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中国画马艺术之审美</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中国画中的马，承载着深厚的文化内涵与独特的审美追求，其艺术表现历经千年演变，形成了兼具写实与写意、形神兼备的美学体系。马于农耕，名列“六畜”，替人劳作，亦供坐骑。马性刚烈，驰骋征战。老马识途，为人引路。古人喜马，《诗经》中就有21首诗中含有“马”。</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马画盛于汉代，我们可以从汉画像石、画像砖、铜塑、石雕、壁画、漆画等文物中，窥见汉代马画盛况之一斑。及至魏晋南北朝，有不少名家画马，如晋之史道硕、戴逵，南朝宋之陆探微，南朝齐之毛惠远，北朝的杨子华。到了唐朝，爱马蔚为风气，画马高手如林，曹霸、韩干二公就像唐诗中的李杜一样。他们都是画马高手。杜甫赞扬曹霸画马是“斯须九重真龙出，一洗万古凡马空”。苏轼赞扬韩干画马，专门写了一篇《韩干画马赞》，说他画的马像“贤大夫”“贵公子”，高超脱俗，昂首傲世，闲适自得，自成一格。</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宋代是中国文人画的鼎盛期。“白描大师”李公麟就是北宋的大画家，出身书香门第，博学多识。他的代表作《五马图》受到苏轼、黄庭坚、米芾等文人书画家的推崇，对中国马画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画面是五名从西域而来的奚官，各牵引一匹名马，向大宋朝廷进贡。画法很别致，五匹鞍马都是用线条勾勒的，马体用莼菜条勾勒， 蓬松散乱的马毛用“高古游丝”工描，加之着色淡墨晕染，晕处色块显出了结构性，染处色斑体现了层次性，线条与敷色的巧妙结合，使马栩栩如生。李公麟的这种技法被称为“白描”，后世称他是“白描第一人”。《五马图》因开白描之先河，给后人提供了鞍马画的范本，被后人称为“宋画第一”。白描技法传承至今，成为当今中国画学习者的必修科目。</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元代虽不足百年，但是文人画依然有所发展，画史往往宋元并举。但元有别于宋，画家的地位低下，内心抑郁，常常托马言志，借画喻情，画马“非以遣兴，即以写愁而寄恨”。现藏于故宫的元画《二马图》就是一例。此画作者任仁发是元代书画家，他书学李邕，画学李公麟。他用隐喻的手法画了一肥一瘦两匹马，两相对比，寓意深刻。左边一匹马骨瘦如柴，低着头，步履蹒跚，疲惫不堪；右边一匹马膘肥体壮，昂首挺胸，神采奕奕，轻快前行，洋洋得意。作者在画的题跋中感叹“廉滥不同，而肥瘠系焉”。他将画中的肥马比喻成为贪官，吸食民脂民膏，故而肥壮；将画中的瘦马比喻为廉明勤政的清官，因忙于政务而累得皮毛剥落，骨瘦如柴。作者为元代终生不得志的士大夫鸣不平，借以表达自己刚正不阿的心态。此类以画喻人的画风，在宋元乃至明清的画中是屡见不鲜的。</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 近代以降，出了一位马画的集大成者徐悲鸿。他学贯中西，集世界绘画艺术之精粹，大胆探索中西合璧的画马艺术。早在1925年，康有为就这样评价他的马画：“精神华妙，隐秀雄奇；独步中国，无以为偶。”其马画最大特点是物我合一，以马写我。徐悲鸿出身贫寒，自幼随父学画，年未弱冠就挑起了养活七口之家的生活重担。只身去上海复旦大学半工半读，每天仅以一个糍饭团充饥。为了寻求画技的突破，他怀揣改革画学的使命，背负辞旧求新的担当，远去法国留学。崇高的追求涵养了他的爱国情怀；生活的磨难，砥砺了他的刻苦精神。他笔下之马大都是自由驰骋的野马，其实是他自我人生的写照。他以哀伤孤寂之马，抒写凝望前路、孤独寂寞之我；以远眺前程之马，抒写怀才不遇、壮志难酬之我；以奔腾不息之马，抒写精神抖擞、豪气勃发之我。</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中国马画的文化象征：精神图腾</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龙马精神。《周易》以"乾为马"象征天行健的阳刚之气，历代画家常以骏马表现自强不息、奋发向上的民族精神。徐悲鸿的《奔马》以瘦骨嶙峋却昂首嘶鸣的形象，隐喻抗战时期的民族气节。</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中国马画的政治隐喻</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唐代韩幹《照夜白图》中系于木桩的御马，通过紧绷的缰绳与膨胀的肌肉，暗喻权力与束缚的张力；清代郎世宁《百骏图》则通过驯化与野马的对比，体现清帝国"四海归一"的政治理想。</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中国马画的技法演进</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从工笔到泼墨。马画盛于汉代，我们可以从汉画像石、画像砖、铜塑、石雕、壁画、漆画等文物中，窥见汉代马画盛况之一斑。及至魏晋南北朝，有不少名家画马，如晋之史道硕、戴逵，南朝宋之陆探微，南朝齐之毛惠远，北朝的杨子华。到了唐朝，爱马蔚为风气，画马高手如林，曹霸、韩干二公就像唐诗中的李杜一样。他们都是画马高手。杜甫赞扬曹霸画马是“斯须九重真龙出，一洗万古凡马空”。苏轼赞扬韩干画马，专门写了一篇《韩干画马赞》，说他画的马像“贤大夫”“贵公子”，高超脱俗，昂首傲世，闲适自得，自成一格。</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 唐宋写实巅峰。韩幹以"厩马为师"的解剖精准度，在《牧马图》中呈现"肉中有骨"的立体感；李公麟白描《五马图》以铁线描勾勒西域贡马，每匹马的眼睑褶皱、蹄腕毛发皆符合《相马经》标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 文人写意变革。元代赵孟頫《调良图》以书法性用笔提炼马的结构，开创"以书入画"范式；徐渭泼墨大写意《驴背吟诗图》中马的形象已简化为墨块组合，追求"不似之似"的禅意。</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中国马画的美学范式</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1. "风入四蹄轻"的动势美学</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通过虚实相生的构图表现速度，如李迪《风雨归牧图》中逆风疾驰的马，马尾与鬃毛呈抛物线飞扬，腹部却留白暗示雨雾冲击。</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2. 材质语言的探索</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八大山人用枯笔皴擦表现老马毛色，墨色层次如青铜器锈迹；当代画家贾浩义以焦墨积染呈现马匹的雕塑感，在二维平面中营造出金石般的体积。</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中国马画的跨文化对话</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1. 丝路融合</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北齐娄睿墓壁画中的波斯马造型，印证了中亚"天马"形象对中国画马比例的影响（头小颈长、四肢纤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2. 中西碰撞</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郎世宁尝试用欧洲明暗法表现马匹，却在乾隆要求下弱化阴影，形成"焦点透视+平面渲染"的折中风格，如《乾隆大阅图》中铠甲与马匹的混合质感表现。</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中国马画的当代转型</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1. 抽象化表达</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刘勃舒将马解构为狂草笔势，马腿如张旭《古诗四帖》的连绵线条。</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2. 生态隐喻</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周韶华《黄河魂》系列以马群符号象征自然伟力，通过拓印与泼彩重构传统马画语境。</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总之，中国画马的审美本质是"以形写神"的哲学实践——从韩幹"画肉不画骨"的争议，到徐悲鸿"不可有庸俗之马"的宣言，始终在具象与抽象、传统与现代之间，构建着动态的审美谱系。这种艺术形态既是对生物马的诗意升华，更是民族精神投射的镜像。</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