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昵 称:金 其 伟</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编 号: 4962919</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图 片:自拍+网络(谢)</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音 乐:我家在乐亭</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刘玉平词曲,吕莹演唱)</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地图上那枚小小的红色标记,原以为只是暂时栖身的坐标,却在晨霜暮雪间,长成了心头永不褪色的年轮。</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题记</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自“驻地我故乡”征文活动开展以来,一篇篇文章如璀璨星辰,跃然纸上,令人心生向往。那些字里行间流淌着的军旅岁月,将驻地与故乡的情愫交织得缠绵悱恻,让人仿佛置身于热血军营,感受着军人对驻地独特的眷恋。然而,细细品读过后,我却陷入沉思——在这场文字的盛宴里,驻地似乎被牢牢框定在军队驻扎之地,绝大多数篇章都在诉说当兵时的故乡情,其他视角的故事却如沧海遗珠,寥寥无几。难道,唯有身着戎装的岁月,才能书写出驻地与故乡的深情故事?难道,平凡生活里的驻地,就无法镌刻下成长的深刻印记?我想,答案必然是否定的。每一座城市的角落,每一处生活过的地方,都是我们人生旅程中的“驻地”,它们默默记录着成长的点点滴滴,等待我们去发现、去诉说,去赋予属于自己的独特意义 。于是手指就敲击键盘写下了当年曾经的回忆。</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我曾经是响应“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到渤海湾边渜水河(滦河)畔一个村庄的下乡知识青年。1972年底寒冷的冬天初到这个村里时,大队长段成真看着我肩膀上的尘土,嘴里叼着1毛4分钱的绿叶烟卷笑:“城里的孩子细皮嫩肉,能架得住咱这儿的风土习惯?”那时我还不懂,这片土地会用五年的光阴,把“架得住”三个字,夯进每道汗流浃背的田垄里。</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田野上的第一课:从“薅苗”到“镑地”</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入村头月正逢间苗。队长让我跟着东来去薅苗。东来哥蹲在玉米地里,指尖捏着孱弱的幼苗教我:“要薅这种歪脖子的,根须发锈的也不行。”我蹲得腿麻,眼看青嫩的苗在手里抖,总怕错拔了壮苗。李润田路过时拿锄杠敲我鞋底:“其伟,心要狠点,地里不养孬种。”等我终于把三垄玉米间完,后腰已经僵成块木板,低头看见鞋面上沾着的湿土,突然明白“庄稼活”不是课本上的铅字。</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盛夏学镑地更累人。与我一般高的锄拿在手上很沉。队长张锦香示范时,锄头贴着地皮划出半弧,草皮翻起来带着湿土香。而我抡起锄头砸进地里,不是深了撬起土块,就是浅了只刮破草皮,半天下来,手背磨出三个血泡。收工后东来哥帮我用针挑破血泡,抹上草木灰:“疼吧?咱庄稼人手上没茧子,跟鸟儿没翅膀一样。”那晚我攥着发肿的手睡在土炕上,听见窗外的蝉鸣里,藏着土地对生手的敲打。一个月后,我的满手都是硬茧子,终于咬牙挺过去了。自此以后耲苗、镑头遍、二遍、钻三遍、掐高梁、刨茬子……所有力气活无一不会!</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车把式与扶犁人:在泥土里找平衡</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麦收时跟着装车最见真章。牛胶皮车进入麦子地里,往车上扔的麦个子总装不好,不是滚下来就是堆得歪歪斜斜。老把式李润田二哥叼着旱烟袋:“装车跟盖房一样,得先打底梁。”说着他上了车,在车平帖盖子上三两下码出平行四边形底座,麦个子就像垒墙的砖一样一个压着另一个的半截,一层层往上码,像给大车上垛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长方体。我学了两天,终于能在车辕上站稳,把麦个子整整齐齐的装好,李润田叼着烟旱袋咧嘴笑:“中!有点车把式装车的样了。”</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开春种地扶犁是场硬仗。老黄牛“老黄”性子倔,我攥着犁把往地里扎,它偏往右边拐,犁铧在地里划出歪歪扭扭的深沟。老庄稼人齐殿全拽住缰绳:“扶犁不是拔河,得顺着牛的劲。”他让我把犁把轻搭在掌心,眼看犁铧在泥土里开出笔直的线,黑土翻卷着露出湿亮的内里,像大地睁开了眼睛。那天我跟着老黄走了15亩地,裤腿上溅满泥点,却在犁尖入土的“嗤啦”声里,听懂了土地与耕牛的私语。”</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从“挑水”到扬场:和庄稼人打交道的门道</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这个地方的人把去井里担水叫挑水。我第一次挑满两桶水,扁担压得肩胛骨生疼,走三步晃两晃,水洒了半路上。才正明大哥抢过扁担示范:“腰板挺直,步子跟水桶晃悠的节奏合上。”他挑着水在路上走得又快又稳,桶里的水面只晃出细微波纹。看出门道后我半天能一口气挑30担水,听见桶里的水“哗啦哗啦”响,像在为我喝彩。</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扬场最见功夫。麦收后队长教我握扬锨:“手腕要活,像摇拨浪鼓。”他迎着风扬起麦粒,金黄的麦流在空中划出弧线,瘪壳和尘土被风吹到下风头,饱满的麦粒落回竹席堆成小山。我试了十几次,不是扬得太矮麦粒裹着糠,就是扬得太高被风吹散。直到有一天黄昏,我在夕阳里扬起木锨,看见麦粒被镀上金边簌簌落下,突然明白这不是力气活,是和风向、麦粒重量较劲的细巧营生。</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从民兵到书记:土地给的“任命书”</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1974年我入了团,当上村团支部书记,民兵连专职指导员。第一次组织青年民兵晚上搞活动,我不明其理,指指点点地让人做这个,让另一人做那个,谁也不动,急的我满头大汗。大队书记邓怀忠叫住我说:“组织活动需要把活动事先想好了,与打仗一样,运筹帷幄,才能支落的开。”我听后按着他说的去做,同时与团员们交上了朋友后,不论组织什么活动都特别顺当。后来兼任民兵连专职指导员,带着小伙子们在训练场练队列、搞制式训练,喊口号的声音惊飞了树上的麻雀,邓怀忠笑说:“这小子,跟咱庄稼人一个嗓门了。”</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1976年我入了党,当选大队副书记兼民兵连长。上任那天要去公社开会,我换上洗得发白的65式军衣(全村就我有一上衣,还是从当兵的连兄那儿要的),邓怀忠说:“开会别慌,就当跟咱村里人拉家常一样。”在公社会议室里,我拿着笔记本,听着各大队干部说庄稼话谈庄稼事,突然不觉得自己是外人了。那年冬天组织兴修水利,我带头跳进冰水里挖渠,冻得嘴唇发紫却没喊一声冷,当看见水渠通水时哗哗的水流,把南滩子的400亩碱地变成了稻田地,让全大队人吃上了大米时,突然明白了邓怀忠说的“当大队干部就得为大队的人干事”。</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1977年的准考证:泥土里长出的翅膀</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高考消息传来时,当时我即兼着大队副书记和民兵连长职务,又做着公社交给的另一项任务:担任社办高中七、八年级的高中数学教学。邓怀忠把旱烟袋往鞋底磕了磕:“其伟,去考吧,咱大队的土能养庄稼,也能养读书人。”夜里我在煤油灯下复习,白天去学校任教。房东大婶看我没黑没夜的看书,悄悄在桌角放了碗炒花生:“累了就嚼两粒,跟咱地里的花生一个香。”考试那天清晨,大队干部们站在村口送我,房东大婶塞给我双新纳的布鞋,鞋底绣着“中榜”二字。</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离开村庄的那天,老槐树正落着花。房东大婶把晒干的马齿苋装进行李:“想家了就泡泡水喝,就象回家一样。”自行车启动时,我回头看见她站在高岗上,蓝布衣服被风吹得飘起来,像朵扎根土地的花。车辙碾过熟悉的土路,我摸着兜里的准考证,那上面除了油墨字,似乎还沾着满村里的泥土香。</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毕业后一直在县城里工作,在从政的过程中每逢下乡驻村时,我总会想起曾经五年当知青的村子和土地。那些薅过的苗、镑过的地、扬过的场,还有当副书记、民兵连长时挨家挨户走的路,早已把“知青”的标签磨掉,在我血脉里刻下了“庄稼人”的印记。原来有些成长不是离开土地,而是像种子一样,在泥土里扎够了根,才敢长出飞向远方的翅膀。</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注:两张镑地的照片是我本人,骑行时遇到镑豌豆地的老乡边唠嗑边镑了一会儿地,找了一下当年镑地的感觉!</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撰 稿:金 其 伟</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编 辑:金 其 伟</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