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自 序</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生活如水,或波澜壮阔,或草尖露珠。这才是生活,无概偏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掬生活之点滴,哲展理论之逻辑;滔汹涌澎湃之狂潮,取撷意境之狂展。此为笔著之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写作之人,不拘小节。著书之匠,渊波拧浪。大小皆能成就名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是以,龟步实踏,痴于微级累攀。码字叠集,无畏艰难;掏心虑脑,水滴石穿。唯愿字玑文实,逐步锦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何以为谈,是为序也!</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5年6月16日于西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 的 最 后 一 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七七年恢复髙考,我上了线,负责公社招生的叶永林老师见我文科好,以及家里老小皆有的情況,建议我到他任校长的公社五七中学去当民办教师,于是就在西昌县新华公社五七中学当了民办教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当老师,肯定只有教语文。教语文中又兼了农机課,慢班主任,又接受了总务主任的工作,是老师里面课时和事务都较重的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任民师期间,上了几百上千堂课,而最后那一堂课,却是我印象最深的一堂课了,至今仍历历在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是我招工离校的最后一堂课,周四下午最后一节和连着的自习课,加起课间休息共一百分钟。我正课也作移交,就想给学生们讲点语法,巩固下基础。那两天,还刚好遇到解放军拉练驻扎在学校。那时的学校是散放似的,上下工的农民和赶场的彝族朋友啊都随意可穿行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同学们都知道是我上的最后一节课,走进教室,一遍老师好后,坐下后皆悄然无声。学校老师中,除叶校长外,就我用普通话讲学:同学们,最后一堂课,给大家讲讲语法,希望大家学好並掌握住,以后用在平时讲话和写作文中,使你们的讲话和作文,都能够简明、通顺,层次分明,条理清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讲到这时,拉练的解放军战士们开始围了过来,起先稍隔得远些,一会儿人围多了,就贴窗堵门的了。我知道,那是个知识贫泛的时代,而这些战士,大不了我的学生几岁。随着围着战士增多,窗户外起码是三层人了,把四个窗戸和两道门(后门也被战士推开)都围了三层以上,基本上全连的战士都来了吧,整个教室被围了个严严实实,並还寂静无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同学们都被镇住了,准确的说是被感染了。除了我讲课的声音外,真个是鸦雀无声了。我更是进入了状态:字……词……句……,句子成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不知不觉中,下课铃响了,教室内外仍聚精会神。接着讲主语……,谓……,宾……;定……状……补……;再接着讲修辞,比喻……拟人……排比等,也就接着讲到自习课快要下课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本来想提前点下课,把课间休息还点给同学们。稍松驰点的我一看,教室内外气氛融为一体,除鸦雀无声外,解放军战士还有在抄写黑板上的讲义,聚精汇神的眼光都凝望着我,意犹再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再入状态,转过身在擦出来的黑板空处写下:浅谈写作。于是从体裁分类到体裁要求,从文章立意到写作要领,再接着我的写作领会和学生范文剖析,洋洋洒洒地又讲了二十来分钟,直到下课铃响后五分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默默中,我收拾了教具,含泪盈眶地给同学们,並分别地给两边门窗外的战士们鞠了个躬。同学们站起来,连平时喊惯了的"老师再见”都没喊,仍是鸦雀无声的目送我走出教室。而解放军战士们,自然地分成二行,凝视着我,我从他们夾道中走了出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就是我的最后一堂课,那是一九七八年的十一月,四十多年了犹如碑记,深深刻入我的脑海。所以,现在写它,也就如流水般娓娓道来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17年写于西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鸠 鸠 哀 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还是青年时候,我就听见斑鸠叫声,那“咕……咕…唂”的鸣声,就象叫我的一个表嫂“谷……表…嫂”。每次听见,我的心都要沉下去,总是把我的心往表嫂处拉。斑鸠的叫声低亮鸣远,其实很好听,但一听是呼谷表嫂,总是在低鸣中把我带进悲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昨天,在小区绿化地做操,又听见这斑鸠“咕……咕…唂”地叫,又把我拖回五十多年前悲戚。看来,五十多年的岁月,也没让谷表嫂在我思绪中淡去,一直浓浓地悲戚着我的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谷表嫂大我近二十岁,年龄上应该长我一辈,但乡间辈份上,我却就呼她为表嫂,虽然不是很亲,她却“小老表、小老表”地叫得很亲热,倒还比亲的还亲了。这不怪,表嫂就这样的人,对人都是和蔼可亲的。在老家,绝对是个很亲和的好好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都说宋江难维万人缘,这句话用在表嫂的处境上,再恰当不过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表嫂家是中医世家,谷家在老家绝对是旺族,祖传下来一座四合小院作医院用,从解放前开到解放后,公私合营变成集体所有制的公社卫生院。那时表嫂属于第二代的家务媳妇,生活境遇还应该是比较好的,过着家务虽辛苦,却并舒适着的先活。后来,卫生院新建,从她家四合院的南街搬到北街去了。还了她家的祖业,她家从医的人员,也被派调到其它医院上班,表嫂不属于医生编制,就被纳入当地生产队成为生产队社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作为生产队社员,表嫂生下的后代也随她的戸籍,成了农村户口。生产队的农活,勤快的表嫂到还没啥不适应的,只是从家庭环境一下拓宽到生产队的大环境,里面的人情事故及相处技巧,表嫂却不怎么得心应手,总觉得技浅水深,适应颇难。特别是人与人之间为点些小利益,彼此勾心斗角,表嫂哪怕近三、四十岁不惑年之人,也常处于困惑之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农村生产队的环境起先还是比较单纯的,随着文化大革命的的开始,抓阶级斗争思想教育,人心也开始内斗起来。说个话,处个事都跟着复杂起来,开始了人整人的斗争。这种形态和环境,表嫂那点处事智商,就只是小儿科级别了。她心里就存了个底线,尽量不去得罪人,尽量地忍气吞声就是了。这且不说,收工回家,大门一关,一家人几乎不出门,过着少事并基本不惹事的生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可就这样,谷表嫂也有躲不脱的祸,真正的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生产队有社员举报,说谷表嫂家藏有几坛雅片烟。这是啥,这是阶级斗争新动向。雅片烟是啥,最大的毒品,党领导的国家,早就把烟赌嫖整治干净,谷家还有几坛雅片,这可是惊天大案。当时的军代表接到举报,这还了得,全公社的重大案子,上报到县革委会,也算是特重大案件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为此,驻公社的军代表专门约谈谷表嫂。这谷表嫂那见过这么大的官,平时见生产队长(那时叫革命小组),她都小心翼翼地,大队长(大队革委)都没谈过话。见着公社的大领导军代表,战战兢兢地话都说不伸抖。军代表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潺弱的人,以为是装出来的。连问几声,这谷表嫂家没人抽雅片,她只在旧社会孩童时看见过黑泥巴似的雅片,其它的,她怎么知道,就是现编谎话都编不出来。这军代表还就认定,她装出虚假的一面,以图蒙混过关。于是交给下面的大队革委和生产队革命小组,采取批判斗争的方式,一定要撬开她的嘴巴,把雅片交出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谷表嫂哪见过这阵仗,站都站不稳,吓得五体都要投地了,那屈辱完全捣碎了她的生理神经,大脑一片空白,神志早也坐了飞机,云里雾里飘荡去了。对于谷表嫂的灵魂出窍,组织者还认为这是死乞白赖的一种表现,更是加重了对她的批斗。连着的两晚上的批斗,彻底的把她批斗得脱了个形,判若两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如此的折磨,这个单纯得幼稚的女人怎么承受得了。再说,家里又没有雅片,真有的话,她早就交出来,以避免这无法忍受地身心摧残。这谷表嫂是经受不起事的,她只有选择退避三舍,以此来终结这个事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于是,第二天早上,家人呼叫不应,见厕所踩板挪开,她也漂泘在粪水面上。这就是被逼到绝境的无奈选择,倘若家里真有雅片,她肯定会用它换回生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谷表嫂是铁了心要走的,她还是想走得整洁些,她把过年才要穿的衣服穿上,头发梳来簪好,好象要回娘家模样。亲人给她洗净身子,二个多小时的浸泡,她依然略显白胖地给了人们最后的观感,还是如旧地,谦和小意的谷表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谷表嫂走了,家道的运程也走到低谷。儿子二十几岁病逝,丈夫谷医生也被遣返回家务农,就看到女儿出嫁成家,和女婿一起勤俭持家,在农村还是个不错的家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人,总爱回忆,盘点些值得的往事。当然,也是小区绿化地的斑鸠“咕……咕…唂”的叫声,唤醒我并完成了这篇小说。</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4年3月25日凌晨于西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农 民 书 法 家 冯 康 林</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见到冯康林,是在他的工作场地,正在贴着墙砖地砖。没带小工,拌灰调浆、打垫层贴砖,全是冯师傅一人完成。井然有序、一流似水地工作,被他得心应手地做得快捷而标准。那贴出来的墙面,绝对地平整垂直,用仪器一检测,百分之百地合符要求,一流的工艺标准。难怪,不管在哪儿,不管在哪个主家,都一律称他为冯师傅,就连熟悉他的朋友,亲暱得少了个傅字,都觉得把他的技艺没有完全表达出来似的。皆认为“傅”字不能少,人家不仅是师,还实打实地是“傅”字级别的大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冯康林之所以贴砖技术做得这么精,主要是他有深厚的文化底蕴。他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的高中毕业生,那年代大学招生少,凤毛麟角的录取率,以至没能成为大学生。虽没读上大学,但在那时农村的高中毕业生,也基本上属高端品种了。把高中的文化知识用在社会上,用在工技中,自然也就把自己锤炼成行业中凤毛麟角的高手,这也就不足为奇而顺理成章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正由于有高中文化打底,冯康林不仅是贴砖上的高端师傅,他还是毛笔书法上的高手。初中时就喜欢毛笔字,高中时的毛笔字,就由一个写毛笔字的,踔升到毛笔书法的基本水平。那时我就有幸拜识过他的毛笔字,认为他是能步入书法殿堂的有志青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凡是写过毛笔字的都知道,练毛笔字,想把毛笔字写成书法,一靠悟性,二靠功夫,两者都具备,方能步入其界。步入其界后,有了机会和高手研磨,吸众所长,补为己有,精益求精,才能擢升为大师级人物。书法,其实是磨砺之路,多少有成就之人,不是写秃几百支笔,不是涮黑几池塘水,而磨砺成殿堂大师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虽然没读成大学,虽然毕业后就是农民,虽然繁重的体力劳动,以及琐碎的事务佔踞了农民生活的一生。这些足可压垮一个人的意志的农民生活,或者把你那些激扬青春的兴趣爰好磨灭殆尽,让你悲悲戚戚地颓废下去,垮成一个未老先衰地颤巍巍的农民。这是多数农村学子的生活途程,甚者还就这样归宿至老,惨淡一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可冯康林不,学过的高中知识在农村就真没用武之地吗,自己练习的毛笔字就没一点用吗?我就不信农村这样广阔的天地就不需要我学过的知识,我就不信农村这个大社会就不待见漂亮的字,不待见把毛笔字写成书法。社会如果不需要知识,文化如果不待见书法,这个社会就无法前进了,这社会的文化就倒行逆施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于是,在经营好自家那点田地外,剩余的时间就去建筑行业打工。从拌沙灰,砌砖墙开始见习,他还就找见物理几何于中的知识切融点,掌握了技术要领,使自己优于他人的最早获取匠师等级,接着跨入更为技高、体力消耗更小的建筑装修工程,更是把所学知识运用其中。短短十来年间,把自己造化成家乡一带闻名遐迩的,冯康林冯师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对于毛笔字,他更是情有独钟,除时间无法顾及,除相当劳累外,只要有空,总是要提笔书上几幅,以抒惬意。书法基础上,一直从基础练起,楷、行、草,步步为营,字字认真。并把建筑学中的间架结构,内外精美融于笔中,泻在纸上,让毛笔字一字一迹的,一书一印的,多书共体地研习,使自己的字每年都有提升,逐步将书写毛笔字,向毛笔字书法上攀登,努力提升自己的书法水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书法所涵境界颇多,山川、河流,天高、地阔;心领、神会,融思、笃远。就得佔踞高度,方可挥笔缀远,墨泼浩瀚。康林之习书法,一开始就放得开,不受拘泥而脱俗奔放,以至后来的字韵,给人一种大气和洒脱感,这也和他的匠工技艺有很大媲美,一栋大厦,除庄重浑厚外,那飞檐翘瓴,不也是精美的加持吗。这不也是康林师傅从练字开始,到把字练成书法的基本成因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练毛笔字是从笔划的点横撇捺开始,就象康林从砌砖开始,砂浆的平整均匀,砖的平整垂直,这些看似须末,却关乎整个大楼的平整垂直。康林练习笔划,也就象他认真砌平每块砖一样;或者说他砌好每块砖,就象他认真写好每一笔划样。这两个工艺的联系,他都是相辅相成,互相启发着共同体验着的。这两种工作还就被他揉和成一项,于中互相吸取,共同进步。以至,砖砌好了,墙地砖贴得标准漂亮了。而毛笔字,也写漂亮了,有间架结结构的庄重雄浑,也有笔划的龙飞凤舞了。现在的冯康林成了当地远近闻名泥工师傅,以及同样名声贯耳的农民书法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当然,说他是书法家,可能不实在,他从未将书法投稿参加什么竞赛,也没有加入什么书法协会,这样的书法家,名不正而份不当吧。但,现今这个名声虚浮的社会状况,该怎样来定位冯康林的书法身份呢?略举一例,类比效尤。十多年前,本人在旧报纸上写的几个毛笔字,在网上参加竞赛,不知怎的,每天都有上千人点赞,很快获得网络第一。主办方即叫我将那几个字用宣纸书写,寄给编辑部,以便颁发一等奖状和全国网络书法家的证书,没啥条件,微信转来叁百元钱即可,我一点都不激动,还立马退出该链接。我自知,那几个字,和冯康林的相比,尚差很大距离。但康林的作品,以一个农民的身份,寄给冕宁县书法协会,申请书法会员的资格,怕是能过关的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冯康林,不沽名也不钓誉,这些身份对他没啥益处,不能给他增加半角钱的收入。说不定还因开个什么会,搞个什么活动而耽误自己挣钱的营生呢。不停地练练字,帮乡亲写写春联,兴趣来时,把自己满意的作品裱起来,送给某个亲友。练字中。思考求证,看自己的书法进步没,是不是比前久写的有长进了。得意时,憨憨地笑几声,不如意时,一把将写孬的,揉成一团,丢进废纸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但不管怎样,他照样贴砖,尽量增加收入,这不,也把自家的老房建成了小洋楼。他照样练书法,练中求进,把自已练成了贴砖师傅中唯一的把字写得最好的砖匠师傅。以此衡量,不要说冕宁县,恐怕凉山州,就是四川省也是独一无二的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冯康林,农民书法家。他的证书,是农民赞许的,社会承认的。他的成就,无疑也是农民书法爱好者们,历经的社会成就之路,这条路在向罗马跋涉,而必将通达罗马。一种成就,能获得殿堂官宣,当然名正言顺。但通过社会加持,赢得民众承认,无疑也是熠熠生辉的康庄大道。高手在民间,冯康林不就步履坚实地,在这大道上,朝着金光迈进。</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4年5月13日 于西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动 力 站</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接着美梦勾起的灵感,今天就写写动力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动力站,其实是个水轮机站,它以水形成动力,螺旋下沉带动水轮机,形成高速旋转,用皮带带动设备运转,将动力转化为机械功能,让此机械功能服务于民生。由此看来,当时给它取名动力站,还是很贴切的。以至,现在写它,仍叫动力站,还多了层怀旧的情素,也说明这名字能流传千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说起动力站,不得不说它的主创人,当时新华公社的能工巧匠王思明,这动力站的设计制作,一直到建造成功都是他一手包揽完成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王思明,首先是个木匠,大小木皆精通,特别是大木,整体木结构的大型建筑,从设计到操作,理论和实践,门门精通。由此自然成为新毕公社乃至礼州地界的木匠鼻祖,新华公社的木匠,基本上都是他的徒弟,这些徒弟在以后的小木制作,大木建造上无不立下汗马功劳。其实,这一切的建树及功劳,都离不开鼻祖王思明的引领,这一切也是他教授的成就,这成就盛开的建筑花朵灿烂輝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正是他心智和技艺丰硕的时候,他萌生了建动力站的想法,经与当时的生产大队及公社领导提议,这提议得到首肯,落定为案,並由他全面执掌整个建设动案工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于是,动力站开工了。修堰沟的修堰沟,筑堰塘的筑堰塘,挖尾水沟的挖尾水沟。总之,这一切都在总指挥王思明的指挥下按规化履实进行。当然,其中技术的核心部位,更是只有王思明亲督实施了。比如,水轮机的沉装,动力轴的上引,引上来皮带轮的安装,皮带带动打米机械的配套,这一切的丝丝相扣,直到竣工那天,相当于七点五个千瓦功能打米机,转出白花花的大米,彰示着动力站的成功建成。给无电的新毕公社,带来有电的效应,第一次完成了机械打米的功效。从此,社员们告别了水碾房(水碾房也因水资源匮乏而停业),用上了快速地机械打米。不仅如此,全新华公社上缴的公粮,也由这动力站变谷子为大米,让粮站的保管上了个等级,每年还直接为粮站加工很大数量的大米。这些工作效益提升了动力站的经营,成为大队盈利的加工企业,而让公社表扬,其它大队羡慕的红火事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些都是根据当时现状,作为书写表示的。那时儿童的我们,最热烈的活动中心,就是动力站那接近三米深的蓄水塘,它成了我们的游泳基地,让旱鸭子的我们学会了游泳。并且在王思明外侄,家住冕宁县泸沽公社安宁河边长大的张孝雍、弟雍两个浪里白条兄弟的引领下,学会了多种泳姿,把新华娃儿的游泳技艺,带到一定的泳艺水准。从动力站蓄水塘里出来的娃儿,到别处一游,都要受到别处游泳娃儿的赞扬和崇拜。动力站蓄水塘是我们童年最有趣的地方,以至于也七十多岁的我,仍记忆犹新地回忆得起来,更是对那浪里白条兄俩的突然闪忆,都能那么清晰,孝雍、弟雍的音容笑貌如影幕般闪现,怀旧中又分外亲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一切都应感恩于动力站,它带给了我们的童年欢乐。最为重要的是它树立了新华公社的技术标杆,这以后的公社运输站,及后来的乡农机站,都没有攀上新华公社动力站的技术輝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动力站后来因为水源枯竭,以及电的普及而被弃用了。现更是被平整为土地,也没有一点遗迹,甚而好多人都无法能正确指出它的地址。但动力站却永远存绪在我们脑海,特别是主创王思明,这个新华乃至现在的月华的人,都久久地把他铭记,他永远以能工巧匠的形象活在新华、乃至现在的月华人的心中,他永远是新华、月华的骄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感谢梦勾起的灵感,让我把《动力站》写出来。其实,这是我多年的夙愿。因为动力站所涵盖的人和事,永远在我心中“喷薄”。今天,是它“出海”的时候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p class="ql-block"> 2024年4月2日夜于西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 的 小 升 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一九六四年六月下旬,迈进十二岁的我参加了新华中心校的毕<span style="font-size:20px;">业</span>考试,以全班、也是全公社第二名的成绩,完成了小学学业。接着就要参加升学考试,考得起就进礼州中学读书,考不起就回家当农民。那时就这样,可不说什么童工不童工,小学毕业没考上初中,十二、三岁回家当农民的多了去了。</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考场设在礼州小学,新华小学的学生要步行近二十华里路,于头天下午四点赶到礼州小学熟悉考场,第二天早上九点进场考试。新华的学生,各自邀约着头天赶到礼州。也没有老师带队,也没有家长护送,我是步行三里路到黄鸣同学家,然后我俩顺老路(灵关古道)边遊边走地,一路嘻耍地走到礼州的。到了礼州小学,熟悉了考场,将就母亲给准备的干粮进了晚餐。同学们都自带行李,就在学生住宿的楼上,打地铺安睡。我原先说好搭铺的同学,临时不干了。没铺睡觉的我,就和黄鸣在礼州小学天井花园内胡混了一晚上。时而在葡萄树丛下,时而在礼堂的体操垫上,暑热天气,蚊虫嗡飞,根本没睡着一会儿,就这样熬到天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天亮了,精神自然抖擞起来,就着水龙头,捧水洗了个光棍脸,听着铃声,进考场入座,听老师讲考场纪律,接着就发放试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第一场考的是语文,这是我的强项,拿着卷子,依次作下去,觉得很应题,应该基本做对了吧。最后作文,命题居然是六年级班主任兼语文老师林南蒸佈置过的作文。心自窃喜,还特意地不照原文,另组素材的,得心应手地再创一篇。写完,通篇检查了一遍,刚好在收卷时间,就第一个交了卷,忙叨叨地去解决肚子饿的事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赶到北街,到母亲预先就安顿好的二大妈家。我们习惯称呼二大妈为二娘,二娘很心痛我,早早就鸡肉鸭肉地弄好温在锅里等我。时间太长,菜饭都凉了。二娘连忙要去添柴再热。我饿了,真的饥肠辘辘,连忙端着冷饭,就着冷菜,稀里糊噜地基本吃个精光,胀了过肚儿圆圆。二娘见状,连忙说娃儿太饿了再弄点。我给二娘说,真的饱了,昨晚上就有点饿,所以才吃得这样饱。谢了二娘,二娘碗都不要我收拾,我就忙着从北街走到南街,到同学们都在好耍的礼州小学耍去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礼州小学不愧是重点小学,学校环境和教体设施,不知要比新华小学好到哪里去了。到了那里,简直成为下面来的考生的天堂,乒乓篮球,单杠双杠,举重吊环,体操垫子,把同学吸引得一阵疯玩。那时也真单纯,考试没得压力,整个课间,同学们都在玩耍,根本没看见有同学在复习备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也享受在尽情的疯玩中,但刚玩了一会,可能是头晚上没睡觉,可能是肚子饿吃得太饱,可能饭菜油荤过重且又是冷的,这肠胃不舒服了。还真有点差点跑不赢,刚进厕所,张口哇哇吐了一地,连忙出来就着水管漱口。漱口后,胃的难受缓解了,肠的问题出来了,又连忙跑进厕所,差点连解裤子都解不赢,拉了个不停。出厕所稍觉好过点,不到二十分钟,又是上吐下泻,如此连续折腾三次,好象才把吃进肚里的吐泻完毕。三次折磨下来,整个人大病似的,浑身软弱无力,连走路都有点打晃晃。还没缓过这口气来,考算术的铃声响了,趔趄着走进教室,俯在课槕上,接过老师发的卷子,头昏昏地将姓名和考号填上,连卷子都没看清,整个人就昏睡了过去,算术题一道都没做,还是老师来收卷将我拍醒,方才起身。昏睡了一觉的我,精气神稍有点还原,还是和黄鸣一道,随便在街上买了点东西吃,接近天黑才走回到家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就是我的小升初考试,风光得意地考了语文,一道题都没做地就交了算术白卷。彻底扫了我的心,以为肯定考不起要回家做农活当农民了。还好,母亲没细问,也就没有责怪。那时家长的心也是宽松的,考得起就读,考不起就回家做活路挣工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到还是班主任林南蒸老师知道我,喊下截街的同学来喊我,到他寝室时,叫我好好给他抄作文,把我们班的好作文,工工整整地抄下来,他要拿在礼州小学作范文用。林南蒸老师是个优秀的语文教师,也接到礼州小学的调令,到礼州小写教毕业班的语文,並任班主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林老师诓我,说考得起考不起初中,在于我在假期的表现,他可以决定我考得起考不起。于是,我天天吃过早饭,就到他寝室去抄作文,每天抄二、三个小时,我发现我的作文就被他选中五篇。就这样每天如常地整了半个月的样,录取榜出来了,贴在公社秘书室外的墙上,我看榜上有我的姓名,悬着的心方才落定,就再也没去给林老师当书童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榜上明确示明,新华公社小学五十名毕业生,录取了十五名。其中黄鸣录在西昌初一中,其他十四名录在礼州中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于是,六四年八月底,我背着行李,包括一个星期的米,和同大队的六六、六五级学长们,一起步行到礼州中学。报名注册时分在了初六七级一班。九月一日正式行课,开启了为期二年半的初中生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就是我的小升初考试,并有幸成为初中生。乡间的大人们都说,了不起了,相当于考起秀才,初中毕业就是秀才了。自己心中也有幸地骄傲了一回,毕竟一万多人的新华公社,一九六四年就我们十五人考进中校,成为令家长、令学校为之骄傲的初中生。礼州中学,虽是农村中学,但“她”却是当时的西昌县,唯一具有高完中建制的全日制中学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现在之所于写《我的小升初》,因为“她”是我们那年代的铭记,可能还是时代的绝版。现在,不要说小升初考试,就连中考、高考都是家人陪送,吃住全是特有照顾,宝贝着呢,整个家庭都在陪“太子”功书。而我们的“太子”,智商越来越高,情商却越来越幼稚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于是述述我们这辈人的磨砺,也将这绝版的小升初,刻在时代进程上,立此存照。</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3年7月18日于西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 的 中 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们那个年代的初六七级,本身就没有中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九六六年中期,刚开启了初三的学习进程,还没到一个月,文化大革命的浪潮就滚滚而来了。我们就被卷进这波涛,先是大字报,铺天盖地的贴满学校。老师成了牛鬼蛇神,被批斗的对象,课也因此而停了。接着掀起的大串联,同学们走南闯北,四处半免费旅游,让我们这些农村孩子,第一次走出西昌,跨出省份,去经风雨见世面。待串联回来,学校领导也被推翻,学校成为派性斗争场所,派性斗争文攻演变为武斗,我们这些农村孩子,多数基本回家,靠挣工分来养活自己了。风起云湧的文革浪潮,就这样把我们打回原形,成为回乡知识青年。当然,比起小学毕业末考起初中的同学来说,我们多学了些知识,多经见了些世面。就连国家后来都承认,初六七级其文凭是初中毕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就是我们的学业,其实就结业于初三刚开始的第一学期,同学们都因停课而辍学在家,毕业照都无法照,好多同学就连毕业证都没去领,更不要说完成初中毕业及高一级的高中升学考试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们虽没有参加中考,但生活却把我们推进农村这个大考场。为了生活,你必须去挣工分。工分是农村劳动价值货币,它必须要靠劳动强度、劳动时间,以及劳动技巧来获取,掌握好这三个劳动基本要素,你才能够算是个称职的农民,并以此来养活自己和家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于是,作为一个回乡的知识青年,就把回农村定为我们的高一段学业,投入并学习掌握农村工作的本领,就成为我们的必需。为达其目标,我就把它列定为我们的中考。并以农活的普通性、技术性和劳作强度,就将栽秧、使牛和找柴来作为的中考课程的三个科目,就相当于语文、数学和外语。为什么没列政治,那时的农村,天天学习开会,这政治,比学校还抓得紧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第一科:栽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先说栽秧。栽秧绝对是农活中的技术活,它的技术层次分别为线长,陪线和三隘四岔五逗之分,随后的就是乱插了。从质量效益来说,线长是定哪到那,六行秧苗笔直伸展;陪线(西昌话叫pen线)保持线长的引领,基本无误地随线长阵矩到头;三、四、五隘一般就边跟边变形了,五隘之后,基本上就看不见直直阵矩,弯来拐去的成乱秧了。根据技术及质量,工分评定也就有了差异,线长超平常十分工二分,得评十二分,二三四五隘是成年熟练工一般十分,以后的乱秧就八分、六分了,我这样的学生学工还是第二年才评上六分的。年轻人争强好胜,能不往十二分上向往,不得不去竞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可这线长是凭技术和手法娴熟挣来的,没个三五年的陶冶磨砺,以及理解省悟是达不到这级别的。好的线长首先要审视田块的形状,怎样起线才能把这块田划得妥当、规矩,还便于回线。好的线长不仅这趟线端正伸展,还要玩出线接线、线穿线及两头碰等准确无误的高超线长技术。达到这种技艺的线长,一般都是万民崇拜的荣誉人物,直接被崇拜者尊呼为线长中的县长。这,就是我的景仰崇拜人物,栽秧界的英雄,也成为了我学习的目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刚试就知道,这线长不是这么容易当的。在熟练于栽秧手法后,从三棵秧定桩,到接着九十度直角起横排的整体定型起步开始。再从随时瞄准桩头起头,然后以平型四边形的四方窝窝,标准地插在四方形的定点上。再说到人体姿势的讲究,必须下腰,也就是蹲马步,下腰时伸头展望,永远瞄准桩口直线定秧,若蹶着个屁股只看到眼前,你这秧线自然走偏,而成败线。这些都是线长的基本功夫,想当线长,还必须由此学起。三棵秧定桩,九十度平行接横排,四方窝窝定插,先把这六根线组成的队形直直地佈置下去,经过如此规范练习,经过线长们的帮教,经过自己在练习中顿悟,四、五个栽秧季的陪练见习,我终于走进线长行列,成为生产队里最年轻的线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门中考应该算是及格了,可能七十分了。但我爱上这栽秧技术了,一定要从线长职位向高段县长迈进,让栽秧技术优化成高等技艺。于是,我与线长们切磋,与县长们求教探习,在他们后边接桩,在他们行间穿插。又是三年来时季的操练,在老县长的提携和技术支撑下,走进他们的行列,中肯地评定,达到了八十五分以上水平,也就相当于县长助理了。这门中考成绩,应该评定为良好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第二科:使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农活中技术含量高的,除了栽秧的线长,使牛匠也要算技术要求很高的农活了。特别是男工,更是必须为之的工作。我这种刚从学校回乡的准男工,就把使牛匠列为我的第二中考科目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要当好使牛匠,首先要熟知牛,作到人牛一体,让牛成为你知心的工作伴侣。与牛相处最重要的是你要爱它,待弄喂养它,要骑它撫摸它,让它感受到你的关爱是它的必需。这样,它就会心领神会地和你一起完成犁地工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要当好使牛匠,你还要读懂田块,熟悉田块的形状,评判田块的高低平整,以及田块的土壤性质。这样,你就能掌握好开犁,掌控好犁距,把握好均匀和深浅,以及绞犁好田當头。这些技术的掌控施作,一块田,就会被你耕作得松软均匀、平整细致。从而,给下一步人工施作,带来轻松省力,并为田块增产打下良好基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只是从理论的阐述,一个好的使牛匠,那可是时间和操作一起磨练出来的。于是,我先拜小爸为师,给他牵牛扛犁具,和他一起骑牛,一起给牛搔痒,一起牵牛去荡水,找草好的田埂放牧,割嫩草给牛消夜。直到让牛熟知我,经常亲昵地嗅我的气息舔我的手,与我成了莫逆之交的朋友。不用缰绳,我都能叫前进后退,都能指挥它起步、停止和左转右转。小爸说,我可以使牛啦,这才在小爸的教习下,开始了学使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真正进入使牛的习练阶段,才知道这使牛不仅劳累,还相当磨损腿脚皮肤,特别是犁水田,那脚在泥水中的泡磨,整得人是相当难受的,一季下来,基本上就脱了一层皮。况且,这牛在劳初中,也和闲耍时不一样,总是出岔子,有好几次,拉着犁头跑几块田,不是我年轻犁头提得快,不是犁断田埂,或许也要扯乱犁头。还是小爸喊住了牛,累得气喘吁吁的我,才瞪着牛眼大的眼睛,和那牛对视着。小爸过来,安撫着牛和我说:“不急,不急,慢慢地就都适应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道理我懂,这是农村知识份子的长处,缺少实践,历练不够,同样也是小知识份子的缺陷了。于是在小爸的教习下,一年我就掌控了基本功,第二年就胜任地达到十二分使牛匠基本工分。三年下来,直到我二十五岁离开农村,就是个标准的使牛匠,挣上十四工分的最高标准了。那使牛,成了我最惬意的工作,不要鞭子,不用缰绳,两个指头勾住犁把手,就能完成一天的工作量,被誉为“最潇洒的使牛匠”了。大家说,这一科算不算我合格的农村中考。不仅算,还应是优秀的毕业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第三科:找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找柴,除了农活外,应是农村家庭最繁重的事务了。在没用电没用煤作燃能的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一个家庭基本上要花个多月的时间去找柴,才够用上一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从学校回来的当年,十五岁的我就第一次到邻近的喜德县大山里去找柴,从家里到那地,也就三十华里左右。第一次随大人去,就将就在柴坪附近,捡点人家剩下的,或者大点的柴片儿就够背了,这么远的路,还背个七、八十斤的柴回家。这以后随着年龄和体力增长,背柴重量和柴的质量也在优势增长。背回的柴变成大块子柴,白花花的整整齐齐地系在背夹子上,都被人夸作背山的来了。逐步地找柴找成精儿了,不漂亮的柴不要,背个二百斤一路小跑,少有人追上。只要不超出二百五十斤,不可能被挪下,就是达三百斤,也还能跟随大帮的不会掉队。二十岁左右,在大河沟里背柴,都背出了速度和重量的样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还只是前几年的砍大柴,随着浅山飞播林的封山解禁,割草把和捞松毛都成了我的辣手绝活。那草把边割边挽,朝下甩时,可以接二连三川流不息地往下落。捆草把时光光生生、整整齐齐。系在背夾子上更是抹墙面样的光整,且还要比同路人多五十至一百个草把。速度上还是先行官,一路先锋地下山、回家,总是在最前边,一点不误生产队出工。捞松毛更是又快又麻利,宽大的扒子刷刷刷地飞舞,捆松毛的麻利整齐,系背夾的光整漂亮,背在背上的巍峩大气,简直不摆啦,现在回想起,心中都还成功帅气。这找柴还真找出了感情,大年三十李德福我俩老俵约起割草把,我在背夾子上码双层,他加了背捆,我四百五、他三百五的草把背回家赶上年饭,应该是创割草把之记录吧。那时的人,太勤快,也太辛苦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找柴这科,我肯定是以优秀毕业了吧。我家的柴到处堆满,根本烧不完,有时就一架车一架车的松毛草把,拉到礼州去卖。不仅如此,挨邻侧近的,不管哪家红白喜事,总管安排在我家煮饭磨豆花的,都不用搬柴火过来,直接免费提供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就是我回农村,给自己拟定的中考科目,以弥补初中老三届无法中考的遗憾。经过这三科考核,我也就合格地成为那个时期的农民。更值得总结的是,这三科的技艺,也被先进的农业科技和新的生活能源所代替,被封存进历史的档案。当然,若以整理,并予申报,说不定还能成非文化遗产项目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遗憾,虚脱了的文化中考。但我又充实,完成了这三种农村技艺的中考,让我成为合格的农民。</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18年5月18日于西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 的 高 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是老三届初六七级的,中考郁没参加过,但却有幸参加了一九七七年的高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能参加这次高考,确实不容易。报名时,新华公社的三个考生都有争议:游玉华是礼州中学高六七级,但当时无法提供高中毕业证;王正江读的农中已撤办,更是无法提供初中毕业文凭;而我初六七级也认为没毕业,而不具备规定的初中毕业文凭。公社管招生的叶永林校长,为我们三人的情况,晚上十点过还亲到公社办公室电话请示区教办许定坤主任,又还等许主任电话请示县招办后得到回复:游玉华要提供高中毕业证明,王正江也要学校提供毕业证明,而陈吉华要具备一定的专长,才可报考。于是,叶校长就和公社办公室主任商定,要求我写一篇议论文作为专长证明,第二天早上十点钟前交到公社办公室。得到认可后,公社盖章将文章交区教办审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得到确定,至家也是晚上十一点,连忙提起笔,想想当时公社的工作正在推广小麦小窝点播,就以《小苗绿油油——论小麦小窝点播》为题,开了个头,不觉也到零点了。想想,何必一定为这考试呢,明早还是去山上找柴算了,干脆睡了算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第二天凌晨五点起床,山上去捞了背松毛九点钟赶回家。看到昨晚起的文稿,心里思忖不写不行吧,你这专长吹牛吹的吧,才是银样镴枪头,上不了战场。心里一激,岂能孬种,马上执笔就纸,刷刷一阵痛快,十点差五分准时交卷给公社办公室主任王宗美,她看了下:“我也整不懂,你去喊叶校长签字,才回来盖章。” 又连忙跑到五七中学,叶校长看后,二话不说就签上:“此人具有初中华业以上文字水平。” 并喊我不要跑了,他帮我去签字后,立马报送区教办,好在十二点前上报县招办。並说:“也不敢肯定,你就等通知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左等右等,其他考生都得到通知,而我却难盼佳音。心想,算了吧,肯定没戏了,还是天天早上去找柴,回来后天天挣工分要紧。只到要考前的半个月,叶校长才连忙通知我,通知下来了,要我交照片贴准考证。我才仓促应战,找了些语文资料来复习,还天天出工,舍不得那点劳动工分。直到叶校长送来的02933号、照片还有点贴歪的准考证,距考试只有四天了,这才停工复习。也就全天候地复习了三天,第四天到西昌二小熟悉考场,当晚还图省钱和一起应考的表弟吴宗功在二旅社挤了一铺。第二天早上八点半,已准时坐在两人一张桌子的教室里,心情激动的等待发放考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第一堂考政治,原以为政治要考些哲学方面的基础知识,以及政治经济学方面的知识。结果,毛主席语录就佔了基础填空的一半,政治术语解释题和时事政治就基本上涵盖了一大半的内容。这些对我来说都不是很困难,总之,预计分数大概是及格吧。这第一堂的考试,我是没复习到的,有这及格的预计,应该是先吃了颗定心丸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第二堂考语文,考卷一发下来,细阅一遍,踌躇满志,细阅中就把敢肯定答案的划定。然后下来从语法、修辞等基础知识的题一道道审慎做完。还有近一个小时做作文,这作文题还刚好是我预习过的类型,草稿纸上拟定提纲,照着提纲写下去,写完刚好还剩五分钟。又细心复查,改了三个错别字,刚好与考时停铃同步交卷,信心满满地完成了高考语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第二天先考数学,我读初中就偏科,又荒废了十来年,拿到考卷我就发懵,一道题都做不起。我直接举手给监考老师说,我做不起,要求早点离场。监考老师看好我的政治、语文,鼓励我尽量完成,考得一分算一分嘛,并说考场规定半小时后才能离场。我就给老师说,那我就用这时间写篇短文。老师说那是你的自由,但须对所写文章承担责任。我说我知道,就在数学试卷背后写了三百来字的短文,痛悔为什么做不起数学题。异想天开地想吸引改卷老师注意,觉得这考生作文还有点象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最后考史地,接卷一看,这些题都简单。但我没有复习史地,根本找不到正确的答案来回答,也是一筹莫展。无法,只有乱填乱答,瞎猫万一碰到死耗子呢。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结果史地也和数学一样得了零分。这才后悔,不该犹豫报考的批准,而放弃了这么容易的复习,不然多个几十分,说不定我就是个本科生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考毕,回到家,朋友们问我怎样?我说肯定没戏,两科交了白卷,还有啥搞头。我本就农民,考不考能有啥改变,于是照常天不亮上山找柴,回来出工挣工分,也就没心思注意考后通知。殊知有天叶校长带来通知,说我上线了,快去他那儿洽谈体检、政审和填报志愿的事。到叶校长处,才知道上了中师线,还是上线里边文科分较高的,他说帮我联系下,可上短期培训班,出来就教初中语文的。接着又安排搞了体检和政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但当时我家庭情况较窘迫,二十五岁的我,上有六十七岁的老母亲,下有四岁的女儿,就我和爱人是家里主要劳动力,我走了确实脑火,单靠爱人一个人支撑难度太大。看这实际状况,叶校长就建议我到他任校长的公社五七中学当民办教师,一可挣满勤工分,又可照顾家里,每月还有八元民师补助。想了想,还是最实惠的选择了民师,而放弃了去读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滚滚向前的历史洪流中,这次高考得中的莘莘学子们,都成为社会的中坚力量。不能不说这次高考在国家进程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而能跻身这次高考,自然也就铭刻成我不朽的人生轨迹。</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3年6月8日于西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屁 哥 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塔吊就架在小区后门侧,小区总有闲人爱来工地安全线外观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吊车司机老婆偕女友带五岁的儿子也常来探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女友指着天上说:“宝宝,爸爸在天上呢!叫爸爸。”</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宝宝喜呼:“爸爸,爸爸……” 太髙了,爸爸听不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地上挂勾的叔叔乐了:“宝宝,爸爸在这儿呢。喊我,喊爸爸。”</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宝宝看看,不是。把脸扭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阿姨也乐了:“这个是哥哥,喊哥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宝宝诧了,哪见过比妈妈还大的哥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就是啰,有这么大的哥哥吗?” 叔叔又得机会了,“快喊爸爸,一会我给你买玩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爸爸又不象?哥哥哪有这么大?宝宝诧迷了。想想,点点头,又摆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叔叔见有喜头了:“我这么大个头,你妈妈怎个生得出我嘛。快,喊爸爸。”还从兜里摸出百元红钞来:“乖,喊了爸爸,马上去买玩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宝宝看了下钱,皱了下眉头;手动了下,又伸不出去。反正整不清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阿姨急了,连忙说:“哥哥哪是你妈生的,是你妈放屁放出来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旁本来就有点脸红的妈妈,脸更红了。而那叔叔,崩盘的脸更是红得发紫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阿姨赢了,脸上也乐起了红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宝宝明白了,笑着向钱伸出了手,乖乖地喊着:“屁哥哥,屁哥哥!”</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13年写于甘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尴 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周未,工会组织大家邛海公园遊玩。虽处夏天,邛海的风缓缓绕上岸来,一丝丝凉意直袭,也不觉得有好热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恰是周末,来玩的人自然就多,特别是集体出遊起码三成有二,就显得相当热闹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到处逛了下,都觉有点疲倦,大家就在稍微清静的一隅,找到基本够安置我们的地方。但也不是单享,早就谈笑着另一单位的人,余下的圈椅也合适,勉强够我们这伙人坐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们单位的驾驶员罗师傅,走路总没有在车上动作麻利,跚跚走拢时,刚好只剩下和邻单位挨着的一个位子,那位子,刚好也在那单位一个女同志的外边。本来还是足够坐一人的,但挨着女同志,罗师傅还是把距离空了点,只是大半个屁股落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两个单位的人,都各自聊着话题,各自开着玩笑,各自打着情,各自卖着俏……一会儿,先到的那单位坐不住有撤的迹象了,挨着罗师傅坐的那女士,也手扶圈椅微微起身。见此,罗师傳也就往这边侧了下身子,意欲起来让人家起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側身时,一看那女的,微微弯翘的臀缝刚好把裙子夾了进去,脸上不由泛红,手也很自然地去将女士还铺在椅上的裙摆压了一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缓缓起身的女士,觉得有什么力量把裙子顿了一下,即车过身来,见罗师傅的手还挨着裙子在,不觉怒目:“你……你,干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罗师傅的脸还没退红,这下更窘了:“我……没……啥,裙子……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女士见罗师傅瞠目结舌,情绪暴涨了:“你,耍流氓……!”声音髙了八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两边的人都被这暴声吸引了过来,看着罗师傅,罗师傅更窘得语无伦次:“她,她……裙子……拤……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见罗师傅吱吱唔唔,话都说不伸抖,女士便把半侧的身转过来,急着想给同事们诉说。一侧转过来,那拤着裙子的臀缝便完全暴露在本单位同事面前,大家看窘了,有的淡淡笑了笑。女士不知情,大声给同事说:“他耍流氓……!”车过身来,张开手掌就想朝罗师傅脸上搧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开车的人,习惯性的手抱在前边,罗师傅伸手一挡,把那女的手挡在空中。见女的这么横,久跑江湖的罗师傅不窘了:“你是不是需要我把裙子给你拤转去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两边的人听了这话,看见那还拤在臀缝的裙子,那臀缝把双臀勾勒得鼓鼓的,就都笑了起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听了罗师傅这话和大家的笑声,那女的激动的脸涨得暗红,被挡往的手,打又打不下去,放也放不下来,又气又羞,被钉住了身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同单位的女伴,连忙过来,将那未伸展的裙摆一拉,缝消失了,勾勒的圆也被松散的裙盖住了。女伴边拉边说:“算啦,这也怪不着人家,人家也无恶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女士才把手放下来,摸了摸平了缝的裙子,掉过头,瞅了瞅罗师傅,虽还有怨气,但那暗色从红色中褪去,脸显得更红了,红得挂不住,尴尬得把头低了下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两边的同伙都不好意思笑了,女伴拉着、扶着那女士,才跚跚地啟动脚步走开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大家的释然,罗师傅到是不窘了,脸也恢复正常,又和同事们谈了起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旁边,我才深深体会到尴尬这两字的含义,尴尬是自己把自己套在另一个更大点的套中。</span></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2017年写于西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