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杨树林

<p class="ql-block">父亲年轻的时候,脾气并不算温吞,甚至还有一些火爆。但从我记事起,父亲大部分时间是温和的,不太言语,从不打骂我们,除非犯了十分严重的错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上面有三个姐姐,我是抢生的男孩,属于计划生育初期,我们那边开始抓得不严,也算是逃过一劫。按说我应该是被捧在手心里的,但严厉的母亲打我们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落下我。但我知道他们在心底肯定是最疼我的,但对孩子而言,必须公正,不能偏袒,这一点母亲心里是最有数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农忙时节,最愁人的农活莫过于晒地瓜干了。父亲先用老牛拉着犁铧把地瓜沟劈成两半,这样地瓜就全被豁出来了。我们便一起把地瓜归拢成一堆一堆的,然后用手工推子,一个一个的切成片。一个地瓜切到最后的时候就会变得很薄,最后时刻一定小心,那年月,不会浪费一丁点的粮食。都会切到最后,不小心就会切到手。父亲母亲疼我,直到上四五年级的时候,我才被允许可以用推子切地瓜了,但仍然有几次把手切破了,我姐姐也有类似的遭遇。</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尽管如此,我还是愿意切地瓜干。就类似于建筑工地的大工,大工砌墙,小工和泥。这里是大工切地瓜干,小工得摆地瓜干。地瓜干切好了,会找一块空地,撒上,在撒的过程中,会有一些摞在一起,小工就是负责把这些摞在一起的摆开,便于晾晒。白花花的一大片,差一点望不到边了。父亲母亲和姐姐们都在干大工,只有我自己蹲在这白花花的地瓜干中间,一个个摆,愁的要命。好在等他们全部切完之后,都会一起来帮我。所以有时候我也会偷懒,磨洋工,反正挨乎到最后他们就来一起摆完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还不是最愁人的,地瓜干完全晒干大约两三天的时间,遇上好天气,一切顺利,两三天之后的下午去一片一片的捡起来就行了。感觉小时候突然下雷雨的时候特别多,尤其是晒地瓜干的季节。晚上正睡得香甜,经常被大人叫起来,说天黑下来了,要下雨,得去抢地瓜干。趁着夜色,好在地瓜干是白的,不用任何灯光也可以摸到,动作之迅速令人惊叹。一大片地瓜干,也就是半小时左右就划拉完了,当然会落下一些小的。迅速装袋装车,父亲通常也会把我放在平车上一块把我拉着,这个待遇是姐姐们没有的。刚回到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雷声隆隆的跟着也来了,大雨倾盆而至,反正地瓜干也收回来了,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这会心里便念叨着,多下会吧,最好是白天也下,这样就可以多休息一天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父亲虽然一般不大说话,但也会常常语出惊人,逗得人捧腹大笑。由于父亲因为家庭的原因,一天学也没捞着上,但依旧金句频出。真是让人惊叹,也终于懂得人类语言精华真是劳动人民实践的结果。村子的南面有一条小河,源头在哪里,咱也不知道,季节性河流,但在夏天,往往水量很大。小时候,村子里的男男女女都会到河里洗澡,以解酷暑之苦。女的在上游,男的在下游,中间的隔得很远,大家都是不约而同,很自觉。当时父亲就领着我去下游洗澡,那是我第一次对性别有了初步的认知。父亲让我懂得我是可以跋山涉水,能扛能挑的男子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后来随着我慢慢的长大,父亲与我交流的越来越少,甚至许多事情都和我一起商量,觉得我出门在外,见多识广,其实我还真没帮父亲啥,亏欠太多。父亲养牛的时候,曾问过我,让我在网上或者别的渠道打听一下黄牛的价格。打听过,贵的地方咱运不去,根本没啥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直到再后来我也成了父亲,才更加懂得了为人父母的艰辛和不易。关于父亲的故事我一生都写不完,对于父亲的恩情更是一辈子都还不完。无论如何,父亲永远是我心里的一座大山。在我困难的时候,迷茫的时候总能给我方向和力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父亲节到了,真心地祝福父亲,健康快乐!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们心里最最崇拜最最敬重的人!同样我也收到了儿子女儿最好的祝福。相信我们,我们会把这份爱一直传承下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翻翻父亲照片,顿时泪流满面,命运如此不公,让您备受折磨,希望从此以后,您能安享晚年,我们永远爱您,祝您节日快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