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最受欢迎文章集萃〈致青春〉》（五）

荣华

第三辑 鹰从天桥下起飞（一）

爱到不再爱

——程玮

过节放长假的时候在国内坐火车。因为是临时决定。碰巧买到了最后一张软席票。一进候车室，以为是走错了地方，站着坐着的都是学生模样的人。

我认识一个汉堡的有钱人，他是真正意义上的有钱人，因为从他父辈起，已经不再需要靠工作赚钱了，他家的钱在帮他们赚钱。他18岁那年揣着父亲给他的旅游费出门去旅行。他每天可以支配的钱相当于现在的2.5欧元，折合人民币约25元。即使在那个时代，这也是很少的一个数目。百万富翁的父亲希望儿子能在外面至少旅行一个月再回家。他在外面旅行了整整40天。有几天，他就吃黑面包，喝自来水。他睡过青年旅馆，睡过人家的客厅。马槽，也在野外露宿过。他回家以后，家人为他举行了一个大派对。鲜花。香槟和最昂贵的食品铺天盖地。他感慨地想，桌上一杯香槟的钱，就足以让他在那些困难的日子里饱餐一顿了。他把他的感慨告诉了父亲，当然有点谴责的意思。父亲回答说，孩子，我是在花我自己的钱，而你花的也是我的钱。他说，那一瞬间，他明白父亲已经把人生最重要的财富赠送给了他。他的父亲让他明白，一个过了18岁的成人，从父母手里得到的钱就像是礼物，不论多少，只应该心存感激，一分钱掰成两半去享用。

他的经历给我的印象极深。我儿子第一次单独出去旅行时，我按常规给了他很少的钱，但心里却很担心。临到他出门时，我忍不住说，你真需要钱时，就用卡取吧，不要太节约。话刚说完，心里就后悔得要死。不要太节约，难道要让他当败家子才舒坦？过了几天我才想明白，原来我还是一个很愚蠢的母亲啊。爱孩子的最高境界，是一到孩子成人，就把那爱深深地藏起来。因为你面对的是一个成年人，他要走向社会。他会经受困苦，他会经壁磨难，他还要养家糊口，那是他自己的生活。如果你注定不能守护他一辈手，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尽早学会生活。

在西北旅行的时候看到很多村子的墙上写着：再苦不能苦孩子。这是指教育，我同意。但在现在的中国，我还要再加一句话：再富不能富孩子。

在欧洲火车的软席车厢里，我还从来没见过一个学生模样的人，即使是在圣诞节，车厢过道都挤满人的时候。有的学生为了省钱。专门坐多次转车、站站都停的慢车。我们已经习惯了用金钱衡量一切。但恰恰是父母的爱，在很多时候和金钱没有关系。

生活从这里出发

——徐闳

意外相遇

2000年1月的一个下午，13岁的王喆放学后去同学家玩。一进同学的家门，就看到有位女清洁工正在擦地，那熟悉的身影让王喆一下子惊呆了，他不敢相信地犹豫着走上前去，轻轻地叫了声：“妈！”正在擦地的女清洁工张星杰闻声一回头，看到自己的儿子站在面前。

一时间，同学、王喆、王喆的妈妈，几个人都愣住了。妈妈表情僵硬地看着王喆，愣怔了一会儿后，迅速地收回目光，又低着头继续擦地。

和同学进到屋里的王喆，心里非常不平静，赶紧找了个理由，像逃跑一样离开了同学家。一路上他都在疑惑不解地想：妈妈不是一直在亚麻厂上班吗，怎么突然做起了家庭清洁工呢？

回到家的王喆，脑子里全是刚才在同学家意外遇到妈妈在擦地的情景。在不安和猜疑中，妈妈回家了。

王喆用质问的口气对张星杰说：“妈，你怎么会在那个地方？”张星杰说：“妈妈原来没跟你说实话，妈妈已经下岗了。因为已超过了35岁，又没有一技之长，出去应聘找不到好一点的工作，而且很多地方都不用像我这样年纪的女性，所以我干起了清洁工。”

一直以为妈妈还在厂里上班的王喆这才明白其中缘由。

坚强的张星杰对王喆说起她没有了工作时，并没有难过、掉泪。长这么大，王喆也从没看到妈妈在自己面前哭过。张星杰还告诉王喆：为了不让他的学习受到影响，她已经把这个秘密隐藏半年多了。听了妈妈的解释，王喆有些为妈妈的良苦用心所感动。但怀有虚荣心的他。还是嘱咐那位同学：不要把妈妈做家庭情洁工这事传扬出去。然而事情刚刚过去一周，发生了一件更让他尴尬的事。

原来校长得知王喆家情况后、告诉他学校打算把擦教室玻璃的工作交给他购妈去做。王喆想：如果妈妈接受了这个工作。那让我怎么面对大家？若同学们为此嘲笑我，我该怎么办？这事让王喆从心里感到无法接受。

就在王喆为此事感到苦恼时，妈妈也在顾虑重重地思忖着：若这次去了儿子的学校擦玻璃，以后学校开家长会，儿子同学的家长不知道会怎么看我？还有，学校的老师和同学以及家长怎么看王喆？尽管母子眄心里都很矛盾，但为了多挣点钱，经过一晚上思想斗争的王喆，最终还是同意了让妈妈去学校擦玻璃。

那天下午上第一节自习课时，全班同学都在安静地学习着，王喆的妈妈就在旁边擦窗户。有位认识王喆妈妈的同学告诉邻桌的同学说：“哎、你看、王喆他妈！”没过几分钟，全班同学都知通了.那一刻、王喆心里特别不安、整整一节课，他脸上都是火辣辣的，心情也十分复杂。妍不容易换到了下课，课间休息时发生的一件事，让他喂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只见一些同学走到王拂的妈妈身边诞：“阿筛小心点！”他们还帮着王喆的妈妈换水。一旁的王制觉得同学们眼本没叫为这个擦玻璃的女工是自己的妈妈而瞧不起自己。和反还对如妈这么文心。路趾正战紧提符的心慢慢放忪了下来。

打这以后，王制慢慢地蹉풍了妈妈的这份工作。妈妈的压力也减轻了许多，生活似乎又恢复了以前的平静.

这天下午败学后。王品顾完作量在家里等着妈妈回来，可是天很晚了，妈妈仍然没有回來。王赫布点看急了：妈料每天一早就出去工作，也不知道今天去哪儿了？万一出了事怎么办？快凌晨1点时，妈妈终于回来了。王喆着急地迎上前，问：“出什么事了，妈妈？”妈妈什么也没说。直接躺下就睡着了。后来王喆才知道：那天，妈妈给一户人家开了很长时阿的活儿，一直干到晚上公交车都没有了。那地方挺远，打车回来又太贵，妈妈就一个人走了十几公里路，硬是走回了家。

王喆真恨自己：为什么当时自己没有在妈妈身边？这是王喆第一次对蚂妈产生心疼的感觉。这场意外止原本为母亲的工作感到尴尬的王喆。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母亲。不久后，王喆竟然发现了一件让他感到意外的事。

同时发奋

那天妈妈买回一堆高中课本，王喆看见了，很奇怪：买这些书干什么？我在上初中，又用不着高中的书！妈妈对王喆说她想复习考大学。

38岁的母亲只有高中学历，眼下却突然想考黑龙江中医药大学，这让王喆感到困惑不解：扔了书本二十多年的母亲，要在4个月内准备好高考复习，这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到底是何原因，让母亲萌生这样的念头？

面对儿子的发问，妈妈跟王喆算了一笔账：你看我这么大岁数了，出去干活儿一个月顶多挣几百块钱。现在还好说，可一旦你上了大学，肯定就入不敷出了，甚至连你的学费也可能交不起。为了以后咱俩都有出路，从现在起我得学一门手艺。

妈妈说磨刀不误砍柴工，这4年咱们就先苦着熬过去，把刀磨快些。4年后，我学习完出来工作了，收入就会比现在高得多，不但可以把这4年失去的收入补回来，而且以后的日子要好过得多。到那时，咱娘儿俩才算真正有了出路。

王喆的妈妈觉得自己学中医比较有优势。她非常喜欢中医，而且略懂一二，平时同事、邻居谁有点小病，她还能用中医的方法化解。此外，她家还有干中医的亲戚。考中医专业，她觉得这条路比较熟一点。

妈妈的一番话，还是让王喆将信将疑，他知道学习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他甚至怀疑妈妈是否能坚

张星杰很累，疲惫的身体状态也不利于学习和记忆，但她强迫着自己要把计划内的学习内容记到脑子里。看到妈妈这样，王喆也不敢大意。王喆和妈妈，两人就这么一起学习着。

每晚和38岁的母亲一道坐在台灯前学习，对成绩一直不好的王喆来说，是个很大的挑战。看着母亲认真学习的样子，王喆也开始发生了变化，他的学习成绩慢慢地提高了：由原来接近70名的成绩，逐渐进入了前10名。

王喆的学习成绩上去了，张星杰感到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在母子俩的相互鼓励中，不知不觉4个月过去了。妈妈张星杰就要面临高考，儿子王喆也在准备着期末考试。可是王喆没想到，一场更大的考验在等待着他们母子俩。

寒门绽喜

由于妈妈的复习资料占了一定的费用，原本拮据的生活，现在更加紧张，而且拮据得马上就要揭不开锅了，连一顿菜都要计划着吃。一天晚上，7点多钟，家里没菜了，妈妈拿个兜就出去了。这么晚了，还有人在卖菜吗？心生疑惑的王喆悄悄跟在了妈妈的身后。到了菜市场一看，卖菜的基本上都散了。王喆看到妈妈走到一堆别人丢弃的菜叶子旁，蹲下来挑拣着往兜里放。王喆心里一阵难受：不能让妈妈独自承受贫困和辛劳，我要和妈妈共同担当！他几乎没再多想，就跑上前去蹲下，也挑拣起菜叶来。

专心致志挑拣着菜叶的张星杰，未察觉到儿子的举动，直到儿子把挑拣出的菜叶往自己的兜里放时，她才奇怪地抬起头，见儿子正对着自己乐：“老妈，我帮你拣！两人拣得快，早拣完早回家做饭吃！”那一刻，张星杰的心里“呼”地一下涌起一股暖流：儿子不但理解自己了，而且也知道怎么过日子了。

共同经历了一段风风雨雨的日子后，母亲欣喜地发现儿子长大了。母子俩咬紧牙关，没有向别人求助。而与此同时，高考时间也在一天一天地逼近。为了生活，学习时断时续的母亲能考上吗？王喆不禁为母亲捏了一把汗。为了参加高考，张星杰整整刻苦复习了4个月，每天背专业课背得昏天黑地。

天道酬勤。张星杰终于以比录取分数线高出一百多分的成绩考上了黑龙江中医药大学成人教育学院。在母亲获得成功的鼓舞下，王喆也在中考时考上了哈尔滨市重点高中。

母子俩在困境中奋起的事迹感动了许多人·····

鹰从天桥下起飞

——中澜

1945年，叶新出生于江西省龙南县武当镇一个普通农家，因为学业优秀，作为林业专业的大专生，他在江西一所高校留校当了名数学讲师。“文革”期间，他被打回老家。

1979年，叶新来到北京寻求平反，后来流落京城，以拾荒为生。在这里，他遇到了来自山东的陈荣，两人情意相投，就搬到一起生活。

1988年9月，叶新的大儿子叶天生在北京东单银街天桥下出生了。没有钱去医院，叶新亲自为妻子接生，连儿子的脐带都是他用剪刀过火之后剪断的。

1994年9月，叶天生到了上学的年龄。因为没有本地户口，费尽周折才被一所小学接收。因为户口不在本地，学校要叶新交3000元赞助费，叶新把攒了十多年的积蓄全部交给了学校。

叶天生读小学二年级时，叶新咬了咬牙，在林业大学附近租了间6平方米的平房，一家人都挤在里面。为了能及时赶到东单附近的小学，凌晨4点，叶新就把睡梦中的儿子抱到三轮车上，让他在车上继续睡。叶新在昏黄的路灯下急急赶路，两个小时后，才能赶到学校。

在叶天生的记忆里，炎炎暑日自不必说，寒冬腊月父亲也经常累得满头大汗，目睹父亲如此艰辛，小天生学习非常刻苦。每天放学回来，他帮父母归置完破烂后，就站在家附近的一个铁桶旁写作业，晚上在路灯下看书。

叶天生年年都被评为“三好生”，读到六年级，因为没有北京户口，上中学又成了问题。当时的班主任杨老师对叶新说，要想让天生在北京上初中，只有一条路，就是上新开设的宏志中学，这是所专门招贫困生的学校。

宏志中学只接收有北京户口的贫困生，最后还是天生的优秀打动了教委与宏志中学，叶天生如愿到了宏志中学读书。在这所优秀生云集的学校，叶天生牢牢占据了年级第一名的位置。

2004年，正在读高一的叶天生被学校推荐参加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开设的“爱优生计划”。全校8名学生参加考试，3轮考试后叶天生以第一名的成绩脱颖而出，成为学校首个享受全额奖学金赴美留学的“爱优生”。然而，他再次遇到了同一道致命的坎-没有户口，他无法办理护照。

叶新一个月内在北京和江西龙南之间往返了5次，奔波了近两万公里，才为儿子报上了户口，办理了护照，也花完了准备给天生读大学用的3000元钱。

二

然而，高考报名时，户口造成的难题又如期而至。叶天生本以为自己会像以前那样，在高考报名时会得到特殊照顾。然而，2006年3月5日，高考报名到了最后的时刻，叶天生的报名资格还是卡在了北京的法规上。叶天生户口不在北京，不能在北京参加高考。此时，江西省高考报名已经截止一个月了。这就意味着，叶天生当年通过高考升入大学的路被堵死了。

为了儿子，叶新决定再赴花西。

到了南昌，叶新一脂打听，终干找到于汪西省教育厅。他鼓足勇气，直接來到厅长的办公室。叶新将儿干的斧种栗普证书一张张章给厅长看。厅长看到叶天生高一就入选联合国教科立组织的北京“爱优生”去美国留学的材料的，赞叹地说：“这么优秀的儿子，你是怎样培养用来的？”

看到厅长口气有所松动，叶新恳求他再想想办法，一年的光阴对孩子来说太宝贵丁、实在耽搁不起啊！厅长向他表示；“误期一个多月再补报，这不但是江西也是中国高考史上从未有过的事情。不过，特事特办，我们可以与高招办商量、争取让你儿子破这个例！”

在厅长的介绍下，叶新到丁省高招办普招科。普招科刘科长看了叶天生的材料后，赞叹道：“靠收破烂供出这么优秀的儿子。你是个伟大的父亲。”他觉得如果叶天生不能参加当年的高考，实在太可惜。

经过半个月的奔波，叶新终于为儿子办完了所有手续。回到了北京。面对疲惫不堪的父亲，叶天生跪到父亲面前，流着热泪说：“爸，辛苦您了，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2006年6月1日，叶天生在父亲的陪同下，坐火车赶到江西龙南中学参加高考。高考结束后，发挥出色的叶天生填报志愿时，在第一志愿栏里毫不犹豫地填报了澳门理工学院，因为他怕内地的一些名校收费太高，家里承担不起，他不愿给父亲增添过多的负担。

回到北京后，宏志中学校长特意为叶天生给澳门理工学院写了一封推荐信。结果，澳门理工学院不但录取了天生，还给予他4年30万元额度的“内地优秀生特别奖学金”。

2006年7月29日，叶天生收到了澳门理工学院电子商贸专业的录取通知书。为了筹集自己赴澳门读书的路费，叶天生找到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爱优生计划”北京办事处，找了份帮助该组织编辑一些稿件和上网查阅资料的工作，一个月后，终于挣够了自己赴澳门的机票钱。

叶天生赴澳门报到那天，叶新把儿子送上了开往机场的大巴，然后自己又蹬着三轮车收破烂去了。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泪水模糊了叶天生双眼。

三

入学后，叶天生还挂念着远在京城的父亲，以及小他两岁的弟弟。

叶天生很清楚，这些年来，他的家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母亲2000年以前捡了5位残疾弃婴抚养，使得家里的负担更重。父母在该不该把弃婴送往福利院这件事情上，发生了严重分歧。2001年，当福利院接走他家抚养的4名弃婴后，母亲一气之下，带着一位捡来的孩子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来。从此，父亲一个人靠捡废品支撑着全家人的生活，还要供弟弟读书，虽然自己生活、学习环境有了很大变化，但他无法忘记风里来雨里去为生活挣扎的父亲。

叶天生觉得自己应该和老父亲一起扛起家庭的重担，学校每月发给他2000澳元的零花钱，他就从这笔钱里“抠”出部分钱存起来。澳门生活费用昂贵，他买来炊具，每天自己做饭。别的同学衣着时尚，叶天生从没给自己添过新衣服，一年四季穿的都是那两身校服。

儿子到澳门读书后，叶新做起活来更有劲儿了。他最享受的就是接到儿子的电话，听儿子向他汇报学校的情况。由于叶天生有在美国留学的经历，他在全英语教学的环境中如鱼得水，学习成绩仍然名列前茅。叶新很是欣慰，他经常写信鼓励儿子，争取用更好的成绩，来回报所有关心他、帮助他的人。

在父亲的关心和鼓励下，叶天生学习更加积极主动，大学四年。他都以全年级第一名的成绩获得一等奖学金。在哥哥的榜样作用下，2009年8月。弟弟叶天圣考入云南国土资源学院。

正当叶新为二儿子的学费发愁时，大儿子给了他一个惊喜。叶天生把自己几年来节省下来的10000元钱全部拿了出来，圆了弟弟的大学梦。这让叶新非常欣慰，觉得自己所有的付出都得到了回报。

2010年1月，叶天生报考了美国多家大学的研究生。3月初。他收到了美国卡耐基梅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并获得全额奖学金。

2010年9月初，赴美留学前，叶天生回到北京做最后的准备。临行前。他悄悄到超市买来酒和肉，以及一些新鲜蔬菜，给父亲和弟弟精心做了几道菜。叶新看着儿子做的满满当当一桌子菜，一向节俭惯了的他批评儿子太“奢侈”了。心疼地说：“这得花多少钱啊！”

听了父亲的话，叶天生心里酸酸的，他笑着对父亲说：“爸，你操劳了一生，该享受生活就得享受。”叶新听后，咧嘴笑了。

2011年春节期间，叶天生给父亲打电话时，半开玩笑地说出了自己的愿望。将来学成归国，还要回到北京创业，那时他有了“海归”的身份，不会受户口的限制了。叶新郑重地对儿子说：“如果再遇到户口问题，老爸还和你一起克服它！”听了父亲的话，大洋彼岸的叶天生鼻子一酸，眼泪不由得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