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这一辈子,搬家多次。我的居住地,无论部队还是地方,都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与礼堂或学堂为邻。前面已说过礼堂,下面再说学堂吧。</p> <p class="ql-block"> (一)</p><p class="ql-block"> 自从有了孩子,就等于有了一个完整的家,孩子五岁以前,省军区距爱人上班的工厂很远,只好放在工厂保育院,早晚由岳母帮着带。1984年我调到省军区下属某医院任政治处主任,离爱人工厂近很多,就把小孩接回家上医院的幼儿园。</p><p class="ql-block"> 那个年代政企不分,凡大型工矿企业或人数较多的机关事业单位,本身就是一个小社会,职工生老病死、子女教育就业样样管。我们医院是中心医院,医生护士和地方职工好几百人,机构庞大,除科室外,还有制药厂、军人服务社、食堂、幼儿园等,工作、生活都在院内解决。后勤保障自然归院务处管,幼儿园却交给政治处管,这方面我一窍不通,好在有一个泼辣能干的女园长,不用我操什么心。</p> <p class="ql-block"> 院里起先给我安排3号楼的一套车厢式住房,中间一个饭厅,南北两间住房加一间小厨房和卫生间。南面推开窗户可看到幼儿园的小庭院,中间有一个喷水池,水花从伞盖一样的红色蘑菇造型喷射开来,一到夏天就成了孩子们的最爱,成群结队在水池中嬉闹。我儿子虽是后面插班进去的,却也很快融入孩子群中,他嘴甜,会叫人,老师十分喜欢他,常在我面前夸奖。</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我去食堂打饭,炊事班长跟我开玩笑,“你儿子比你积极,已经打了六次饭,人还没饭台高呢”!我回去问儿子给谁打的饭,儿子很自豪地回答:“给老师呀!我一去,食堂叔叔就给我打,说不用排队!”后来我给园长交代,不要叫小孩打饭,怕影响不好。</p><p class="ql-block"> 孩子是祖国的未来,院领导很是重视,幼儿园的师资培养、教学设备添置,有求必应。加上园长管理有方,年底在省军区系统幼儿园评比中位列三甲。有一天,省军区在我院召开现场观摩会,各军分区、独立团、直属分队有办幼儿园的园长全部到会,我们园长能说会道,准备工作充分,自然博得满堂彩。</p> <p class="ql-block"> 中午我安排食堂弄一桌菜,盛情款待,上了四特酒,满桌女将,唯我一个男生,她们都把我当成主攻对象,采用车轮战轮流敬酒,但我岂能上当,我提出要一对一,她们选一名代表跟我喝。那年我年方三十五,血气方刚,在省军区常跟首长下乡,酒量还行。谁知她们推出的喝酒代表是个年轻貌美的园长,一上阵就换了大玻璃杯要跟我干,我的对策是能拖则拖,小口小口泯,偏偏我的那位傻大姐园长胳膊往外拐,一个劲地劝我喝干,说男子汉不能输给小女子。终于大半瓶酒下去,我瘫倒在靠椅上,有生以来第一次醉酒。由此得出一个教训:会喝酒的女人深不可测,好男不跟女斗!</p> <p class="ql-block"> (二)</p><p class="ql-block"> 如果说,把幼儿园归入“学堂”似乎有些勉强,那么我在《礼堂》篇中提到,我1992年调到厦门工作,单位分配白鹿路一套集体宿舍给我住,一边与警备区礼堂为邻,一边隔条马路与市卫生学校相望。而我在九十年代末在万寿路买的商品房,同样的,朝南与驻军礼堂相邻,朝北方向则有一所技工学校,招收初中毕业生,相当于中专。后来技工学校升格为高级技师学院,搬迁到岛外去了,原校址改为思明区第二实验小学,公立的正规学堂,以环境优美、初中派位优越知名,马上这一片区成了紧俏的“学区房”,刚好我孙子已到学龄,不费周折,就近入学。站在七楼的客厅里,能把学校建筑、操场看得一清二楚。</p> <p class="ql-block"> 起先,我对学校还有点新鲜感,时间长了就烦它,大操场的舞台正对着我家窗户,一有活动,喇叭声音震天响,我这个人喜静怕吵,坐在厅堂看书看电视,只得把窗户关上。这样的时间过去了十来年,后来孙子上高中,儿子一家搬到离孙子上学近的地方住,家里只剩我们老两口,不免感到孤单,每天站在窗台前四处张望,忽然觉得学校竟是最美丽的一道风景线,舞台音响发出的声音时而雄壮,时而悠扬,是那样的动听。尤其是孩童稚嫩的歌声和诗朗诵,让我忆起了自己的童年。我长久伫立,任思绪飞扬,偶尔拿起手机,拍下操场师生活动的身影,日积月累,相册中竟有数百张之多。我喜欢看师生迎着朝阳,在国歌声中向冉冉升起的五星红旗敬礼的庄严画面;我喜欢看学校获大奖项目、韵律感十足的绳操;我喜欢看师生、家长、儿童文学作者互动的生动场景;我喜欢看课间休息时孩子们像放鸭子般跳跃追逐打闹的童趣……今年“六一儿童节”,学校举行少先队授旗、接收新队员仪式,我全程观看,当《中国少年先锋队队歌》响起,我不由得热血沸腾!</p> <p class="ql-block"> (三)</p><p class="ql-block"> 记得疫情前的2018年,我还在位于厦门观音山CBD的一家公司上班,一天中午我饭后散步,不知不觉竟走到观音山红领巾公园,看到一块巨型花岗岩上刻着“中国少年先锋队队歌广场”的大字,背景是跳动的音符。参观以后,我才知晓,当年我军炮击金门,十三名少先队员自发组织起来,冒着国民党兵的炮火,为解放军战士运送换洗衣服,连接被炸断的电话线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少先队队歌是1961年以此为原型拍摄的电影《英雄小八路》的主题曲,1978年10月27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第十次全国代表大会通过决议将《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正式定为中国少年先锋队队歌。</p> <p class="ql-block"> 近几年政府为市民办了一件好事,节假日和晚上向社会免费开放中小学的运动场地。我经常在晚饭后走进二小,漫步在红色的跑道上,任晚风轻拂,无比惬意。</p><p class="ql-block"> 时代在进步,现在的孩子们比我们幸福多了!不过,羡慕有什么用?我们这一代人与共和国一起成长,为她添砖加瓦,历经磨难,但我们也收获了幸福的晚年,市、区两级老年大学办得红红火火,不如我们自己也走进学堂,重温一下童年的梦想!就这样,我报名参加了思明区老年大学古诗词赏析班的学习。</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人老了,经常会失眠,这天晚上我忽然想起我在部队的第一个家——朱德军官教育团,几年前我回南昌,曾经去参观过。青砖灰瓦,红檐白墙,庭院深深,芳草萋萋,一切都是那么的亲切。此时,我才真正地感受到我在那里生活的四年时光,是多么的荣幸,我不是单纯与它为邻,而是真真切切与它为伍啊!难道它不是另一种形式的大学堂吗?从我入伍那一天开始,八一起义的红色基因就深深植入我的身躯,历经半个多世纪的风风雨雨,共产党人的信仰始终不渝!</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林建德写于 2025年6月1 6日</p><p class="ql-block">注:部分图片选自网络</p><p class="ql-block">链接:<a href="https://www.meipian.cn/5dygd4ed" target="_blank" style="font-size:18px;">【驻地·情感】择邻而居·礼堂篇</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