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从不败美人——艺术体操一代传奇胡慧珠

诗与雅音

■ 作者：曹春华

2025年5月20日，在这个浪漫的日子，湖南省艺术职业学院迎来了一场跨越历史的活动，一百多名平均年龄在八十岁以上的老艺术家，组织了一场“1960级京湘花舞”重返母校感恩的活动。在银发苍苍的人群中，胡慧珠显得尤为夺目。她身着藏蓝色连衣短裙，头戴黑色的小圆帽，脚踩10公分的高跟鞋，妆容精致，身材窈窕，阳光下仿佛依旧是十八岁的妙龄少女。

胡慧珠出生于一九四六年，浙江宁波人，现定居瑞士，担任瑞士华人文体联合协会的主席，锡安艺术团的团长，毕业于湖南省艺术学院舞蹈系，曾经在中国人民解放军2348部队文工团、株洲歌舞剧团和湖南省体委工作。

为了参加这次活动，胡慧珠特意从瑞士赶回来，和半个多世纪没见过的老同学老同事老朋友重温岁月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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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艺求学，胡家有女初长成

胡慧珠的老家在浙江宁波，那里山清水秀，是一个诗意盎然的地方。她有一个潇洒帅气又爱好艺术的父亲，并继承了父亲的艺术基因，长得灵动可爱，从小喜欢唱歌跳舞，看着她长大的姑姑建议她考艺术学校。

　　胡慧珠14岁那年，湖南艺术学院舞蹈科成立了少年班并对外招生。当时父亲在北京出差，得到消息第一时间打电话到单位，托同事带胡慧珠去参加考试。

　　考点设在衡阳，父亲没在身边，人生地不熟又没弄清考试规则，胡慧珠没做什么准备，还没摸清状况就结束了考试。

　　回到家胡慧珠每天翘首以待，没多久，邮差送来了通知，胡慧珠迫不及待地打开邮件，结果却令她傻了眼——没有被录取。

　　妹妹灵机一动，把成绩单丢进煤炉里烧了，悄悄和姐姐说：“现在通知书没了，我们就说没有收到，等爸爸回来，要她带你去艺术学院问情况，到时候想想办法，说不定运气好被录取呢。”胡慧珠觉得可以，那就等爸爸回来再说。

姐弟六人手足情深，胡慧珠（右一）是老大

　　父亲惦记着女儿的考试结果，电话打到单位，请同事去家里问情况。得知一直没有收到通知书，父亲安排好手中的工作，第二天从北京赶回来，“慧珠，你准备一下，咱们马上去学校。”

　　此时距开学只剩三天，考点的招生工作已经结束，去邮局查也来不及，那就直接去湖南艺术学院，父亲此举正合胡慧珠意。

　　怀着紧张与期待的心情，胡慧珠跟着父亲来到了到湖南艺术学院。

　　新生报名已经结束，父亲找到学校领导负责人，恳切地说：“尊敬的领导，我的女儿胡慧珠，在衡阳考点参加的考试，一直没有收到通知书。我因在外地出差昨天才回来，不知道孩子是否通过考试，或者能不能再给一次复考的机会？”

　　领导们面面相黜，考试结果已经归档，学生凭录取通知书过来报道，并没有“复考”这一流程操作呀。其中有位领导看胡父温文尔雅谈吐不凡，又见胡慧珠这个水乡姑娘长得灵气非凡，像是一个学艺术的好苗子。一番交流后说：“那就先留下吧，反正我们经常进行末尾淘汰制，如果不行，还是会被淘汰的。”

少年时的胡慧珠

还没开战就胜利了，胡慧珠没想到这么顺利。就这样胡慧珠正式成为了湖南艺术学院的一名学员。艺术学院设了戏曲、古典舞、民族舞、芭蕾舞等六个艺术班，在这一批300多名新生中，胡慧珠被分在芭蕾舞班学习跳芭蕾舞。

　　芭蕾舞动作技巧性很强且富有表现力，技巧训练有一定难度。因为考官说的“淘汰制”，胡慧珠感觉压力山大，初考落选在她心里是个隐痛，又害怕比不过别人，更怕给父母丢脸。

　　胡慧珠非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为了不被淘汰，她在训练中付出了比别人更多的努力。练功房的训练时间有限，从练功房出来，胡慧珠又跑到校园没人的地方练，回到宿舍对着梳妆的小镜子继续练。

　　天赋加上努力，付出终有回报。45名芭蕾舞学生在第一轮考核中，胡慧珠以满分第一的排名脱颖而出。“专业小白”成为了“专业优秀生”，胡慧珠凭借刻苦学习的精神，此后每次考试都是班上第一，经常被选拔出来与学校师生一起参加各种艺术实践活动，业内外好评如潮。

　　1965年，专业拔尖、容貌出众的胡慧珠被学校选派到湖南省歌舞团参演《花扇舞》，在北京演出圆满成功，作为唯一一位在校学生，在演出结束后的会餐中，周恩来总理还特意用浙江家乡话夸赞鼓励她：“小姑娘，不错哟，将来会大有前途。”

下江华县演出，胡慧珠（右）

1966年，胡慧珠从艺术学院毕业，被安排到湖南怀化市通道县歌舞团，工作结束回到长沙，赶上“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运动高潮，胡慧珠又被安排到城步县受了两年的“农村教育”，1969回到长沙，等待安排工作。

　　那个年代，舞蹈人才稀缺。省文化局想让她去黔阳歌舞团，此时，部队2348文工团也需要舞蹈人才，他们向胡慧珠抛出橄榄枝。胡慧珠心想，在偏远小县城我肯定不会有出息，去部队也许能有一番作为。

　　为了进部队，胡慧珠以在“上山下乡再教育”中受过腰伤为由，拒绝了省文化局的调派。

跳芭蕾舞的胡慧珠

　　胡慧珠在部队文工团工作出色，不到一年时间，就在样板戏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中成功塑造了吴琼花这一角色，让这部戏一炮走红，深受观众喜爱，演出场场爆满。

　　2348文工团领导开心不已，邀请省文化局、支左办等各方领导过来观演，省文化局有个领导认识胡慧珠，节目演出胡慧珠最后一个亮相时被他认出来，他惊讶地说：“呀！这不是胡慧珠吗！怎么把我们的人挖到这来了！”为了把胡慧珠要回去，省文化局和部队打起了官司，还闹到了军委。几经周折，最终省文化局获胜。

在部队时的胡慧珠

　　出于各地文艺团对舞蹈人才求贤若渴，省文化局给胡慧珠列了好几个歌舞团单位给她选，包括湖南省歌舞团，胡慧珠选择了株洲歌舞团。

　　在株洲歌舞团工作期间，胡慧珠不仅担任舞蹈老师，培养了大量舞蹈人才，还主动挑大梁，参演芭蕾剧《白毛女》，成功塑造了“白毛”的角色，以至于台下观众记不得她的真名，每次见到她都亲切地唤她“小白毛”。

　　事业初见成功，艺术之梦启动，胡慧珠一心想在舞蹈路上跳出一番成就。可是，出色的表演才能加上美丽的形象，胡慧珠吸引来层出不穷的追求者，甚至遭到了权势者的逼婚。对方想用权势压迫志在必得，性格倔强的胡慧珠“以下犯上”坚定拒绝，却也因此付出了代价——工作不到2年就被迫离开了热爱的舞台，被送到株洲57干校劳动了三个月。

　　结束劳动后，因对逼婚事件心有余悸，胡慧珠不愿意再回歌舞剧团，于是上面安排她到长沙市第五招待所做服务员。

青年时的胡慧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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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风范，巾帼从不让须眉

胡慧珠原本以为尘埃落定，从此安于一隅，却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中迎来命运的反转。罗马尼亚体操队来长沙表演，全国体育局领导及体操教练都来参观，接待安排在第五招待所。湖南省体委的领导慧眼识珠，一番交流后了解到胡慧珠身怀扎实的舞蹈功底，当过舞蹈老师，后又充分调查了她的学习工作经历，决定挖她到体操队当舞蹈教练。

　　由于没有心理准备，胡慧珠起初不太愿意，尽管她很喜欢跳舞，可跳舞却给自己带来了麻烦。

　　为不使明珠遗落，军区、支左办、体委、包括招待所的领导都来做她的思想工作——去当体育教练，可以带着队员为国争光，这可是改写命运的大好机会。

　　在多方劝说下，胡慧珠终于接受了湖南省体委的聘请，在1972年成为了湖南省女子体操技巧队的舞蹈老师。

1983瑞士国际艺术体操邀请赛，胡慧珠在比赛体育馆中

　　工作过程中胡慧珠勇于创新，在编排自由体操和平衡木动作时，大胆将舞蹈动作揉入体操，她编排的动作让人耳目一新，得到业内外人士的一致好评，并且成为国内第一位将民族舞蹈艺术融入体操动作的教练，她首创的“探海转”（平衡木动作）已被收录至世界体操教科书，在艺术体操“三球三圈”中别出心裁的动作（部分），则成为世界艺术体操领域中的专利动作。

　　然而，胡慧珠并未满足于此。国际艺术体操让她萌生了新的想法，此时湖南还没有艺术体操队，“艺术体操”比赛项目在我国时间还不长，是个年轻的体育项目，可挖掘性很大。

　　胡慧珠想创建艺术体操队：我能把舞蹈动作融到体操动作里面，还能取得优秀的成绩，舞蹈是我的特长也是我的梦想，如果组建一支艺术体操队伍由我带领，不但可以填补湖南省艺术体操这个空白，我也一定可以干出一番成绩。

胡慧珠与带领的艺术体操队员

　　坚定想法后，她便向省体委领导提议组建省艺术体操队。不少人感到惊奇，更多人感到迷惑： “艺术体操是现代美的综合体，它融体操、舞蹈、轻器械、音乐为一体，外国人称之为现代美的‘圣殿’，胡慧珠，你有这个本事么？”

　　胡慧珠却信心十足：“我认为我有信心，也有能力。而湖南人的体型、气质也比较适宜开展这个项目，我亲自去选人组队，给我三年时间，我保证，一定让湖南艺术体操闯出中国，走向世界。”

　　领导们都觉得她夸海口，甚至还有人认为她不过是个跳舞的，不乏各种奚落之语。在胡慧珠恳请帮助时，竟然还有人提出无礼的要求，拉着她的手说：“建新队伍也不是不可以，晚上你来我房间，你的事情我就助你一臂之力。”胡慧珠不堪其辱，狠狠甩了对方一巴掌转身冲出了门。

　　她在湘江边上坐了一夜，哭了一夜也想了一夜，她不明白为什么女人想干一番事业就这么难。

　　天亮时分，早起打鱼的渔夫发现了坐在岸边的胡慧珠，生怕她想不开跳江，赶紧过来对她进行劝导：“小妹子，你咯是何解咯，千万莫要想不开啦，你想想你的父母，他们把你养大不容易嘞。你是冇经历过苦日子，现在这么好的生活，有么子过不去的坎咯。”

　　胡慧珠被渔民一番话醍醐灌顶，是啊，什么大不了的事比我为祖国争光的梦想还重要！

　　告别渔民，迎着晨曦，胡慧珠回到宿舍，她找出最漂亮的衣服，花了整整一个上午，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踏着坚定的步伐来到被她扇了巴掌的领导的宿舍。

　　“咚咚咚”，门被拉开一条缝，领导被门口光彩照人的胡慧珠惊得说不出话来。

　　不等打招呼，胡慧珠一把推开房门，往房间床沿一坐，把衣服一扯，铿锵有力地说道：“刘胡兰是我的偶像，赵一曼是我偶像，江姐是我的偶像，不就是牺牲一下自己吗！只要你说话算话，你想怎样就怎样，来吧！”话还没讲完，巨大的委屈涌上心头，“呜呜呜”地大哭起来。

　　领导还没回过神，他被胡慧珠的这番操作吓到了。又被她坚定的决心所感动，慌忙扯着袖子给她擦眼泪，“好同志不哭，我的错，不该和你开玩笑，你放心，你的事情我一定尽全力帮你！”安慰好胡慧珠的情绪，领导又小心翼翼地把她送出门。

　　在这位领导的帮助下，创建女子艺术体操队的事情顺利申请下来，可许多人却并不看好，领导宽慰她：“你且放手去干，成功不成功，努力了就好。”胡慧珠却不给自己留任何余地，笃定地说：“三年出国拿不上名次，我爬着回来！”

　　新项目申请成功，省艺术体操队要招收队员了，消息传出去，很多亲戚朋友都想把自己的子女送进来。在靠关系找工作的年代，胡慧珠陷入“收”与“不收”的两难之地。收吧，不符合标准的队员会让整支队伍失去战斗力，不收吧，肯定要影响人际关系，何况还有不少人都等着看她的笑话。

　　胡慧珠思前想后，我创女子艺术体操队伍，是要打造一支能够赶超世界先进水平为国争光的队伍，不是为熟人提供稳定工作的铁饭碗。我要的是能够真正能“打仗”的人。

　　想清楚后，胡慧珠对所有想“开后门”者，一概拒之门外，坚决按艺术体操标准招收队员。

80年代的长沙烈士公园（网络配图）

　　1981年，胡慧珠化身“伯乐”，踏遍三湘四水，到处相“马”选“苗”， 严格坚持优中选优的原则，对目标对象进行筛选，整体形象过关后，还要对其测试协调性、节奏感、柔韧性......都符合条件的对象，还要登门家访，对其父母做思想工作。

　　七八十年代交通和通讯都不发达，代步只有一辆二八杠单车。有一天，她骑单车路过烈士公园，看到路上走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形体修长，步伐轻盈，头上的羊角辫一甩一甩很是灵动，由于看得入神脚踏板都忘了踩，一不小心从单车上摔了下来。但她顾不上疼痛，飞快地往回赶，追上小姑娘，拉着上下左右不停地打量，“这不就是按艺术体操队员的标准长的嘛”。 简单测试通过后，随即与她的父母取得了联系，把她招进了队伍。

1982年胡慧珠带着小队员在室外进行训练

风里来雨里去，短短三个月，一支由14名年仅十二三岁的中小学生妹子组成的女子艺术体操“湘军”队伍终于成立了。

　　合适的人员已找到，璞玉要经过雕琢才能成为美好的艺术品，胡慧珠狠抓队员的思想工作，教育队员们树立坚定的事业心，做好吃苦耐劳的思想准备。

　　训练开始后，胡慧珠也更忙了，还要挑选乐曲，设计舞蹈动作。湖南的夏天暑气逼人，训练馆里气温高达40°C，像个蒸笼；冬天室内没有暖气，湿冷交加。她们从零起步，刻苦训练，努力向着世界艺术体操的高峰攀登。

　　刚成立艺术体操队还没有分配训练场地，胡慧珠只能带着孩子们到别人的场地，等别人训练完以后进行训练，有时在足球馆，有时在游泳馆，有时在举重房。没有专业的训练器材，他们就用篮球、排练代替。胡慧珠以身作则，将自己当学生时的训练方式充分运用到艺术体操培训中，狠抓“童子功”。她以队为家，每天工作13小时以上，全年只休两天，除夕一天，春节一天。有好几次，她晕倒在训练场上，被小运动员送到医务室，医生检查半天，总是这样一句话：“她是太累了。”

1985年胡慧珠带领女子艺术体操中国队在西班牙世界艺术体操锦标赛

　　艺术体操在我国历史短暂，无经验与模式可借鉴，反而拓开了胡慧珠的思路，她紧紧把控住舞蹈与艺术体操的共通之处，将芭蕾舞、民族舞、国标等多种舞蹈艺术元素与艺术体操动作融会贯通，她所编排的动作刚柔并济，和谐统一，队员行云流水般的展示，让艺术体操这一项目散发出无限魅力。

在家训练打基础，也要出门比赛找经验。训练了两年，年胡慧珠带着队员参加全国比赛，在16个女子艺术体操队中，她们第一次打比赛拿了倒数第二，但同时收获了许多比赛经验。

　　回到训练基地后，胡慧珠认真总结比赛的经验，练习更加刻苦，后来参加比赛，成绩一次比一次好。

“第四届四大洲艺术体操锦标赛团体冠军（美国），胡慧珠带领的艺术体操中国代表队登上冠军舞台

　　给领导立下的“三年之约”很快到来，1983年，胡慧珠带领湖南省艺术体操队首次出国，来到瑞士参加艺术体操国际邀请赛，一举夺魁拿到了团体金牌，这是中国艺术体操代表队在国际上拿到的第1枚金牌。

紧接着赴法国参加世界锦标赛，在此之前，中国艺术体操队在世界锦标赛上 取得的成绩是第16名，此次是国家给到胡慧珠的任务是保住第16名，力争第15名。没想到姑娘们拿了第1块金牌后士气大增，在比赛中超常发挥，拿到了第8名

的好成绩，远远超出任务目标。

此后，湖南省艺术体操队在胡慧珠带领下，如同一匹杀入体坛的黑马，以势不可挡地驰骋在艺术体操的赛场上，得到了 “阵容整齐，编排新颖，稳定性好”的高度评价，团队赛绩纷至沓来： 1984年11月瑞士国际艺术体操邀请赛，湖南艺术体操队居加拿大、巴西、瑞典等八国之首，获得冠军；1984年，获“第四届四大洲艺术体操锦标赛团体冠军（美国）”； 1985年获“第六届国际艺术体操赛荣获团体冠军（瑞士）”……

胡慧珠和省女子艺术体操队（摄于1986年）

　　胡慧珠带领着省女子艺术体操队大跃进一般提升水平，大刀阔斧在赛场上摘收硕果，曾经对她抱有偏见的人，都纷纷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2008年，国家鉴于胡慧珠为国家体育事业做出的成绩卓越，特向颁发了“终身成就奖”。

满载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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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国联谊，春风最是家乡好

胡慧珠培养出新一代的艺术体操人才无数，她说，“国家需要更多有战斗力的运动员，年轻一代的运动员也更需要舞台，我必须为他们让路”。

　　1987年，胡慧珠结束了湖南省体委的工作，为探寻更广阔的发展空间，她先后赴新加坡、瑞士等国家执教，所带领的团队屡获殊荣。

　　游历多个国家之后，1991年，胡慧珠来到了瑞士，被瑞士的人文气候吸引，从此定居下来。

　　为了让艺术继续散发魅力，做更多更有意义的事情，胡慧珠组织瑞士当地华人创建“瑞士华人文体联合协会”。她亲自担任会长，协会自成立之日起便积极开展舞蹈培训、武术培训、公益讲座、文艺演出、义演等活动，不仅为在瑞华人提供了文化交流平台，也促进了中外朋友的交往。胡慧珠化身“团结华人力量的先行者”，她认为海外华侨在国外应该团结互助，树立中国人良好的国际形象。

瑞士华人文体联合会与中国驻瑞士总领事馆卢总领事和苏黎世文化局局长及老人院长合影，中间着白色礼服者是胡慧珠

　　在胡慧珠的感召下，协会吸纳了一批有才华、有爱心的华人、留学生，胡慧珠带着他们一起创办了“中国锡安艺术团”，经常利用空余时间游走在欧洲大小城市，他们走入老人院、福利院，为老人、残疾人和孤儿们义演，深得这些特殊人群的喜爱与欢迎。

　　在瑞士一座多次到访义演过的老人院，演出结束，胡慧珠一一与老人拥抱告别，一位坐着轮椅的老人，在与胡慧珠后拥抱时，悄悄塞了一个纸团在胡慧珠手上，胡慧珠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张20元的瑞士法郎，老人说：“你们太辛苦了，这是我的一点点心意你收下，我爱你们。”

　　这位老人实际年龄比胡慧珠还小一岁，看起来却似风烛残年，听到她的真情告白，胡慧珠一下红了眼眶，这一瞬，她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情太有意义了。

胡慧珠在瑞士义演现场

胡慧珠在瑞士传播中国传统艺术，为中欧友谊发展做出自己的贡献。她的义举得到了瑞士官方的充分肯定和大力支持。胡慧珠还精通英法德俄4门外语，为此，瑞士教育局特将胡慧珠作为推动中瑞友好关系的典型代表编入《德语在瑞士》（非瑞士人士语言学校教材）一书，在教材首页，胡慧珠笑靥如花的照片排在其他成员之首，成为瑞士外籍名人，为海外华人树立了良好的国际形象榜样。

胡慧珠在瑞士组织的侨学界欢度中国国庆暨中秋文艺演出现场合影

　　2017年10月，为庆祝中国国庆中秋双节，2019年，为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胡慧珠代表瑞士华人文体联合会从国内邀请了一批德艺双馨的中国传统艺术家作为嘉宾赴苏黎世参与演出，不乏国家一级演奏员刘汉华先生这类高水平的人士。她说：“书法、民乐、中国民族舞蹈，都是我们中国传统文化的瑰宝，由实力担当的艺术家来展示，可以让欧洲人们欣赏到高水准且原汁原味的中国传统文化，同时也能让远离祖国家乡的瑞士华人缓以思乡之苦。”

　　在胡慧珠一手打造的文艺汇演中，华侨节目、中国代表艺术家节目与瑞士艺术家的节目互相交织，让中瑞文化艺术得到了非常好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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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长青，岁月何曾败美人

　　艺术之光长在心，岁月从不败美人。在5月20日 “1960级京湘花舞”共返母校的活动大联欢的舞台上，最后一个大团圆的节目，胡慧珠领舞，舞台上的胡慧珠在人群中活力四射，大家都被她的状态所惊艳，纷纷向她讨要保持状态的秘诀，问她是怎样永远看起来这么年轻。

　　胡慧珠笑着说：“是心中有爱，我爱舞蹈艺术，爱体操艺术，也爱这世间万物。”胡老师到瑞士后深受基督文化影响，她说，“上帝是讲爱的，上帝爱我，用爱引领我不断向前，我就要将爱传递下去，尽我所能，为世间创造更多的美好。”

　　胡慧珠跟我们讲她的故事，她记得的“曾经过往”似乎永远只有“快乐”——拼搏的“快乐”，成功的“快乐”，助人的“快乐”。

　　八十载的人生不短，不可能永远一帆风顺，个中辛酸肯定不少。可是当问起胡老师每次面对挫折怎样应对，她说轻轻一笑：“挫折太多了，但是你努力向前奔跑的话，快乐会把所有的辛酸都掩盖掉。所以我只记住了喜悦。”

　　今年是中瑞建交75周年，胡慧珠这次回国，除了重返母校参加活动，她还准备为了中瑞建交75周年活动献礼，动员国内艺术家一起去瑞士进行文化交流。胡慧珠说：“紧绷着神经忙碌了一辈子，把这件事情做好以后，我就要彻底放松休息啦。”

作者曹春华（右）与胡慧珠（左）

后记：

胡慧珠带领运动员驰骋在运动场上，铺天盖地的报纸媒体争相报道，胡慧珠无瑕关注，只有父亲悉心收集。胡慧珠到了瑞士后，退休无聊的父亲在家剪报打发时光，他把报纸上每一篇关于女儿的报道用剪刀一一剪下来，准备寄到瑞士给女儿留作纪念。不想中途有事离开，家里的保姆以为老人家只是太无聊剪着玩，看着满桌剪得稀碎的报纸，顺手当垃圾清理掉了。父亲发现时为时已晚，只是叹了口气，叮嘱保姆以后处理他的资料一定要先经过允许。

在抗美援朝时，胡慧珠的爸爸自愿降级工资，终身降了三级工资，捐献给中国支援抗美援朝，父亲的善良与大义，给6个子女带树立了榜样。

“我们无论是从事业上还是这个善善心啊，这个这个公益活动方面，那都是我父母的影响非常深的。”回忆起父亲，胡慧珠这样说。

胡慧珠的父亲

附：报刊资料（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