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接上集)第二天,包班长和老兵杜顺木去巡逻,他俩全副武装,骑马到15公里外的界河边上去勘察,我带着其他同志去打柈子(烧火用的劈柴)。我们六个人分成三组,两个人一挂马拉爬犁(连队给我们班配备了六匹马、三挂爬犁,除了执勤巡逻,还可以保障生活)。我和74年兵隋忠礼一组,沿着一条河寻找可用的烧柴,我们找的是“站杆”,也就是枯死的大树,必须是有完整树稍的死树,因为,如果死树是半截的,往往树当中会进去雨水,那就糟烂了,不能做烧柴,只有完整的带树梢的死树才是干透了的,当劈柴最好烧。我们俩有经验,为大家选好了目标,战友们伐的伐、锯的锯、截的截,大半天我们就弄了整整三爬犁站杆,这些足够炊事员用个十天半月了。我们回到营地时,班长他们俩也巡逻回来了。吃过午饭,包班长召集班务会,他详细介绍了从大新屯到界河巡逻沿途的情况,往返三十多公里,在什么地方停留、在什么地方瞭望、什么地方折返,要注意哪些,非常具体,一丝不苟。然后对我和隋忠礼说:“明天,你们俩也去界河走一趟,实地勘察体验一下。”我们俩点头称是,有点激动,还有些兴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大新屯执勤第三天。早饭后,我和隋忠礼就准备出发了,在这里我要着重介绍一下我的老战友——隋忠礼。他是1974年从黑龙江省阿城市(现在是哈尔滨的一个区)入伍的,应届高中毕业生,一米七八的个头,长的白白净净,浓眉大眼,一表人才,军事理论和技术都相当过硬。74年底,我俩曾一起参加军分区理论学习班;75年又都调到三班,在大新屯执勤;76年又一起参加军分区文艺汇演,当年,我拉手风琴,他拉小提琴,老了退休又在一起,这是后话,真是有缘人。后来,隋忠礼提干当了射击教员,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品德修养,历任作训参谋、教导大队长、作训处长、师参谋长、旅长、军分区司令员,他是六连小北沟走出来的佼佼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们俩做好了出发前的准备,各自背了一支折叠式冲锋枪、4个弹夹120发子弹、8倍望远镜、匕首、指北针、1:50,000的军用地形图、战备锹等一应俱全,我们俩飞身上马直奔11公里外的老鹰嘴。初冬的山林已经是银装素裹,到处是皑皑白雪,气温骤降,寒风刺骨,抬头远眺,一片白茫茫。我们俩骑着马,一会策马狂奔、一会碎步慢行,骑马挎枪威风凛凛,好不得意!走了一半路程,下马休息,突然听到飞机的轰鸣声,寻声望去,发现两架喷气式军机从西北方向(苏联境内)飞入我国领空,就在我们头顶飞过,朝着我团四连吉拉林(现在叫室韦)方向飞去。显而易见这是苏联飞机入境我国,我们俩拿出值班笔记本认真记录下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们俩骑马继续前行,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来到了老鹰嘴。当年,这个地方人迹罕至,非常偏僻(去年我曾重走这条路,现在已经成了呼伦贝尔的打卡点),漫山遍野的落叶松和白桦林,我们俩环视了一圈,看到一处突兀的黑石岩,(见照片,去年摄)傲然挺立,这可能就是地图上标注的老鹰嘴了,我们按图索骥策马继续往界河方向走。这一段路到界河有三公里远,其实就没有路,我们是按照军用地形图上的方位,沿着大山的沟嵣而行,有的地方是沟渠,有的地方是沼泽,有的地方灌木丛生,翻山越岭,爬坡下坎,好在是冬季,冰峰千里,如果是春夏秋季节,就更不好走了。行进中,有的地方积雪没膝,我们只好牵着马一步一挪往前行。这三公里的路,我们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一个小山坡,我们俩在山下拴好马,一鼔作气爬上山,找到了包班长反复提到的那段战壕。</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里视野开阔,居高临下,界河在我们面前一览无余。我们俩拿着望远镜仔细的瞭望,判断出我们距界河大约八百米,河边是一片滩涂地域,界河的流向是从南往北,河宽50到80米左右。苏联境内,沿着界河是宽约百八十米、一望无际的防火带(春秋两季用拖拉机翻开土层),再往里是绵延不断的铁丝网,把额尔古纳河左岸围了个严严实实。</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当年,我们这边啥都没有(据说,2000年左右额尔古纳河右岸才建起铁丝网和防火带)。我和隋忠礼发现。在苏联境内沿着河边有一条简易公路,不时有军车通行,我们都记在执勤簿册上。我们还认真勘察了这条旧战壕,它是一条南北走向、覆盖整座山坡的防御工事,战壕宽约半米多,深约四五十公分。我们猜测,这恐怕是当年日本侵略者为抵御苏联红军而修筑的,经过三十年的风吹雨打,雨水浇灌,当年一人多深的堑壕,已经残缺不全、破败不堪。这时,我由衷地感叹邓岳副司令员的深谋远虑,运筹帷幄,做出的决定——设置大新屯执勤点。显而易见,当年日本鬼子也发现这个方向的战略地位重要,修筑工事,派遣重兵,日夜窥视苏军,没想到当年苏联红军,还真是派出一支奇兵从这个方向挺进大兴安岭腹地。邓司令真不愧为身经百战的我军优秀将领,知微见著、明察秋毫、举一反三、决胜千里!我们俩完成了执勤巡逻任务,策马扬鞭顺利返回了大新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附录:额尔古纳河右岸的夜老虎连(大新屯第二集)</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