最为完整的石窟寺，在世界石窟营建史中也是独一无二。千年营造、延续不断，麦积山石窟漫长而又未曾中断的修建史，彰显中华文明的连续性。

麦积山现存洞窟221个，各类造像3938件，壁画近千平方米，素有“东方雕塑陈列馆”的美誉。开凿在悬崖峭壁之上的麦积山石窟，洞窟“密如蜂房”，栈道“凌空飞架”，层层相叠，其惊险陡峻为世罕见，形成一个宏伟壮观的立体建筑群。其仿木殿堂式石雕崖阁独具特色，雄浑壮丽。洞窟多为佛殿式而无中心柱窟，明显带有地方特色。

相比干燥少雨、植被稀疏的敦煌莫高窟、云冈石窟、龙门石窟，麦积山石窟被环抱于苍翠之中，放眼望去，苍山如海，满眼葱绿。麦积山石窟也曾是“有龛皆是佛、无壁不飞天”，但正是由于这里多雨潮湿，壁画大多剥落，泥塑的佛像保护难度大。

由于麦积山石质结构松散、气候阴湿多雨，不宜雕凿大型佛像。因此，麦积山的佛像以石胎泥塑为主，历代连续不断，全面展示了古代泥塑发展演变的过程。如北魏前期的魁伟雄健、北魏后期的秀骨清像、西魏的俊秀清朗、北周的珠圆玉润、隋唐的饱满圆润、两宋的写实求变等。造像体量高大者有十余米，体量小者仅十多厘米。不过，也许是保护不易吧，许多“菩萨”都被关进“铁笼子”了，想见“真容”不容易。还有的锁进“特窟”要另外加钱买票才让看，今天我本来是打算看“特窟”的，但没留神错过了买特窟票的售票点，没缘呗。后来发现也有和我一样没搞清楚在哪里买特窟票而遗憾错过的游客。不过我倒也无所谓，我本来就不是内行，纯粹是个“看热闹”的，少看一点也没啥，还被“省钱”了呢。

位置低处的石窟大多被细格子铁丝网罩着，且里面光线昏暗很难看清，直到第9号窟七佛阁才“眼前一亮”。该窟建于北周，宋明清等朝代多次修缮，为大型崖阁式建筑，前有栈阁，后并列开七龛，各龛内分别塑一佛二菩萨或二弟子，现存造像19尊，多为宋代重塑；佛像背后保存的约60平方米的壁画为明清重绘，清晰可见。

天水作为丝绸之路西出长安的重镇，汉唐时期，已是货通南北、物济东西的交通要冲。使者相望于道，商旅不绝于途，各民族文化、东西方文明在此汇聚、交融。体现在塑像、壁画、建筑风格上，既受西域影响，也为中原滋养，胡风汉韵辉映。麦积山石窟以佛教为主，反映了三佛、七佛，西方净土等内容。麦积山石窟将来自域外的佛教文化与本土传统文化进行创新性的融合发展，造就了这一世界文化遗产。

第13窟俗称“东崖大佛”，位于东崖中部。开凿于隋代，南宋绍兴年间重修。系摩崖浅龛，立面近方形，高17米、宽约18米。摩崖高浮雕石胎泥塑一佛二菩萨像。是麦积山现存最大的一组石胎泥塑造像。但现在部分搭了脚手架和围挡在修缮，看不清。到了菩萨脚下也由于距离太近看不全。

第98窟位于西崖中部，又称“西崖大佛”，由摩崖石胎泥塑一佛二菩萨造像组成，也是远眺才可见全貌，上到山上反而只能看见局部。

除了特窟之外，第4窟可能算是麦积山的精华了吧，第4窟又称上七佛阁，横宽31.7米，通高16米，进深13米。原形制为一个七间八柱的大型宫殿式洞窟，是北周时秦州大都督李充信为祖父祈福所建。整个洞窟依山而建，屋顶为庑殿顶，在山岩上凿出屋脊、鸱尾、瓦垅等。下部并排开七间四角攒尖帐形佛龛，佛龛上雕火焰宝珠和鳞片网珞花饰，下垂帐幔帷幕，两端分别塑龙、凤、象头等祥瑞的动物，口中衔垂地流苏。在龛的内部，四角各雕一个八角形帐柱，在帐柱和帐杆交接处作一莲蕾的装饰，莲蕾既是结构的需要又有很好的装饰效果，完全是按古代供佛的宝帐而设计和雕凿的。

每龛内供一佛，共七佛。前檐有八根大石柱，每根高7.3米，直径1.2米 ，柱下有覆莲柱础，柱上有大斗、额枋、齐心斗、散斗等建筑构件。屋顶有天花板，每间有六块分格，整体建筑规模宏大，气势磅礴，是全国石窟中最大的一个仿宫殿开凿的洞窟，其他如敦煌、云冈、龙门、天龙山等石窟中的同类窟龛无论在整体规模上或是细部的装饰上都远逊于这个洞窟，当年所用人工难以数计。隋开皇二十年（600年）的一次大地震中，中间的六根石柱连同上面的屋顶都轰然塌毁，仅余东西两侧靠近山体的石柱及一小部分天花板。

由于受地震的破坏，窟龛内外的大型塑像均非北周时期原作，而是经过北宋的重修。中间一龛内作一佛二弟子六菩萨，其余各龛均为一佛八菩萨，但每个龛内三壁上方的影塑千佛为北周作品，精工细致。龛外每两龛之间塑一护法像，共计八身，称为“天龙八部”，是佛的八部护法，即天、龙、夜叉、乾闼婆、阿修罗、迦楼罗、紧那罗、摩候罗迦，其职责是护卫佛法。

洞窟的左右两侧，各塑一金刚力士，为北宋作品，身高四米有余，均上身袒露，腰围战裙。一个手拄金刚杵，双目怒张，阔口大张，似乎在大声呵斥敢于作乱的鬼怪和亵渎佛祖世间小丑；另一个双拳紧握，嘴唇紧闭，双目怒视，似正欲对鬼怪施展其无可阻挡的、超越凡人的力量。两金刚造型坚实有力，动作勇猛，肌肉在写实的基础上进行了合理的夸张，把力士塑作得刚健威猛，无所畏惧，是宋代雕塑中的上乘之作。在金刚力士的上侧各有一小龛，一龛内塑一老者形象，另一龛内雕塑一菩萨，是文殊菩萨与维摩洁辩论佛法的场景。

穿过一个山洞就到了位于4号崖阁西侧的第5窟，眼前豁然开朗，第5窟没有铁丝网，洞窟较浅，塑像色彩明艳，非常清晰。这个洞窟距离地面高达70余米，是麦积山石窟中可以登临的最高洞窟之一。

这个窟开凿于隋末唐初，现存有15身塑像，是麦积山石窟中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地方。前廊里有一身塑像特别引人注目，它被称为“踏牛天王”。这位西域将军身高3.6米，身披长甲，腰系战裙，下穿宽腿扎脚裤，脚蹬圆头靴，站在牛犊背上，显得格外威武。他脚下的神牛目视前方，鼻翼张开，仿佛随时准备冲锋陷阵，塑造得十分传神。不过因为塑像下部神牛部分被围栏所挡加上我拍照的位置角度所限，我没有拍出神牛来，但网上可以找到这牛儿的图像。因此这个窟俗称“牛儿堂”。第五窟第三龛的佛像面带微笑，右手手指虽然有些残缺，但依然显得慈祥。他身体右侧的菩萨露齿开心而笑，左侧的菩萨则低眉微笑，三人面庞都显得丰润俊美，充满了初唐造像的特点。后室列有三龛，中间主龛内塑有一佛二弟子四菩萨，左右两龛各塑有一佛二菩萨。三龛内供奉“三世佛”，即过去佛燃灯佛、现在佛释迦牟尼、未来佛弥勒佛。

看完第5窟，基本上精彩部分就结束了，开始下山，下山途中的洞窟多半都是铁丝网罩着的了，能看清的不多。

　　下山出了检票口，有司机来揽客拼车去仙人崖。仙人崖景区距麦积山石窟15公里，现在也归在麦积山大景区的范围。我原来的打算就是如果看完麦积山石窟后有时间有交通的话就去仙人崖。我知道去仙人崖是有公交车的，但比较难等，现在拼车一人十块钱也不贵，就决定去了。与我们拼车的是一对母子，孩子上高一，这两天学校做了高考考场，他们就放了“高考假”，于是妈妈带着儿子出来玩。哦，难怪我纳闷这两天酒店怎么涨价了呢，原来是有“高考假”。前两天在火车上遇到一个小学生，韦先生问他这个时间怎么不用上学？他回答说自己过生日，他爸爸给他请假带他出来玩一趟。现在的家长也想得开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家长自己想玩而拖上娃的？

　　仙人崖景区由三崖、五峰、六寺及仙人湖组成。三崖，依其方位，名曰东崖、西崖、南崖。五峰即玉皇峰、宝盖峰、献珠峰、东崖峰和西崖峰。六寺为木莲寺、石莲寺、铁莲寺、花莲寺、水莲寺和灵应寺。“五峰”和罗汉沟群峰众相参差。天水这地界不似陇上其它地方是黄土大漠，植被稀少。而是山峦叠嶂，绿植茂盛，犹如一幅天然的山水画卷，水灵灵绿油油地缀在黄土高原的边缘，有着"陇上江南"的美誉。在仙人湖边漫步宛如回到南方，唯一的区别是这里不是绿水青山而是黄水青山。来仙人崖之前我没有做功课（实在没工夫做了），而游览了麦积山石窟大半天下来中午阳光下人也有些乏，所以进景区后景区的导览图看了一眼没记住也没拍照，于是就顺着仙人湖边的木栈道走，不经意间绕了一条最远的路线（不过也是爬山坡度相对较缓的一条路线）。

绕了一大圈终于到达东崖，东崖险峻，壁立千仞，高耸入云，崖壁上有天然佛脸，其形态仿佛是大自然以神奇技艺精心雕琢而成。东崖有保存最完好的明代建筑群，主体建筑罗汉堂建筑风格为歇山顶殿堂式结构，内有泥塑十八罗汉和色彩鲜艳的壁画。

参观完东崖继续往西行，到达磨针殿时面临一个选择。因为之前没做功课没有规划路线，加上这个景区的路标不太清晰合理，而且时间不算早了，我们还不知道回程的车几点钟下班（这个地方貌似打的不大容易），所以我们现在南崖和西崖只能二选一了。最终选择去西崖而放弃南崖（可以远眺一下）了。因为仙人崖景区的精华主要集中于西崖，而南崖看点是的崖壁上密密麻麻地雕凿着一千多个小佛龛，这些佛龛的历史可追溯至北魏时期，并历经宋、元、明多次重修，因而被誉为“千佛崖”。而我们刚刚看过麦积山石窟，估计此时对崖上的小佛龛也会有点“审美疲劳”。

西崖为主峰，山势奇伟，崖下有一天然的绵延90米，深达10米的半月形凹陷平台，一字形依次建殿宇楼阁14座36间，人文景观与自然景观巧妙结合，浑然一体，堪称“洞天福地”。

居中的灵应寺（大雄宝殿），建于明代，单檐悬山顶式结构。殿内正塑三世佛，主尊释迦摩尼佛，左侧塑药师佛，右侧塑阿弥陀佛。莲台下前方塑立像有四大菩萨，前方金刚座下有韦陀、护法塑像。左右墙壁上有明代壁画，内容为二十四诸天和十八罗汉。

仙人崖的寺宇总名叫华严寺，到明永乐十四年，明成祖朱棣把华严寺改名灵应寺，主要是把仙人崖的庙宇，划拨给韩开府（明韩王朱松的府第），变成了韩开府朱家私人家庙了。故一般人把仙人崖和灵应寺往往互称。这一时期的造像活动逐渐脱离了山崖间开凿洞窟的方法，主要依托土木结构的殿堂，除佛教造像外，还有部分道教和儒教造像，有唐、宋、明、清各代佛像100多尊，艺术价值极高，明显地表现出这一时期三教融合的倾向。其宋代以后尤其是明清时期的造像与壁画，为研究我国晚期宗教发展尤其是三教合一的轨迹，提供了非常丰富又珍贵的实物资料。仙人崖现存的明清时期的作品可以说是麦积山石窟的延续和发展。

看完西崖后下山，这段山路台阶多而陡，如果我们是从这里上山的话，估计也累得够呛。下山后等了一会儿，果然有37路公交车到火车站，再从火车站转车回到了秦州区。

　　6月7日。今天下午两点多的火车离开天水，所以上午还可以玩半天，准备先去玉泉观，地图上看看离住处不远，决定徒步过去。走到半路，见一清真寺，顺便看一眼。后街清真寺，又称西关清真大寺、大庆门清真寺，始建于元至正年间（1343年），历经元、明、清三代和解放后的数次扩建重修形成一座具有民族风格的古建筑群，是中国伊斯兰教西北地区有名的清真寺之一。入内，古柏、大殿、木楼相互掩映，礼拜大殿建于明洪武七年（1374年），民成化四年（1468年）扩建保存至今，已有600多年历史。主体建筑为典型的中国古典宫殿式建筑，大殿顶为歇山单檐，琉璃碧瓦；正脊为莲花缠枝图案，中起塔亭宝盖，兽吻吞脊，且似兽非兽，体现出伊斯兰哲学理念。大殿由前殿五间、后殿三间、前卷棚外廊三部分组成，殿内有两根粗大明柱，系具元代减柱遗风的明代宫殿式木结构特点。后殿四面角梁起檐，屋顶暗卷接水，风格异于其它建筑。大殿屋顶以青色方砖做栅板，白灰勾缝。大殿正门为五开间四扇门，可折可装，雕刻精美考究，上眉格为透花“金钱艾叶”图饰，构图文雅、刀法娴熟，保存完好。大殿上有阿文和汉文两种匾额。院内照壁正面还有一颗重约千斤的朱砂红色陨石，视形状俗称“牛心石”，系北宋景德元年（公元1004年）落于此地。后街清真寺现存石碑五通，最珍贵的是秦州重建清真寺楼碑，镌立于明嘉靖十三年（1543年），距今已有400多年历史。石碑正面汉语《秦州重建清真寺楼碑记》是一篇可与《岳阳楼记》相媲美的散文，背面是阿文碑记，是甘肃最早的阿文碑刻。

　　天水玉泉观，位于甘肃省天水市秦州区城北天靖山脚下，北迤青山，南俯州城。海拔高度1230米。因山上有一碧水莹莹、清甜透脑的玉泉和元代秦州教谕梁公弼建寺时吟有“山寺北郊，名山玉泉”之句而得名。

玉泉观始建于唐代早期，始称“北山观”，宋改称“天庆观”、“玉泉观”，毁于宋末，元代初期重修。经元、明、清三代三十余次扩建重修，现为拥有90余座建筑的大型道教宫观建筑群，大多为明清时重建。号称“陇上第一名观”。玉泉观紧依城垣，顺山势升高，随山沟、崖壁、台地而建。观内殿宇巍峨，碑石林立，古木葱郁。

顺着玉泉路向上爬坡，先见一牌楼，其后路左边分别是岱庙，右边是药圣宫、五路财神殿等，右侧山顶上有勒马关帝庙，上面鼓乐声传来，似乎在做法事。我们略过这些，直奔山门而去。最后回程才看了岱庙，而另外几个就从高处俯瞰远眺，没有进入。

进入山门首先看到的山门内第一殿是灵官殿，重修于清乾隆五十五年（1790年）、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单檐歇山顶，殿内供奉道教最高护法天神王灵官。他为五百灵官之首，据说能镇妖降魔。

灵官殿右侧过通仙桥，登长长的台阶经天门到人间天上坊。其中左侧有圣母殿，白虎殿，右侧地图上标有鲁班殿、五祖七真殿、太阳殿等，我们进去找寻不见，问当地老者，说早已不存。

穿过人间天上坊之后是一个院落，正中就是“玉皇殿”。左右侧边分别有雷祖庙，三官殿。玉皇殿，始建于元代至元二十六年（1289年），明崇祯十年（1637年）重修。大殿是单檐歇山顶，其梁架结构奇特，风格古朴，为保存完整的明代建筑，殿内供奉道教总执天道最崇高之神玉皇大帝。

“玉皇殿”的西后侧有“斗姆殿”，元代初期，梁志通道长在此礼星拜斗，故名“北斗台”。殿阁重修于清乾隆九年（1744年）和乾隆十五年（1750年），殿内供奉斗姆元君，道教认为她是北斗七星的母亲，亦称众星之母，主天地万物之生。

“斗姆殿”的左侧，也就是“玉皇殿”的后方又是一进院，正中是“三清殿”。三清殿，始建于元代至元十三年（1276年），明嘉靖三十六年（1557年）重修，三清殿梁上墨书题记“明嘉靖叁拾陆年岁次丁酉季冬重建”。现殿为1995年依旧制重修的重檐歇山顶建筑。殿内供奉道教最高天神玉清原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和太清道德天尊。三清殿前有一株1300年的侧柏。

三清殿前有左右配殿，为“四帝二后殿”东配殿始建于元至正十五年（1355年），明、清多次重修，单檐悬山顶土木结构。原为真武长生殿，现供奉天皇母，西方太极天皇大帝，北方北极紫薇大帝。西配殿始建于明代初期，明、清多次重修，单檐悬山顶土木结构，原为文昌救苦殿，现供奉地皇母，南方南极长生大帝，东方东极青华大帝。

东配殿旁还有一个小小的“文昌殿”，内祀文昌帝君，道教所奉主宰功名、禄位之神。中国古代治学、文章、科举士子的守护神。山顶似乎还有小庙，传为明魏忠贤生祠。我们没有去看。开始下山，转到西侧的建筑群。

玉泉观当然得有玉泉井，井上有六角亭，现在变成了茶室，井水也装瓶出售。

玉泉井下方有“三仙洞”，洞分别在元、明时凿建，1987年修缮，1994年倚洞修建歇山顶式单坡水拜阁一座。洞内供奉玉泉观的三位开山祖师，汉代的卢真人，元代的梁真人和清代的马真人。

“三仙洞”上方、玉泉井西侧有神仙洞，为元代梁志通道长修炼成仙之仙室，羽化后又葬于此洞，明代时该洞已称“玉泉仙洞”，玉泉观因“玉泉仙洞”的美誉被列为“秦州八景”之一。不过因为通往神仙洞的台阶正在施工堆满沙石，我就懒得上去看了。

在这里看见武侯祠一点儿也不意外，诸葛亮六出祁山、痛失街亭、智收姜维、计杀张郃等都发生在天水。

玉泉观内有50余株古树，其中1000年以上的有10余株，300年以上的23株，百年以上的有10余株。以侧柏、国槐、皂角树三类为主。是天水市市范围内古树密度最大、平均树龄最高的景区景点。

玉泉观内古树大多生长在崖体上，神仙洞南侧崖边的一株1500年树龄的“辫柏”被誉为“中华一绝”，树围达4.25米，仍枝繁叶茂。事实上不仅玉泉观和我们之前看过的伏羲庙的古树多，天水市古树名木多达5300余株，树龄超千年的就有百余株，留下李白“古柏几千年”的慨叹，杜甫“老树空庭得”的感喟。

玉泉观现存历代碑石58方，石碣11方，砖雕34方。其中元代碑石5方，石碣11方，砖雕34方，明代碑石9方，余为清代及民国时期碑石。三仙洞下方有一碑廊，其中有赵孟頫诗书碑，共四方，内容为元代大书法家赵孟頫（号雪松）书唐李白、韦应物、宋王安石等人的五言绝句四首。碑镌刻于明嘉靖二十九年（1550年）。

在玉泉观众多的碑石中，尤以碑廊旁的选胜亭内元代镌刻的四面道流碑最为珍贵，此碑被文物专家誉为“国宝”，镌成为元代大德六年（公元1302年），碑高1.53米，宽0.5米，碑额高0.8米。四面道流碑的碑文内容丰富，正面刻有《元世祖皇帝褒封制词》，对道教全真派历代宗祖进行了敕封；背面刻有《全真列祖赋》，记载了道教全真派20位祖先的传承世系；左侧刻有《纯阳真人授重阳祖师秘语》，右侧刻有《全真祖宗之图》，以图表形式追述了道教全真派的早期历史渊源和掌门人传承世系‌‌。四面道流碑不仅是研究道教全真派历史和文化的重要资料，还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碑文以楷体和瘦金体书写，字体精美，刀工纯熟，历经七百余年仍清晰如初‌‌，在国内极为罕见，具有极高的史料价值和艺术价值。

最后下到山脚看岱庙。岱庙始建于清同治十三年（1873年），由大殿、拜殿、过厅、配殿、看楼、门庭等十几座建筑组成，土木结构，庭院形制。原为周公祠和托公祠，现改建为岱庙，供祀东极青华大帝和冥界神灵。不过“冥界神灵”都封闭在玻璃房中，莫非是怕他们出来吓到人？

　　从玉泉观出来，我们回到我们住处附近的“胡氏古民居”。胡氏古民居，俗称“南北宅子”。南宅子和北宅子隔街相望，由明代名臣胡来缙、胡忻父子所建。父子二人都是明代的名臣，邑人誉为“父子乡贤”。南宅子始建于明万历三十六年（公元1608年），北宅子建于万历四十三年（公元1615年）。为西北地区保存较完整的明代品官府第。著名文物、古建筑专家罗哲文先生称它“是甘肃省唯一的也是全国罕见的具有典型明代建筑风格的古民居建筑宅院群”。

胡来缙，举人出身，官至山西按察司副使整治雁平道，赠中宪大夫，归里后于明万历十七年(公元1589年)营建私宅“副宪第”于秦州州城，即今天水“南宅子”。一直由胡氏家族世代居住。该宅第坐南朝北。因门外临街有植于明代的600岁国槐（又名中国槐，落叶乔木，北方地区广泛分布），高22米，树围5.9米，主干直径1.4米，冠径约20米，状若羽盖，主枝粗壮高耸，细枝绿叶茂盛。当地人亦称南宅子为“大槐树下”。

南宅子是一处布局严谨、主次分明、古朴典雅的明清建筑。现存建筑八座、垂花门一座、影壁三座。主体建筑正厅和房院为明代原建，其余为清代重修。南宅子是四合院形制。由天井、前院、中院、后院、书房院、后花园等组成。大门上书明代榜书“副宪第”三字，两边分别写着：“赐进士第分巡陇右道右参政李国士为”、“中宪大夫整饬雁平道山西按察司副使胡来缙立”。大门位于坐南朝北院落组群的东北角，以独立建筑物出现，这种形式在天水古民居中独一无二。

进入大门首先是一个小天井，南设照壁，东西各设一垂花门，西垂花门上康熙己酉年书“桂馥”二字依稀可辨。前、后院是南宅子建筑群的主院，是主要活动区；正厅槐荫院，因前檐下悬挂“槐荫蔽芾”匾额而得名。面阔五间，进深三间，单檐悬山顶，前出廊，柱头卷刹，平板枋与阑额断面呈T形。正厅原为主人的寝房，东西厢房为家中晚辈居所。

东院为副院，是生产区；仆院和杂院是服务区。这种布局功能明确、动静分明，表现了封建等级制度。整体东区是民居保护所在地，由大小14个院落组成，古民居建筑60多座，该区民居建筑种类繁多，南宅子也是天水民居最集中的展示馆。

胡氏民居虽为四合院，却不同于北京四合院。北京四合院无论正房或厢房均为马鞍架结构，而胡氏民居除正房与倒座为马鞍架结构外，厢房则采用俗称一坡水的天水民居构建方式，具有浓厚的地方特色。前后两进四合院的正屋自明万历朝建成之后，未进行过大的翻修，依然保持着400年前的原貌，这在全国范围内也是极为罕见的。梁思诚先生说，“中国古民居欲求三四百年以上之住宅，殆无存者。”天水这些砖木结构的古民居能得到很好的保存，愈发显得珍贵。南宅子现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兼作民俗博物馆。

院内还有一株300岁腊梅和100岁凌霄花，它们和门口600岁大槐树一起与老宅子相伴，一同见证天水古城的历史。

　　胡来缙之子胡忻，进士出身 ，初任山西临汾知县，以后升为工部给事，官至太常寺少卿，署正卿，授中宪大夫。辞官后回归故里，于明万历四十三年(公元1615年)在南宅子对面建私宅“太常第”，今称“北宅子”。与南宅子相较，北宅子规模更为宏大。上世纪末拆毁前有大门三间，门额题为“太常第”，是为太常寺少卿署正卿胡忻的私宅。由于胡来缙、胡忻父子均为明万历朝之名臣，所以天水百姓在南北二宅之间的马路上建有“父子乡贤”的巨形牌坊，可惜此牌坊于民国初年拆除。其实“北宅子”就在我们住的酒店旁边，这两天我们多次路过其门口，都因时间不对或者累了没进去参观（主要是看起来比较“新”）。同样的还有文庙，就在南宅子隔壁，从我们住的房间窗口都能看到，我们也曾绕着它的外围经过，就是没进去。终究还是错过了。不过，作为普通的观光客，其实很难“穷尽”一个地方的所有“景点”。我在南京住了三十多年，也不敢说南京的所有“古迹”都看过了。旅行嘛，和人生一样，“遗憾”和“错过”总是难免的。

2025.6.22.于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