潲水锅里的红烧肉

记录者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大约上世纪的1970年秋冬时节,因清理教师队伍被遣返原籍大丘背,并一直寄居四叔我们家的二伯终于要修建自己的房子了。</p><p class="ql-block"> 二伯家的灶屋是临时搭建的简陋偏厦,很小,因此,请工期间他们一直在我家灶屋办饭。</p><p class="ql-block"> 木工活做了大约两个多月,每天一餐的荤腥味也一直馋了我们一家两个多月。</p><p class="ql-block"> 那是一个物质极为匮乏的年代,吃肉叫打牙祭。不过,每天能闻到一次肉香味已经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了!但周而复始的见而不得、闻而不得又是怎样的一种痛苦和折磨!</p><p class="ql-block"> 好不容易熬到二伯竖起新屋,客人散去。</p><p class="ql-block"> 是日,母亲抽空清理灶屋,惊喜地在平日煮猪食的大灶锅的潲水里捡得两坨红烧肉。母亲如获至宝,仔细洗净,再切细至一分为二。然后加入辣椒、葱蒜,简单炒香入味,便一股脑舀在妹妹建梅的饭碗里,剩下的佐料和极小一块红烧肉装进了我的碗里。</p><p class="ql-block"> 我和妹妹吃得真香,似乎那就是人世间最美味的红烧肉。</p><p class="ql-block"> 看着我们兄妹俩津津有味的吃相,母亲却在一旁偷偷抹眼泪。</p><p class="ql-block"> 这些已是54年前的旧事了。</p><p class="ql-block"> 1976年10月,妹妹夭折,年仅8岁。</p><p class="ql-block"> 要是妹妹还在,今年该57岁了。</p><p class="ql-block"> 不知道,她在那边过得可好?有肉吃吗?</p><p class="ql-block"> (2025年6月20日于鹤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