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何谓笔记？拿笔记录。一件事你怕记性不好给忘了，那就拿笔把它记几个词语，以后一看就明白。碰上考试，数学、物理、化学，这一章主要讲了些啥，记几个关键词，就能考它个七七八八。一篇小说你要把它写出来，关键的几个细节，你若把它记下来，就不会忘了写。这里所谓的笔记，起了备忘作用。但你给小孩识字阅读所记的笔记，却不限于此。其一，加深小孩的第一印象。其二，便于将来的复习。所以，在这里，笔记不是可有可无，而是非记不可。</p><p class="ql-block">回顾我家小女孩的识字经历，其笔记是从随手写开始的。当时所记的第一个词语是北大荒，这是这女孩的20个月6天，其正式的识字程序尚未启动。北大荒是老家伙当时所喝的一种白酒，而第二个词语就是无锡白酒，这比记爸爸、妈妈、阿公、阿婆早得多。所谓的随手写，就是小孩认识了某个词语，就随手把它写在一张纸头上，也随手扔在小孩看得到的地方，字比较大；怕给撕了，就把它糊到硬纸板上。</p><p class="ql-block">后来，这个随手写就越写越多，什么动物啦，汽车牌子啦，果蔬菜肴啦，等等，五花八门，全记在硬纸板上。再后来，纸板多了，没地方堆了，查找也不方便，就买了空白的图画本，一本一本记在本子上，字也小一点了。你是当着小孩的面，一笔一划地写，小孩第一印象深刻。隔了一段时间，这往往有半年左右，叫小孩把全部的随手写读一遍，一是复习，二是看一看小孩记得多少忘了多少心里有个数（往往，一个字也不会忘，也就是说，随手写是小孩识字效率最高的一种方式）。</p><p class="ql-block">后来呢，小女孩正式开始识字，从句子开始，然后是自编课文，然后是美国小学语文，然后是文言文的新国文，循序渐进，稳扎稳打。这时候，你给小孩所记的笔记以生字为主，但生字全以词语形式出现，当时这个本子就把它叫生字本。单个的生字，老家伙是有过归纳及统计的，曾列出993个，并做了同样多的生字卡片。这个生字卡片，在识字之初起了重要作用，但它们未被纳入笔记之列，不要求小孩看，不要求小孩背，也不在复习内容之列。为什么？因为小孩单记单个的字没有意义。一个字的字义，只有在词语中才能有体现，而且容易记。炫耀小孩认了多少多少个字，只是满足了家长的虚荣心，于小孩识字并无益处。</p><p class="ql-block">这个阶段以认字为主，所以除了随手写和课文生字词语，还有容易混淆的字。比如，千－干（千秋雪，千变万化，十个一百，秋千；干燥，干杯，干果）。这些字，全是小孩读错的或认不清楚的，一方面当即给小孩区分，一方面写出相应的组词，扩大小孩的词语量，并立刻记在本子上。再举一例，绒－绽（绒毛，羽绒服，鸭绒被；绽放，皮开肉绽）。这项工作非常重要，不然认字多了，相似的字也接触得多，容易彼此纠缠打架。任何细微差别，只要小孩有混淆，都要立刻给他指出来。</p><p class="ql-block">还有就是多音字。同一个字，有两种以上的读音，这也要记在本子上。小孩碰上了就记，不是翻字典词典一个一个多音字都录一遍。比如两种读音的，朝（朝阳，朝思暮想，有朝一日，朝辞白帝；朝鲜，唐朝，朝廷，坐北朝南，朝窗外看）。比如三种读音的，解（解放，解馋，解剖，解冻，解决；起解，解送，解押，解运，解元；解数，解池，解州，跑马卖解，姓）。让小孩知道汉字有多音字，比认识多少个多音字，要重要得多。</p><p class="ql-block">至于，同义词呀，反义词呀，动作字呀〔挖，掘，担，搬（移），挎，拎，拿，握，抓，捏，挑，按，摁〕，笔画呀〔点（丶），横（一），竖（丨），撇（丿），捺（乀），提（／），折（𠃋），钩（亅）〕，偏旁呀〔反犬旁：猫，狗，狼，狐，狸，猪；阝－卩（耶，脚），宀－冖（宝，幂）〕等等，碰到就记一笔，让小孩知道这是什么就行，不必一个不漏地记。老家伙曾归纳过汉字的同义词（近义词）和反义词，并列出一百个近义词的字义对比，但它们也被排除在本文所述笔记之外，虽然打印成册了，但并不要求我家小女孩定期看它，随便她看不看。</p><p class="ql-block">后来，学到数学了，尤其是几何思维，然后是美国科学，然后是数学百科，情况就有了显著变化。这时候，生字或带生字的词语，变得少之又少，很难碰到一个，而专业术语越来越多，比如数学的菱形、梯形、对边、圆周、直角等等，比如生命科学的生物、非生物、庇护处、繁殖，栖息地等等，必须一个一个记到本子上。这时候，这个本子又叫笔记本了。同时，也把重要术语的定义，从书上抄下来。比如，栖息地是指动物和植物生活的地方。比如，交流是指分享自己知道的信息。</p><p class="ql-block">有一段时间，我们是数学和科学同时进行，用时各占10分钟左右，几乎每天都有数学笔记和科学笔记，这要写到本子上。我们的程序是，任何一篇陌生课文，无论语文、数学还是科学，都是小孩自己先读一遍，然后是你读一遍，并稍作介绍，最后是，这往往在次日的课读之前，你把这两个笔记读一遍，叫小孩跟你读。现在，到了我家小女孩的4岁4个月22天，老家伙把全部的笔记，从北大荒、无锡白酒开始，直到一年级美国科学之地球科学结束的科学笔记，全部汇集成册，以备小女孩在今后的适当时候，大概每隔一年左右，重温一遍。</p><p class="ql-block">也就是，你拿笔写在笔记本上的数学、科学笔记，其实小孩只读一遍。虽然它的利用率极低，但很有必要，一是加深小孩初次接触的印象，二是让小孩明白你是如何从课文中抽取关键词和关键内容的。后者可能更重要。现在，我们小女孩会说，陆地和海洋是关键词，胡安不是关键词，因为，胡安也可以写成ＵＵ。如上文所述，DK趣味数学百科是一本有关数学概念的工具书，读它不用做笔记，不用画蛇添足，只要隔一年把它过一遍就行。</p><p class="ql-block">上述各科，全是小孩自己先读一遍，也只读这一遍。我们知道有一个巴莱多定律：你花二成的时间，往往会得到八成的效果。也就是说，你若现在就追求十成的效果，你现在就必须花十成的时间。以我家小女孩为例，就读一遍课文，认生字的效果会在九成以上，一年级二年级美国小学课文及数学、科学的理解，也会在九成以上。一年级二年级三年级上册新国文的文言文难度大，要弱于八成。这就非常合算，花最少的时间，得最大的效益。至于没掌握的那二成（往往低于二成），在以后的学习和复习中，会得到必要的补救。我们认为，知识对小孩来说，不是一个堡垒一个堡垒攻下来，而是一个平台一个平台走上去。我们说过小学三年级是一个更高的平台，以后上了这个平台，二年级以下的，语文、数学、科学等等，以前觉得困难的，以前容易忘掉的，都会有真正的理解，全不在话下。也就是说，小孩的阅读训练，其阅读速度和理解力的提升，应该有一个合适的有效率的平衡。若只揪住某一点不放，一是浪费小孩的时间，二是小孩容易生厌。</p><p class="ql-block">我们相信人是有潜意识的。我们对知识的接受，往往有三个层面，一是能够准确表达，二是心里明白但说不出来；三是完全忘了但潜意识里面还有它的存在。我们常说，小孩记不住三岁以前的事情，其实呢，那些事情全都沉入潜意识中了，你很难把它们钩上来。现在，我们把全部笔记汇集成册，小孩在适当时候看一遍（若兴致大，甚至可能读一遍课文原文呢），就会把已经忘了的生字、词语、句子及文章内容，或多或少想起来，甚至可以回想到第一次阅读时的情景和季节。</p><p class="ql-block">在我们这里，鹅妈妈童谣的阅读，起初是小女孩自己翻看，随便她读多少读哪几页，后来呢，花时间把它从头到尾读了一遍，但没有记关键词笔记，现在必须补记一下。另外，小女孩读过不少方言童谣，记方言的字，大多非常随意或非常勉强，只是便于小孩读得出来，这些词语，不要往笔记本上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附言：</p><p class="ql-block">昨日，小女孩4岁5个月1天，老家伙将本文所述的笔记编辑成册，已完成最后的排版。它分随手写、容易混淆的字、多音字、各省简称、数字、笔画、反义词、动作词语、偏旁、数学、美国科学及兰亭集序。其中，随手写是生字以及生字的组词和课文中的关键词语；这里的组词，并非每一个生字都去组，而是挑关键生字重点讲一讲，这样的组词，往往以词语形式，将它的本义、引申义一网打尽。容易混淆的字，是这个小女孩在阅读过程中，她自己要你给她区分的，而非你自己把相似的字挑出来。多音字也是这样，是小女孩读到过的，而非字典上找来的。至于各省简称、笔画、反义词、动作词语、偏旁等，全是小女孩碰到过的，仅为举例性质，并非一个不漏。数字则有阿拉伯、中国、罗马、天干地支、属相等，并有大量的多位数阿拉伯数字和中国数字的对照，它们都是小女孩辨认多位数时读过的。数学和美国科学，全是小女孩在每日的课读时读到过的概念（术语）及其定义及关键词语。附录的兰亭集序，有简体、繁体、拼音、译文，注释等。</p><p class="ql-block">这个装订成册的笔记有36041字，91页，只用于每隔一年的一次复习。因为感觉内容特别多，应该就此打住，把前进的步伐停一停（原计划的字课图说、一年级美国科学的物理科学和太空与技术，都要停下来，但已经启动的速算不会停）。小女孩问，明天我们读（一年级美国科学的）物理科学吗？老家伙说，不，从明天起，我们开始复习，读以前读过的课文。底下的全面复习，一是把所有读过的课文全部再读一遍，二是把这个归纳性笔记也读它一遍。这要多长时间？两个月，三个月，甚至更长时间？无所谓多长时间！</p><p class="ql-block">这样的复习，一是巩固小孩学过的知识，二是检查小孩的学习效果。全是小孩自己读，看他有多少读不出来。阿福感觉，对小孩来说，难度最大的是文言文课文，一者冷僻字多，再者难于理解。也恰恰因为如此，小孩对汉字的认识，会达到一个新高度。</p><p class="ql-block">这样的复习，有两个问题要注意。一是生字要全部消除，每一个读不出来的生字，都要记下来，结束后再读一遍。二是课文词语及内容的理解，最好越多越深，但不能要求4岁半的小孩不留死角一次性全记住。能理解的词语，若在三分之二以上，就相当不错。另三分之一，待下次及下下次的复习再解决，从容不迫，不赶时间。</p> <p class="ql-block"><i>（题图为网络撷取）</i></p><p class="ql-block"><i>———————————</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