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谈301 再谈学生文理兼学的必要性

邸继征

杂谈301 再谈学生文理兼学的必要性

老邸

人工智能时代，大学里出现必须引起注意的现象：有的理工科学生写毕业论文，在已经有了专业成果的基础上，组织文章的方法是，直接在AI工具的“发消息、提问题和要求栏”输入问题、结构、框架、关键词，一点箭头，然后把它们展示的结果复制，拷贝到自己留好的位置，如此一段一段拼凑，完成毕业环节要求的任务。

一般认为，AI工具的使用是新事物，各学校没有禁止规定，工具自己也不会因为学生成段甚至成篇拷了它的东西而提出诉求，学生做论文，自然就成了这个样子。但为数不少的人觉得，这是知识不过心，功夫不过手，计划不经脑的粘贴匠做法。拼出来的东西鸡零狗碎，不成系统。学生写毕业论文，目的是进行创造能力和设计的实操训练，不是为了交差。学生不想或没能力把设计结果写成连贯的文章，又懒于训练，直接拿AI生成的片段拼接，这对学生是非常不利的。

有丰富写学术文章经验的老师知道，一篇文章的关键创新点就那么几处，以它们为核心搭起骨架。成果的价值，许多是在相当于填充血肉的文字组织过程中发现与开发的。这时深厚的文字组织能力起很大的作用。学生没有这一系列的训练，损失不可估量。

总之大家希望：理工科学生即使从提高自己表述问题的能力的角度，也要摆脱对AI工具的依赖。最好是多学一点文科知识，积累一些文科功夫。后面说的这一层次，就不仅仅是不耽误表达这么简单了。文科存在从逻辑、结构、表现手法、丰富的联想、如何有效把结果送入人心等复杂的能力训练。这可以从一个优秀的中文系学人展开想象的翅膀，拟人化地写一朵花，竟然能让一个理科人激动喜悦起来的事实得到验证。说文科能力可以帮助一个人充分发挥创造、设计、跨界应用和推理能力，应该不是编的。

有机衔接部件，体现文理结合的功夫。在“拉扯”“衔接”部件的过程中，文科的联想功能起重要作用，这种能力的培养，必须经过心脑手的实际磨炼。

有人会说：在专业部件、AI生成的段子基础上，自己再做一些有机的衔接工作不就行了？问题在于，让AI生成段子，本身就是为了衔接，它不会有脑子为再次衔接留有伏笔，也就是衔接头，自己做的衔接工作，必然是生拉硬扯，有机二字难以实现。

从理工科学生利用AI工具写论文，联想到这样做可以导致缺失文科组织表述能力的训练，不是小事。

那么文科学生呢，缺失理工知识会怎样？

恐怕导致的问题更多。

大学中文系毕业，顺利当了大中小学的语文老师者除外。

不然，一个没有理工知识的文科毕业生，他能做什么？

当作家吗？

有人说，几个大作家没有上过大学，一个著名的儿童文学作家连初中也没上过，他们的理工知识肯定不多，却是大作家，这不正说明当作家不需要理工知识吗？

翻一下他们的作品，人物背景、生活环境、人物思维和性格的基础，是不是没有科技元素，是不是那时的社会，就离科技比较远？而现在以至今后，人们进入了科技时代，科技是人们的生活内容，他们所做所想，离不开科技，不了解一丁点科技的人，怎么进入人们的生活、内心？儿童文学作家说想象力比知识更重要，可是，不懂科技，想象力是不是也受限制？童话作品可以靠想象力创作，科幻小说却不行。理工本科教育出身的麦家、刘慈欣才能写出满含科技元素的推理和科幻小说，能充分说明问题。

不懂理工知识，去做律师也受限制，大的企业案子接不了，涉及企业生产、设备的纠纷，需要理工知识。

当翻译吗？人家宁要出身理工专业的海归。

当秘书吗？懂专业的大学生知道原理、路径、关键点，借助AI写的东西，没有废话，好用。

有理工知识，加上你那生花妙笔，叫做如虎添翼。

经常有人提醒，说话写东西，不要得罪人。我们表达如上观点，实在出于对中国教育方式负责的考虑，出于对学人的考虑。无论什么人，不考虑社会的需要，我行我素，所学不能适应社会，毕业了没地方要，对社会不利，难道对自己有利？得罪谁了？

说一点不算题外的话。关于AI能否取代甚至超过人类的问题，这里表达自己的观点：在资料的收集和瞬间呈现方面，人比不了机器，但创作发自感觉、情绪、灵感、联想、第六感的作品，无论怎么提示，机器都不行。这种情况表明文科不能被机器取代，潜伏着文科在人工智能时代可以借机深度发展的希望，从而说明AI不能取代甚至超过人类，而是能促进人类全面进步。但要有这样的效果，文科需要介入机器，而不是与机器割裂，故步自封，再次说明文科学生要有理工知识，有理工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