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子长孙不出堡” ——探访陕北36座古堡响水堡(二) 原创:任可《走长城》第二百四十二站 2024

任可

从中国长城志查阅陕西文物考察所绘的古城堡平面图和记载来看,城址平面呈长方形,大体呈南北向,面积约14.48万平方米。《延安府志》记载“城在山坡,周三里二百一十步,南北门二,楼铺八座,系极冲中地。西南倚山。万历六七年增修,高三丈,砖砌牌墙垛口。边垣长十九里二百七十六步,墩台二十二座,有分防守备”。堡坐南朝北,北临无定河,堡西门和小西门紧扼河水口,地势较高,南面有高山环抱,交通便利,易守难攻。 从地理上看,响水堡位于今榆林市横山县响水乡东50千米的无定河南岸。堡位于二边线上,西北距大边约22千米,距平邑堡14.25千米。《榆林府志》中对其地理位置有记载: “怀远县东南八十里,南至绥德州一百二十里,北至大边七十里,东至归德堡四十里。"关于古堡的选址,当地还有一段有趣的故事。 响水堡前身叫平邑堡,地址在今天响水堡以西40里无定河北岸的黑河山上,因为平邑堡取水的唯一一眼山泉枯竭,余子俊下令动迁堡址。<br>  这时候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在新选的堡址上,戍边将士钉下的方位牌,第二天会无影无踪,反复几次之后,蹊跷被一名守夜的士兵发现了。原来每天晚上这里都会跑来两只狐狸,它们叼起木牌向东奔跑。 追逐狐狸的足印,将士们找到了所有丢失的木牌,更神奇的是,所有木牌摆放的位置刚好围成一座城堡的形状。将士们接受了冥冥之中出现的城堡选址,在这里夯土筑城,这便有了今天的响水堡,新选址的响水堡如有天助,历史上从未打过败仗,逢战必胜攻无不克。 故事是美丽的,传说终归传说,真实的搬迁原因,在《延绥镇志》中有记载“明成化二年,尚书王复移出黑河山,易名平夷。九年,巡抚余子俊言:平夷水脉顿涸,其响水旧堡尚完好,可居,乞还旧处”。 今城墙颓败,现存夯筑南墙长218米,高8米,宽11.7米;西墙长663米,高8米,宽7.5米,东、北墙无存。城堡的东西墙位于两处山梁上,受地形限制,城内有两山之间的沟道一处,居民多居住于两处山梁的高处,现存庙宇也多位于此两处。城墙上现存西南角楼,残破严重。 大西门侧面,是直通南门的大街,明清时期,堡内西街为商业街,后商业街道迁往大西门外的西关街,使其成为了商贸往来的重要通道,促进了当地经济的繁荣,也带动了文化的交流与融合。曾经热闹的街道,如今变得冷清寂寥,许多房屋年久失修,只剩下残垣断壁。一些古老的建筑,虽依然挺立,却也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斑驳的墙面,破碎的门窗,让人不禁心生感慨。故旧遗迹虽然有所破败,但门头的精美程度,仍能显现出昔日繁荣。 走入“福顺德曹家大院”,其院石牌简介:“始于清代早期,典型窑洞四合院,迎巷坐东向西砖窑六孔,四明两暗,两侧有小院,砖隔墙带小园门,南窑三孔,北窑四孔,青砖铺院,实为堡内富户”。院内一老人在给蔬菜地施肥,古宅、菜地、老人,一幅简单而宁静的家院画面被摄入相机。老人和蔼可亲,攀谈起来,姓曹,没说名字,只说堡内曹家是大姓,他这院落还不算最大的,还有“丰盛公中院”曹雨山故居,“丰盛公曹家老院”曹三德故居,“三多堂曹家大院”等。 曹家出的名人也很多,曹家出的名人也很多,最出名的是曹颖僧(1888-1962),又名思聪,横山响水人,父曹子正,晚清拔贡,曾著有《晚香堂诗集》。颖僧自幼聪慧过人,又得其父和其师“同进士出身”王庆云之耳濡目染,幼时自读《诗经》《论语》。作客波罗姐家“永盛昌雷家”时,其姐公爹晚清拔贡修职郎雷启华以波罗、响水、永昌德、花栏院为话题考颖僧拟两副吉庆联,他沉吟片刻即以“波罗乃波罗蜜,响水系响水城”“波罗永昌德春光无限好,响水花栏院秋景实在佳”语惊四座。 曹家出了个“神童”,以家谱行派被其父“赐”为“思聪”。民国初,思聪感自己“喜惧于胸,冰炭际遇”,于韩愈诗《听颖师弹琴》颖乎尔诚能,无以冰炭置我肠,取字“颖僧”。曹颖僧曾留学日本,回国后历任定边县长、神木县长、上郡日报馆馆长。1951年,任榆林县政协委员、陕西省政府参事、陕西省文史馆馆员等职。 老人望着坍塌的城墙体上的杂草在风中摇曳,叹息到现在堡子败落,曹家子孙散落在各地创业。这曾经辉煌的古堡只留下他们的乡愁了。我疑问到,你虽然在家种田,但看您谈吐不凡,书香门第出身,肯定读过书的人,别人都在外发展,您怎么待在老宅呢?老人回答到:我是长子长孙啊!长子长孙就不能出外?老人说曹家祖训规定,长子长孙必须留在堡内守护祖业,其他兄弟可以出外发展。我也读过很多名人家训,第一次听到有这么一条。曹家这是把根留在家乡啊。让漂泊闯荡人子孙有家可归。 2024年10月20日于响水堡<br><br>  何继荣,中国长城学会会员,中国传记文学学会会员,宁夏作家协会会员,吴忠市作家协会理事,自驾万里长城(嘉峪关至山海关),撰写长城游记二百余篇、一百多万字,拍摄长城题材照片一万余张。被誉为“行走记录长城宁夏第一人”。著有《宁夏长城访古》、《山西长城访古》等系列专著,被业界誉为“长城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