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武神》中的瓦格纳·《追忆似水年华》的普鲁斯特·随想

花父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很多时候,在剧院欣赏过一部歌剧后不消几日那亲临其境带给你的震撼与快乐或悲伤便会随着流走的时间烟消云散,偶尔回忆也只是会心一笑。</p><p class="ql-block">这次在国家大剧院的瓦格纳歌剧《女武神》在不经意的时间段会不停地涌现出映入眼帘的画面,情节联动的音乐以及舞美设计空间,让你突然间有一种回肠百转的感动,最后一场接近完美但艺术没有完美的落幕。</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莞尔一笑后的告别,相聚而散的各奔东西的恋恋不舍,所有演职员一个多月精心细致点点滴滴合成的舞台上的一闪在离别瞬间化为乌有的现实所产生的伤感梦幻,她就像一幅流动的画卷时隐时现,就像普鲁斯特“越过似水年华构成的万水千山”。</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一个多月的辛劳在合上乐谱的合影中结束了,那些精疲力竭躺倒的乐器,闲庭信步的瓦格纳乐迷,还有明日定格的约定,像影片一样游移。</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就是瓦格纳音乐的魅力,歌唱家,演奏家,制作,还有不声不响却让舞台大放异彩的全体工作人员的魅力。</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尽管我一直不怎么喜欢瓦格纳的音乐,因为他超出正常聆听者的时间长度,尤其是在越来越简洁的时代里,大家恨不得十句话当一句话说,而瓦格纳却把一句话变成十句话,如同伟大的普鲁斯特,一个歌剧的马拉松,一个文学的马拉松,需要读者的耐力和听力。他们的价值在过去的悠闲自得而不是现在马不停蹄。</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普鲁斯特说:“一个赶得匆忙的时代,它的艺术寿命也长不了。”古典歌剧之所以源远流长不管你喜欢不喜欢得益于它的慢节奏。现代音乐之所以昙花一现与匆忙和应景有关,而我们为了讨好的现状下创作的音乐与歌剧更是如此。</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正因为如此这场歌剧迫使我去尽快的读完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的七卷,一个写了那么长的文学巨著,一个写了那么长的歌剧永恒的交替辗转,但声音的想象要比文字的想象更鲜活。</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读,是为了对当下的反省,因为在那些文字和音符中产生的神与人,填补现实的空白。“阅读即是一次创作行动,谁也不能越俎代庖”。</p><p class="ql-block">他们语言的风格和音乐的风格竟然会迥然相同的节奏,优美的文字和无终的旋律。</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她的表演所將揭示的神聖的美麗如同聖殿中之聖殿一樣隱藏在帷幔之後,我看不見她,但我時時想象她的新面貌。”——普魯斯特</p><p class="ql-block">演员是什么?演员是人间生活的縮影,演员是一面镜子让我們看到你我曾经的经历和经历过后的遗忘,用舞台艺术重新喚起失去的记忆,迷途被啟迪后的知反,那不仅仅是戏剧舞台初级的娱乐,让我们在戏剧中感动,感动中思考,思考中的疑问,有了疑问你才会去探究真伪,了解事物的本质。 </p><p class="ql-block">每一個人都是演員,扮演着你应该扮演的角色,但绝大多数都是群演,跑来跑去而已,看明白就行千万别当真。我们不能忽视舞台上每一个角色,普鲁斯特说“一个普通的配角,可他却是一个人物”。所以活着的每一个人都是无可非议的人物。</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们在瓦格纳歌剧的演员身上感受到瓦格纳的思想划破长空的哀鸣,我们在指挥家带领的乐队演奏中穿过冥冥的残痕,绽开笑靥的皓月流光。瓦格纳的深度是可以逾越的,除非瓦格纳是海洋。我们努力聆听,力求把它破译出来但依然无济于事,因为时间的距离。</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他会让你的抵触成为接受中的不知不觉,宏大的宽广,像一幅幅高山峻岭的中的每一块巨大的岩石和风雨敲打过后的枝叶,组合在一起中那沉淀的往事,听觉很舒适的厚重,即便描写春天盛开的花朵和绿草,也是复合后的浑厚。没有单一的指向,说不出的、回忆不起的印象,这就是瓦格纳音乐哲学,枯燥但不乏味的隽永。</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从瓦格纳的音乐中萃取罂粟花的妖艳和迷离的幻觉,冰山雪地中涌动燃烧的温暖,齐格蒙德的死亡孕育出《齐格弗里德》后续,这是创作的手法也是延续他目的的手段。</p><p class="ql-block">他对人类的微笑中含有你不可能理解的蔑视而显得忧心忡忡。在写神的过程中自相矛盾而难以忍受的荒唐情节,兄妹恋情让人极为厌恶却让不知所云的人们去揣测,瓦格纳把这样的畸形的扭曲推给了凡人,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p><p class="ql-block">瓦格纳在引入北欧神话中直截了当的用了自己的思想,人的思想来写歌剧的所有词句,用无法揣摩深藏不露的音乐直接表达他的思想,野心:为了权利,黄金及改变一切的指环。他有一种自我意识非常强的控制欲,他是了不起的编剧,北欧神话在瓦格纳笔下变成了艺术品。</p><p class="ql-block">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的前期德法大战中作家普鲁斯特与德国势不两立,但音乐没有国界瓦格纳的音乐就像战斗的号角 “在那些被一个通灵者催眠或召回亡灵的生者或死者身上……瓦格纳的味道不是相当足吗?” “那些升到天空的是否是真的飞行员,而不是女武神瓦尔屈里。……每个飞行员就这样从现在被搬到天上的城市中冲出去,犹如一位女武神。”</p><p class="ql-block">“所以空中一直有法国飞机警惕而响亮的嗡嗡声。但有时会听到警报声,犹如女武神——这是战争爆发以来唯一能听到的德国音乐——的刺耳呼唤…”</p><p class="ql-block">瓦格纳音乐鼓舞所有的人,善与邪恶都喜欢,无论是在战争中还是和平的年代。</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最大的不足就是AI的无数次不厌其烦的重复,虽然是为了表现音乐思想情感的色彩,但过于直白的生硬。</p><p class="ql-block">它让我想起大剧院排演的施特劳斯的歌剧《蝙蝠》的色彩,切入的合情合理在颜色的花卉中你能嗅到音乐的味道,柔美婉转的切入点。蝙蝠的舞美色彩是音乐的一种体现,女武神也一样,不同的是前者恰如其分紧密相连,后者生硬的牵强不太高级。都是一己之见,什么时候都不会让所有人都一致的喜欢。</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音乐是有颜色的,心情的颜色,感性的颜色,生命的颜色。透过大剧院的窗你能看到北京的春天,那也是大剧院的春天,古典歌剧绽放的春天。</p><p class="ql-block">2025.5.13</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