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华山

晴耕雨读

仙华山

曹晓波是我喜欢的作家之一。2000年3月14日，《杭州日报•走天下》栏目发表了一篇他写的文章《仙华山游记》，25年后再来读，一点都不觉违时；现全文转载，与大家共飨。

仙华山游记

正月初二，雨止。车沿盘山道上升了，雾便浓了。回望，有“马后桃花马前雪”的古意。仙华山和莫干山海拔相仿，到过，方知莫干山只是小家碧玉。

仙华山游记

山无雾则乏灵气，此日昭灵宫仙气一派。女儿求得一签，道士解：“吕蒙正配刘小姐”，上好的姻缘签。女儿嘴说权当儿戏，看来也有点踌躇满志的样子。

仙华山游记

上山的台阶似曾相识，山林被雾的薄纱遮盖，景只能在空灵中想象。山路无人，走乏了，也不知何处。忽而，有微风吹来，雾障开了一线，一座巉屼（chan wu）的山壁突兀在了眼前。山势飞动危峰耸然，探栏俯视，居然悬崖无底。不由得惊呼：仙华山竟如此奇险。

仙华山游记

天门云路在一山道的尽头。远看，壁似的峰岩竖立雾中，有着浅色服者攀在峰腰；近观，一条斧凿的石阶辅以铁链，峰顶隐约。“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此时，虽无李白摸一把“参”、“井”星辰的境地，屏息仰望后的长叹也是有的。路边三两小贩，有板登可歇脚，极宜静思去坐。稍坐片刻，便生了攀登的勇气。女儿在先我居后，一路上我不停嘱咐女儿双手攥紧链子，登一步换一手。在女儿的尖叫中我大汗淋漓，生死早无想法。上得峰顶，两手直冒热气。“一览众山小，荡胸生层云”。想我还算年轻，一时兴起，在峰顶花钱擂起了天鼓。

仙华山游记

转去西天门，遇众多上海人，我说你们今日游不完仙华山了。说此话时，山的胜景在一岔道间竟被我走失了三分之二。转到玉笋峰，雾开，山间溢满飒爽清气。放眼灵芝浮空的少女峰，刀削斧斫（zhuo）的老君岩，想到轩辕幼女在此升天的传说，我也有了几分成仙的况味。远眺谷底，有光照不同的田屋，“分野中峰变，阴晴众壑殊”，王维的诗意也出来了。冬末春初，尚无桃花的丰腴与杨柳的嫩黄，层峦叠嶂的灵奇与嶙峋峭拔的伟岸变仍人想起郁达夫游雁荡的一句话：疑入了但丁《神曲》的境地。

仙华山游记

仙华山的石阶因了前几日的冰冻，开裂剥落。借此我与女儿说了几句功到学业精的话，不料又说到了道士的谶（chen）语，我说女儿，有没有要好的男生。女儿直言，有男生追，只是她看不上眼。听此话，我在石阶上一个趔趄，郎郎的仙境，我还是脱不了世俗的烦忧啊。

曹晓波

2000年3月14日《杭州日报•走天下》

仙华山

山势飞动崖耸然，层峦叠嶂足伟岸。

五峰若仙持笏立，天门途幽石径险。

湖映天光修篁牵，峡隐云雾响涧泉。

昭灵宫里姻缘卜，禅音袅袅意自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