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巴金赋》</p><p class="ql-block">天地有正气,凝而为文章。当二十世纪的风云在华夏沃土翻涌,必有巨擘以心为炬,以笔为剑,于时代的浪涛中铸就精神丰碑。巴金先生者,正是这样一位以文字点燃民族心光、以良知叩问历史苍穹的文学巨子。其文如长江奔涌,荡涤旧垒;其魂似北斗垂芒,烛照人间。今作此赋,欲借星河为墨,以岁月为简,书先生波澜壮阔的文学史诗,歌其烛照千古的赤子精魂。</p><p class="ql-block">一、激流三部曲:椽笔劈开旧乾坤</p><p class="ql-block">先生之文,是刺破暗夜的闪电,是冲决罗网的洪流。青年时负笈东瀛,目睹家国疮痍,遂以《家》为号,振臂一呼——觉慧在封建深宅里砸碎的不仅是花瓶,更是千年礼教的枷锁;鸣凤投湖的涟漪,荡开的不只是死水,更是一个时代的觉醒。"激流三部曲"如三柄青铜古剑,《家》斩宗法之根,《春》破礼教之茧,《秋》焚腐朽之墟,让高家大院的屋檐瓦解于新思想的光焰,让觉新们的犹豫、觉民们的抗争、觉慧们的呐喊,成为一代青年奔向光明的图腾。</p><p class="ql-block">他笔下的文字从不是风花雪月的清玩,而是蘸着热血的檄文。《火》系列燃起的不仅是抗战的烽火,更是民族不屈的精魂——那些在硝烟中奔走的身影,那些在废墟上重建的双手,皆被先生以如椽大笔铸入文学史的青铜鼎彝。当他写道"我憎恨黑暗,我追求光明",那不是文人的咏叹,而是战士的宣言,让文学从此有了铁与血的重量,有了撕裂暗夜的锋芒。</p><p class="ql-block">二、随想录:暮年烛照赤子心</p><p class="ql-block">先生之思,是历经沧桑后的澄明,是大智若愚中的勇毅。当岁月将他推入暮年,他以《随想录》为镜,照见历史的褶皱与人性的幽微。那些看似平实的文字,实则是用良知锻造的手术刀,剖开时代的伤疤,也解剖自我的灵魂。"讲真话"三个字,在万马齐喑的年代如黄钟大吕,让知识分子的风骨从蒙尘的典籍中站起,让文学的良心在反思的土壤里重生。</p><p class="ql-block">他写《怀念萧珊》,字字是泪,却在泪痕中透出人性的柔光;他谈"文革"劫难,不独控诉苦难,更在叩问:我们如何避免重蹈覆辙?这种超越个人恩怨的历史自觉,这种"解剖自己比解剖别人更严格"的精神勇气,让先生的晚年成为一座思想的高峰——不是居高临下的俯瞰,而是躬身自省的烛照,让后来者在他的文字里看见:真正的伟大,在于历经风雨后仍愿为人间捧出赤子之心。</p><p class="ql-block">三、文心化雨:百年灯火照征程</p><p class="ql-block">先生之魂,是滋养文坛的春雨,是指引后学的灯塔。他创办文化生活出版社,让曹禺、萧乾等青年作家的声音传遍神州;他主编《收获》杂志,为新时期文学开辟沃土。那些年,他的书桌前总有青年的来信,他的笔尖下总有对后学的期许——"青年是人类的希望",这句看似朴素的话语,被他用一生的扶持化作现实。当汪曾祺在困境中重拾笔杆,当王安忆在迷茫中寻到方向,背后皆有先生如父如兄的目光。</p><p class="ql-block">他的人格如青城山的松,历寒而愈翠;如都江堰的水,润物而无声。虽为文坛泰斗,却甘居"作家中的作家",从不以权威自恃;虽享崇高声誉,却始终自称"二十世纪的小学生",保持着对文字的敬畏。这种谦冲自牧的胸襟,这种"愿化泥土"的情怀,让他超越了单纯的文学成就,成为一个民族精神品格的象征——正如他所言:"生命的意义在于奉献,而不在于索取",此语若星辰,永悬于中国文学的苍穹。</p><p class="ql-block">四、长河永曜:精神丰碑耸云天</p><p class="ql-block">今者回望百年,先生之精神已化作文脉长河中的璀璨星座:《家》的激流仍在冲刷着思想的堤岸,《随想录》的烛光仍在照亮着求真的道路,他对"青春"与"光明"的信仰,早已融入民族的精神基因。当我们在电子屏前重读"人为什么需要文学",仍能听见先生从历史深处传来的回答:因为文学是人类心灵的灯火,是驱散黑暗的星光,是让每个灵魂都能看见自己倒影的明镜。</p><p class="ql-block">噫!先生虽逝,而其文不朽,其魂永在。他留下的不只是卷帙浩繁的著作,更是一种文学的担当——让文字成为照亮人间的火把,让良知成为丈量历史的标尺。今作此赋,愿借先生之精神为舟,渡往文明的深海;以先生之文字为炬,照亮未来的征途。愿吾辈后学,能承先生之赤忱,握笔为旗,以心为墨,在新时代的卷轴上,续写属于中华民族的精神华章,让先生笔下的"光明"与"青春",永远在人类的星河中,闪耀如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