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椒

木

　　在小院的桂花树脚鹅卵石缝间，竟然自己长出三棵野辣椒🌶️，这三棵野辣椒一棵有1米左右高，两棵有3、40公分高。不管是高的还是矮都藏着一抹倔强的红。这三棵野辣椒，是岁月遗落的朱砂痣，在鹅卵石与桂花、玫瑰、茉莉……交织的褶皱里，燃烧着春夏秋冬的魄。

初见它们时，我总疑心是哪位山鬼遗落的胭脂，它与园中桂花玫瑰、茉莉……争奇斗艳，细长的茎秆挺得笔直，墨绿的叶片边缘带着锯齿，像是藏了不肯言说的锋芒。三棵野辣椒🌶️总是开了一拨又一拨的小白花，结了一茬又一茬的辣椒🌶️。每采摘一次可以腌制一两瓶泡椒，泡好的辣椒🌶️味道与种植的不同，辣香回味无穷。亲朋好友来家总要带上一瓶回去。

春去秋来，三棵野辣椒渐渐褪去青涩。最初的小花白得纯粹，怯生生地缀在叶腋间，像是怕惊扰了小院的寂静。不知何时，花蒂处冒出米粒大小的青果，一天天膨胀，终于在某个清晨，悄然染上第一缕红晕。那红起初是淡淡的，像是少女脸颊上转瞬即逝的羞赧，而后愈发浓烈，像被微风反复浸染的晚霞，红得惊心动魄，红得孤绝又骄傲。

我常蹲在它们身旁，闻花香、看枝长。野辣椒在风中轻轻摇晃，红绿辣椒相互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仿佛在与伙伴桂花、玫瑰、茉莉……私语。偶尔有鸟雀来过，却从不肯啄食这簇红绿，许是畏惧它暗藏的辛辣，又或许是不忍破坏这小院独有的诗意。它们就这样独自生长，独自成熟，独自在季节中轮回开花结果枯萎。花开得洁白，椒绿得翠红得紫。

这野椒历经四季风雨，枯了生，生了枯，年复一年，这抹野辣椒红，总让我想起历经千辛万苦的人们。他们虽然历经艰辛，却将日子过出了火辣辣的滋味。即便生活布满荆棘，也能在石缝里开出花来，把苦涩酿成甘甜。野辣椒的红，是对生命最热烈的礼赞，无关外界的褒贬，只为证明自己来过，活过，绚烂过。

每当遇到波折，总会想起小院野辣椒的红，是刻在记忆深处的图腾，提醒我在尘世里，保持一份纯粹与倔强，在属于自己的天地间，绽放独一无二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