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过庭书谱集字《千字文》 ‍原文及参考译文 ‍（含音频，怀素草书千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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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字文》原名《次韵王羲之书千字》，是由一千个汉字组成的韵文，由南北朝时期周兴嗣所编纂，共250句，每四字一句，内容涵盖天文史地、飞禽走兽、农业知识、道德规范、成语谚语等，被称为“千古奇文”。宋明以后直至清末,《千字文》与《三字经》《百家姓》一起，构成了国民最基础的“三、百、千”，是我国最早、最成功的启蒙教材。本篇选取孙过庭书谱集字版《千字文》，译文来自网络，仅供学书参考。

1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云腾致雨，露结为霜。

译：天是青黑色的，地是黄色的，宇宙形成于混沌蒙昧的状态中。日出日落，月圆月缺，星辰分布在无边的太空中。寒暑循环变换，来了又去，去了又来；秋天收割庄稼，冬天储藏粮食。积累数年的闰余并成一个月，放在闰年里；古人用六律六吕来调节阴阳。云气上升遇冷就形成了雨，夜里露水遇冷就凝结成霜。

2

金生丽水，玉出昆岗。剑号巨阙，珠称夜光。果珍李柰，菜重芥姜。海咸河淡，鳞潜羽翔。龙师火帝，鸟官人皇。

译：黄金产在金沙江，玉石出在昆仑山。最有名的宝剑叫“巨阙”，最贵重的明珠叫“夜光”。水果中的珍品是李和柰（沙果），蔬菜中最重要的是芥菜和生姜。海水是咸的，河水是淡的，鱼儿在水中潜游，鸟儿在空中飞翔。龙师、火帝、鸟官、人皇，这都是上古时代的帝王官员。

3

始制文字，乃服衣裳。推位让国，有虞陶唐。吊民伐罪，周发殷汤 。坐朝问道，垂拱平章。爱育黎首，臣伏戎羌。

译：苍颉创制了文字，嫘祖教民众纺纱制衣。史书上赞颂圣君虞舜和陶唐英明无私，主动把王位和社稷禅让给有贤德的人。安抚百姓，讨伐暴君，是周武王姬发和商王成汤。贤明的君主端坐朝廷，向大臣们询问治国之道，垂衣拱手，毫不费力就能使天下太平，功绩彰著。他们爱抚、体恤百姓，使四方各族人都来心悦诚服地俯首称臣。

4

遐迩一体，率宾归王。鸣凤在树，白驹食场。化被草木，赖及万方。盖此身发，四大五常。恭惟鞠养，岂敢毁伤。

译：普天之下都统一成了一个整体，四方诸侯率领子民，归顺于他的统治。凤凰在竹林中欢乐地鸣叫，小白马在草场上自由自在地吃着草食。圣君贤王的仁德之治使草木都沾受了恩惠，恩泽遍及天下百姓。人的身体发肤分属于地、水、风、火这“四大”，一言一动都要符合仁、义、礼、智、信这“五常”。诚敬地想着父母养育之恩，哪里还敢毁坏损伤它。

5

女慕贞洁，男效才良。知过必改，得能莫忘。罔谈彼短，靡恃己长。信使可覆，器欲难量。墨悲丝染，诗赞羔羊。

译：女子要仰慕那些持身严谨的贞妇洁女，男子要仿效那些有才能有道德的人。知道自己有过错，一定要改正；适合自己干的事，不要放弃。不要谈论别人的短处，也不要依仗自己有长处就骄傲自满不思进取。诚实的话要经得起考验，器度要大，让人难以估量。墨子悲叹白丝容易被染上了杂色，《诗经》赞颂君子的品德能始终保持洁白，如同羔羊一般。

6

景行维贤，克念作圣。德建名立，形端表正。空谷传声，虚堂习听。祸因恶积，福缘善庆。尺璧非宝，寸阴是竞。

译：要仰慕圣贤的德行，克制私欲，努力仿效圣人。养成了好的道德，就会有好的名声传遍四方；就如同形体端庄了，仪表自然具有威仪了。空旷的山谷中呼喊声传得很远，宽敞的厅堂里说话声能反复回响。灾祸是作恶多端的结果，福运则是乐善好施的回报。一尺长的美玉不能算是真正的珠宝，而即使是片刻时光也值得珍惜。

7

资父事君，曰严与敬。孝当竭力，忠则尽命。临深履薄，夙兴温清。似兰斯馨，如松之盛。川流不息，渊澄取映。

译：奉养父亲，侍奉君主，要严肃而恭敬。孝顺父母应当竭尽全力，忠于君主要不惜献出生命。要“如临深渊，如履薄冰"那样小心谨慎侍奉君主；要早起晚睡，侍候父母让他们感到冬暖夏凉、无微不至。有高尚品德的人，德行像兰草那样的清香，像松柏那样的茂盛。高尚的品德还能延及子孙，像大河川流不息；影响世人，像碧潭清澄照人。

8

容止若思，言辞安定。笃初诚美，慎终宜令。荣业所基，藉甚无竟。学优登仕，摄职从政。存以甘棠，去而益咏。

译：仪容举止要沉静安详，言语措辞要稳重，显得从容沉静。无论修身、求学、重视开头固然不错，认真去做，要是能始终如一地坚持。就更值得称赞了。事业的显耀发达，决定于他的根基，有此根基，发展就没有止境。书读好了就能做官，能担任职务参加国政。周人怀念召伯的德政，召公活着时曾在甘棠树下理政，他过世后，老百姓连那棵甘棠也不肯砍掉，而是留下来作为纪念。

9

乐殊贵贱，礼别尊卑。上和下睦，夫唱妇随。外受傅训，入奉母仪。诸姑伯叔，犹子比儿。孔怀兄弟，同气连枝。

译：音乐要根据人们身份的贵贱而有所不同，礼节要根据人们地位的高低而有所区别。上下要和睦相处，夫妇要一唱一随，协调和谐。在外接受师傅的训诲，在家遵从父母的教导。对待姑姑、伯伯、叔叔等长辈，要像是他们的亲生子女一样。兄弟之间要相互关心，因为同受父母血气，如同树枝相连。

10

交友投分，切磨箴规。仁慈隐恻，造次弗离。节义廉退，颠沛匪亏。性静情逸，心动神疲。守真志满，逐物意移。

译：结交朋友要意气相投，要能学习上切磋琢磨，品行上互相告勉。仁义、慈爱，对人的恻隐之心，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不能抛离。气节、正义、廉洁、谦让这些品德，在最穷困潦倒的时候也不可亏缺。保持内心清静平定，情绪就会安逸舒适，内心为外物所动，精神就会疲惫困倦。保持自然的天性，愿望就可以得到满足，追求物欲享受，意志就会转变衰退。

11

坚持雅操，好爵自縻。都邑华夏，东西二京。背芒面洛，浮渭据泾。宫殿磐郁，楼观飞惊。图写禽兽，画彩仙灵。

译：坚定地保持着高雅情操，好的职位自然就会属于你。中国古代的都城华美壮观，有东京洛阳和西京长安。洛阳北靠邙山，面临洛水；长安北横渭水，远据泾河。宫殿回环曲折，楼台宫阙凌空欲飞，使人心惊。宫殿里画着飞禽走兽，还有彩绘的天仙神灵。

12

丙舍傍启，甲帐对楹。肆筵设席，鼓瑟吹笙。升阶纳陛，弁转疑星。右通广内，左达承明。既集坟典，亦聚群英。

译：正殿两边的配殿从侧面开启，豪华的帐幕对着高高的楹柱。皇帝在官殿里设宴招待群臣，弹琴吹笙一片升平景象。大臣们登阶入殿，冠冕转动如星辰闪烁。右通广内殿，左达承明殿；这里汇聚了《三坟》《五典》古籍，聚集了众多英才。

13

杜稿钟隶，漆书壁经。府罗将相，路侠槐卿。户封八县，家给千兵。高冠陪辇，驱毂振缨。世禄侈富，车驾肥轻。

译：里边有杜度草书的手稿和钟繇隶书的真迹，有从汲县魏安厘王冢中发现掘出来的漆写古书，以及汉代鲁恭王在曲阜孔庙墙壁内发现的古文经书。宫廷内将相依次排成两列，宫廷外大夫公卿夹道站立。文臣将相每家都有八县以上的封地，还有上千名的侍卫武装。戴着高大帽子的官员们陪着皇帝出游，驾着车马，帽带飘舞着，好不威风。他们的子孙世代领受俸禄，奢侈豪富，出门时轻车肥马，春风得意。

14

策功茂实，勒碑刻铭。磻溪伊尹，佐时阿衡。奄宅曲阜，微旦孰营。桓公匡合，济弱扶倾。绮回汉惠，说感武丁。

译：朝廷还详尽确实地记载他们的功德，刻在碑石上流传后世。吕尚和伊尹是辅佐贤君有功于当世的名相。夺取曲阜古奄国的地方居住下来，要是没有周公旦又有谁能经营得起这片鲁国的封地？齐桓公扶持周王室，九合诸侯，都打着“帮助弱小”、“拯救危亡”的旗号。汉惠帝做太子时靠绮里季才幸免废黜，相传商君武丁感梦而得贤相傅说。

15

俊乂密勿，多士寔宁。晋楚更霸，赵魏困横。假途灭虢，践土会盟。何遵约法，韩弊烦刑。起翦颇牧，用军最精。

译：贤俊英才的勤奋谨慎，才换来了国家的富强安宁。晋文公、楚庄王先后称霸，赵国、魏国受困于张仪的“连横”政策。晋国向虞国借路去消灭虢国，回来又消灭了虞国，晋文公在践土召集诸侯歃血会盟。萧何遵奉汉高祖简约的法律，韩非子惨死在他自己所主张的苛刑之下。秦将白起、王翦，赵将廉颇、李牧，用兵作战最为精通。

16

宣威沙漠，驰誉丹青。九州禹迹，百郡秦并。岳宗恒岱，禅主云亭。雁门紫塞，鸡田赤诚。昆池碣石，钜野洞庭。

译：他们的声威远扬到北方的沙漠，美名和肖像永远流传在千古史册之中。九州之内都留下了大禹治水的足迹，全国各郡在秦并六国后归于统一。五岳以泰山为尊，历代帝王都在云山和亭山主持禅礼。名关有北疆雁门，要塞有万里长城，驿站有边地鸡田，奇山有天台赤城。赏池赴昆明滇池，观海临河北碣石，看泽去山东巨野，望湖上湖南洞庭。

17

旷远绵邈，岩岫杳冥。治本于农，务兹稼穑。俶载南亩，我艺黍稷。税熟贡新，劝赏黜陟。孟轲敦素，史鱼秉直。

译：中国的土地辽阔遥远，没有穷极，名山奇谷幽深秀丽，气象万干。把农业作为治国的根本，一定要做好播种与收获。春天一年的农活该开始干起来了，种上小米和黄米。收获季节，用刚熟的新谷交纳税粮，庄稼种得好的得到表彰和赏赐，种得不好的就要受到处罚。孟子崇尚朴素，史官子鱼秉性刚直，敢于直言。

18

庶几中庸，劳谦谨敕。聆音察理，鉴貌辨色。贻厥嘉猷，勉其祗植。省躬讥诫，宠增抗极。殆辱近耻，林皋幸即。

译：做人要尽可能合乎中庸的标准，必须勤劳、谦逊，谨慎检点，懂得规诫自己。聆听谈话要明辨是非曲直，和人交往要观察对方的容貌要分辨神态的邪正。要给子孙留下正确高明的忠告或建议，勉励别人谨慎小心地处世立身。听到别人的讥讽告诫，要反省自身；备受恩宠不要得意忘形，要时时提防，避免招灾祸。如果意识到有危险耻辱的事快要发生，就退隐山林，这样或许可以幸免于祸。

19

两疏见机，解组谁逼。索居闲处，沉默寂寥。求古寻论，散虑逍遥。欣奏累遣，戚谢欢招。渠荷的历，园莽抽条。

译：汉代疏广、疏受叔侄见机归隐，功成身退，这样就无人能威胁逼迫他们了。离君独居，悠闲度日，不谈是非，清静无为岂不是好事。探求古籍，思考至理名言，就可以排除杂念，自在逍遥。轻松的事凑到一起，费力的事丢在一边，消除不尽的烦恼，得来无限的快乐。池塘中的荷花开得多么鲜艳，园林内的青草抽出嫩芽。

20

枇杷晚翠，梧桐早彫。陈根委翳，落叶飘飖。游鹍独运，凌摩绛霄。耽读玩市，寓目囊箱。易輶攸畏，属耳垣墙。

译：到了冬天，枇杷叶子还是绿的，早在秋天，梧桐叶子就凋了。可叹老树根蜿蜒曲折，落叶在秋风里四处飘荡。只有远游的鲲鹏独立翱翔，直冲布满彩霞的云霄。汉代王充酷爱读书，在洛阳书市上，眼睛注视的全是书袋和书籍。换了轻便的车子要提防危险，说话要防止隔墙有耳。

21

具膳餐饭，适口充肠。饱饫烹宰，饥厌糟糠。亲戚故旧，老少异粮。妾御绩纺，侍巾帷房。纨扇圆洁，银烛炜煌。

译：平时一日三餐，要适合口味，填饱肚肠就好。吃饱的时候，遇到大鱼大肉也不想吃，没得吃的时候，即使酒糟糠皮也会饱餐一顿。亲属、朋友会面要盛情款待，老人、小孩的食物应有所不同。小妾婢女要管理好家务，尽心恭敬地服侍好主人。圆圆的绢扇洁白素雅，白白的蜡烛明亮辉煌。

22

昼眠夕寐，蓝笋象床。弦歌酒䜩，接杯举觞。矫手顿足，悦豫且康。嫡后嗣续，祭祀蒸尝。稽颡再拜，悚惧恐惶。

译：白日小憩，晚上就寝，有青篾编成的竹席和象牙雕饰的床榻。奏着乐，唱着歌，摆酒开宴；宾客接过酒杯，开怀畅饮。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真是又快乐又安康。继承先业的子孙们，四时祭祀不能懈怠。跪着磕头，拜了又拜，要战战兢兢、诚惶诚恐。

23

笺牒简要，顾答审详。骸垢想浴，执热愿凉。驴骡犊特，骇跃超骧。诛斩贼盗，捕获叛亡。布射辽丸，嵇琴阮啸。

译：给人的书信要简明扼要，回答别人的问题时要审慎周详。身上脏了就想洗个澡，酷暑难耐的时候就希望能早点清凉。家里有了灾祸，连驴子、骡子，大小牲口都会受惊，狂蹦乱跳，东奔西跑。官府诛杀盗贼，捕获叛乱分子和亡命之徒。吕布善于射箭，宜僚善玩弹丸，嵇康善于弹琴，阮籍善于长啸。

24

恬笔伦纸，钧巧任钓。释纷利俗，并皆佳妙。毛施淑姿，工嚬妍笑。年矢每催，羲晖朗曜。旋玑悬斡，晦魄环照。

译：蒙恬制造了毛笔，蔡伦发明了造纸，马钧发明了水车，任公子善于钓鱼。他们或者善于为人解决纠纷，或者发明创造有利于社会，这些都非常巧妙。毛嫱、西施，姿容姣美，哪怕皱着眉头，也同样艳丽动人。青春易逝，岁月匆匆催人渐老，只有太阳的光辉永远朗照。高悬的北斗随着四季变换转动，明亮的月光，洒遍人间每个角落。

25

指薪修祜，永绥吉劭。矩步引领，俯仰廊庙。束带矜庄，徘徊瞻眺。孤陋寡闻，愚蒙等诮。谓语助者，焉哉乎也。

译：只有修福积德，子孙才能薪火相传，永享平安幸福。如此心地坦然，方可以昂头迈步，一举一动都象在神圣的庙宇中一样庄重。衣带穿着整齐端庄，举止从容，高瞻远瞩。我深知自己孤陋寡闻，难复王命，自有等着圣上的责备。我的学问不过是知道这几个“焉”、“哉”、“乎”、“也”罢了。

《千字文》音频

附：怀素草书千字文（放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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