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湘之间记游 3(岳阳)2025.5

英铭

上接《鄂湘之间记游》2 (沔阳、洪湖) 　　2025年5月15～21日，我和茂华跟随上海旅团在鄂湘之间旅游。在悠闲的游程中， 我们乘船在“四处野鸭和莲藕”的洪湖上游荡；在游览“北通巫峡、南极潇湘”的洞庭湖中记下湘妃的传说。 我们登临黄鹤楼，念“昔人已乘黄鹤去”；站在岳阳楼上，“观乎巴陵胜状”。 我们探访赤壁战场，“遥想公瑾当年”；走进沔阳水乡，穿行江汉平原上湖泊湿地。 我们踏上“天空之城”，饱览黄石仙岛湖；漫步武昌江滩，观赏“一桥飞架南北”…… D4～18/5 在四面环水的“观湖岛”上，我们好像暂时远离了现代的热闹，在久违的寂静中度过洪湖之夜。 破晓之际，我们在清脆的鸟鸣中醒来。7：00后，在最初的红光中，我们走在洪湖岸边，在拍摄中强化着关于洪湖的印象…… 　　8：30，团队乘坐渡轮离开观湖岛，沿着汉沙河航行，25分钟后抵达洪湖客运码头，转上我们的大巴…… 大巴驶离洪湖生态旅游风景区，向南前往“北临长江、南接洞庭湖”的岳阳，大约2小时车程。 　　路上，邹导简略地讲着作为国家历史文化名城的岳阳(引用网上图片)…… 岳阳，古称“巴陵”，又名“岳州”，因郡治位于天岳幕阜山之南而得名。 岳阳拥有2500多年的建城历史，曾是楚文化重要的发源地，现已成为长江中游重要的区域中心城市。 　　“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 岳阳自古享有这样的称誉。应该知道，岳阳楼和君山岛集中表达了岳阳的历史文化和自然景观(引用网上图片)。 因此，我们在岳阳的短暂游程，便是在“岳阳楼—君山岛”景区展开。 　　大巴驶入湖南湖北两省交界之地，我看见路牌上的“黄盖湖”(引用网上图片)。 查阅得知，该湖地处长江中游南岸，原名太平湖，因在赤壁之战中东吴老将黄盖屯兵于此，故名。 我想，黄盖湖应在大视域中归入我们明天探访赤壁古战场的游程。 　　我随意拍着车外的景象，并时而翻着旅游功课上的洞庭湖…… 洞庭湖，古称云梦，其名始于春秋时期，因湖中洞庭山（即今君山）得名(引用网上图片)。 洞庭湖南纳四水(湘江、资水、沅江、澧水)，北接荆江四口，在岳阳城陵矶处注入长江，它的流域面积达到26万多平方千米…… 　　已经10：30，大巴驶上荆岳大桥(引用网上图片)，在通过长江中驶离湖北，踏上湖南…… 邹导告知，荆岳大桥全长5418米，在长江中游跨越大江南北，将拥有“荆州古城”的荆州和怀抱“岳阳楼”的岳阳连接起来。 　　在前行的车程中，八百里洞庭湖如期进入我们的视域(引用网上图片)。 我立即想起650多年前诗人唐珙写下的洞庭湖记游诗—— 西风吹老洞庭波，一夜湘君白发多。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这位元末诗人，在他的诗中提醒游人，在游洞庭湖中应该关注一下“洞庭秋波”和“湘君白发”…… 　　应该提及一下，在距离岳阳市南面70公里处，汨罗江流进洞庭湖…… 公元前278年的农历五月初五，中国第一位伟大诗人屈原在汨罗江自沉(参阅《鄂湘之间记游》1 武昌)，时年62岁。 由此，汨罗江孕育了纪念屈原的中国端午文化(引用网上图片)，并成为龙舟的故乡…… 　　沿着洞庭湖大道，大巴驶过洞庭湖大桥(引用网上图片)。 这座高悬洞庭湖水道上的大桥，将君山岛和岳阳楼在陆上连接起来。 已经11：30，大巴停下，团队跟着邹导走进“岳州饭店”，在完成中餐中认知湖南饭菜的鲜明特色。 　　饭后休息片刻，团队乘车前往位于岳阳市西南面的君山岛景区…… 邹导告诉大家，这个浮在八百里洞庭湖中的小岛，古称洞庭山、湘山。传说，君山为神仙洞府之庭，帝尧之二女，帝舜之二妃在此居住，“君山岛”由此得名。 　　邹导强调指出，现在是夏季，洞庭湖正是枯水之时。 前往君山岛的湖面全部覆盖着芦苇，游人无法乘船登岛，只得转乘景区交通车，沿着芦苇荡中的道路直达岛上。 一个多小时后，大巴到达君山岛景区，跟着邹导，团队走到景区大门。 　　路上，我们欣喜地看见李白和刘禹锡。两位唐代大诗人在秋游洞庭湖中写下传世诗作。 读完两首唐诗，我们记住了“丹青画出是君山”、“白银盘里一青螺”。 大诗人总是拥有天赋的诗意想象力。李白和刘禹锡应该成为八百里洞庭湖的文化代言人…… ‌ 帝子潇湘去不还，空馀秋草洞庭间。 淡扫明湖开玉镜，丹青画出是君山。 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 遥望洞庭山水翠，白银盘里一青螺。 　　站在景区大门“君山独秀”前，邹导为这个因缘相会的团队拍下集体照，让大家相互记住在鄂湘之间游中的旅友…… 在一个多小时的自由活动中，大家遵循邹导的提示，按照各自的兴趣展开君山岛游览…… 　　我和茂华直接走向二妃墓和湘妃祠…… “舜帝湘妃情，九嶷君山亲”。 在洞庭湖游览，游人似应记下湘妃的传说。 　　湘妃的传说源于屈原《九歌》的记载。 2300多年前，屈原放逐于南方的苍梧，行吟于沅湘之间，写下《湘君》和《湘夫人》。 自此，“湘妃”一直是文人们笔下寄托爱情的理想对象…… 　　传说，湘妃为帝尧之二女，帝舜之二妃，名曰娥皇和女英。 唐代巴陵县令李密思在其《湘妃庙记略》中记载，舜帝在南巡途中病逝于苍梧，二妃闻讯后赶至湘江岸边，在恸哭中泪洒竹林，形成斑痕，后人称为“湘妃竹”…… 　　后来二妃投水殉情，葬于君山，成为湘水之神。 在二妃墓前，我们读到这幅楹联： “君妃二魄芳千古，山竹诸斑泪一人”。 在告别“湘妃”中，我们读完“祭湘妃文”…… 湘妃的“懿德阃范”，“成一代之教化，著万古之贤声”，她们体现着中华民族的妇女美德，成为中国女性的表率…… 　　曰呜呼 太始祖妣，贤慧二妃，懿德阃范。娥皇女英，陶唐之公主，玉立于尧庭。幼承之家训，明礼而信诚，慧中秀外，慈淑香馨。 于归有虞，琴瑟和鸣，恪守妇道，孝敬天旌。舅姑嚣悍，不失晨昏之礼；夫弟嫉倨，弥谨友悌之行。 智护大舜，巨细持平，修墙挖井，化解险情。恭谦友爱，和谐家庭，重华内助，金阙婺星，成一代之教化，著万古之贤声。 舜帝南巡，护驾从征，距知苍梧之野，痛捐万乘，昏然恸哭挥泪，斑竹成形。 梦断湘水，魂系零陵，坤微足式，彤管扬名。万代而下，延绵瓜瓞，吉庆膺眷，永炽永兴，安和启瑞，更臻康宁。 香花果帛，敬荐圣灵。尚享！ 　　作为湖南人，毛主席曾在关于洞庭湖的诗中写到“湘妃”： 九嶷山上白云飞，帝子乘风下翠微。 斑竹一枝千滴泪，红霞万朵百重衣。 洞庭波涌连天雪，长岛人歌动地诗。 我欲因之梦寥廓，芙蓉国里尽朝晖。 　　转身回头，我们走到位于君山东侧的湘妃祠”…… 在《湘君庙纪略》中记有，“昔人有立湘君祠于此山，复谓之君山，其庙宇为秦王毁废后，亦久无构置。” 可见秦代以前已有湘妃祠。人们为了纪念湘妃，便在君山建起“湘妃祠”。原祀舜帝二妃娥皇、女英，后人在庙中加祀屈原，遂合称“屈原湘妃祠”。 　　走进湘妃祠，在第一进殿正门入口处，我们看见高悬的《屈原湘妃祠联》。 它是清代湖广总督张之洞为整修“湘妃祠”撰写的400字楹联，誉为“天下第二长联”‌。 上联200字以洞庭湖景观为引，在抒情中追问历史，发出对屈原的追思。下联200字通过音乐意象渲染氛围，在哀婉中直指湘妃投湖悲剧。 上下两联形成时空与情感的双重呼应。‌‌ 　　400字长联简直就是一篇具有汉赋特色的历史散文。由于太长，我在美篇中只能抄录其上下两联的结语。 上联：张仪何诈，怀王何暗，宋玉何悲，贾生何太息。至今破八百里浊浪洪涛，同读招魂呼屈子。 下联：忆此祠神尧阿父，傲朱阿兄，监明阿弟，宵烛阿女，敤首阿小姑。亘古望卅六湾白云皎日，还思鼓瑟吊湘灵。 　　在第二进殿，屋檐下高悬巨匾“有求必应”，中悬李白游洞庭湖长诗中的开篇诗句…… 洞庭西望楚江分，水尽南天不见云。 日落长沙秋色远，不知何处吊湘君？ 我想起杜甫的《湘夫人祠》 肃肃湘妃庙，空墙碧水春。 虫书玉佩藓，燕舞翠帷尘。 晚泊登汀树，微馨借渚萍。 苍梧恨不极，染泪在丛筠。 　　走进正殿，香雾缭绕，大殿内台上供奉着二妃塑像…… 看着湘妃，我想着在准备旅游功课中看到的“传奇”…… 在湘妃祠里，开始供奉二妃塑像的时候，她们脸上带着笑容。但供奉几年后，二妃脸上的笑容逐渐转变成含泪的神情。 此刻，在“湘妃”含泪的神情上，我们领会着她们经历的悲喜交加的生命情感。 　　已经没有时间游览柳毅井、传书亭、朗吟亭，记下“柳毅传书”的传说。这个具有童话叙事的神话，应该让孩子们分享…… 我们走向景区大门，脑里装满了关于“湘妃”的信息…… 茂华对我说，大概因为“湘妃”的传说，君山岛成为了现代人喜爱的爱情岛。 是啊！在这个“爱情岛”上逗留，何妨翻阅一下那位大诗人写的《湘夫人》呢！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登白薠兮骋望，与佳期兮夕张。 鸟何萃兮蘋中，罾何为兮木上。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2300多年前，中国第一位伟大诗人为我们描绘了等待恋人到来中的期盼、痴恋与失落，展现了屈原笔下神祇恋爱特有的幽怨与哀婉。‌‌ 　　14：40团队集合，乘上景区交通车返回，大约10分钟后，乘上大巴前往“岳阳楼”。 在30分钟车程中，邹导讲着“岳阳楼”…——地处岳阳古城西门城墙之上，紧靠洞庭湖畔，下瞰洞庭，前望君山。 范仲淹为该楼写下《岳阳楼记》。自此，洞庭湖成了“天下水”，岳阳楼成了“天下楼”。 岳阳楼始建于东汉建安二十年（215年），历代屡加重修。现在的岳阳楼，沿袭清光绪六年（1880年）重建时的形制与格局。 　　站在岳阳楼前(引用网上图片)，我们在邹导的指点下观览它的形制与格局…… 岳阳楼主楼为长方形体——三层、四柱、飞檐、盔顶、纯木结构；楼中四根楠木金柱直贯楼顶，周围绕以廊、枋、椽、檩互相榫合，结为整体；顶覆琉璃黄瓦。 邹导强调指出，岳阳楼是“三大名楼”中唯一保持木质结构的古楼。 我们请一对岳阳恋人为我们拍下这张照片，将我们定格在完整的岳阳楼画面上。 　　在游人穿行中，我们登上岳阳楼，放眼“八百里洞庭湖”，在脑中翻着《岳阳楼记》…… 上世纪70年代，我在农村准备高考中曾认真学过《岳阳楼记》。现在虽已老矣，但仍能大致背诵它的全文。 　　予观乎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 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此则岳阳楼之大观也，前人之述备矣。 然则北通巫峡，南极潇湘，迁客骚人，多会于此，览物之情，得无异乎？ 　　现在仍算“春和景明”之时吧。站在岳阳楼上，我们在“观乎巴陵胜状”中，想着“登斯楼也，则有心旷神怡，宠辱皆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 此刻，似应问一下自己，我们心中涌动着这样的“览物之情”吗?！ 　　在三层的墙壁上，我们读到毛主席手书的杜甫登岳阳楼诗…… 昔闻洞庭水，今上岳阳楼。 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 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 戎马关山北，凭轩涕泗流 　　唐大历三年(768年)年底，杜甫携家沿江东下来到岳阳。此时，杜甫身患疾病，生活窘迫，但仍关心着国家和百姓。 杜甫登上岳阳楼，面对浩渺的洞庭湖，在百感交集中写下《登岳阳楼》。这首五律成为历代题咏岳阳楼的压卷之作。 　　我想，岳阳楼似应在楼上某处写着孟浩然的诗句： “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 这位唐代大诗人运用“蒸”和“撼”两字，生动地描绘了八百里洞庭湖上的大观 (引用网上图片)，让我们在吟诵诗句中，便看见洞庭湖上“云气蒸腾，白浪汹涌”…… 　　嗟夫！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背诵着《岳阳楼记》的结束语，我们走出岳阳楼(引用网上图片)…… 在70多岁的人生经历中，我们反复从中获得启示和教益。 　　走进“双公祠”，在“双公忧乐情”展厅里，我们欣喜地看见范仲淹和好友滕宗谅谈着《岳阳楼记》…… “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具兴，乃重修岳阳楼，增其旧制，刻唐贤今人诗赋于其上，属予作文以记之。” 在双公座后的墙上，悬挂着以宋代画家范宽的《岳阳楼图》为蓝本的大型铜版画。 　　在“天下岳阳楼”展厅里，我们看见历史上“迁客骚人，多会于此”…… 两千多年前，屈原行吟洞庭湖畔“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南朝宋元嘉三年(426年)诗人颜延之来到巴陵，写下《登巴陵城楼》，这是第一首描写岳阳楼风光的诗歌。 自唐开元以后，孟浩然、李白、杜甫、韩愈、白居易、元稹等唐代大诗人陆续前来登楼赋诗。由此，岳阳楼诗歌创作形成第一个高峰。 后北宋范仲淹写下《岳阳楼记》，岳阳楼因此闻名天下。历代文人志士登楼，把酒临风，赋诗唱和，羁旅遣怀，忧乐天下，写下名篇佳作…… 　　已经17：00，团队集合，乘坐大巴驶离岳阳楼，短暂的岳阳游程便在滚动的车程中结束。 大家相互交流着游览岳阳楼和君山岛的感受，我突然想起大俄罗斯作家果戈里的话—— 建筑是世界的年鉴，当歌曲和传说都缄默的时候，只有它还在说话。 　　团队完成晚餐后，在夜幕降临中住进位于洞庭湖岸边的酒店(引用网上图片)。 洗去今天的疲惫，茂华记下今天的游程备忘，我翻看一下旅游功课上的赤壁。 明天上午，团队乘车回到湖北，前往赤壁，探访载入史册的赤壁古战场…… 　　躺在床上，在睡意袭来中，我又想起那位元末诗人的洞庭湖记游诗——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在年轻之时，诗人曾在洞庭湖上泊舟，通宵达旦地在客船上饮酒咏诗。 当看见洞庭湖上秋风萧瑟、湖波泛白时，诗人的悲秋之情随之涌动(引用网上图片)…… 　　入夜时分，明亮的银河倒映在平静的湖中(引用网上图片)。 年轻的诗人在微醺中为自己造梦，于是写下里这首传世之作： 诗人仿佛在银河上面荡桨，满船载着星光灿烂的梦想…… 团队在洞庭湖畔宿夜，但愿我们能够在属于自己的星空之梦中度过美妙的时刻..…… 《鄂湘之间记游》共4集，转至 4(赤壁、黄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