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弱如星

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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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网络

餐桌上的青椒炒肉还冒着油花，蒜香混着番茄蛋汤的热气往上腾，却暖不透对面妻子骤然冷下来的眼神。盛辉刚说完“周末朋友聚会你能不能别总催我回家”，就看见尹静的筷子“啪”地拍在碗沿，瓷碗震出一声脆响。

“我催你？”她的声音带着被点燃的火星，“上周你喝到凌晨两点，孩子发烧你知道吗？昨天幼儿园家长会你又缺席，老师问我爸爸是不是很忙……”话没说完，她猛地起身，背影消失在卧室门后。

空气里只剩下抽油烟机的嗡鸣。盛辉盯着那碗糖醋排骨，他随口说过想吃，她早上六点就去菜市场挑仔排。酱汁还亮晶晶的，像她平时带笑的眼睛，可刚才转身时，眼尾分明泛红了。

他忽然想起许多画面：她怀孕时忍着孕吐熨衬衫，抱着孩子在医院排队时还发消息说“没事”，把升职机会让给同事时，只笑着说“这样能早点接孩子放学”。这些被琐碎磨模糊的细节，像沉在水底的星星亮了起来。

卧室门虚掩着，能听见压抑的抽噎。盛辉推开门，从身后环住她：“是我不好，聚会可以不去，你和孩子最重要。”怀里的人轻轻挣扎：“你每次就会说对不起。”他把她转过来，擦掉泪痕：“蓓蓓画全家福时，把爸爸的位置画在最边上……我是不是太忽略你们了？”

尹静的睫毛颤了颤，原本的抱怨突然堵在喉咙里。她想起他凌晨加班回来轻手轻脚盖被子，发奖金第一时间给她买包的傻样，其实她不是生气，只是委屈久了需要出口。“我不是要你时刻陪着，”她绞着他的衣袖，“就是觉得……我的辛苦你好像看不见。”

“我看见了。”盛辉捧起她的脸，“你装便当把煎蛋切成心形，给蓓蓓讲故事讲到嗓子哑，为了省钱两年没买新衣服……”他每说一句，尹静的眼睛就亮一分。她突然“扑哧”笑出声，带着泪的笑容像雨后的太阳：“就你会哄人。”捶在他胸口的手，软得像撒娇。

窗外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粉色。盛辉突然明白，爱从不是争输赢的战场。那些甘愿低头的“示弱”，是看见对方疲惫时的心疼，是将“自我”熔铸成“共生”的果敢。这世间最动人的爱，从来藏在愿意为对方弯腰的温柔里，如星辰般永恒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