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十六岁

大山一戈

<p class="ql-block"> 那年,我16岁</p><p class="ql-block"> 之 离家</p><p class="ql-block"> 作者:大山一戈</p><p class="ql-block"> 青葱少年离家难 亲人相送哭震天</p><p class="ql-block"> 广阔天地有作为 今日一别何时还</p><p class="ql-block"> 进入六月,又到那个令人难忘日子了,1972年6月20日,已经过去已经五十多年了,可那天发生的事情一幕幕依然浮现在眼前,就像发生在昨天。</p><p class="ql-block"> 天,刚刚蒙蒙亮,黑山煤矿灯光球场上聚满了人群,到处都是嗡嗡的说话声,父母拉着儿女的手,离别的话总是说不完,最终离别的时刻到了,十几辆大客车徐徐开动了,车上的人挥动着纸花(那时没鲜花)向车下的送行的人们告别,车下的人跟随着车辆也在慢慢走着。这时不知谁率先哭了起来,紧接着一人哭,十人哭,几乎所有的人都放声大哭起来,车上的人在哭,车下的人也在哭,哭声连成一片!朋友,你听过一人的哭声,听过几人的哭声,你听过几百人一起大哭的哭声吗?那是兄妹姐弟、父母和儿女离别的哭声,那哭声是那样的惨烈、悲痛、令 人心碎,每当我想起当年的那个情景,依然心痛不已。那哭声…….。我没有哭,因为没有人来送我。</p> <p class="ql-block">入伍通知书</p> <p class="ql-block">  初中毕业了,照完毕业相,拿到了毕业证书,就永远的离开了那学校。那时读书无用论的思潮正在盛行,本人也不例外,认为读书没多大用处,也就打定主意不再上学了。尽管我的学习成绩在班内总是前茅,尽管我的数学老师跑我家几趟,动员我继续上高中,可我铁定主意,就是不上了。回想那高振州老师对我的苦苦劝求,最后摇头遗憾的离开的背影,现在想起还真是对不起高老师。 毕业啦,自由啦,再也不怕起晚上学迟到啦,再也没人管我了!刚毕业的那几天,也确实高兴了一阵子,可没过多久,就有一股无名的失落感。一直惯于上学、回家、做作业的我,对这种无人管的自由也有了几丝恐惧,招工无望,下乡也不想去,难道就这样在家混下去,靠父母养活自己?但自己也毫无办法,顺其自然吧</p><p class="ql-block"> 于是就疯玩了起来,才有了那玩枪,玩铁炮儿的故事。</p> <p class="ql-block">现在的原黑山煤矿灯光球场,当年我们就是在这里聚集,出发的。</p> <p class="ql-block"> 半年后,山东生产建设兵团来招兵的了,几个正规的军人,带着几个身穿绿军装但没有领章帽徽的战士来到我们的居地,到处粘贴大标语、宣传画,召集我们开会,向我们宣讲加入兵团的伟大意义,讲那无边的大草原,讲那蓝天白云,成群的骏马,马的蹄子如何的大,河里的鱼是如何的多,兵团的生活是多么的精彩,但只有一个战士对我们说,那里的生活也是很艰苦的,你们也要做好吃苦的思想准备。我动心了,决定加入这个伟大的行列里去。于是,报名,体检,最后得到一张录取通知书。 “一戈同志,你被光荣的录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济南军区山东生产建设兵团一师独立营战士。”上盖济南军区兵团司令部的大红印,我被录取了!我成了一名不带领章帽徽的军人啦! 临走的前一天晚上,母亲默默地坐在我的床前,无语的抚摸着我,当时确实没感到那深深的母爱,写到这里,我已是泪流满面了……。 父亲、哥哥要去上班,弟弟还小,母亲对我说:“明天就不去送你了。”其实我后来才知道,母亲是怕那离别的场面,哪个母亲舍得自己的孩子小小的就离开自己。我走后,后来别人告诉我,母亲哭了整整一天! 就这样,我一个人打点好自己的行装,登上了那北去的客车。 即将离开厂区的时候,我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那是我父亲和我的哥哥,在向我挥手告别,此时,我的泪水才刷的涌了出来。少小离家有多难!谁能体会这骨肉分的疼痛!</p> <p class="ql-block">黑山煤矿桥洞,当年我们就是从这里出发,走向那广阔天地的。</p> <p class="ql-block"> 经过几个小时的颠簸,我们到达了地方,立刻傻了眼。那地方是在山东的东北部,还没有开发的东营。距东营市区还有十几公里,在引黄第六干渠附近,号称山东的北大荒。一眼望去一片荒凉,耀眼的盐碱地,几乎寸草不长,孤零零的几座平房,就是我们的营地了,刚下车,几个女孩子就坐在行李上哭了起来。。。。</p><p class="ql-block"> 这就是我踏上人生社会的开始,那年我16岁 。</p> <p class="ql-block">我们独立营特有的纪念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