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美篇编号:67089043</p><p class="ql-block"> 昵称:网络</p> <p class="ql-block"> 程志远推开吱呀作响的小院木门，一股熟悉的霉味夹杂着阳光的味道扑面而来。他拖着行李箱走进院子，脚下的青石板缝隙里钻出几株倔强的野草。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只母鸡在角落里啄食。</p><p class="ql-block"> “奶奶！我回来了！”志远高声喊道，声音在空荡的院子里回荡。</p><p class="ql-block"> “哎哟，我的大孙子回来啦！”程奶奶从厨房里小跑出来，手上还沾着面粉。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银白的头发整齐地挽在脑后，脸上的皱纹像老树的年轮，却掩不住眼中的光彩。</p><p class="ql-block"> 志远放下行李，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抱住了奶奶。奶奶的身板比他记忆中更加瘦小了，但拥抱的力道却依然温暖有力。</p><p class="ql-block"> “让奶奶好好看看你！”程奶奶退后一步，上下打量着志远:“城里伙食不错啊，脸都圆了一圈。就是这头发...”她伸手拨弄着志远染成棕色的短发:“跟秋天的枯草似的。”</p><p class="ql-block"> 志远笑着躲开奶奶的手：“这叫时尚，奶奶。对了，我爸呢？”</p> <p class="ql-block"> “你爸去镇上买肉了，说是要给你接风。”奶奶拍拍手上的面粉:“走，陪奶奶去菜园摘点菜，晚上给你做你最爱吃的南瓜饼。”</p><p class="ql-block"> 志远跟着奶奶来到屋后的菜园，八月的阳光炙烤着大地，菜园里的蔬菜却生机勃勃。黄瓜藤爬满了竹竿架，辣椒像小红灯笼一样只只挂在枝头，茄子也一根比一根紫得发亮。园角落里，几个金黄金黄的南瓜躺在地上，表皮已经有些干枯。</p><p class="ql-block"> 奶奶蹲下身子，用手指轻轻敲打其中的一个南瓜：“这个好，皮老心不老。”</p><p class="ql-block"> 志远好奇地问：“奶奶，什么叫‘皮老心不老’啊？”</p><p class="ql-block"> “傻孩子，这是咱们老家的歇后语！”奶奶笑着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七八月的南瓜——皮老心不老’。你看这南瓜外皮皱巴巴的，可里面又甜又糯。就像人一样，年纪大了，外表不中看了，可心里头还热乎着呢！”</p><p class="ql-block"> 志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突然注意到奶奶手腕上戴着一串褪色的红绳，绳子上挂着一个小小的布南瓜。</p><p class="ql-block"> “奶奶，这个是什么？以前没见你戴过。”</p> <p class="ql-block"> 程奶奶摸了摸那个小布南瓜，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这是奶奶年轻时做的，最近翻箱子找出来的。走，回屋奶奶给你看个好东西。”</p><p class="ql-block"> 回到堂屋，奶奶从床底下拖出一个老旧老旧的樟木箱子。箱子上积了厚厚一层灰，铜锁已经生了绿锈。奶奶从腰间摸出一把小钥匙，咔嚓一声打开了锁。</p><p class="ql-block"> 箱子里整齐地叠放着一些绣品、布偶和剪纸。奶奶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叠红纸，展开来是一幅幅精美的剪纸作品：喜鹊登梅、年年有余、福禄寿三星...每一幅都栩栩如生，线条流畅得像是画上去的。</p><p class="ql-block"> “哇，奶奶，这些都是你剪的？”志远惊讶地拿起一幅“龙凤呈祥”，阳光透过剪纸在桌上投下美丽的花纹。</p><p class="ql-block"> “那可不！”奶奶骄傲地挺直了腰板:“奶奶年轻时可是村里有名的巧手。那时候，谁家办喜事不请我去剪喜字？”</p><p class="ql-block"> 志远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记得小时候我衣服上的补丁都是你绣的花，同学们都可羡慕了。”</p> <p class="ql-block"> 奶奶笑着摇摇头：“现在没人学这个喽。你表妹连针都拿不稳，整天就知道抱着手机。”她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失落。</p><p class="ql-block"> “奶奶，你教我吧！”志远突然说:“我想学剪纸。”</p><p class="ql-block"> 程奶奶愣了一下，随即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好啊好啊，难得你有这个心。不过...”她犹豫了一下:“你爸知道吗？”</p><p class="ql-block"> 正说着，门外传来摩托车的声音。程建国——志远的父亲风风火火地走进来，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食材。</p><p class="ql-block"> “志远回来啦！”程建国放下东西，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嗯，结实了。在城里工作还习惯吗？”</p><p class="ql-block"> “挺好的，爸。”志远帮父亲把东西拎进厨房。</p><p class="ql-block"> 晚饭时，志远兴奋地向父亲提起想跟奶奶学剪纸的事。程建国的筷子停在半空，眉头皱了起来。</p><p class="ql-block"> “学那个干什么？又不能当饭吃。”程建国扒了一口饭:“你在城里好好工作，将来买房买车才是正经。”</p><p class="ql-block"> “可是爸，这是传统文化啊！”志远辩解道:“现在国家都在提倡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p> <p class="ql-block"> “什么遗产不遗产的！”程建国打断儿子:“能赚钱吗？你看村里还有几个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你倒好，大学白上了，回来学这些老古董。”</p><p class="ql-block"> 奶奶默默吃饭，没有说话。志远注意到她夹菜的手微微发抖。</p><p class="ql-block"> “爸，话不能这么说。”志远放下碗筷:“奶奶的手艺多好啊，要是失传了多可惜。”</p><p class="ql-block"> 程建国哼了一声：“你奶奶剪了一辈子纸，剪出什么名堂来了？还不是住这破房子，种一辈子地？”</p><p class="ql-block"> 奶奶突然站起身，碗里的饭还剩大半：“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说完便转身进了里屋。</p><p class="ql-block"> 志远瞪了父亲一眼，追了进去。奶奶坐在床边，手里摩挲着那叠剪纸，昏黄的灯光下，志远看到老人眼里闪着泪光。</p><p class="ql-block"> “奶奶...”</p><p class="ql-block"> “没事，孩子。”奶奶勉强笑了笑:“你爸说得对，学这个确实没什么出息。你还是好好在城里发展吧。”……</p> <p class="ql-block"> 未完待续，敬请关注！</p><p class="ql-block"> 本文插图:网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