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南墙之撞:希望的曙光与时代之变</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995 年的那个盛夏,炽热的阳光仿佛要将大地烤化,粤北山区被蒸腾起的暑气笼罩着,像一个巨大的蒸笼。一列绿皮火车,犹如一截被啃剩的甘蔗,在蜿蜒的铁轨上艰难前行,在山区的暮色里拖出长串铁锈味的喘息,那有节奏的哐当声,仿佛是它疲惫不堪的心跳。</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李信法坐在车厢里,身旁的窗户半开着,热风裹挟着铁轨的味道灌进来。他把那破旧的帆布包往座位底下又使劲塞了塞,帆布边角不小心蹭到了邻座大姐露出的塑料凉鞋。大姐脚背上有片被蚊子叮出的红肿,在昏暗的车厢灯光下,像朵褪色的胭脂花。</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大学生嘞,来深圳找工作?”大姐嗑着瓜子,那瓜子壳儿精准地吐向车窗缝隙,仿佛她早已练就了这门“绝技”。“俺们厂子里前儿刚走了个北大的,说要去科技园搞电脑。”大姐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乡音,在嘈杂的车厢里显得格外突兀。</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李信法扯了扯洗得发白的衬衫领,喉结上下滚动,像是在努力吞咽着什么。帆布包里装着兰州大学法律系的毕业证,纸页边缘被他摸得发毛,那是他多年努力的证明,也是他对未来的一丝希望。三天前,在西安火车站那拥挤的人潮里,他的钱包被扒手光顾,身份证和半袋烙饼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此刻,他口袋里只剩三张皱巴巴的十块钱,和一张用铅笔写着“深圳人才市场”的纸条,那纸条在他反复摩挲下,字迹都有些模糊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火车终于进站,伴随着哐当一声巨响,仿佛一块生锈的铁砧重重砸在李信法心上。出站口的霓虹灯闪烁着刺眼的光芒,刺得他不由自主地眯起眼,“深圳”两个字在夜空中闪着冷光,旁边广告牌上金发模特空洞的笑容,似乎在嘲笑他这个初来乍到的异乡人。他跟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往前走,鞋底踩过地上的甘蔗渣,黏糊糊的感觉,就像踩在别人嚼剩的梦想上,让他心里一阵发堵。</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李信法租的出租屋在福田区一个逼仄的城中村,六楼,没有电梯。狭窄的楼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灯光昏暗得如同随时都会熄灭。房东是个叼着牙签的本地老太,用粤语夹杂着生硬的普通话告诉他:“暂住证,三日之内必须办好,否则公安查到要拉去樟木头的。”老太的眼神透着冷漠,仿佛在宣读一道不可违抗的命令。</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李信法默默地点点头,无奈地把仅有的钱交了半个月房租。走进房间,里面有张吱呀作响的木床,仿佛稍微一动就会散架。墙角结着厚厚的蛛网,像是时间在这里织就的一张密网,试图困住所有的希望。窗台上摆着个缺了口的搪瓷杯,里面插着半支枯萎的月季,那凋零的花瓣似乎在诉说着这里曾经有过的一丝美好,却早已消逝。</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他刚把帆布包放下,就听见楼下传来嘈杂的人声,夹杂着女人尖锐的哭喊声。“又被偷了!”同层的四川妹子眼睛哭得通红,探进头来喊道,“我老乡放在枕头下的三百块钱,还有新买的BB机,全没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李信法心里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赶紧冲过去摸向帆布包,拉链已经被划开,像一道狰狞的伤口。里面的毕业证还在,但那三张十块钱不见了,连同他用手帕包着的半块压缩饼干。窗户大开着,夜风呼啸灌进来,吹得桌上的纸页哗啦作响,仿佛在为他的遭遇哀号。他冲到窗边,只看见楼下黑影一闪,瞬间消失在巷口的黑暗里,那黑影仿佛是吞噬他希望的恶魔。</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找工作的日子,如同一块拧不干的抹布,挤出来的全是汗水和失望。人才市场里人头攒动,密密麻麻的人群仿佛潮水一般,招聘摊位前的队伍长得看不见尾,人们都怀揣着梦想,却又在现实面前显得如此渺小。李信法攥着毕业证复印件,在电子厂、制衣厂、保安公司的摊位前徘徊,听到最多的话是:“要暂住证,没有的话免谈。”每一次被拒绝,都像一把利刃,在他本就脆弱的心上又划上一道伤口。</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去派出所办暂住证,窗口里的民警头也不抬,机械地说道:“身份证原件,工作证明,租房合同。”</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我身份证丢了,在火车上被偷了……”李信法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一丝无助和绝望。</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丢了?那去补办啊,回原籍补办。”民警不耐烦地把材料推出来,“没有身份证,办不了暂住证。”</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走出派出所,深圳的太阳毒辣得仿佛要把人烤化,地面被晒得滚烫,隔着鞋底都能感觉到那股热气。李信法蹲在路边,看着来往的行人,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匆忙和疲惫。他想起临出发前父亲塞给他的那叠粮票,父亲那布满老茧的手紧紧握着他的手,说“去了南方,别委屈自己”,现在粮票还在,钱却没了。口袋里只剩下半块昨天在垃圾桶边捡的面包,硬得像石头,就如同他此刻沉重的心。</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第四天晚上,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布,沉甸甸地压在这座城市上空。李信法刚回到出租屋,就被几个穿制服的人堵住了。“暂住证!”为首的男人粗声喝道,手电筒的光像一把利剑,直直地晃得李信法睁不开眼。</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我……我正在办,身份证丢了……”李信法试图解释,声音却在颤抖。</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没暂住证就是非法滞留,跟我们走!”男人不由分说地抓住他的胳膊,冰冷的手铐瞬间铐在手腕上,那金属的触感让李信法一阵颤栗。他挣扎着,帆布包掉在地上,毕业证滚了出来,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苍白,仿佛也在为他的遭遇默哀。</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车子在黑暗中开了很久,窗外的霓虹灯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漆黑的田野和偶尔闪过的路牌。李信法坐在后座,旁边是个瑟瑟发抖的少年,怀里紧紧抱着个破旧的吉他,仿佛那是他最后的依靠。“大哥,他们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寂静的车厢里回荡。</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樟木头。”旁边的制服男冷冷地说,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宣判。</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车子终于停在一个四周高墙环绕的地方,门口挂着“樟木头收容遣送站”的牌子。铁门打开时发出刺耳的响声,像野兽的低吼,让人不寒而栗。李信法被粗暴地推进一个拥挤的房间,里面塞满了人,汗味、脚臭味和消毒水的味道混杂在一起,熏得他几乎窒息。</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新来的?”一个光头男人凑过来,脸上有道狰狞的疤,像一条扭曲的蜈蚣。“规矩懂不懂?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不然有你好受的。”光头男人的眼神里透着凶狠和贪婪。</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李信法摇摇头,他身上已经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了。光头男人冷笑一声,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挥了挥手,旁边两个壮汉立刻像恶狼一样围了上来。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他身上,火辣辣地疼,李信法蜷缩在地上,感觉肋骨像是断了,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住手!”一个声音响起,如同黑暗中的一道曙光。李信法抬起头,看见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走过来,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袖口一丝不苟地卷着,在这污浊的环境里显得格格不入。“这里是收容所,不是黑社会地盘。”</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光头男人啐了一口:“林北海,少管闲事!”</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林北海把李信法扶起来,递给他半瓶水。“我叫林北海,北大法律系的,”他低声说,“刚来几天,他们看我是大学生,暂时没怎么为难我。”</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李信法喝了口水,喉咙里火烧火燎的疼。他看着林北海,仿佛在黑暗中找到了一丝希望。“我也是学法律的,兰州大学……”</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接下来的几天,李信法和林北海挤在角落里。林北海每天都会找收容所的管理人员讲道理,要求他们按照法律程序办事,给他们办理暂住证或者遣送回家。“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第三十七条,公民的人身自由不受侵犯……”他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在嘈杂的房间里显得格格不入,却又如此震撼人心。</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但他的讲道理换来的却是更多的殴打。光头男人带着人一次次地教训他,拳头和脚雨点般落在他身上,他却依然挺直着脊梁,嘴里还在念着法律条文,眼神里透着不屈。李信法想上去帮忙,却被林北海用眼神制止了。“别管我,”他喘着气说,“我们是学法律的,不能用暴力解决问题。”</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第三天晚上,李信法被一阵骚动惊醒。他看见林北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脸上全是血,像一朵盛开的血花。“他不行了……”旁边的人低声说。收容所的医生来看了看,只是摇了摇头,让人把他抬了出去,那冷漠的眼神仿佛在看待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第二天,李信法听说林北海死了。官方的说法是“因病猝死”,但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出收容所,很快在深圳的打工仔中间传开。有人把事情写成了信,寄给了报社,又有人把信的内容抄下来,在各个工厂和城中村传阅,如同星星之火,在这片土地上燃起了愤怒的火焰。</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李信法被遣送回家的那天,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仿佛在为林北海的死默哀。他坐在回乡的火车上,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脑子里全是林北海临死前那双依然清澈的眼睛。他想起林北海说过的话:“我们学法律,不是为了成为工具,而是为了守护正义。”</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回到兰州后,李信法没有再回学校,也没有去找工作。他把自己关在租来的小屋里,每天都在写东西,把他在深圳的经历,把林北海的死,把收容所里的一切都写下来。他不知道这些文字能不能被人看到,但他觉得必须写,就像林北海必须讲道理一样,这是他对正义的坚守,也是对林北海的承诺。</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几个月后,他收到了一封来自深圳的信,是一个在工厂打工的老乡寄来的。信里说,林北海的事情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报纸上报道了,电视上也播了,全国很多人都在关注。“信法哥,你知道吗?”老乡在信里写道,“听说国家要取消暂住证了,以后我们去深圳,再也不用怕被拉去樟木头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李信法放下信,走到窗边。兰州的秋天已经有些凉了,街道上的梧桐叶落了一地,金黄的树叶在风中打着旋儿,仿佛在诉说着这个时代的变迁。他想起 1995 年那个夏天,深圳的阳光和雨水,想起那个在收容所里坚持讲道理的北大法律系学生,想起自己被洗劫一空的出租屋和丢在火车上的身份证。</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现实有时候比电影更残酷,它不会给你安排完美的结局,只会在你遍体鳞伤的时候,告诉你:南墙很硬,但总有人要撞上去,因为墙的那边,可能就是光。</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他拿出纸笔,继续写着。这一次,他想写一个关于希望的故事,一个关于即使撞得头破血流,也依然要抬头看太阳的故事。因为他知道,林北海没有白死,那些在收容所里消失的年轻生命,也没有被遗忘。时代的车轮或许缓慢,但总在向前,而他们,就是推动车轮的那一颗颗微不足道的石子,用自己的热血和生命,为后来的人铺就一条通往光明的道路。</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潘世远是一位多才多艺的跨界艺术家,以下是关于他的详细介绍:</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个人简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基本信息:</b><span style="font-size:15px;">潘世远,字万里,号八百山人,1968年7月出生于南京,大专学历,曾就读于中国美术学院。他是退役军人,现为中国东方巨龍书画艺术家研究协会理事。</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艺术身份:</b><span style="font-size:15px;">他身兼中国诗歌、小说、散文学会及江苏、南京两级作协、书协、诗词学会会员,同时担任书画研究员与理事。</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艺术成就</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书画艺术:</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 绘画:</b><span style="font-size:15px;">潘世远的国画师古而不泥古,喜欢以山水画的表现手法画当代战争题材的作品。他的国画作品《满山红》《高山通灵》等惊艳报端封面,2021年他的作品《老山魂》荣获“初心向党,砥砺前行”——第二届南京市退役军人书画摄影大赛优秀奖。</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 书法:</b><span style="font-size:15px;">他临徽宗的瘦金体和金冬心的漆书,形神俱佳。他的书法作品广受赞誉,并被名人收藏。2016年他的书法作品被美国集邮集团选中制成邮票在世界各国和地区发行,还受邀参加2016年《纪念红军长征八十周年》书画展并获得好评。</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 刻字:</b><span style="font-size:15px;">刻字作品《军魂》《中国梦》化刀锋为笔锋,于方寸间激荡时代强音。</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文学创作:</b><span style="font-size:15px;">自1985年执笔以来,潘世远以年均十万字的创作强度,在文学领域成果丰硕。长篇小说《放风筝的女人》摘得全国优秀小说奖,传奇体《莫问天涯路》入围今古传奇文学奖,小小说《狗娃》《金蛋》与散文《走访江宁潘宅》等佳作,散见于《扬子晚报》《青年文学家》等四十余家报刊。</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民间艺术:</b><span style="font-size:15px;">潘世远多年从事民间绘画和雕塑,并为此做了大量的研究探讨,使作品深入民间,雅俗共赏,影响深远,被各阶层群众广泛欢迎和推崇。他精通书画、民间雕塑、平面设计、建筑设计、室内装潢设计等。</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社会活动与影响</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他的艺术作品不仅在国内受到认可,还在国际上有所展示,其书法作品被制成邮票发行,体现了他在文化艺术领域的广泛影响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潘世远以笔为犁耕作民间文化田野,用墨香书韵诠释“万里”之名,在文学与艺术的经纬中,持续书写着属于自己的文化传奇。</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