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茶里的倾听

国珍

　　我一直跟几个学生有来往，忘不了他们毕业多年还记得我，来我家看我。昨晚，我跟他们约好，今天去香格里拉酒店吃下午茶。

　　所说的下午茶，其实是广式自助午餐。因一名男生有事没来，四个人的聚餐，成了我跟两个女生的小聚。

　　走进大厅，我给莲和娟照了几张相，女人嘛，都喜欢照相。

　　餐厅落座，我们首先点了一壶菊花茶，然后又点了各自喜欢的点心，三人便打开了话匣子。聊着、聊着，话题从学校生活聊到了家庭生活。两个女生，娟的父母已经不在了，莲的母亲还健在。

　　莲说，她母亲今年95岁。生性好强，之前一直不愿给儿女添麻烦，坚持自己过。今年开始，母亲的体质开始下降。考虑到哥哥的身体不好，弟弟工作忙，莲便辞了工作，把母亲接到自己家照顾。

　　讲起母亲在她家住，莲笑着说了几件事。她说：母亲会过了一辈子，看着单位同龄的同事、一个个离世，就告诉她，家里有些东西要处理了。棉被的棉花拿出来卖了，两块钱一斤呢。被罩要改成夹被，继续用。莲都依了母亲。

　　母亲愿意按摩。之前给母亲按摩的大夫，看母亲年龄大了，不敢下手了。莲对大夫说：你自己掌握力度，只要让母亲感觉被关心就可以。大夫答应了。

　　莲的脸色有些苍白，她告诉我们，她心脏有时难受，腰间盘也有点问题，有时会牵连腿疼。我问她，你母亲现在能出去走走吗？不能，我买了一辆轮椅，天好就推着她出来晒晒太阳。母亲爱吃茄子和菠菜，莲就做给她吃。你是我的依靠啊！母亲对莲说。

　　母亲常跟她讲，她能活到99岁。每当这时，莲就笑着告诉母亲，为啥不凑个整？活到100岁多好！莲的这句话，让我一下子湿了眼眶。

　　莲不是有钱人，但她对母亲既孝又順的心是真正的贵气。

　　茶一杯一杯地续着，莲动情地讲着她的母亲。三个人，点心常忘了吃，长条餐桌的干果、酸奶、水果全都忘了拿。怨就怨莲讲的这些动听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