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欢宴.散文随笔

丁仲忻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  山野欢宴.散文随笔</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文/图:丁仲忻</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舅舅家的浪山之约,已延续二十载光阴。今岁择在甘南州境内土门关附近的“太阳沟”,离临夏市也不过三十七公里的路程。晨光熹微时收拾行装,锅碗相击,竟自成韵律。那羊肉用花椒细细腌过,裹在油纸里,犹自渗出缕缕暗香,引得晨起赶路的乡人频频回首。</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车过土门关,尘世的喧嚣便彻底消尽了。山路如一条灰白的丝绦,在群山的褶皱间蜿蜒游走。六月的阳光透过云隙洒落,将山坡上的野花照得通透——那些不知名的紫的、黄的野花,在风中轻轻摇曳,似迎客,又似只是自顾自地绽放着生命的欢愉。</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六月中旬正是“太阳沟”浪山最美的季节,山绿林密、水清花艳,环境清幽,凉爽怡人,消夏避暑休闲度假的好地方。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这次浪山营地选在景区一处大型已租用木屋旁的缓坡上。在已支好的藏式帐篷和简易折阳伞下大家顾不上休息,开始忙活着烧水,煮羊肉、 牛肉、鸡肉、做饭等细活。清冽的溪水将芹菜的脉络洗得纤毫毕现,番茄在水中打着转儿,活像几个顽皮的胖娃娃在嬉水。最是那些孩童,不知从何处寻来枯枝作剑,在草地上追逐厮杀,惊起草丛间的蚂蚱,三跳两跃便隐入苍翠之中。</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羊肉下锅时,日头正好行至中天。柴火噼啪作响,锅中的汤水先是沉默,继而泛起细碎的泡沫,最后竟沸腾得如同微型的火山。香气四溢时,连远处啃食青草的羊群都抬首张望。舅舅手持长勺,俨然一副将军气度,在锅边运筹帷幄:“火候正好,再焖一刻钟!”</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宴席从一碗荤菜开始。当羊肉的鲜味在舌尖绽放时,儿时随舅舅在甘南浪山的记忆忽然涌上心头。那时炊具简陋,滋味却格外深刻。如今器具精良了,那份期待却从未改变。姑舅姐妹们齐上阵抻的面片薄如蝉翼,在羊肉汤中舒展,竟与山坡上那些不知疲倦的野花有几分神似。</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午后,阳光变得慵懒起来。有人倚着树荫小憩,鼾声与虫鸣交织成趣;女人们收拾碗盏,瓷器的轻碰声在山谷间格外清脆;孩童们不知疲倦,又在溪边寻得新乐——他们将石子投入水中,比赛谁溅起的水花更高。</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日影西斜时,我们收起帐篷。草地的压痕很快就会被新长的青草抚平,但记忆里的这一天,定会如舅舅家那口老铁锅的油渍般,愈久愈显温润。归途上,车载音响里飘着“花儿”的曲调,窗外掠过的山影渐渐模糊,而胃里的暖意却真实可触。</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这场山野欢宴,年年如期而至,从未间断。每每携亲带友,锅碗瓢盆一应俱全。除了备下琳琅满目的美食,更有手抓羊肉、牛肉片、爆炒土鸡、各色炒菜、清汤面片、羊肉串、烧烤与麻辣粉等特色佳肴。或许正因如此,那羊肉的醇香,那溪水的清凉,那阳光的温度,才在记忆里愈发鲜明动人。</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