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柳文学 图片/柳文春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今年父亲节,长兄把父亲的遗物用手机给我拍来。这是父亲离世后唯一留下来的东西——《退职职工救济证》。看到它,不能不令我深思更令我动容。</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看到救济证内容,从中能知道这些信息:1961年父亲42岁;沈阳市铁西区粮食局收款员;从省城沈阳退职,举家搬迁到偏远的铁岭农村开始务农;生活困难需要救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此时,父亲和母亲在沈阳已生育我四个哥哥和两个姐姐(其中老姐夭折),家里已经是七八口人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六十年代初的中国社会正处于极其贫困的“低标准”年代。虽说父亲有正式工作,每月有52.5元的工资收入看似不少,但面对嗷嗷待哺的一群孩子,仅靠他一人养家糊口,也是捉襟见肘入不敷出。考虑在省城实在生活不下去了,于是父亲决计放弃省城里的正式工作,带着母亲和我的四个哥哥(姐姐读高中没跟下放)来到了铁岭地区的西丰县乐善公社乐善大队第三生产队开始务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据母亲和长兄说,那时在城里实在吃不饱,常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能吃上玉米面包的菜团子就跟过年似的。考虑到农村能比城里好过一些吧,起码可以偷摸地开垦荒地种点什么用来充饥。然而,农村也是没好哪儿去,城乡差不多。关键是孩子太多,况且都是男孩子,正是吃饭的年龄,刚从城里到农村,父母又不擅农活。可想而知,那时候的家里是多么的拮据和贫困。偏偏这时候,在下乡的第二年又生了个我,这无疑又是雪上加霜,难上加难。正是由于这种窘迫吧,父亲向组织提出了申请,报告了情况,善良的组织决定给我们一家提供困难救济。可想而知,一个退职职工原单位又给补助了原工资的百分之三十,这无疑是雪中送炭。只是享受救济补助要从1965年8月开始,很难想象,那最艰难的前几年,父母是怎么带着我们挣扎着熬过来的。据母亲讲,母亲47岁生我,又没奶水,我是喝玉米面糊糊加点糖精喂活过来的。然而,享受救济补助没两年,父亲便在1967年因病去世。那年,我刚刚5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父亲节的今天,长兄把父亲的这个唯一的遗物给我传来,望着这个遗物,不能不潸然泪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为了生计,为了我们,父亲毅然辞去工作,携妻带子从省城来到农村,那是一种怎样的担当?又是一种怎样的父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可见父亲为了我们能够活下来做出了怎样的抉择,付出了怎样的牺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父亲离去已经58年。之前并没有想到这些,现在想起,除了痛楚还是痛楚!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呢?</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