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忠岳飞传（十三）

李明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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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李明鹏

图片：Al制图

美篇号码：8589134

第25章：凯旋归乡受敬仰，光宗耀祖美名传

【内容提要】旌旗卷尽烽烟色，丹心映照故里春

绍兴十一年盛夏，烈日将汤阴城外的官道晒得发烫，蒸腾的暑气中浮动着艾草与米酒的香气。自半月前捷报传来，这座豫北小城便陷入沸腾：青壮劳力扛着锄头修缮道路，孩童们用野蔷薇与凌霄花编织花环，白发老者将地窖里珍藏十年的米酒坛坛启封。城墙上新刷的朱漆未干，"欢迎岳将军凯旋"的横幅在风中猎猎作响，却掩不住人群中此起彼伏的啜泣——他们中有太多人，在这场漫长的战事里失去了至亲。

当岳飞的身影出现在官道尽头时，欢呼声瞬间冲破云霄。他身披绯色锦袍，外罩的锁子甲还残留着黄河渡口血战的暗红，骑着高头大马缓辔而行，身后是浩浩荡荡的得胜之师。旌旗猎猎作响，"岳"字大旗在阳光下耀眼夺目，那一抹猩红，仿佛是用将士们的热血染就。但唯有最亲近的人能看见，将军握着缰绳的指节泛白，望着人群中翻飞的孝帕，喉结不住滚动。

临近城门时，岳飞突然勒住缰绳，翻身下马。滚烫的石板路灼得膝盖生疼，他却对着父老乡亲重重叩首，声音因压抑的悲怆而发颤："岳飞不才，幸不辱命！然此战折损兄弟八百，他们的血，染红了黄河水......"话音未落，人群中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七旬的王阿婆拄着拐杖，在众人搀扶下挤到最前排，颤抖着布满老茧的手抚上他晒黑的脸庞："当年那个帮我挑水的娃，如今成了大英雄！"岳飞望着老人浑浊却满含疼爱的双眼，突然想起三日前在战场上，新兵张二柱为替他挡箭，胸口被射成筛子的模样——那孩子牺牲时，怀里还揣着给老娘买的红糖。

府衙门前，当地官员捧着皇帝赏赐的金册与玉帛，满脸堆笑："请将军过目，这是圣上的恩典......"话未说完，岳飞已将金册推了回去。他的目光扫过人群中那些穿着孝服的妇人、失去父亲的孩童，眼眶瞬间通红。"这些赏赐，当分给阵亡将士的家属。"他扯开衣领，露出胸口狰狞的箭伤，"没有他们舍生忘死，哪有今日之胜？张猛用肉身堵住城门，李铁牛背着重伤的兄弟跑了二十里，王大柱临死前还攥着未写完的家书......"说到此处，这位铁血将军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夺眶而出，滴落在沾满尘土的战袍上，"他们每个人的名字，我都刻在了心里！"

他转头吩咐亲卫："统计名册，每家送粮十石、银百两，再安排医官巡诊。凡家中有孤寡老人者，每月另发补助。对了，"他突然想起什么，声音哽咽，"张二柱的老娘爱吃红糖，多备些送去......"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抽噎声，一位失去独子的老妇人突然跪倒，泪水滴落在岳飞的战靴上："我儿在天有灵，定能安息了！"岳飞弯腰将老人扶起，触到她冰凉的手，仿佛又握住了那些在寒夜中为他披衣的将士的手。

日头西斜时，岳飞带着祭品来到祖宅后的墓园。青石墓碑上，"先父岳和之墓""恩师周侗之墓"的字迹被新漆描得锃亮。他恭恭敬敬摆上酒肉，点燃三炷香，烟雾缭绕中，往昔如潮水般涌来。父亲在烛光下教他读《春秋》，讲伍子胥鞭尸雪耻、蔺相如完璧归赵的故事；周侗师父握着他的手校正枪术，说"武艺是用来保家卫国"。但此刻，他眼前晃动的却是将士们的面容：张宪冲锋时染血的笑容，岳云挥舞双锤的矫健身影，还有无数叫不出名字的士兵，在临死前将最后的家书塞进他手中。

"父亲，师父，今日岳飞得胜归来，总算不负教诲。"岳飞的声音哽咽，"但孩儿深知，这不过是万里长征第一步。"闻讯赶来的乡亲们将墓园围得水泄不通，他转身面对众人，声音响彻云霄："岳飞之忠，始于父母，成于家国！若无父亲教诲'精忠报国'，若无师父传授武艺，哪有今日的岳鹏举？可若没有这些同生共死的兄弟，我岳飞就是有三头六臂，又能如何？"他指向北方，那里的战火仍未熄灭，"他们用命换来的太平，我绝不会让它拱手让人！只要还有一寸国土沦陷，我岳家军的长枪，就不会入鞘！"

说罢，他亲手将朝廷赐予的"忠勇"匾额挂在墓前，匾额下方，不知何人早已刻上"青山有幸埋忠骨"七个大字。岳飞突然解下腰间的青铜短剑，在石碑旁的空地上奋力挖掘。众人惊愕间，他捧出一个木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八百枚铜钱，每一枚都刻着阵亡将士的名字。"这是他们的衣冠冢。"他将铜钱轻轻放入坑中，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等山河收复那日，我要带你们回家......"

夜幕降临，汤阴城灯火通明。岳飞登上城楼，望着北方残阳如血，晚霞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背后"尽忠报国"四字在暮色中若隐若现，那是母亲当年用银针蘸着朱砂，一针一线刺进他的皮肉。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金鼓之声，混着归巢的鸦鸣，提醒着他战争从未真正远离。他握紧腰间的剑柄，剑身映出天边最后一抹霞光——这场胜利，不过是保家卫国之路的起点，而前方，还有更漫长的征途在等待。

城楼下，百姓们点起的孔明灯冉冉升空，宛如繁星坠落人间。岳飞望着这万家灯火，耳边又响起母亲刺字时的话语："但愿你一生铭记，这'忠'字，要对得起天地，对得起百姓。"夜风拂过战袍，带着故土的芬芳，却也裹挟着北方的硝烟。他低头看着掌心中将士们的血痂，那是他们在战场上留下的印记。这一刻，他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楚：所谓英雄，从来不是一个人的荣光，而是千万人用生命托起的信念。只要还有百姓在受苦，只要还有将士的英灵未安，他的脚步，就永远不会停歇。

第26章： 奉旨出征抗金兵 壮志满怀赴沙场

【内容提要】高宗降旨命岳飞率岳家军出征御金，誓师严明军纪，军民惜别，秦桧暗施阴谋阻战。

寒风裹挟着细雨，将临安城浇得湿冷一片。皇宫大殿内，龙涎香袅袅升起，却驱不散宋高宗赵构眉间的愁云。金兵的铁蹄在边境肆意践踏，战报如雪片般飞来，朝廷上下人心惶惶。

“传岳飞！”赵构终于下定决心，掷下手中被揉皱的战报。随着太监尖锐的传唤声在宫墙间回荡，一场关乎南宋命运的出征即将拉开帷幕。

校场上，军旗猎猎作响。岳飞身披银白战甲，腰间配着寒光闪闪的湛卢剑，端坐在高头大马上，身姿挺拔如青松。他目光如炬，扫视着眼前整齐列队的岳家军将士。这些身着黑甲的汉子们，个个精神抖擞，手中的长枪在雨中泛着冷冽的光。

“弟兄们！”岳飞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空旷的校场上方回荡，“金兵犯我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等身为大宋子民，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保家卫国，责无旁贷！今日，圣上旨意，命我等出征抗金！”

将士们闻言，群情激昂，齐声高呼：“出征！出征！出征！”那声音震天撼地，惊飞了校场周围树梢上的鸟儿。

岳飞抬起手，示意众人安静，继续说道：“我岳家军，向来以军纪严明著称。在此，我重申——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我等所战，是为百姓而战。若有人胆敢违反军纪，定斩不饶！”

话音刚落，校场再次响起整齐划一的回应：“谨遵元帅号令！”

此时，人群中挤出一个年轻的身影，正是岳飞的长子岳云。他英气勃勃，虽年仅十六，却已练就一身好武艺。岳云跑到岳飞马前，单膝跪地，朗声道：“父亲，孩儿愿随您一同出征，杀敌报国！”

岳飞看着儿子坚毅的脸庞，心中既欣慰又担忧。但他深知岳云的志向，微微点头：“好！起来吧，随我一同建功立业！”

校场一侧，士兵们正与家人依依惜别。一位老妪颤抖着双手，将一个绣有“精忠”二字的护腕递给即将出征的儿子。她的眼眶通红，声音哽咽：“儿啊，戴上这个，保平安。在战场上，千万要听元帅的话，早些平安归来……”

儿子伸手抹去母亲脸上的泪水，强装镇定：“娘，您放心。我一定奋勇杀敌，不负您的期望，不负岳家军的威名！”说完，他紧紧握住护腕，转身大步走向队伍。

临安街头，百姓们听闻岳家军出征的消息，纷纷自发行动起来。茶馆老板将刚烧开的热水灌进大木桶，带着伙计们抬到校场门口；绣坊的姑娘们连夜赶制草鞋，针脚细密而结实；还有许多人家拿出家中仅存的干粮，用布包好，送到士兵手中。

“岳将军一定要凯旋而归啊！”

“有岳家军在，金兵定不敢嚣张！”

百姓们的声声祝福，让士兵们眼眶发热，心中的斗志愈发昂扬。

而在秦桧的相府中，气氛却格外阴沉。秦桧身着锦袍，在书房内来回踱步，眉头紧皱。他的党羽万俟卨、张俊等人围坐在一旁，脸上满是忧虑。

“这岳飞若再立功，我们与金议和的大计可就难成了。”秦桧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阴狠，“金人早有议和之意，只要我们肯割地赔款，便可保一时安宁。可这岳飞，偏偏要执意抗金！”

万俟卨谄媚地笑道：“相爷勿忧。此次岳飞出征，我们可派人暗中监视，若他有任何‘不轨’之举，便是我们的把柄。”

秦桧满意地点点头，眼中露出算计的光芒：“好！就这么办。密切关注岳家军的动向，一有消息，立刻来报。绝不能让岳飞坏了我们的好事！”

与此同时，校场上，出征的号角已经吹响。岳飞拔出湛卢剑，剑刃在雨中闪烁着森然寒光。“出发！”他一声令下，率先纵马向前。岳家军浩浩荡荡，如黑色的洪流，向着边境疾驰而去。

街道两旁，百姓们踮起脚尖，挥舞着手中的衣物，高声呼喊：“岳将军，保重！”“岳家军，必胜！”那声音，穿过雨幕，直上云霄。

在队伍之中，岳云骑着一匹枣红马，兴奋与紧张交织在心头。他看着父亲岳飞那挺拔的背影，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像父亲一样，成为顶天立地的英雄，杀尽金兵，保大宋太平！

而在临安城的角落，一个神秘的身影混入人群。他衣着普通，眼神却异常警觉，正是秦桧派来监视岳家军的密探。他看着远去的岳家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悄悄消失在雨幕中，准备将这里的一切消息传回相府……

雨还在下，却浇不灭岳家军将士们心中熊熊燃烧的斗志；风还在刮，却吹不散百姓们对胜利的殷切期盼。一场惊心动魄的抗金之战，即将在这片广袤的大地上展开。而岳飞，这位怀揣着“精忠报国”信念的将领，正带领着他的岳家军，向着未知的战场，无畏前行。

队伍行至城外，岳飞勒住缰绳，回身望向临安城。城墙在雨雾中若隐若现，城中百姓的祝福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他的眼神坚定而深邃，心中默默念道：“圣上，百姓，岳飞定不负所托！不灭金兵，誓不还朝！”

随后，他猛地一夹马腹，战马长嘶一声，向着北方奔腾而去。岳家军的旗帜在风雨中猎猎飘扬，“岳”字大旗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引领着这支铁血之师，踏上了抗金的征程。

一路上，雨渐渐停了，乌云散去，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大地上。岳家军的盔甲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宛如一条金色的巨龙，蜿蜒在崇山峻岭之间。所过之处，百姓们纷纷走出家门，箪食壶浆，夹道欢迎。

“岳将军，喝点水再走吧！”

“将军，这是自家种的干粮，带上路上吃！”

百姓们的热情，让岳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下马，一一向百姓致谢，眼神中满是感激与坚定。这一刻，他更加坚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而在金国军营中，金兀术得知岳飞率岳家军出征的消息，却不以为然地大笑起来：“岳飞？不过是南宋的一介武夫罢了。我大金铁骑，踏平南宋如履平地，他岳飞又能奈我何！传令下去，整顿兵马，待岳家军到来，杀他个片甲不留！”

金营内，金兵们磨刀霍霍，士气高涨。他们以为，凭借着强大的骑兵和精良的武器，定能轻松击败岳家军。然而，他们却不知道，一场让他们终身难忘的恶战，正等待着他们。

岳家军继续向着边境进发，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与挑战。但岳飞和他的将士们无所畏惧，因为他们心中有信念，有家国，有千千万万等待着他们保护的百姓。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正义与邪恶的较量，即将展开；英雄与枭雄的对决，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