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馆行记之三：三问三星堆（下）

走•在云南

世界主要文明的上古神话传说中，都共同指向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洪水，洪水之后新的秩序得以建立，这被视为现代人类的新纪元，称为创世纪。我国史前神话，最早是盘古开天，之后有女娲抟土造人、炼石补天，伏羲始造书契、创制八卦。女娲和伏羲被奉为人类始祖。多地出土过两位的石刻像和画像，均为人面蛇（龙）身，尾部相交，并持有规和矩。这种意象，代表了人类繁衍和规划天圆地方。

与洪水的斗争从未停止。从伏羲到大禹，能够带头抑制治理洪水的，自然容易获得万民景仰，成为领袖。而能够观测星象的人，也因能力而成为四方首领，用他们的神乎其技，统领着百姓，逐渐变成人们心中的神祇。这些上古时代的天神和地神，成为后世祭祀膜拜的对象。三星堆的青铜神坛，就云集了这些神祇。

神坛上共有20位神祇。坛的基座上有山川，其间河流奔涌，象征洪水泛滥。四个神人面向四方，镇坐在波涛之上，半人半兽，相貌凶恶，称为四辅神，分管东、南、西、北四方；居于最边上四方的，称为四荒神；四个抬着杠子的，为四柱神；居于最高层的四神，称为四隹神。这样，16位神祇已各归其位。

剩下的四位，就是掌管天地万物的四位大神了。稷匿（就是炎帝）掌管大山大川，在神坛上就是居于底座最中央高山之上、身背铜罍的那位大神；那个跪着的神，托举着布满星星形象的东西，这位大神就是掌管星星的颛顼；上面平趴着一位，托着12个圆月，是掌管月亮的少昊。最后一位站立于天际上方，手执玄鸟，玄鸟就是太阳，而掌管太阳的神是太昊，所以这位大神便是人类始祖之一的伏羲。

我看过不少介绍三星堆的资料，对这个青铜神坛的猜测不少，感觉唯有以上说法最为靠谱。这样，前面提到的青铜大立人，也就可以断定为人皇伏羲了。而让很多人充满好奇的一个谜题也随之解开，那就是青铜大立人空虚的掌心之中，原本握着的，应该就是巨大的玄鸟。这只遗落的玄鸟，恐怕将会在新的挖掘中被发现。

青铜神坛20位神祇的确定，便可基本证明：三星堆人是一个充满神秘巫祝特征的神权体系，它们与中原文明的王权，有着显著区别和不同地位。比较可信的说法，大洪水之后，具有天下统治力的，原本属于神权，他们拥有绝地天通的能力，因此占据上风。之后王权的力量兴起，可以逐渐与神权分庭抗礼。《史记·五帝本纪》记载了代表神权的炎帝，与代表王权黄帝的战争，炎帝战败。但黄帝并未怠慢炎帝，而是组成炎黄联盟，神权与王权分治。我们现在还自称炎黄子孙，而并不是黄炎子孙，说明当时神权的影响还是更为突出一些。

讲究天神崇拜的三星堆人，建立起庞大的祭祀体系。依据不同时令、不同对象，创制出不同的祭祀类型和规模，制造和使用不同的器具。那三个夯土堆，可能就是最大规模祭祀的场所。青铜大立人伏羲和青铜神坛，居于正中，周围布满了青铜神树，巨大的黄金面具排列两侧，神兽神鸟贯穿其中。大祭司身着华服，头戴峨冠，手执玉璋，口中念念有词。这一刻，天地之间建立起信息通道，神的旨意从天而降……

如此看来，三星堆这些名目繁多、大大小小的器物，在不同祭祀需求下，就有了各自用途，也不再神秘莫测了，神权崇拜用品与中原祭祀文物形制上的差别，也不用大惊小怪了。这样，我们解决了三星堆器物的由来，但还有最关键的问题尚无答案：三星堆人到底从哪里来？接着猜。

（三）你要到哪里去？

三星堆人的消失，是突然之间的事情，仿佛遭遇了巨大变故。数量繁多的祭祀用具被人为毁坏、匆忙丢弃，部分还用火烧过。前面设想过，他们是被突如其来的洪水吓跑的，那只是个猜测，三星堆遗址只有48厘米厚的淤泥层，并不足以证明洪水之大。有着如此精湛制造工艺的三星堆人，没有理由被一场山洪吓得丢盔弃甲。

这让人联想到古埃及、两河流域的苏美尔、南美洲的玛雅。都是把一个金灿灿、沉甸甸的辉煌文明扔在地球上，而文明的拥有者，却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洪水天灾，神灵祭祀，连通天地，技术发达……找出这几个神秘文明背后的共同点，让人不得不形成这样的猜想：他们有着当时蓝星上并不具备的文明黑科技，而最大的黑科技就是他们往来宇宙的交通工具，在某种情形之下，他们乘坐这些交通工具离开了，返回了自己的星球。

外星文明。用这个最大众化的猜想，解决前面两个问题，既简单又实用。也只有这个答案，才能完美解释三星堆人为什么能够拥有那些不可思议的技术，比如庞大物品的加工能力，比如只有0.2毫米厚度的黄金打造技术，比如早于地球1800年的焊接工艺，特别是生活在蓝星数百年，却无只字留存，并且生活得如同世外桃源不被干扰。

或者，他们来到地球的某个地方，是带着很强的目的性，比如验证一下生存条件，做做某项实验，等到结果达成，便迅速离开。这些文明创造者的突然消失，像是在给人类传递着一个信息：不要疯狂地迷恋我，哥只是个传说！

正所谓百密一疏。他们在地球上的活动，总会被某些人发现。在看到这些天外来客牛哄哄的能力和技术之后，惊掉下巴，慌忙溜走；而有些人类会被他们出于某种需要而征用，并且他们有足够能力，让这些人守口如瓶。有幸见到者，便会以为天神降临，并口耳相传下去，直到有文字诞生，种种怪异和惊奇被书写记录下来。

先秦神书《山海经》就多半是在这种情形下产生的。其文字之佶屈聱牙，其描述之怪诞不经，其内容之光怪陆离，让读者望之却步、百思不解。它所记述的东西，如此陌生又如此遥远，长期以来，一直被当作地理和神话。然而三星堆文物出土，却与这本书的一些记述吻合起来，比如青铜神树，便像极了书中描述的扶桑；四层祭坛上面的怪兽，对应着书中的甪端；人首鸟身像，对应书中的东方木神句芒。

前面描述的青铜神坛，20位神祇的确定，是来源于另一个“会极大改变中国古史研究面貌”的珍贵文物——清华简。这批形成于战国晚期的楚国竹简，2011年起陆续推出研究成果，至今尚未完成全部63篇的破译。其《五纪》篇中，记载了大洪水之后重建人间秩序的故事，各类四神即是使用了本篇的描述。这批颠覆了以往多部古书的竹简，会不会包含着更多史前外星文明的记忆呢？

三星堆文物，是三千多年前丢弃在成都平原的，它们的用途是用于神秘的神权崇拜，这些都基本确定无疑。但三星堆人从何而来，又因何突然消失，除了猜想，并没有什么实物和文字来求证，将会成为一个长久甚至永远不会被破解的谜。也许，这是史前在地球上生活过的那批“人”，故意给我们布下的局，一个烧脑的谜。

三星堆近期出土的器物中，出现了一个令人更加迷茫的东西——青铜龟背架，被称为烧烤架。有学者分析，这是用来固定占卜用的龟壳，以便在上面钻孔和烧灼。如果真是这样，那说明三星堆人除了祭祀，还有一项占卜技能。遗址还有很大一片正在发掘中，更多奇特的物件，一定会被展示出来，想想就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