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岁安安的日记》之五

追梦的云

2014-6-24 农历六月二十九星期五晴 10、漂亮阿姨 小区的主干道上，安安坐着三轮童车，外公熟练地向前推走。 安安枯燥的坐了好一阵了，屁股在座椅上不停挪动，身体做着各种无意识的动作。推车的人也很无聊。他知道，对于仅仅一岁多一点的婴幼儿，这是最正常的活动方式。他必须克服自己的无聊。但是他还是会想出一些灵活的方式来调整他们俩之间的情绪，同时还能锻炼孩子，例如将孩子抱下车，让他在车子后面推着走，就是一种很好的训练孩子学会走路的方法。孩子高兴了，会走一阵子，不高兴了，就坐在地上，用手指去玩弄地上的小石子和碎砂子。这一切都是安安的自由意志，外公的强迫作用甚微。 当祖孙俩这样在路上僵着时，听到后面有说话声。外公朝后瞥了一眼，看见两个年轻女子，其中的一个还抱一个与安安差不多大的孩子。外公没放在心上，仍然转过身子，手扶着三轮童车后面的操纵杆，呆立在孩子身后。孩子坐在童车和外公之间的地上。外公在等待着安安高兴的时候站进来，仍然能推着童车向前走。 后面的说话声由远而近，却不再走过他们身边，就止在他们的身后不停地说。 外公奇怪了，转过头一看，两个年轻女子蹲在他们身后，手里的孩子也放在了地上。那个管孩子的女子说：“看看这个小朋友，是小哥哥还是小弟弟呀？我们一起来玩嘛。” 外公高兴了。有人送一个与安安同样大的孩子来玩，自然是求之不得，赶忙蹲下，将安安抱起，凑到那个孩子的面前。 通过交谈，知道那个孩子只比安安大了15天，也不会走路。主要说话的是那个年龄稍大的女子，是孩子的妈妈。另一个女子是她的妹妹。姐妹俩都长得漂亮，但姐姐更胜一筹，乌亮的长发，微黑的皮肤，长眉入鬓，大眼放光，清雅秀丽。也许是做了妈妈的缘故，才比妹妹显得更好看。 交谈了几句，算是熟悉了，她随手将孩子提起来放在安安的童车里。也许那孩子没有坐过这样的童车，有新奇的感觉，很高兴地用脚在地上撑着，让童车向前移动。外公也表现出热情，也为了激励安安，便用操纵杆推着童车向前走，一边牵着安安的一只手，说：“安安，你看，小哥哥坐你的车子走了，你就在后面推吧。” 安安许是受到激励，一跃向前，抓住童车后面的两根连接杆，奋力向前推动，双脚打鼓似的快速挪动。那个孩子的妈妈大声笑着，紧挨着童车走。 外公不知道安安是用这种方式企图要回自己的车子，还是喜欢推着坐了人的车子走。这时，安安爸爸妈妈开着小汽车，下班回家，来到这一群人旁边。妈妈下来，安安张臂要妈妈。妈妈抱起他。我给她们作了介绍。两个妈妈有共同的话题，站着说话，很是投机。 外公不想在她们中间插话，退到一边。但是，他观察到，安安被妈妈的手臂搂着，一双眼睛却一眨不眨瞅着另一个妈妈。突然他伸出双手，身子朝前倒过去，是要另一个妈妈抱他。所有在埸的人全都大吃一惊。 安安到了另一个妈妈手里，就像在自己妈妈手里一样的怡然自得。妈妈欢笑着说： “安安怎么啦，是不是看到阿姨漂亮，就要阿姨抱，不要妈妈啦？”她说这真是非常的奇怪，孩子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主动要求陌生人抱的。上次她带孩子参加公司的一次活动，与同一个小组七、八个同事在一起吃了两、三天的饭。那些同事有女的也有男的，每一次见面都逗他，最终都没有让一个同事成功地抱在手里不哭的。 当安安再次回到自己妈妈手里时，那个妈妈的妹妹也跃跃欲试，伸出双手要去抱安安，安安毅然扭过头去，不愿意接受对方的好意。 但当那个妈妈再次试着伸手要抱他时，他又慨然响应。 莫非他真的喜欢漂亮的阿姨抱吗？莫非他真的知道那个做妹妹的阿姨还没有做妈妈而没有做姐姐的阿姨漂亮吗？ 2014-9-5 农历八月十二星期五阴 11、童子拜观音 十四个月的小外孙安安跟我们去普陀山朝拜观音，从见第一尊观音圣像开始，我就暗自下个决心，每见一尊圣像，我都要领着他跪拜。安安还是个刚刚迈出婴儿门坎的小生命，但是说他是个童子也未尝不可。我更愿意认可他是个童子。他能够以童子之身朝拜观音了。但他还不能自主控制自己的行动，需要大人帮助。好在每一座大殿的菩萨前的拜垫，都很柔软，而且微微倾斜。 我拎着孩子的两只手臂，朝拜垫上一放，他竟然顺势就跪下了，小小的两只手撑在膝盖前，小脑袋自然抬起，两只眼睛似乎就望着了前面金色慈祥的圣像。原本他的腰杆天生就直，整个人体成了好看的艺术。我好奇地弯下腰去看他的眼睛，看他的眼神是不是真的落在了菩萨的身上，菩萨会让他产生什么样的表情。我弯下身子，让眼睛与他平行，而他的眼睛似乎并没有看我。我顺着他的眼睛的方向，看到菩萨的眼睛正望着他微笑。而他似乎也在微笑。菩萨的微笑平静如水，安安的微笑也平静如水。我赶紧抬起我的身子，捉住安安的两只手合十，以成人的方式拜了三下。他没有丝毫的勉强，随着我的动作恰当好处地完成。但是我的手放下后，他的手却并没有放下，自主地一上一下地连续拜了好几下。我十分惊讶，却没有表示，站直身子让他去完成他的自主的动作。 左边门洞里有一个中年妇人，我们进殿，就发现她手舞足蹈不停地大声念着佛号，所有进殿出殿的人群，对她来说全都空无一物。我也将她当成播放的录音机而不予理会。但是这时候没有了她的念佛声。我扭头望去，原来她正凝神望着安安，继而大声喊叫：拜得好，拜得好！好可爱的孩子呀！她的疯狂的动作停止了，一动不动如庙里的一尊菩萨，那赞扬声就从那不动的菩萨嘴里发出。被我拎起双臂的安安竟然对着她欢笑起来。我将安安放下，捉住他的两只手，对着那个会说话的菩萨合十，代表安安谢一声，然后走出殿门，身后疯狂的念佛声又随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