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新疆行6

沈朝辉

新疆游日记（六）夏塔与灯塔镇住在琼库什台山区，空气清冽，趁大家仍在酣睡，早上7点我轻轻出门。刚走到民宿院门口附近，发现两头牛在耳鬓厮磨，它们发现我后，歪歪脑袋探究似的盯着我，我蓦地注意自己穿橙红冲锋衣，想到西班牙斗牛，怕衣服招惹大牛攻击，连忙避到车后，和两头牛躲猫猫。不知道谁给开了大门，牛们顾不上和我周旋，神气活现哞哞几声，急急踱出去吃草了。我笑笑顺着公路向后山方向散步。山路很清静，没有见到车和人经过。路边围栏之外的草地，远远的草色碧浓的地方，早起的牛、羊和马，安静地享用大餐。远山已经被初升太阳熏染一层淡黄。正在凝神欣赏之际，远处传来清脆的哒、哒马蹄声，像自带西班牙进行曲的节奏，打破晨间静谧。我扭头一看，一个年轻帅气的牧民骑着高头大马，手里还牵着另一匹马的缰绳，急急奔驰，接着拐进公路旁边的松林土路，似乎奔向山下。我转回民宿，阳光已经照在木屋房脊，给旁边的松林，似乎也打了一道追光，突然发现一只小鹰正在树枝上梳理羽毛，看到我后，它警惕地转了转头，随即飞向天空，我第一次近距离看见鹰的飞行姿态，顿生仰慕。也许旅行的意义之一，就是在不期待时，反而不时遇见各种生动活泼的人、动物和有趣的瞬间，看到那些清澈的眼神，看到那些恣意自由，给你一点点生命与生活的共鸣。等到9点，伙伴们一起出发。昨夜深圳姑娘发起改变行程，不去喀拉峻草原了，直奔夏塔。导游连夜联系取消后面5天的订房，加之部分道路封闭维修，新改行程将增加近200公里车程。今天预计4个小时才能到夏塔古道景区。一路风景如画，坐在车里，看着经过的村庄与河流，田野与果树，各种出景的地貌，偶尔占堵公路的羊群和牛队、马队，笑盈盈的抱着羊娃子的牧民，我们总是忍不住拿出手机想记录，但是又颓然发现，照片拍出来完全不是眼睛所见的那样美好、壮观，怪不得大家都说“最美的风景永远在路上”，无法拍照再现，只宜记在心里。中午1点左右到达景区附近的餐馆，大家想吃点米饭，手抓饭馆的老板特别有意思，站在门口扯着嗓子，高声提醒大家，由于突然停电，他家只有手抓饭，如果想吃别的，可以看看旁边的其他饭馆。哈哈，我们还第一次见到把生意往竞争对手推送的。大家索性就吃他家25元1份的手抓羊肉饭。羊肉新鲜喷香，但饭粒偏夹生，好在配料辣子酸包菜丝特别好吃，米饭是可以无限续加的。买单的过程，我发现店家的维吾尔小伙儿就告诉我们25元一份，指一指贴二维码的地方，就跑到门外灶台忙碌，压根不看我们是否已经支付，也没有听到平时我们常见的收款语音提示。我特意走过去给他看支付页面，他纳闷地看我一眼，继续忙碌。导游说新疆人有超强的信任感，果真如此，主打一个“你的所做所为，要对得起你的信仰”。中午13点半进入景区，门票45元一人。景塔古道景区位于昭苏县西南部，是一条全长120公里的古代丝绸之路险峻隘道，也是徒步探险热门地。‌景区以天山主脉为背景，集冰川、森林、草原、温泉等景观于一体，被誉为“中国最美古道”之一。因时间和体力因素，我们只选择其中50公里峡谷段的前段。从景区的大门一路顺着公路，在两侧陡立的峡谷山脚穿行，我们对一路美景啧啧赞叹。车行大约十几、二十分钟吧，前方豁然冰川耸立，中午阳光正艳，大家不由连连惊呼尖叫“太绝美啦”！感觉导游都被我们这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吓到”了。我们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被冰川震撼的心情，经转运桥漫步景区栈道，大约2、3公里，到将军桥再返程。木栈道铺设在各种野花与碧草之间的开阔地带，一侧是冰川融雪形成的溪流，一侧是塔松与草原相间的山峰，峡谷穿风，凉爽还带点清香，马匹在附近吃草嬉闹，这感觉不要太像世外桃源。偶遇一只黄白双拼色的松鼠，精灵可爱，导游敏捷地抓拍了几个瞬间，成了大家都爱的朋友圈晒照。到处可见土拔鼠的洞穴，不过未遇本尊。有一种植物开花如大号水仙，导游说是野葱，牧民通常会扯一把当佐料。我折一小段闻闻，果然有特别浓郁的葱香。渡过一段被冰川的神圣感俯照的时光，拍了无数自我感觉良好的照片和视频，也体会导游携带拍摄设备包的沉重与辛苦，我们最后还是放弃了徒步4小时进山到冰川山脚的想法，就这样远远仰慕雪峰的神圣吧，不必一定要近观，既然我们无法克制自己的好奇心，已经远道而来，已经近眺冰川奇观，那就为爱护大自然，为冰川稳定做点微不足道的贡献吧。下午5点出发，车程2小时，我们前往昭苏红星民宿。民宿所在的灯塔小镇，据说当年是一个主要的知青安置和调遣点，因此整个小镇规划建设以再现20世纪70年代知青工作生活为主基调。中心广场有知青坐火车奔赴各地的露天实物及雕塑，街道壁画和三D实物，灯塔知青馆，还有小镇街边，一棵棵高挺的白杨树，一丛丛艳丽的牡丹花，无一不再现昔日各种场景，诉说青春无悔的荣光和思念家乡的惆怅。就连我们住的民宿，天花板是模仿当年草棚顶，甚至嵌放一个燕子窝模型；搪瓷水杯和军挎包等等，无一不提醒我们回望那个改变无数人命运的火热年代。我相信每个年代都有其特殊的历史使命，承担和履行使命的人，都是得其所以的无名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