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色等烟雨 我在乌镇等你

蝉月夕

　　乌镇位于浙江嘉兴市桐乡市石佛南路18号，十字形的内河水系将全镇划分为东南西北四个区块，分别称之为“东栅、南栅、西栅、北栅”，乌镇有7000多年历史、1300多年建镇史，是中国典型的江南水乡古镇，被誉为“中国最后的“枕水人家”。

　　乌镇开放的景区有东栅和西栅，直线距离约为1.5公里‌，从西栅跨过乌镇大桥，步行约20分钟就能到东栅，两个景区联票190元。

　　东栅比较原汁原味，原生态市井生活，70%以上为原住民居住区，会看到河里面有人洗衣服，生活气息比较浓郁，同时保留明清建筑格局，早市、茶馆、传统手工艺作坊充满生活气息，还有茅盾故居、修真观、木雕馆。但是东栅景区没有夜景，淡季在下午5点就关闭了。

　　西栅的生活气息淡一些，因为黄磊的《似水年华》，文艺气息更浓，仙气更足些，夜晚还可以坐乌篷摇橹船里体验乌镇的“梦幻仙境”，西栅景区24小时不打烊，景区门票150元。据说东栅和西栅两地间还有免费班车接送，也许我们恰逢淡季，门口冷冷清清，好像也没看到接送班车。因为时间原因，我们选择只游乌镇西栅，去触摸几百年前的慢时光。

　　乌镇以河成街，桥街相连，依河筑屋，过街骑楼，穿竹石栏，临河水阁。石板路、青瓦房，依稀还带着旧时光的气息，让我不禁想起了周杰伦的歌曲，“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原本天青色是指汝窑，出现在周杰伦的“青花瓷”的歌词里倒也不违和，什么瓷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你。

　　“ 天青色”，很喜欢这个颜色，更喜欢这个名字，‌传说宋徽宗赵佶在梦中见到雨过天晴后的天青色，醒来后念念不忘，于是写下“雨过天青云破处，这般颜色做将来”，这种颜色后来被称为“ 天青色 ”，天青色的命名与烧制过程充满了诗意和技艺。

　　汝窑的工匠们通过控制温湿度，并选择在雨天进行烧制，以模仿雨过天晴的天空颜色，于是便有了“天青色等烟雨”，烟雨的天气终于成功烧制出了神秘而美丽的天青色瓷器，并成为汝窑瓷器的标志性颜色，这种颜色不仅代表了宋代的审美追求，也成为了后世对美的追求和象征。

　　初识乌镇，是从书中看到关于乌镇唯美的诗句，温馨、浪漫，充满了诗意。“乌镇如同一个温婉的女子，撑起油纸伞走在烟雨蒙蒙的水墨画里，年华似水匆匆一瞥，多少岁月匆匆流过”，"乌镇是世界上最适于恋爱和抒情的地方"，"多少故事，轻描淡写，年华似水流"。“乌镇的美是令人迷失又令人绝望的美，是年华逝去时留下的痕迹”。

　　后来看了黄磊导演和刘若英合演的《似水年华》，二十多集的电视剧大部分场景都是在乌镇拍摄的，剧中展现的灰墙黛瓦、石板凹凸、深巷流水、蓝印花布，都是乌镇的真实写照。有人说，是黄磊带火了古镇，也有人说是古镇成就了黄磊，无论谁带火谁，这种双向赋能才使作品与场景都成为经典。

　　进入古镇，沿着主线路西栅大街开始游览，西栅大街的建筑保留了明清时期的传统风貌，采用了原木结构、白墙黛瓦的传统风貌，冰裂纹的隔扇门窗、砖雕门楼，展现了典型的江南水乡特色‌，街道两旁布满了风格独特的商铺和各种美食。

　　作为木工艺的研究生，最喜欢看的就是木质结构的建筑，每每会在雕花的窗棂前驻足，“乌镇的木门窗是活着的，是有呼吸的”。最神奇的是，这些老木头经了百年风霜，不但不显朽态，反倒愈发温润起来，木犹如此，人何以堪？

　　仰望着那些木质建筑，榫卯的相接、曲折的纹路、盘绕的图案，每一笔都凝聚着艺人精益求精的执着，镂空的雕花门窗，向里望去，仿佛可以看到几千年的时光。

　　西栅大街最有趣的风景便是家家户户的窗台上有一个长长的竹竿，上面悬挂着一条条、一串串、一片片的腊肠、咸肉、咸鱼、咸鸡，还有笑眯眯的猪头，成为乌镇冬日里的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走着，拍着，不觉已经是下午2点半了，看到一个“书舍羊汤”，大锅里热气腾腾的羊汤给这个冬天增添了许多暖意，看到那口冒着热气的大锅，让人感觉到饥肠辘辘了，在狭长的老巷里，一排老木桌，也许是淡季，没有多少人，更加显得这里静谧、安闲，找了位置坐下，看着斑驳的阳光照在灰砖墙上，灰砖墙上的爬墙虎已经干枯，藤蔓覆盖着墙面，给乌镇增添了几份历史的年代感。

　　不一会儿，老板端来青花瓷的碗碟，羊汤、肚包肉、葱油饼、萝卜干，身为宁夏人，羊肉已经不是稀罕物，没想到在这里的，竟然能将羊肉做的如此好吃，以至于回家很久，看到图片还止不住会咽口水，美味估计将会深深刻在脑海里了。

　　在西栅大街，看到一个很长的队伍，凑过去一看，原来是从很多地方看到过的“定胜糕”，价格一路走低，这里最便宜，所以排队的人很多，既然看到了，既然是“定胜糕”，那一定要吃，切不说灵不灵验，人一定要有信念。

　　在最适合拍照的‌灵水居，看到很多人在河岸边的一个长椅打卡，好奇心驱使我凑过去，也学着别人的样子在这里打卡拍照，其实看得出，大多拍照的的人和我一样，都是从众心理的驱使，七嘴八舌，“这里拍照风景好”“这里拍照阳光正好”，其实，此刻的阳光还有的刺眼，没有听到一句关于木心的故事，直到写木心的时候，无意间搜索的一张照片，才明白，原来这里曾是木心老人拍过照的地方，无意间摆出的姿势还有点像呢，只是我看着镜头在笑，他看着远方在沉思。

　　“晴耕度生涯、雨读伴寒窗”，晴天下地劳动，雨天在家苦读。走到西栅大街尽头，有一条通顺河上，河上有一座“雨读桥”，隔通顺河那边还有一座“晴耕桥”，在这里完美演绎了“晴耕雨读”的故事。

　　“我见春水多妩媚，料春水见我，应如是”，站在“雨读桥”上，倚着栏杆观河两岸的风景，我突然想起了卞之琳的诗，“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跟着游览图，走过西栅大街左侧支线的水上集市，右侧支线的女红街、乌将军庙，一条条悠长的巷弄，转角处似有故人的身影，看着乌篷船缓缓划过水面，泛起的涟漪转瞬即逝，如同当年错过的人。

在这里，每一处角落都弥漫着淡淡的忧伤，最适合安放那些爱而不得的遗憾。

　　天色暗了下来，看到前面有个码头，坐乌篷船的人们已经排起了长队，来乌镇一定要感受一下乌篷摇橹船，乌篷摇橹船的线路由好几条，这里是龙形田码头，拼船每人65元，船上8个人，大概坐25分钟就可以回到游客中心。

　　乌篷船缓缓驶出码头，夜幕下的乌镇又是另一番景象，色彩斑斓的灯光映照在河面上，河的两岸的房屋上挂满了红灯笼，与倒影的建筑相交相辉映，宛如一幅流动的画卷。夜晚的乌镇，少了白天的喧嚣，多了几分宁静和神秘，增添了几分诗意，坐在船上，静静感受着古镇的静谧与安详。

　　到达游客中心码头，已是夜色阑珊，听人说在乌镇一定要吃炸臭豆腐，于是找到一家店，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就是潺潺的流水和一只只夜航的船，一边吃一边看欣赏着乌镇的夜景。

　　乌镇的每一帧画面，都是"古旧、清净、安详"，乌镇的美不只是风景，是怀旧、是情怀、是小巷人家的故事。

　　乌镇要在淡季来，只有淡季人少，才能体验到它的静谧、安闲，才能领悟到木心先生那首《从前慢》。

　　乌镇要在雨季来，撑起油纸伞，走在雨巷，也许在某一个巷口，就能邂逅到一段故事。

　　游乌镇要带着一个未了的情怀，乌镇的雨会在不经意间，打湿那些藏在心底的遗憾。斑驳的旧墙壁下，蜿蜒的青石板路上，不知见证了多少擦肩而过的身影。

　　据说住在乌镇景区里面的民宿可以免门票（要问清楚，个别的也不免），这样就可以完整的感受乌镇的清晨和夜晚，住在邻水的水阁，推开窗即可看到的悠长的河面和乌镇静谧的清晨。

　　再来乌镇，一定住在景区里，清晨一大早，就和乌镇问早安，现在我们只能走出景区，和乌镇问晚安了。

蝉月夕

2025年1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