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宰相”祖珽传奇

艾亲

>>祖珽，字孝征，今河北容城人，南北朝时期东魏、北齐大臣，著名诗人。

祖珽是东魏护军将军祖莹之子，其从少天资聪明，饱读诗书，博闻强记，有过目过耳不忘的本领；没有其学不会的技艺，文章冠绝一时，武能盘马弯弓，既精通四方语言，还精通音律、阴阳占卜、绘画医术等等。

在东魏朝廷组织的对策考试中，祖珽以优异成绩进入朝堂，任为秘书郎，其曾替冀州刺史写了一篇《清德颂》，引起了朝野轰动，并得到时任东魏丞相高欢的赏识。为了检验祖珽的能力，高欢特意口授三十六件事让其写成奏疏，祖珽一挥而就，写得明明白白，一件都没有遗漏，令同僚们大为惊叹。

祖珽才华横溢，很快升迁为秘书丞，领舍人事，之后又担任仓曹主管粮米，期间，祖珽贪财的本性暴露无遗，开始钻制度上的空子，并怂恿上司，伪造朝廷批文，偷偷运走十车粮米中饱私囊。事情败露后，丞相高欢亲自审讯，祖珽凭借诡辩之才，把贪墨的责任全部推给了上司，自己却全身而退。其实这只是高欢高抬贵手的结果。

侥幸过关的祖珽不久之后再次伪造朝廷批文，偷运走三千石粟米，本想发一笔横财，却再度败露。高欢暴怒，打了祖珽二百鞭子，并贬到兵库做苦役。高欢后又念及祖珽之才，将其放了出来，并安排在丞相府。

然而祖珽恶习难改。一次，胶州刺史宴请大臣，宴席上丢失了两只铜碟，厨师当众搜身，结果在祖珽的怀中搜到了铜碟，众人深以为耻，祖珽却毫不在意。还有一次，高欢宴请幕僚，侍者发现丢了一只金酒杯，御史中尉让在座的人都摘下官帽，结果发现金酒杯就藏在祖珽的头发里。高欢为了顾全面子，借故搪塞过去了。

祖珽还纵情声色。祖珽对臭味相投的陈元康出手大方，在家中以百余匹上好的娟帛为赌资，令女仆们掷骰子赌博；其经常骑着一匹老马去风月场所寻欢，还与60岁的王寡妇通奸，称为“小娘子”，并宣称：大丈夫一生不负身。更有甚者，祖珽与狐朋狗友在家中玩一种“游集诸娼家”的游戏，有一次，其竟然以财物为诱饵把参军的妻子骗到酒席上，怂恿她和几个酒友轮番就寝。

公元549年，高欢之子、继任大丞相的高澄被害，高澄的死党陈元康挺身保护时也受了重伤。弥留之际，陈元康请祖珽代写书信，托祖珽将放在祖喜家中的财物悉数交给其家人。祖珽全然不顾之前的交情，竟藏匿书信，从祖喜手中取走了二十五锭黄金，仅留下两锭作为封口费，其余被其占有。祖珽还趁乱在陈元康家中顺手窃走陈的珍贵藏书数千卷。后来陈元康的两个弟弟知悉后就找到吏部尚书杨愔给个说法，杨愔以对死者无益为借口，劝说陈的弟弟不再追查。

高洋继任大丞相后，祖珽获得了举荐下级官吏的权力，其故态复萌，先是在某个夜晚窃走皇家图书馆的一部分孤版藏书，之后又采取或暗示或明码标价进行卖官鬻爵，把手中权力用到了极致，其先后收受十几人的贿赂，把送了钱的人全部举荐为官员。事情败露后，祖珽被高洋送到外地监视居住，廷尉根据其犯罪事实，依法判处绞刑。高洋念及祖珽曾侍奉过高欢和高澄便网开一面，命令廷尉减免刑罚，祖珽得以免除死罪，削除名籍。

祖珽为人极善钻营。从公元550年到561年的12年时间里，北齐经历了高洋、高殷、高演三个皇帝，祖珽因文采过人而被留在朝中，在高殷即位后还差一点当上了章武太守。祖珽眼光很毒，还是在高洋时期，其就认为高湛有大志，遂深自结纳，高湛即位后，其被提拔为中书侍郎。当黄门侍郎和士开成为祖珽仕途上的绊脚石时，其开始奋力争斗，几个回合下来，祖珽自知不敌，又马上掉过头来讨好和士开，并与和士开一唱一和，鼓动高湛禅位于年仅9岁的太子高纬，祖珽因此又被提拔为秘书监。

此后，祖珽再次谋划除掉和士开，由自己来当宰相。祖珽让好友刘逖拟好弹劾和士开等权臣的奏折，结果事情败露，其被关押。事已至此，祖珽情知稍有惧色便是一个死字，于是其面对太上皇高湛的审问，斥责和士开玩弄权势、扰乱朝政，数落高湛强霸民女、宠幸奸佞，并称：杀了我，正可成全我的英名。高湛被激得用土来堵祖珽的嘴。眼见祖珽还不屈挠，高湛只得抽其二百鞭，再罚其流放光州。

光州的别驾为了迎合朝廷的旨意，将祖珽囚于地牢，用熏毒草之法把其双眼弄瞎。祖珽虽是不屈不挠，但也开始学乖了，通过一系列的贿赂手段很快就攀附上了当朝权宦、高纬乳母陆令萱及其子穆提婆，四年之后，高纬亲政，其又被起用，担任秘书监加开府仪同三司。祖珽从此对陆令萱感恩戴德，与和士开也相安无事。

祖珽升为侍中时，高纬的亲弟弟、琅琊王高俨英武有加、狡黠有余，深得父亲高湛母亲胡太后的喜爱，小小年纪就代父理政，严重威胁到了高纬的皇位。在高俨杀死和士开并发起政变时，祖珽利用自己的智谋，平息了政变，打击了政敌。后来，生性风流的胡太后与昙献和尚私通被高纬发现后，祖珽又到处宣扬陆令萱的功德，欲让其当太后；陆令萱也大力举荐祖珽，两人一唱一和，祖珽终于当上了梦寐以求的尚书左仆射，成为历史上空前绝后的“瞎子宰相”。

祖珽身为权臣却恃宠而骄，引起名将斛律光的憎恶。祖珽私下买通斛律光的手下，诬告其谋反，终致高纬下令诛杀，并灭九族。

祖珽权势日大，在请求担任领军时被朝臣高元海以双目失明不宜担任军职为由加以反对，祖珽反过来却诬告高元海私结朋党，使高被逐出京城，祖珽从此权倾朝野。

祖珽受高纬信任，又高居丞相，其在二年时间里，制定治国方略，大力整顿吏治，选贤任能，减裁冗员，改革军事制度，北齐朝政焕然一新，上下“官人称职，内外称美”。

祖珽的改革触犯了陆令萱母子和一班奸佞的利益，陆令萱纠集那些被贬黜的官员、宦官揭发祖珽，高纬不得不下令审查，结果查出祖珽确有假传圣旨和冒功受赐行为，于是祖珽被贬为北徐州刺史。

北徐州与陈国交界，祖珽到任不久，陈兵就来侵犯，祖珽意识到这是陆令萱的借刀杀人之计。祖珽设下“空城计”，使陈兵不敢贸然攻城。当夜，祖珽一马当先率兵杀出城来，只见其弯弓搭箭，勇猛无比，毫无防备的陈兵被杀得退却三十里。祖珽且守且战十多天，陈军终不能胜，于是退兵，北徐州城安然无恙。祖珽创造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军事奇迹。不久，祖珽病亡于北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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