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节的怀念

卢冬林

前天就收到儿子提前网购的父亲节礼物，又到父亲节了。想起去世已四十年的先父，想用AI软件再现父亲生前的音容笑貌，试了几次，老照片虽能动起来，但总是与我心中的慈父形象不是十分相符。

父亲十四岁丧父，十九岁成为孤儿，历经苦难，他当过乡政府文书，是县剧团骨干演员，当过县电影队负责人，因老实本份又勤劳能干被调至“县革委”做后勤工作；父亲聪明过人，多才多艺，农活家务样样通，下田能耕地，上台会演戏，他会织毛衣、做斗笠，还会理发缝新衣。父亲自学裁剪缝纫，为我做过时髦的青年装和棉短大衣，为大舅做的毛料中山装质量与商店出售的商品不相上下。

2021年6月15日。

翻看自己的抖音，发现“往年今日”栏内有2021年6月15日发的内容，是三弟为我孙子理发的照片。想起自己小时候，父亲为我理发的情形，恍惚中好象父亲又站到我的身前，温暖的双手抚摸着我的头发，不知不觉中，我的眼睛已湿润模糊，我在心里对父亲说：您已四十年没有给我理发了，我已老了，头发已快掉光了。

父亲在世时，家里买了一个理发推剪，我和弟弟的头发都是父亲亲手理的。三弟初中毕业后，父亲就安排三弟拜在老县政府大礼堂营业的徐秋云为师学习理发。不久，父亲买了木料锯成板材，准备为三弟出师后在街上搭个木棚做理发铺子。但就在1984年圣诞节父亲因车祸突然去世，离他五十岁生日还差八十天。

准备做理发铺的木料，后来被我搬到二中，做了新家住房的壁橱。每当我看到壁橱时，总能想起父亲，这是父母亲留给我们后辈的精神财富。

三弟出师后，就在机关事务局的理发室做理发师。此后，家里人要理发都去找三弟。父亲去世后，我的头发一直是三弟帮理的，年青时一、二月一次，后来头发少了，二、三月理一次。这些福利，既是三弟的功劳，也是父亲的福荫。孙子在杭州出生后，二、三岁时害怕理发，剃头时总是哭闹不停，但若回到宜丰，要他到三爷爷那里去理发，他总是非常的高兴。我想，这也许是一种亲情和父爱的传递吧！

2020年7月19日。

今年农历二月初七，先父冥寿九十诞辰，曾作小诗一首，今修改为七言八句。聊以寄情，祝远在天堂的父母亲一切安好！

乙巳二月初七先父冥寿九十诞辰有怀

寒梅绽院暗浮香，忆昔慈严向远荒。

车祸无情摧栋宇，椿萱不护碎肝肠。

五雏失恃残红泣，孤雁衔辛岁月难。

今对斜阳斟浊酒，心随烟缕绕天堂。

注：见小区庭院中红梅正开，以“寒梅”起兴，奠定思念基调，“向远荒”喻父亲离世。颔联直述车祸剧，“椿萱”指代父母（母亲也在四年后因病去世），“不护”指父母不能相互支持了，也不能保护儿女了，凸显家庭变故之痛。颈联“五雏”对应五兄妹，“孤雁”喻母亲，展现艰难岁月。尾联以“斟浊酒”“绕天堂”收尾，将后辈绵长思念寄于青烟，与首联呼应，情感层层递进，因不懂音律，也不知是否符合格律要求。

2025年6月15日父亲节

逍遥散人记于钱塘江畔

附：1982年我在姚家自家后门口的留影。身上穿的是父亲花近半月的工资买的布料，亲手为我缝制的青年装上衣，款式很时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