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诗词300首（251-260）

故乡的云

251、《天香•牡丹》

宋·赵以夫

蜀锦移芳，巫云散彩，天孙翦取相寄。金属看承，玉云凝盼，尚忆旧家风味。生香绝艳，说不尽，天然富贵。脸嫩浑疑看损，肌柔只愁吹起。

花神为谁为著意。把韶华，总归姝丽。可是老来心事，不成春意。却羡官袍仙子。调曲曲清平似翻水。笑嘱东风，殷勤劝醉。

【白话译文】

如蜀锦般绚丽的芬芳，似巫山云霞的华彩，仿佛织女亲手剪裁寄来人世。金屋般珍重地看待，玉云般专注地凝视，还记得旧时家中的风韵。天生的芳香与绝色，道不尽这浑然天成的富贵。娇嫩的脸庞怕被目光损伤，柔弱的肌肤担心被风吹起。

花神究竟为谁如此费心，将大好春光都赋予这绝色佳丽？只可惜老来心境，再难感受春日的欢愉。倒羡慕那身着官袍的仙子（杨贵妃），谱写的《清平调》如流水般婉转。含笑嘱咐东风，且殷勤劝我一醉方休。

【赏析】

这首词以天香喻牡丹，通过华美的意象群和精巧的典故运用，展现了牡丹的绝代风华。全词语言瑰丽，构思新颖，在宋代咏牡丹词中别具一格。

上片写牡丹的天姿国色。

“蜀锦移芳，巫云散彩，天孙翦取相寄。”

• 连用三重比喻，蜀锦喻其华贵，巫云喻其飘逸，天孙（织女）喻其精工。“移”、“散”、“翦”三个动词使静态的牡丹具有动态美感。

“金属看承，玉云凝盼，尚忆旧家风味。”

• “金屋”用汉武帝“金屋藏娇”典，写对牡丹的珍视。“玉云凝盼”拟人化描写赏花者的专注。“旧家风味”引发怀旧情思。

“生香绝艳，说不尽，天然富贵。”

• “生香”强调自然之香，“绝艳”突出无匹之美。“天然富贵”四字道尽牡丹本色。

“脸嫩浑疑看损，肌柔只愁吹起。”

• 拟人化描写达到极致。“看损”与“吹起”的担忧，极言牡丹的娇弱。

下片转入抒情。

“花神为谁为著意。把韶华，总归姝丽。”

• 设问句式引发思考。“总归”二字强调牡丹独占春光的特权。

“可是老来心事，不成春意。”

• 情感转折，由赞花到自伤。“不成春意”写尽老年心境。

“却羡官袍仙子。调曲曲清平似翻水。”

• “官袍仙子”指杨贵妃，暗用《清平调》典故。“似翻水”形容曲调流畅。

“笑嘱东风，殷勤劝醉。”

• 拟人手法作结。“劝醉”二字包含无限感慨。

艺术特色：

1. 比喻系统：构建"蜀锦-巫云-天孙"的比喻链条。
2. 感官描写：视觉（色）、嗅觉（香）、触觉（柔）的多重渲染。
3. 典故运用：金屋藏娇、杨贵妃《清平调》的自然化用。
4. 情感脉络：由极度赞美到自我伤怀，再到借酒消愁。

词人背景：赵以夫（1189-1256），南宋词人，字虚斋。其词风婉约清丽，多咏物之作。此词将牡丹的天然富贵与人生的迟暮之感相对照，在咏物词中独具深意。结尾“劝醉”的洒脱，实则是面对美好事物易逝的无奈，体现了南宋后期咏物词的典型特征。

总结：此词将牡丹的富贵气象与词人的身世之感巧妙结合，结尾“劝醉”的洒脱中暗含无奈，体现了南宋后期咏物词“寄托遥深”的特点。赵以夫作为江湖词派代表，此作既保持了咏物词的工丽传统，又注入了文人的身世之感。

252、《玉楼春•牡丹》

宋•杜安世

三月牡丹呈艳态。壮观人间春世界。

鲛绡玉槛作扃栊，淹雅洞中王母队。

不奈风吹兼日煞。国貌天香无物赛。

直须共赏莫轻孤，回首万金何处买。

【白话译文】

三月的牡丹绽放艳丽姿态，壮丽的春色装点人间世界。

如鲛绡般的花瓣、玉砌的栏杆作门扉，仿佛王母的仙队漫游于雅致洞天。

无奈风吹日晒摧残芳华，这般国色天香世间无物可比。

定要共赏莫要独自错过，回首时，纵有万金何处再买此景？

【赏析】

《玉楼春•牡丹》是宋代词人杜安世的一首咏牡丹之作，词中以富丽之笔描绘牡丹的绝代风华，并融入了对春光易逝的感慨。

上阕：极写牡丹之华美，营造仙境般的春景

“三月牡丹呈艳态。壮观人间春世界。”

• 开篇点明时令与牡丹的绚烂，直叙与夸张结合，赋予牡丹统领春光的意象。“艳态”突出其娇媚，“壮观”则写其盛大，展现牡丹统领春光的王者气度。

“鲛绡玉槛作扃栊，淹雅洞中王母队。”

• 比喻与神话意象结合，赋予牡丹仙家气质。以“鲛绡”（传说中鲛人所织的薄纱）喻牡丹花瓣的轻盈剔透，“玉槛”形容花枝如雕栏玉砌。“淹雅洞中王母队”将牡丹比作西王母瑶池宴上的仙女队列，凸显其高雅脱俗。

下阕：由盛转衰，抒发珍赏之情

“不奈风吹兼日煞。国貌天香无物赛。”

• 笔锋转折，写牡丹虽美却难耐风吹日晒的摧残。“风吹日煞”暗喻美好易逝；“国貌天香”化用李正封“国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的典故，强调其冠绝群芳。

“直须共赏莫轻孤，回首万金何处买。”

• 直抒胸臆，情感真挚，富有哲理意味。呼吁世人及时共赏，莫负春光。“万金何处买”以夸张手法表现牡丹的无价，暗含对美好事物消逝的怅惘。

艺术特色：

1. 神话意象：通过“鲛绡”“王母”等仙界元素，赋予牡丹神圣色彩。
2. 对比手法：艳丽与易逝的对照，深化主题。
3. 语言风格：通俗中见锤炼，如“呈艳态”“无物赛”等口语化表达，贴近民间审美。

词人背景：杜安世（生卒年不详），北宋词人，词风浅近，善写世俗风情。此词虽被评“字句凑泊”（《四库提要》），但以牡丹喻人间繁华，通俗直白中暗含人生哲思。

总结：词人通过对牡丹的倾力赞美与对其易衰的无奈，表达了对人间至美的讴歌与对生命短暂的哲思，既有唐代刘禹锡“唯有牡丹真国色”的豪情，亦含宋代词人特有的细腻伤春之情，体现了宋代咏物词“以俗为雅”的典型风格。

253、《祝英台近•赋牡丹》

宋·张榘

柳绵稀，桃锦淡，春事在何许。一种秾华，天香渍冰露。嫩苞叠湘罗，红娇紫妬。翠葆护、西真仙侣。

试听取。更饶十日看承霞腴污尘土。池馆轻寒，次第少风雨。好趁油幕清闲，重开芳醑。莫孤负、莺歌蝶舞。

【白话译文】

柳絮稀疏，桃花褪色，春天已到了哪里？唯独牡丹，依然浓艳华美，天赐的芬芳浸润着冰凉的露珠。嫩嫩的花苞层层叠叠，如轻薄的湘罗绸缎，红得娇媚，紫得令人嫉妒。翠绿的叶片像华盖般守护着它，宛如西王母座下的仙女。

且听我说：再等十天，这如霞光般丰润的花朵，终将凋零成泥。庭院微寒，近来少有风雨摧残。不如趁着公务清闲，重新斟满美酒，好好欣赏这盛景。切莫辜负了这莺歌蝶舞、春光烂漫的好时节！

【赏析】

《祝英台近·赋牡丹》是宋代词人张榘的一首咏牡丹之作，词中以细腻的笔触描绘牡丹的国色天香，同时融入惜春之情与人生感慨。

上阕：以春暮起兴，实写牡丹的形、色、香

“柳绵稀，桃锦淡，春事在何许？”

• 开篇以柳絮稀疏、桃花凋零暗示暮春时节，设问“春事在何许？”（春天去了哪里？）营造怅惘氛围，为牡丹的登场作铺垫。
• 手法：以衰景反衬，突出牡丹的秾丽。

“一种秾华，天香渍冰露。”

• “秾华”指牡丹的繁盛艳丽，“天香”化用宋之问“天香云外飘”，形容其花香超凡；“渍冰露”则赋予花香清冽纯净的特质，如浸透冰露般沁人心脾。
• 手法：虚实结合，嗅觉与视觉交融。

“嫩苞叠叠湘罗，红娇紫妒。”

• 以“湘罗”（轻透的丝织品）比喻牡丹花瓣的层叠柔美，“红娇紫妒”拟人化写花色，红者娇媚，紫者艳极生妒，凸显争妍之态。

“翠葆护、西真仙侣。”

• “翠葆”指如翠羽车盖的牡丹叶，“西真仙侣”将牡丹比作西王母座下的仙女（或西施、杨贵妃等），赋予其仙姿贵气，确立其“花王”地位。
• 手法：神话典故，升华意境。

下阕：虚写赏花情境，抒及时行乐之思

“试听取。更饶十日看承，霞腴污尘土。”

• “霞腴”形容牡丹如霞光般丰润，但“污尘土”暗指其终将凋零，表达惜花之情。
• 情感：表面赏花，实则隐含对美好易逝的无奈。

“池馆轻寒，次第少风雨。”

• 写赏花环境：轻寒微雨，气候宜人，暗含对牡丹短暂花期的珍惜。

“好趁油幕清闲，重开芳醑。”

• “油幕”指公务闲暇，“芳醑”为美酒，呼吁趁闲赏花饮酒，及时行乐。

“莫孤负、莺歌蝶舞。”

• 以“莫孤负”收束，劝人莫负春光，呼应开篇的春暮之叹，强化及时行乐的主题。

艺术特色

1. 结构精巧：上阕铺陈牡丹之美，下阕转入抒情，由物及人，张弛有度。
2. 修辞丰富：比喻（湘罗、仙侣）、拟人（红娇紫妒）、典故（西真）交织，虚实相生。
3. 情感层次：从春暮怅惘→惊见牡丹的狂喜→惜其易凋→劝人及时行乐，跌宕起伏。

总结：张榘此词以牡丹为载体，融合比兴、拟人、虚实等手法，既工笔描绘了牡丹的绝代风华，又抒发了对春光易逝的感怀。全词语言华美，意境深远，堪称宋代咏物词的佳作。其艺术成就不仅在于状物之工，更在于通过牡丹寄托了对美好事物的珍视与对时光流逝的哲思。

254、《念奴娇•咏牡丹》

宋·陈著

洛阳地脉，是谁人，缩到海涯天角。绿树成荫茅雾底，得见当年台阁。园贵客，海棠姬侍，拥入清油幕。人间那有，风流天上标格。

如困如懒如羞，夜来应梦入，西瑶仙宅。为你闲风轻过去，不教妨却。娇不能行，笑还无语，惟把香狼藉。花花听取，年年无负春约。

【白话译文】

洛阳本是牡丹盛地，是谁将它移到了这海角天涯？如今绿树成荫，雾气笼罩，却依稀可见当年的亭台楼阁。园中的贵客（牡丹）、海棠侍女，都被迎入华美的油幕之中。人间哪能见到这般风姿？分明是天上的仙家气派！

牡丹似困倦、似慵懒、又似含羞，或许昨夜曾梦入西王母的瑶池仙宫。春风也为你轻轻绕过，不忍惊扰你的美态。娇柔得仿佛不能行走，含笑却无言，只任芳香四溢。牡丹啊，请你听好：年年莫要辜负这春日的约定！

【赏析】

这首词以牡丹为题，借花抒怀，既赞美牡丹的绝代风华，又暗含对世事变迁、美好易逝的感慨。全词意象华美，笔调婉转，将牡丹的富贵之姿与仙家气韵融为一体，展现了宋代咏物词的精妙艺术。

上阕：以洛阳牡丹起兴，极写其高贵风姿

“洛阳地脉，是谁人，缩到海涯天角。”

• 开篇设问，洛阳本是牡丹胜地，如今却似被“缩”至天涯海角，暗指牡丹流落他乡，隐含对故土的怀念。
• 手法：夸张与拟人，赋予牡丹以命运感。

“绿树成荫芳雾底，得见当年台阁。”

• 写牡丹所处的环境，绿树掩映、雾气氤氲，依稀可见昔日繁华的亭台楼阁，暗示牡丹虽在异地，仍不减昔日荣光。

“园杏贵客，海棠姬侍，拥入清油幕。”

• 以“园杏”为贵客，“海棠”为侍女，衬托牡丹的尊贵地位；“清油幕”比喻花丛如华美帷幕，渲染富丽氛围。

“人间那有，风流天上标格。”

• 赞叹牡丹的风姿超凡，人间罕见，堪比天上仙姝，凸显其“花王”气度。
• 上阕小结：以洛阳为背景，通过对比、比喻等手法，塑造牡丹的华贵形象，并隐含世事变迁的怅惘。

下阕：转入抒情，写牡丹的娇媚与易逝

“如困如懒如羞，夜来应梦入，西瑶仙宅。”

• 连用“困、懒、羞”三字，拟人化描写牡丹的娇柔之态；“西瑶仙宅”指西王母的瑶池，暗示牡丹本属仙家，如今却流落人间。

“为你闲风轻过去，不教妨却。”

• 写春风怜惜牡丹，轻轻拂过而不忍摧残，表现牡丹的娇贵。

“娇不能行，笑还无语，惟把香狼藉。”

• 牡丹娇弱似不能行走，含笑却无言，唯有芳香四溢。“香狼藉”既写花香浓郁，又暗含盛极而衰的隐忧。

“花花听取，年年无负春约。”

• 以劝诫口吻作结，希望牡丹年年不负春约，暗含对美好事物长存的期盼。
• 下阕小结：通过拟人、神话意象，刻画牡丹的娇媚与脆弱，并融入惜花之情，表达对春光易逝的无奈。

艺术特色：

1. 意象华美，虚实相生：全词融合“洛阳地脉”“西瑶仙宅”等虚实意象，既写牡丹的现实之美，又赋予其仙家气质。
2. 拟人化手法，情感细腻：牡丹被赋予“困、懒、羞”等情态，使其形象鲜活，更具感染力。
3. 结构精巧，对比鲜明：上阕写牡丹的盛放与高贵，下阕转写其娇弱易逝，形成强烈张力，深化主题。

总结：这首词语言华美，情感深沉，既是一曲牡丹的赞歌，也是一首关于时光与命运的哲思之作。陈著借牡丹的盛衰，抒发了对故土的怀念、对美好易逝的感伤，同时也暗含对人生际遇的思考。牡丹既是富贵象征，也是命运无常的写照，反映了宋代文人“惜春”、“咏物”的典型心态。

255、《赋益公平园牡丹白花青绿》

宋• 杨万里

东皇封作万花王，更赐珍华出尚方。

白玉杯将青玉绿，碧罗领襟素罗裳。

古来洛口元无种，今去天心别得香。

涂改欧家记文著，此花未出说姚黄。

【白话译文】

春神（东皇）封你为万花之王，又赐予你皇家御苑的珍奇华彩。

你如白玉雕成的杯盏，衬着青玉般的绿叶；又似碧罗裁就的衣领，配着素罗织成的裙裳。

自古以来，洛阳牡丹本无此品种；而今，你却独得上天眷顾，别具幽香。

若让欧阳修重写《洛阳牡丹记》，定要为你改写——在“姚黄”未出之前，先赞你的无双！

【赏析】

这首七言律诗是南宋诗人杨万里咏赞白牡丹的佳作。诗人以独特的艺术视角，通过对白牡丹的赞美，表达了对自然造化的惊叹，也寄托了自己追求创新的艺术理想。

首联“东皇封作万花王，更赐珍华出尚方。”

• 开篇以东皇太一敕封为喻，赋予白牡丹至高无上的地位。“尚方”一词更显其皇家气派，暗示此花非同凡品。诗人以神话笔法起兴，为全诗奠定了尊贵典雅的基调。

颔联“白玉杯将青玉绿，碧罗领襟素罗裳。”

• 运用精妙的比喻，以“白玉杯”喻花瓣，“青玉绿”状枝叶，“碧罗领襟”、“素罗裳”拟花姿。四组意象两两相对，白、青、碧、素四色交织，构成一幅清新雅致的工笔画。这种色彩搭配既突出了白牡丹的主体地位，又展现了枝叶的陪衬之美。

颈联“古来洛口元无种，今去天心别得香。”

• 转入议论。诗人指出此花并非洛阳传统品种，而是独得“天心”眷顾的新品。“别得香”三字意味深长，既指其独特芬芳，又暗含“别具一格”的创新意味。这一联体现了杨万里对新生事物的敏锐感知和赞赏态度。

尾联“涂改欧家记文著，此花未出说姚黄。”

• 活用典故，以幽默笔调收束全诗。欧阳修曾在《洛阳牡丹记》中推“姚黄”为牡丹之首，诗人却认为若此花早现，必当改写排名。这种调侃既突出了白牡丹的超凡脱俗，又展现了杨万里不囿于传统的创新精神。

艺术特色：

1. 拟人化与神话色彩：全诗将牡丹视为受封的“万花王”，并融入“东皇”“天心”等神话意象，赋予其神圣性。
2. 色彩与质感的精妙比喻：通过“白玉”“青玉”“碧罗”“素罗”等意象，将视觉（颜色）与触觉（质地）结合，画面感极强。
3. 历史典故的翻新运用：反用欧阳修《洛阳牡丹记》的典故，既显学问，又出新意，突出此花的空前绝后。

总结：此诗语言清丽，构思新颖，将牡丹的形、色、神、韵刻画得淋漓尽致，是杨万里“活法”诗风的典型体现——既尊重物象，又超越物象，在咏物中寄托哲思。杨万里借咏白牡丹，表达了对自然造化的惊叹与对创新精神的赞美。诗中“古来无种，今别得香”一句，既是对新品种牡丹的称颂，亦暗含对突破传统、独辟蹊径的价值观的肯定。末句对“姚黄”的调侃，更体现了宋代文人咏物诗“不蹈前人”的创作追求。 将白牡丹的圣洁高雅表现得淋漓尽致，展现了宋代咏物诗的精妙艺术。

256、《虞美人•咏牡丹》

宋·刘辰翁

空白一朵扬州白。红紫无色。是谁唤作水晶 。惹起高烧银烛、上元愁。

去年一捧飞来雪。不似渠千叶。狂风一蹴过 。憔悴玉人和泪、望婵娟。水晶。

【白话译文】

那朵扬州独有的白牡丹，素净如雪，让红紫牡丹都黯然失色。是谁将它比作水晶宫灯？勾起人们燃起银烛、追忆上元佳节的愁思。

去年也曾见过飞雪般洁白的花朵，却都不及这株千叶牡丹的丰姿。狂风吹过，花影凌乱，憔悴的美人含泪凝望，仿佛在期盼明月般的花朵重现。

（注：末句“水晶”二字或为词牌格式要求，无实义）

【赏析】

这首词是南宋遗民词人刘辰翁的咏物佳作，通过对扬州白牡丹的吟咏，寄寓了深沉的故国之思和身世之感。全词构思精巧，意象空灵，在咏物中渗透着浓重的时代悲情。

上阕：以扬州白牡丹起兴，写昔日牡丹之盛

“空白一朵扬州白。红紫无色。”

• “扬州白”指扬州名贵的白牡丹，以“空白”强调其纯净绝世，使红紫牡丹黯然失色。暗喻南宋曾经的繁华（扬州为繁华象征），而今“红紫无色”则暗示山河变色，盛世不再。

“是谁唤作水晶 。惹起高烧银烛、上元愁。”

• “水晶”形容牡丹晶莹剔透，但“惹起”二字转折，引出“上元愁”（元宵之愁）。“高烧银烛”化用苏轼“故烧高烛照红妆”，但此处反用，表达对往昔繁华的追忆与哀悼。南宋灭亡后，元宵节成为遗民心中的伤痛符号。

下阕：时空转换，写今日凋零

“去年一捧飞来雪。不似渠千叶。”

• “飞来雪”喻牡丹凋零，与去年盛放的“千叶”（重瓣牡丹）对比，写繁华转瞬成空。“渠”指代昔日的繁花，暗指南宋昔日的强盛，而今只剩凄凉。

“狂风一蹴过 。憔悴玉人和泪、望婵娟。”

• “狂风”象征元军的摧残，“一蹴过”写花事匆匆凋零，暗指南宋迅速灭亡。末句以“玉人和泪”将牡丹拟人化，如遗民含泪望月（“婵娟”），抒发亡国之痛与故国之思。

艺术特色：

1. 比兴手法：全词借牡丹的盛衰，隐喻南宋的兴亡，寄托深沉的黍离之悲。
2. 今昔对比：上阕写昔日牡丹之盛，下阕写今日凋零，形成强烈反差，突出亡国之痛。
3. 意象凄美：“上元愁”“玉人和泪”等意象，将个人哀思与家国命运交融，体现遗民词的典型风格。

总结：刘辰翁亲历南宋灭亡，其词多寓亡国之恨。此词作于宋亡之后，表面咏物，实为遗民血泪之作，哀悼故国，与他的《兰陵王·丙子送春》《柳梢青·春感》等作品同属遗民悲歌。词中“上元愁”暗指对故国节庆的追忆，“玉人和泪”则寄托了士人的气节坚守。刘辰翁通过牡丹的命运，完成了对时代悲剧的诗性书写，其情感内涵可从三个层面理解：对往昔繁华的深切怀念，对现实境遇的悲怆控诉，对精神家园的执着守望。这首词在宋末咏物词中具有代表性，其价值不仅在于艺术成就，更在于记录了一代知识分子的心灵史。牡丹在此已非寻常花卉，而成为承载历史记忆与文化认同的精神符号。

257、《恋绣衾•送肉色牡丹同赋》

宋·刘辰翁

困如宿酒犹未绡。满华堂、羞见目招。忽折向，西邻去，教旁人，看上马娇。

肉色似花难可得，但花如，肉色妖娆。谁说汉宫飞燕，到而今，犹带脸潮。

【白话译文】

（这牡丹）慵懒似宿醉未消，红晕未褪。在华丽的厅堂里，羞于被人注目欣赏。忽然转向，往西邻而去，让旁观者都惊艳于它的“上马娇”姿态。

要说肌肤如花色般娇嫩实在难得，但这花的颜色，却如美人肌肤般妩媚动人。谁说当年汉宫的赵飞燕，到如今还能保持那醉人的红晕呢？

【赏析】

这首词以拟人手法描写肉色牡丹，将花比作醉态美人。上阕写牡丹的娇羞之态，下阕突出其独特的肉色之美。最后以赵飞燕作比，更显牡丹的娇艳动人。全词构思新颖，语言生动，展现了刘辰翁咏物词的独特魅力。

上阕：牡丹的娇羞之态

“困如宿酒犹未绡。”

• 以人喻花，开篇即确立人花合一的审美意境。“困”字传神，既写牡丹低垂之态，又暗含赏花人宿醉未醒的慵懒。“未绡”（应作"未消"）双关，既指酒意未消，又喻花色晕染未褪。

“满华堂、羞见目招。”

• “满”字写牡丹盛放之势。“华堂”暗示赏花场合之雅。“羞见目招”拟人化描写，赋予牡丹娇羞避人的情态，“目招”典出《诗经·硕人》“美目盼兮”，暗含被观赏的紧张感。

“忽折向，西邻去。”

• 空间转换展现牡丹的动态美。“忽”字制造戏剧性转折，打破静态画面。“西邻”用典《登徒子好色赋》，暗示美色转移。

“教旁人，看上马娇。”

• 收束上阕，定格惊艳瞬间。“教”字主客易位，突出牡丹的主体性。“上马娇”三关：牡丹品种名、美人上马姿态、杨妃典故。

下阕：牡丹独特的肉色之美

“肉色似花难可得。”

• 转折句，反用“人面如花”传统。“难可得”强调此花色之珍稀。

“但花如，肉色妖娆。”

• “但”字转折，确立“花胜人”的新判断。“肉色”描写大胆新奇，突破咏物常规。“妖娆”二字尽态极妍，音韵婉转。

“谁说汉宫飞燕。”

• 用典陡转，借古喻今。“谁”字反问，暗含对世俗见解的否定。赵飞燕：汉代著名美女，此处借指美人。

“到而今，犹带脸潮。”

• 结句余韵悠长，古今叠映。“到而今”拉长时间维度。“脸潮”：双关，指面颊红晕，既形容醉酒，也比喻花色。

艺术特色：

1. 拟人系统完整：从神态（困）到动作（折），从肤色（肉色）到表情（羞），构建鲜活的花灵形象。
2. 时空处理巧妙：物理时空（华堂-西邻）与心理时空（宿醉-而今）交织。
3. 用典出神入化：诗经、汉赋、唐传奇典故熔铸无痕。
4. 词牌运用精准：《恋绣衾》调式的婉约特性与内容高度契合。

总结：词人通过这株肉色牡丹，不仅展现了宋代花卉审美的高度，更寄托了文人雅士对永恒之美的追求。在“脸潮”这个细节描写中，我们仿佛看到词人面对易逝芳华时，那份既沉醉又感伤的复杂心绪。

258、《满江红•牡丹》

宋·彭元逊

翠袖余寒，早添得、铢衣几重。保须怪、妍华都谢，更为谁容。衔尽吴花成鹿苑，人间不恨雨和风。便一枝、流落到人家，清泪红。

山雾湿，倚熏笼。垂㔩叶，鬓酥融。恨宫云一朵，飞过空同。白日长闲青鸟在，杨家花落白苹中。问故人、忍更负东风，尊酒空。

【白话译文】

（牡丹）翠绿的衣袖还带着残余的寒意，早又添了几重纱衣般的花瓣。何必讶异于艳丽的花朵都已凋谢，她还能为谁妆扮容颜？吴地的鲜花被衔尽成了鹿苑，人间不再怨恨风雨摧残。即便有一枝流落到寻常人家，花瓣上的清露也化作了血泪般鲜红。

山间雾气沾湿了她的衣裳，她倚着熏笼取暖。低垂的花叶如发髻倾斜，花瓣似融化的酥油般柔腻。可恨那如宫中云彩般美丽的花朵，飞过了空同山远去。白昼漫长，只有青鸟依旧相伴，杨花飘落在白苹丛中。试问旧日的友人，怎忍心再辜负这大好春光？酒杯空空，唯有惆怅。

【赏析】

彭元逊这首咏牡丹词，以遗民视角重构传统咏物范式，在花鸟意象中寄寓深沉的家国之思。全词通过三个时空维度的交织，完成对宋亡悲剧的诗性书写。

上阕：牡丹的孤独凋零之态

“翠袖余寒，早添得、铢衣几重。”

• 开篇即营造薄寒中的凄美意境。“翠袖”拟人，以宫装美人喻牡丹，翠叶如袖。“余寒”暗指南宋灭亡后的政治气候。“铢衣”典出《拾遗记》，极轻薄的纱衣，喻花瓣轻薄如纱，叠加“几重”写重瓣牡丹特征。

“保须怪、妍华都谢，更为谁容。”

• 反诘语气强化无奈感。“保须怪”（何必怪）转折，带出哲理思考。“为谁容”化用“女为悦己者容”，写亡国后士人无处效忠的悲凉。

“衔尽吴花成鹿苑，人间不恨雨和风。”

• “衔花”用佛典中鹿衔花献佛故事，"吴花"暗指江南文物。“鹿苑”：佛经中记载的仙境花园，此处暗指临安宫苑。“不恨”：反语，实为至痛。“雨和风”：暗喻元军铁骑。

“便一枝、流落到人家，清泪红。”

• 收束上阕，定格凄艳画面。“流落”双关，既写牡丹移植民间，又喻遗民漂泊。“清泪红”：既指露珠映花呈现红色，又暗喻血泪。

下阕：追忆往昔繁华

“山雾湿，倚熏笼。垂㔩叶，鬓酥融。”

• 换片转入细节描写。“山雾湿”营造朦胧意境。“熏笼”继续宫廷意象。
• “㔩叶”：（倾倒的叶子）如美人云鬓斜堕。“酥融”：形容花瓣柔腻，极尽婉媚之态。

“恨宫云一朵，飞过空同。”

• “宫云”：比喻皇室贵胄，兼指牡丹如云般华美。“空同”：既指崆峒山，又谐音“空”、“同”，暗含“一场空”的悲叹。“恨”字点醒情感，家国之思喷薄而出。

“白日长闲青鸟在，杨家花落白苹中。”

• “青鸟”：反用李商隐“青鸟殷勤为探看”，喻音讯断绝。“杨家花”：明指杨花，暗喻杨贵妃结局，映射宋室覆亡。“白苹”用柳恽《江南曲》意，加重飘零之感。

“问故人、忍更负东风，尊酒空。”

• “问故人”突然转入口语，打破咏物框架。“忍更负”三字沉痛，责人亦自责。“尊酒空”收束全篇，祭奠之意尽在不言中。

艺术特色：

1. 拟人化程度前所未有，牡丹形象具有完整的人生轨迹。
2. 用典密度极高却自然无痕，佛道典故与诗词典故水乳交融。
3. 打破上阕写景下阕抒情的常规，情感随物象层层递进。
4. 结尾对话体的运用，开创咏物词新范式。

总结：这首词以拟人手法写牡丹，通过“翠袖”、“铢衣”等服饰意象，将牡丹塑造成一位宫中美人。上阕写其孤独凋零之态，“清泪红”三字尤为凄艳；下阕追忆往昔繁华，“恨宫云”句暗含对南宋灭亡的哀思。结句“尊酒空”的叹息，道尽遗民词人对故国的无尽怀念。全词借牡丹的盛衰，寄托深沉的家国之痛，是宋末咏物词中的佳作。

259、《烛影摇红•月下牡丹》

宋·刘壎

院落黄昏、残霞收尽廉纤雨。天香富贵洛阳城，巧费春工作。自笑平生吟苦。写不尽，此花风度。玉堂银烛。翠幄画阑，万红争妒。

那更学霄，寒光幻出清都府。嫦娥跨影下人间，来换红鸾舞。连夜杯行休驻。生怕化，彩云去。酒阑人静，月淡尘清，晓风轻露。

【白话译文】

黄昏的庭院中，最后一抹晚霞收尽了绵绵细雨。洛阳城的天香国色牡丹，费尽春神多少功夫。自笑平生吟诗太苦，写不尽这花的绝世风姿。华堂银烛高照，翠幕雕栏环绕，引得百花争相妒忌。

待到夜幕降临，清冷月光将人间幻作仙宫。嫦娥乘着月影降临凡尘，来与红鸾共舞。彻夜畅饮莫停杯，唯恐这美景化作彩云消散。待到酒尽人静时，但见月色清淡，尘埃落定，晨风轻拂，朝露微凝。

【赏析】

刘壎这首词以独特的审美视角，构建了一个光影交织的牡丹仙境。全词通过三个层级的艺术建构，展现了南宋文人精致深微的审美世界。

上阕：写黄昏时分的院落，残霞收尽，细雨停歇。

“院落黄昏、残霞收尽廉纤雨。”

• 开篇以“院落”限定空间，用“黄昏”设定时间基调。“廉纤雨”（细雨）被“收尽”，暗示天气转晴，为月出铺垫，光影变化中暗含时间流动感。

“天香富贵洛阳城，巧费春工作。”

• “天香富贵”：既指牡丹“国色天香”的美誉，又暗指其富贵气象。“洛阳城”点明牡丹文化地标。“春工作”拟人化描写，将自然造化比作能工巧匠。

“自笑平生吟苦。写不尽，此花风度。”

• “自笑”转折，从写景转入抒情。“写不尽”直言牡丹之美难以描摹，反衬下文极力刻画。

“玉堂银烛。翠幄画阑，万红争妒。”

• 三组四字意象并列：华贵厅堂、精致陈设、百花妒忌。“争妒”侧面烘托，突出牡丹的卓尔不群。

下阕：转入月下牡丹的描绘。

“那更学霄，寒光幻出清都府。”

• “那更”（更有）转折，转入月夜描写。“清都府”：道家所称天帝居所，此处喻月下庭院如仙境，与上阕“玉堂”形成雅俗对比。

“嫦娥跨影下人间，来换红鸾舞。”

• 引入嫦娥神话，“跨影”写月光移动之态。“红鸾”：传说中的瑞鸟，此处比喻牡丹。“红鸾舞”将牡丹月影比作仙鸟起舞，意象新颖。

“连夜杯行休驻。生怕化，彩云去。”

• “连夜”表现赏花饮酒的痴迷。“生怕”二字道出对美好易逝的深切忧虑。“彩云去”：化用李白“朝如青丝暮成雪”意象，喻美好事物易逝。

“酒阑人静，月淡尘清，晓风轻露。”

• 结句三个四字短语，构成蒙太奇式画面，从喧闹到寂静的完整时空闭环。“轻露”暗示通宵达旦的赏玩，余韵悠长。

艺术特色：

1. 时空转换：黄昏→月夜→拂晓，展现牡丹不同时段的美态。
2. 神话意象：嫦娥、红鸾等仙道意象的运用，赋予牡丹超凡脱俗的气质。
3. 对比手法：白日的繁华与月下的清寂形成鲜明对照。
4. 情感流动：从“自笑”的感慨到“生怕”的珍惜，体现文人对美的执着。

总结：这首词通过月下牡丹的描写，展现了宋代文人“清赏”文化的精髓，在富贵气象中寄托出尘之思，是南宋咏物词中独具特色的佳作。这首词代表了南宋后期咏物词的新变：在保持精工描写的同时，更注重心灵世界的投射。那个在月光与烛影间摇曳的牡丹形象，最终成为宋代文人审美理想的完美载体。

260、《水龙吟•牡丹》

宋·王沂孙

晓寒慵揭珠帘，牡丹院落花开来。玉栏杆畔，柳丝一把，和风半倚。国色微酣，天香乍染，扶春不起。自真妃舞罢，谪仙赋后，繁华梦，如流水。

池馆家家芳事。记当时，买栽无地。争如一朵，幽人独对，水边竹际。把酒花前，剩拼醉了，醒来还醉。怕洛中，春色匆匆，又入杜鹃声里。

【白话译文】

清晨微寒，慵懒地不愿掀起珠帘，牡丹院中的花朵已然绽放。玉栏杆边，柳丝如束，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国色天姿的花儿带着微醺般的红晕，天香初染，却似无力托起整个春天。自从杨贵妃的霓裳舞罢，李白的清平调赋成，往昔的繁华美梦，已如流水般逝去。

当年洛阳城中，家家池馆都争相种植牡丹。记得那时，想要买块地栽种都难求。怎比得如今这一朵，让我这幽居之人独对，在水边竹际静静观赏。在花前把酒，宁愿一醉再醉。只恐洛阳的春色匆匆，转眼又到了杜鹃啼血的暮春时节。

【赏析】

王沂孙这首咏物词，通过牡丹意象的层层转喻，构建了一个交织着个人记忆与集体创伤的抒情空间。全词以“看花-忆昔-感怀”为脉络，展现了遗民词人独特的情感结构。

上阕：牡丹盛开的美景

“晓寒慵揭珠帘，牡丹院落花开来。”

• “晓寒”点明时间（清晨）与气候（微寒），营造清冷氛围。“慵揭”以人物慵懒情态侧面烘托牡丹的吸引力。“花开”二字平实中见惊喜，奠定全词咏物基调。

“玉栏杆畔，柳丝一把，和风半倚。”

• “玉栏”与“柳丝”构成精致庭院场景。“一把”量化描写，使柳丝更具质感。“半倚”拟人化手法，写春风与景物的亲昵关系。

“国色微酣，天香乍染，扶春不起。”

• “国色天香”：传统对牡丹的赞誉，用典而不露痕迹。“微酣”将花色比作醉颜，新颖精妙。“扶春不起”转折，暗示春意阑珊的深层哀愁。

“自真妃舞罢，谪仙赋后，繁华梦，如流水。”

• “真妃”：指杨贵妃，曾以牡丹比己。“谪仙”：指李白，曾作《清平调》咏牡丹。“繁华梦”三字收束，将牡丹与盛唐兴衰关联。“如流水”比喻，强化历史无常感。

下阕：追忆当年洛阳牡丹盛况，对比今日独自赏花的孤寂

“池馆家家芳事。记当时，买栽无地。”

• “家家”写昔日洛阳牡丹之盛。“买栽无地”：夸张手法，凸显种植狂热
• “记当时”开启今昔对比模式。

“争如一朵，幽人独对，水边竹际。”

• “争如”（怎如）转折，价值判断鲜明。“水边竹际”营造清幽意境，与前文“玉栏”形成雅俗对比。“幽人”自指，表明遗民身份认同。

“把酒花前，剩拼醉了，醒来还醉。”

• “把酒”动作体现文人雅趣。“醉了还醉”回环句式，强化逃避现实的沉溺感。词情在此达到高潮。

“怕洛中，春色匆匆，又入杜鹃声里。”

• “怕”字领起全词最深沉情感。“杜鹃声”意象三重象征：自然节候的春归，历史意义上的国殇，个人命运的悲鸣。结句余韵悠长，令人怅惘。

艺术特色：

1. 结构严谨：上阕写景咏物，下阕抒情寄慨，过渡自然。
2. 用典精妙：杨妃、李白、杜鹃等典故融化无痕。
3. 语言锤炼：“微酣”、“乍染”等词新颖精准。
4. 情感深沉：表面赏花，实则抒写时代巨痛。

总结：这首词通过牡丹的意象，抒发了作者对往昔繁华的追忆与现实的感慨。上阕写牡丹盛开的美景，却以“扶春不起”暗示时局衰微；下阕追忆当年洛阳牡丹盛况，对比今日独自赏花的孤寂。结尾“杜鹃声里”的担忧，透露出对南宋灭亡的哀思。此词代表了南宋咏物词的最高成就，那个“水边竹际”独对牡丹的幽人形象，正是宋亡后知识分子的精神写照。全词在咏物中寄寓深沉的家国情怀，是王沂孙咏物词的代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