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美篇名:@liujm</p><p class="ql-block">美篇号:8177498</p> <p class="ql-block">草房十姐妹</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作者:陈莉莉 / 选送:余春明</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68年的冬天雨水多,12月10日难得一个晴天,中午我们市二女中四十多位同学从吴淞码头乘上前哨八号轮。</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justify;"><span style="font-size:20px;"> 经过约一个半小时的颠簸到达崇明岛堡镇码头。来码头接我们的是有着标准的老贫下中农形象的石队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辆敞篷卡车将我们拉到了东方红农场老九队(后来的长江农场6连)。或许是前几日多雨,中心路十分泥泞,虽说穿着元宝雨鞋,但在这泥浆似的路上根本不管用。石队长带我们一行沿着中心路往南,走过了两三排瓦房来到了中心路东边的第二排草房,石队长带些歉意地对我们说:你们知青来得集中房子来不及造,先在这草房里暂时住住,等瓦房盖好了就让你们搬过去。你们的行李已经放到各人住的草房里。</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们初二5班的朱义君、徐玲林、俞薇、陆桂英和我,以及4班的吴闻宇、张小英,6班的石勤智、王爱娜、俞莉萍共10人住进了紧靠中心路的第一间草房。</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站在草房门口,只见屋里靠西墙直放着三张双人铁床,从后窗顶到前窗;靠东墙是两张,若放三张就到门口了。除了五张双人铁床,满眼都是芦苇:芦苇墙、芦苇门、芦苇窗,墙是透风的、门栓是一个粗铁丝环、窗是那根木棒撑住的。头顶是稻草,脚下如秧田。行李箱放在铁条子的床板上。这就是我们的家呀!箱子往哪搁?脸盆往哪放?毛巾往哪挂?最急人的是东西不能掉地下,一旦落地就入泥浆别想再用了。怎么办?不知是谁在小声抽泣。</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这个人有股傻劲,知道泪水起不了任何作用。此时正值中午时分,我们向一位最高又大胖胖的老农(事后知道他就是九头鸟之一的民兵连长朱小汉)打听五七连队在哪?有多远?他往我们进连队时走过的路一指:对直往北到场部再拐弯往西,大约个把小时。我和石勤智一商量,说走就走,去看看人家五七连队是怎么过的。</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年轻就是好,我俩说说笑笑,高兴时还哼着语录歌: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阿Q的精神胜利法挺管用,不知不觉看到了五六排三角形草棚,和电影《列宁在十月》中的一样。走近一看,我们没多问转身又往回赶。和五七连队的三角草棚稻草地铺相比,我们的草屋强多了,还有铁床。</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返回途中路边的在寒风中摇曳的芦苇似乎在告诉我们:我可以帮你们大忙的。加快步伐回到老九队时天色还早,望着愁容满面的姐妹们,我俩兴奋地说:有办法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首先把行李打开把床拾掇拾掇。好在我们的箱子都用木板和草绳扎得严严实实,这些都派上大用场了。先把五张铁床调整成东西向的靠西墙并排中间留出过道,东墙边留出生活区。十姐妹心灵手巧齐动手,没多大功夫,十个人的箱子都放置好了:把木板搁在两张床的床沿,上下铺的箱子都解决了,既防潮又方便。到打谷场抱来几捆干稻草铺在铁条上再铺上草席和床单,睡觉的问题基本解决。10个人有20只脸盆,也有解决的办法了,这是五七连队带来的启发。我们从中心路旁抱来了一大捆带根的芦苇,用草绳把十根扎成一小捆,三个小捆中间再用芦苇把它固定成三角架,差不多一人高的三角架等分成十格。带根的三角芦苇架牢牢地扎根在淤泥里像涂上了水泥一样,不知是谁早早准备好了满满一盆水往中间一格一放,吃了份量的芦苇三角架竟然纹丝不动。</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记得是徐玲林和吴闻宇又想出了好主意,用芦苇搭了一个四条腿的方桌,桌面是用芦苇拼排扎成板状,还分成两格,饭碗杯子放上去稳稳当当。忙碌了二三个小时,十姐妹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其他草房的姐妹们也学会了这个因地制宜的土方法。</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 justify;"><span style="font-size: 20px;">到农场的最初十几天,都是到地里把已收割好的稻子运回打谷场。接下来的任务是脱粒。12月的一天,是个大晴天,在工休时间,老大姐顾姗姗拿来了照相机,先是我按下快门给室里的九位姐妹拍了一张,接着顾大姐又为我们十位留下了难忘的瞬间。你看,俞薇和王爱娜捧着破箥箕笑得多灿烂,朱义君爬在最高处做了个当年最流行的姿态一一手捧红宝书一往直前! </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 20px;">1969年初的那个冬天,老天爷像是故意考验我们这些刚离开温室的花朵,下了一场好大的雪,为抱团取暖我们只能上下铺的人挤在一张床上。我和石勤智是紧靠门窗的床铺。我俩把两床垫被两床被子都搬到了上铺。白天太劳累了,我俩就挤在一头一觉睡到天亮 。早上睁开眼,发现昨晚还平整的帐子顶中间怎么被重物压得垂了下来,赶紧起床。哇!帐子顶上是厚厚的积雪。</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回想起这一幕,我写了一首打油诗。</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初到农场 </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草棚淤泥浆,芦苇透风墙。</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屋外下雪屋里飘,室内能插秧。</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单纯生能量,热血化冰凉。</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 justify;"><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苦中作乐第一课,财富终生享。</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