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扬州八怪

zmzg水木

（2025.6.14）

昵 称：zmzg水木

美篇号：8759500

　　清代扬州独占漕运、盐政、河务三大要政之利，迎来了空前的繁盛。经济发达，历代官吏崇文，加之清代的盐商养仕，造就了著名的扬州八怪。他们个性张扬，标新立异，画法纵笔恣意，直抒灵性。扬州八怪为“金农、郑燮、罗聘、黄慎、李方膺、高翔、李鱓和汪士慎”八位书画名家。

　　说来也巧，想去扬州八怪纪念馆的念头在心头盘桓已久，恰似郑板桥笔下那几竿未完成的墨竹。2025“苏超”赛事如火如荼，扬州城敞开怀抱，对江苏十三城居民免票相迎，这倒像是金农突然从画轴里探出手来，朝我递了张泛着墨香的请柬。

　　2025年6月14日一早，从镇江乘轮渡到瓜州，坐16路公交直达扬州八怪纪念馆。打开电子预约码入馆时，忽然想起汪士慎那方“偶然拾得”的闲章。有些相遇原不必刻意安排，就像此刻西方寺的飞檐正把六月的阳光，折成一缕李方膺的杂花。

　　扬州八怪纪念馆，坐落在扬州市广陵区驼岭巷，于1993年郑板桥诞辰300周年纪念日建成并对外开放，是在“扬州八怪”的代表人物金农晚年曾生活过的西方寺古建筑群内设立而建。

　　纪念馆占地面积四千多平方米，建筑面积约1500平方米，共设有5个展厅，其中西方寺陈列大厅、金农寄居室为固定陈列厅。

　　西方寺，据记载始建于唐，已有千余年历史。现存西方寺乃明洪武年间重建，寺中大殿为明代建筑，坐北朝南，面阔五间 15.67米，进深15.39 米，重檐歇山式。

　　殿内主要的木构用材为珍贵的楠木，梁枋保存有较为完整的缠枝花彩绘，为江淮地区所罕见。

　　金农70岁后曾移居于此，写经画佛。乾隆二十八年（1763）秋，77岁的金农在寺里去世。

【金农·月华图】

　　构图简单，黄金位置绘有圆圆的月亮，月亮外侧是太阳的光芒，一派光辉普照之景象。月亮中有形却是无具体细节的印象之形，似是用“没骨法”画出了一株桂树和玉兔，抽象地再现“吴刚伐桂”的神话传说。

金农73岁时的自画像

　　“恶衣恶食诗更好，非佛非仙人出奇”，此联是金农“漆书”的典范之作，文、书绝佳，内容乃集唐人诗句而成。这幅七言对联是金农送给好友汪士慎的。

【郑燮·竹石图】

　　郑燮的竹最是瘦硬，三两根斜出石隙，墨色忽浓忽淡，倒像是被江风吹乱的骨节。

　　在扬州八怪里偏他与我亲近，许是因他在镇江焦山读书，双峰之阴的别岭上，读书处的门上至今还有板桥所作“室雅何须大，花香不在多”；又许是我的童年居于兴化时，屋后那丛野竹，总在月夜将“咬定青山”的诗句，一笔一划写在纸窗上。

【李鱓·幽涧五松图】

　　李鱓的《五松图》很有名。五株形态各异的松树组合在一起，聚散、高低、粗细、弯直都富有变化，诗文题跋七八行，几方印章相钤，诗书画印完美融合的表现形式正是扬州八怪的怪之所在。

【李方膺·风竹图】

　　李方膺擅长写意花卉、走兽、游鱼和人物，是一个多面手画家，作品纵横豪放、墨气淋漓，粗头乱服，不拘绳墨，意在青藤、白阳、竹憨之间，尤善梅竹，画上有画家自题：“波涛宦海几飘蓬，稚竹关门学画工，自笑一身浑是胆，挥毫依旧爱狂风”。

【黄慎·钟馗】

　　画上的钟馗表情和姿态匠心独具，线条屈曲变幻，不可端倪，毫无造作之态，甚至有些晦涩，高古不可攀也。人物的眼睛引人入胜，紧紧盯着那只蝙蝠，所谓“蝠（福）在眼前”。

【罗聘·驯雀图】

　　淡墨勾勒出人的面部和身体。其中驯雀之人的袈裟以大块墨色表现，其余二人的衣纹则用墨线勾勒，略加点染，与驯雀之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整个画面造型生动，趣味盎然。

【高翔·弹指阁】

　　画中所绘弹指阁，是高翔的一处书斋，位于扬州天宁寺西侧，曾为文思和尚居址。篱笆和竹门围成的院落中，古树挺拔，苍藤缠绕。弹指阁在芭蕉、竹林的掩映下，更显清幽。阁楼中观音像前香烟袅袅，庭院中两个人物似在交谈，一执杖，一躬身。画面章法简洁，墨色淡雅，再现了弹指阁超然脱俗的意境，流露出安详、静穆之美

【汪士慎·空里疏香图】

　　梅枝舒展遒劲，以湿墨写干，浓墨点苔，细笔勾花梢，以淡墨圈花，圆润饱满。画面凌空花枝下以淡墨书七言诗一首，“小院栽梅一两行，画空疏影满衣裳。冰华化水雪月添白，一日东风一日香。”这一个个小字如东风吹落的朵朵梅花。

　　“碑廊集粹”，精选了扬州八怪传世书画作品50多幅，经镌刻、墨拓展示在长廊两侧。

　　罗聘的代表作《冰壶秋月》、黄慎的书法作品《以写我心》，以及郑板桥的书法《歌吹古扬州》、《难得糊涂》、《竹石图》、《兰花图》等作品。

　　回头再看一眼郑板桥题写的“歌吹古扬州”，仔细看题跋，发现这是他第三次题写此额，自认为“略不如前，亦有别味”。

　　走出扬州八怪纪念馆，看着被推开的通往清代的木格窗里，郑板桥的竹在粉墙上摇曳，金农的漆书墨迹未干，而李方膺笔下那些倔强的竹，仍在宣纸上与风雪对峙。忽然明白“怪”字背后，是八位艺术家对人间始终如初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