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诵读经典】，听说我老了，——穆旦

一家人9705416

和着古老的舞曲，读着穆旦的诗歌，隔着时空向大师致敬！你有一颗不老的灵魂；永远向往着自由和美好，热爱生命，相信未来……

一家人

听说我老了

我穿着一件破衣衫出门，

这么丑，我看着都觉得好笑，

因为我原有许多好的衣衫

都已让它在岁月里烂掉。

人们对我说：你老了，你老了，

但谁也没有看见赤裸的我，

只有在我深心的旷野中

才高唱出真正的自我之歌。

它唱到，“时间愚弄不了我，

我没有卖给青春，也不卖给老年，

我只不过随时序换一换装，

参加这场化装舞会的表演。

“但我常常和大雁在碧空翱翔，

或者和蛟龙在海里翻腾，

凝神的山峦也时常邀请我

到它那辽阔的静穆里做梦。

写于1976年4月

因今年的高考作文题目：记住了他！

穆旦——“我要以带血的手和你们一一拥抱。

因为一个民族已经起来。”

作者简介：穆旦（1918年～1977年），原名查良铮，曾用笔名梁真，祖籍浙江海宁袁花镇，出生于天津。他是一位现代主义诗人和翻译家。

1940年，穆旦毕业于西南联大并留校任教。1949年，他前往美国芝加哥大学英国文学系学习，1952年获文学硕士学位。回国后，他任南开大学外文系副教授，1958年调至图书馆工作。1977年2月26日，穆旦因心脏病突发去世，享年59岁。

走进大师的人生和经历的故事

穆旦的生平及主要著作

原南开大学外文系副教授。他就是中国文学领域里最勇敢、最热烈、 最无悔的诗人，他的名字叫穆旦，原名查良铮，穆旦二字，是“查”字上下拆开成“木”“旦”，“木”“穆”同音，穆旦笔名由此而来。

生于天津，现实主义诗人、翻译家。

著有诗集《探险队》《穆旦诗集（1939—1945）》《旗》和译作《青铜骑士》《云雀》《普希金抒情诗集X雪莱抒情诗集》《唐璜》等。

1929年，入南开中学，喜好文学创作，撰写《哀国难》，反对日寇侵略。

1935年，考入清华大学。抗战爆发后，随校迁往昆明，在香港《大公报》副刊、昆明《文聚》上发表《合唱》《防空洞里的抒情诗》《从空虚到充实》等作品。从西南联大毕业后，留校任教。

1942年，参加中国远征军，任中校翻译官，天才诗人 ，翻译家 ，投笔从戎，参加中国远征军，穿越野人山，历经五个月，从死人堆里爬出来。

抗战胜利后，他回到了北京。在同学的介绍下，和周与良结婚。为了追求文学理想，1949年，他和妻子赴美深造。3年后，两人都获得博士学位，他们拒绝了国外大学的高薪聘请，坚决回来报效祖国。

当时好友物理学家李政道劝他不要回国 ，但他渴望回国建设 ，1953年和妻子毅然回国，但这一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却没能从活人堆里爬出去。

穆旦在祖国怀抱中满怀喜悦，工作间隙，他专注翻译，迅速推出了《文学原理》与《波尔塔瓦》等多部翻译作品。从诗人穆旦转变为翻译家查良铮，他步入了个人成就的鼎盛时期，迎来了属于自己的黄金时代。

他和妻子在南开大学教书，为祖国的教育事业奉献力量，教学之余，穆旦一边写诗，一边翻译外国诗歌。9个月的时间，他翻译了很多高质量的作品。比如，普希金的《波尔塔瓦》《青铜骑士》《普希金抒情诗集》等系列作品。

一时间，国内掀起了“普希金热潮”。然而，穆旦太过优秀，竟遭到一些人的嫉妒，这些人借助政治力量报复他。

1954年，南开大学发生了轰动一时的“外文系事件”座谈会上，穆旦欲发言即被阻，愤然离席，引得召集人勃然大怒。，意外地为穆旦后来的不幸遭遇铺垫了基础，无人事先预见这一关联。

政治运动突至，穆旦遭划另册，理由之一为“对抗领导”。并参加过远征军，担任过蒋校长的中校军官、有国外留学经历……

1958年底，他发表的诗被视为“毒草”，随后法院判决，定性其为“历史反革命”。他被判处管制三年，在图书馆执行“监督劳动”，负责打扫厕所和澡堂。同时妻子周与良也遭停职。

所有科学不能祛除的恐惧，让我在你底怀里得到安憩——穆旦致夫人周与良

门前寂寥，熟人避而远之，孩子在校受歧，穆旦日渐沉默。

孤寂之时，幸有相濡以沫的妻子周与良伴其左右，予以慰藉。在极端恶劣环境中，家庭成为了穆旦的避难所，他悄然着手翻译拜伦名作《唐璜》。

不久，更大风暴席卷中国。1968年，家中住房遭抢占，全家被迫离开。夜幕降临，六人无栖身之所，周与良寻得17平米宿舍，借来两辆平板三轮车，将被弃门外的衣物被褥搬运至该处。

曾经的豪门大小姐，如今张开羽翼，用她柔弱的肩膀，坚定地守护着爱人与孩子。周与良因未划清界限，先遭关押，后与穆旦一同被下放。

1969年，他和妻子被下放到河北省保定的两个村子。这两个村子相隔几十里，彼此不通消息。这一年春节，穆旦想着妻子没消息，留在天津的四个孩子又生死未卜，就悄悄溜出去，一口气跑了2个多小时，来到妻子所在的村子。两人简单聊了几句，穆旦就往回跑，回去后，他就被抓起来进行再教育。不过，他已经无所谓了，都已经熬过了15年，这点磨难算什么？在相互慰藉中，他们缓慢前进。

穆旦一生坎坷，幸亏娶了贤妻，周与良是著名民主人士周叔弢的女儿，燕京大学的研究生。穆旦先生蒙受苦难的时候，社会上有些人为了自保不惜与坏分子亲戚划清界线，甚至积极揭发他的罪行的事比比皆是。周与良对丈夫则是不离不弃，她始终坚定的守护在丈夫的身边，真的是患难与共、相濡以沫。为了保护穆旦的心血之作，周与良曾经冒着被批斗挨打的危险偷偷将诗稿缝入棉袄中收藏……

1972年，穆旦结束了18年“再教育”的日子。他回到南开大学图书馆担任职员，同时还承担扫厕所的任务。境况略有改善，穆旦重燃希望，常至旧书店购书，于鲁迅《热风》扉页，摘录名句以自勉。

十多年来，孩子们受拖累，穆旦深感自责。1976年3月31日，他为儿子探询招工信息，夜行无灯，不幸的是，回津4年后的这个夜晚，他跌进了一个深坑，不慎摔车，导致右腿骨折，从此卧病在床。

他为避免给家人添负，坚持自理。然病情恶化至需手术。恰逢唐山大地震，医院拒收，手术不得不一再推迟。

煎熬中，终得好消息，十年暴风雨止。穆旦振奋，盼不久再写诗，坚信手中笔能重焕青春。

他拄拐坚持赴图书馆查资料，谢绝了周与良的帮助。他告诉朋友：“我不能再为家人增加负担。”

周与良欲拒学术会议，他劝道：“你这些年辛苦了，出去看看吧。”

他郑重承诺：手术康复后，将一同外出旅游，目的地是黄山，实现一次难忘的游玩。

1977年，穆旦感到时日不多，在病榻上创作出一首《冥想》。其中，有几句诗是他内心的独白：

“但如今突然面对坟墓，我冷眼向过去稍稍回顾，只见它曲折灌溉的悲喜，都消失在一片亘古的荒漠，这才知道，我的全部努力，不过完成了普通的生活。”

全家正憧憬新生活之际，穆旦突发心梗，于77年2月26日凌晨，不幸离世，终年59岁。

回想一月前他给巫宁坤的信，竟成谶言：“人生多变，糊里糊涂地开场，又或将如此终结。”

他未能履行畅游黄山的约定，周与良深感悲痛。尤其念及他背负冤屈离世，她更是悲痛欲绝。

周与良为穆旦平反复写申请，过程屡遭阻碍。直至1979年，李政道的到访才带来转机。

周与良拒见李政道后，事态受重视，问题随之解决。穆旦逝世两年后，终获“无罪宣告”。

1985年，他的骨灰葬于北京万安公墓，同时下葬的还有新出版的遗著《唐璜》。这部诗歌，成为了他留给世人的最后话语。穆旦曾言人应留足迹于世。周与良铭记此言，全身心投入教学与科研，终成我国著名微生物学家，于真菌学领域取得显著成就。

2002年，周与良赴美探亲旅游，并在旅途中度过了生命的尾声。次年，其骨灰回国，被安葬于穆旦墓旁，实现了与丈夫的合葬。

绿色火焰在草丛摇曳，他渴望拥抱你。在紧紧相拥中，他们寻得了安宁。

一代风骨著名爱国诗人翻译家——穆旦，生于1918年4月5日，逝于1977年2月26日，他已熬过了一个寒冬，看见了初春的曙光，倒在最后的路上。

编后记：《听说我老了》是诗人穆旦写于1976年4月的诗歌，为了读这首诗，去了解他的创作背景，走进作者的心历路程，去理解文字背后的故事——“他的假意或真心”。选用这首“绿袖子”舞曲做伴奏音乐去迎和：“穿着好笑的破衣衫”、“参加化装舞会的表演”；去发现“原有的好衣衫”和“赤裸的我”；走进穆旦“深心的旷野”，与“大雁在碧空”“蛟龙在海里”的“辽阔的山峦”梦想之中。听懂“真正的自我之歌”……

向不老的灵魂——穆旦致敬！



一家人﹒2025年6月18日

编辑诵读简介： 葛晓东，笔名一家人/小冬蜂，老知青，64年高中毕业下乡，八年知青生涯，回城当工人、企业管理干部，大专学历，从小热爱音乐、舞蹈，对朗诵情有独钟，退休古稀之年，心系岁月以诵读相伴交友，曾有多篇诵读作品在《现代诗歌诗刊》《音韵墨舞》 《泰山青未了》等平台刊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