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

布衣

<h3> 夏至 <br> 二十四节气 之 十<br> <br> 二十四节气轮回转 ,夏至年复年。忽然想起1975的夏至——五十年前的今日。<br> 那年,我随剧团下乡宣传毛泽东思想,先到流水区 ,后至石转区,巡回宣传到每个大队。当时已在流水区十多天了,那天是夏至日,到了香山乡的一个村子,上午村上集体吃饭。饭后,师哥惠芳(己故)说咱去我二哥下乡的村子看看我二哥,我满口荅应。<br> 二哥下乡在香山乡一个村,问了路,二人高兴一路小跑,翻过一座山,又绕过一条梁,已有一小时了,见有农民,问大爷到香山xx大队咋走?大爷看看两个帅小伙满头大汗,说向前山嘴浇过去就是。谢了大爷,又是一路小跑,一大面黄土干梁梁,刚割过麦子的叉叉,还有捆好的麦草一拓一拓,没人家也没人。我二人相互看着傻眼了,也不知往哪走。在那站了十多分,只见从坡下上来一老农,扛一扦担,忙上前问路。老农把我俩上下盯着:“你们是哪个乡的知青?”师哥忙说我们是县宣传队的,到我二哥他们知青组去。你二哥叫啥?师哥答xx康。“哎呀老二呀,在我们老院上头;走,我担麦子回跟我一块。”我二人高兴的那劲头,忙说我俩也给肩两捆。老农用扦担扎一梱向上挑扎向另一头,扛上肩头,大步前面走。我想自家的麦田嘛,离家不会多远。谁知我走了近十分钟,累得满头大汗,麦芒扎的满脸痛疼,却不见人家,忙问大叔还有多远。“一袋烟就到。”<br> 太阳正午,知了知了叫,大汗淋漓又走了二三百米,看见前一片树林里有几间老屋旧房,院里堆放不少麦捆。我俩放下麦捆,问二哥在哪里?老农指向左手说,从这上去老院就是。我俩顺指引方向小跑步,气喘嘘嘘,到坡上一看,一遍干梁顶有几间破旧老房。师哥大声喊二哥 二哥,xx康。一会,从偏厦小门里出来一女知青,小矮个,圆脸,五官匀称秀美。我一见认识,是二哥的同学刘xx,在师哥家见过,但我不知她俩是一知青组的。她一见我俩,脸绯红,转身进屋去了。一会,二哥从里面出来,惊讶看着我俩:“你俩咋来了?”。师哥说明来意,二哥忙让进屋里,这时已是午后二点多了。我四周环视,一遍凄凉,特别是厨房黑鸦鸦墙壁,乱七八糟的灶台 ,没一点烟火气。<br> 二哥说, 还没吃饭吧? xx快做饭。刘xx看着二哥疑问不语。二哥说到下院去想办法,刘xx出门,向着我们刚来的下院子一路小跑。<br> 我们三人相互问了近况,得知知青组已断粮几天了,已向周边农户借了包谷、干苕片,这两天就等新麦子打面分配呢。<br> 一会,刘xx回来,手里提了红布饭单包,进门就说做米饭吧,点灶添火,一会米饭蒸好了。二哥说还有两个鸡蛋,炒香椿鸡蛋吧。我惊讶,都什么时候了,椿芽都长成老叶了吧。我们三个男人出门站在房坎边上,看有几株红椿树,树不高,像有两年的树龄。二哥个子高,他曾是安康中学蓝球队前锋,下去就把几棵香椿叶子拔光抱回厨房,烧水把老香椿叶过了水 ,切碎。又烧锅,没有油,把两个鸡旦倒进锅里几翻,再把春树叶倒进去,放了几粒大青盐,搅几下,铲到土盆里。四个人围着一个老旧、且断了靠背扶手的太师椅吃了起来。二哥说,这是几天来吃得最好的一顿饭。刘xx劝我俩多吃点,你们还往回去,晚上要演出,至此四人无语。吃完饭后告别了二哥、刘xx。临别时二哥给师哥说 , 回去别给咱爸咱妈说我这的一切,就说见了一切很好!这时刘xx哭了,转身回屋去了。<br> 我和师哥返回宣传队的住地,一路上都没说话,各想心事。<br> 后来知二哥、刘xx都回城工作,又成了夫妻,因二哥个子高,蓝球打得好,被调进省城国企专职打蓝球,一切安好。然师哥英年早逝,不然确是位二黄戏的好武生。<br>  现在回忆那个夏至日,是苦是甜,想你是知道的。就是那些几十个夏至日,练就了我们这代人初心不忘、意志不改而老当益壮。</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