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之旅——玄武门外的玄武湖

尹老

　　文 字 尹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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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城墙，现在是一个城市的宝贝，重要的旅游资源。保有老城墙规模最大最完整的是西安，我的记忆当中其次就是南京了。

我退休前在家乡江苏的金坛，华罗庚公园里有一段土坡，是残存的城墙墙基，现在再去那里，已经复建起城墙门楼了，我也和许多游人一样在那里拍照打卡。

想起一件往事，上世纪五十年代，北京因城市建设的需要，把永定门的瓮城、城楼、箭楼相继拆除。在拆除过程中，著名的建筑学家梁思成痛心疾首，曾哭着向有关部门呼吁，称如果拆了城墙，若干年后肯定会后悔，即便再重新建起来，那也只是膺品。后来，随着人们对历史文化遗产保护意识的增强，在本世纪初，永定门城楼在原址按原形制、原尺寸、原工艺又复建起来，果真验证了梁思成当年的预言。现在的虽然不是原件了，但有还是总比没有强啊。

扯得远了，我要说的是南京，是玄武门，南京的城墙是正宗明城墙。趕快言归正传：

　　导游讲:要说南京的玄武门，得先扒拉扒拉它的“户口本”——这城门口不是老早就有的“原住民”，而是清末才“落户”的“新市民”。

南京明城墙本是朱元璋时代的“超级工程”，最初的城北门户是“神策门”（现在还是保存完好的），而玄武门的这个位置，早年不过是一段挨着玄武湖的城墙。上世纪初大清朝还在，清末新政搞“城市改造”，那个两江总督觉得从神策门进出玄武湖太绕，干脆在城墙上凿了个门洞，取名“丰润门”——为啥叫这名？大概是盼着“丰润太平”，多少带点封建官员的吉祥话小心思。

到国民政府定都南京的时候，搞“改名潮”，觉得“丰润”太文绉绉，干脆借了旁边“玄武湖”的名，改成“玄武门”。这下好了，“玄武”二字一上身，城门立刻沾了点“上古神话”的仙气——中国传统文化里，“玄武”是四象之一（四象是上古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象征北方，主水（还有冬季、黑色的意思），刚好对应着北边的玄武湖，妥妥的“地理+文化”双关。

　　如今的玄武门，青砖拱券，城楼飞檐，门口蹲着俩石狮子（虽说不是古迹，但架势摆得足），进门就是玄武湖，成了“湖城相连”的标志性入口。以前进玄武门是要收门票的，现在城门洞敞亮得很，遛弯的、拍照的、拎着菜篮子的大爷大妈，着汉服的帅哥靓女，每天从这儿进进出出，千年城墙跟现代生活就这么在城门洞里撞了个满怀——你说这是历史？不，这是活着的烟火气。

只不过当下、目前，玄武门正在修缮，正门上下通通覆盖着塑料网纱，只留下边上的门洞通行，所以我没有能拍下它的雄姿。而且我登上城墙，一路向北可以直抵神策门，而另一侧就被阻隔断开了过不去的。城墙上游人很少，因为城墙边上是密密麻麻高耸着的树木，看不到咫尺旁玄武湖旖旎的风光。而且游玄武湖是免门票的，而登城墙是要收费的哦（我，老年人免费）。

　　穿过玄武门的大门，眼前就是一大片水域浩瀚，且听导游接着解说玄武湖的“前世今生”:

早在三国时期，孙权定都建业（今南京），城北这片水草丰美之地“桑泊”被圈成了皇家禁地。那会儿的湖还没叫“玄武”，直到南北朝时期，湖里突然“冒”出了黑龙（其实大概率是鳄鱼或者是水怪传说），皇帝觉得这是“玄武显灵”，干脆改名“玄武湖”，从此定下了“湖生基调”。但在定都南京的时代（南京被称为“六朝故都”，这六个朝代分别是东吴、东晋、宋、齐、梁、陈。）玄武湖都只是帝王家的“超级后花园”，也在这里训练水军拱卫着京畿。

到了唐朝宋朝，分别是定都长安、东京开封，南京的地位下降，玄武湖跟着“落魄”，成了野草丛生的“荒湖”。

明朝朱元璋建都南京，把玄武湖变成了“国家档案库”——湖中的小岛（今“梁洲”）成了存放全国户籍黄册的“黄册库”，重兵把守，老百姓根本进不去。直到清朝，康熙、乾隆下江南，在湖边建了行宫，湖又成了皇家“打卡点”，但依旧是“贵族专属”。直到上世纪初，清末搞新政把玄武湖辟为“公园”，老百姓才第一次能花钱买票进湖，从此开启了玄武湖的“城市客厅”模式。

　　当“玄武”遇见南京：一场跨越千年的“水土合谋”。玄武门和玄武湖，一个是“后天开凿的城门”，一个是“先天天赐的湖泊”，却在南京城的北端组成了一对“CP”——城门是湖的入口，湖是城的镜子，千年来见证着南京的兴衰：它见过南朝帝王的威风，也挨过唐宋的冷落；当过明朝的“保密仓库”，也做过清朝的“皇家盆景”；如今成了大爷大妈舞剑的广场、年轻人拍婚纱照的背景、外地游客打卡的“必选项”。

说白了，玄武湖的底蕴，从来不是高冷的史书典故，而是藏在湖边长椅上的家长里短，飘在五洲花草间的烟火气（如今的玄武湖分成环洲、樱洲、菱洲、梁洲、翠洲“五洲”）——就像南京人说的：“不管心里多烦，去玄武湖走一圈，吹吹湖风，看看城墙，啥事儿都能想开。”这大概就是千年湖泊留给城市的礼物：把历史泡进水里，让每个普通人都能捞出属于自己的那点小惬意。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是网络上风靡一时的金句。我的理解，诗是说生活中要有诗意（有趣味）；远方就是眼界格局，要有超越物质的精神追求。而旅游一旦成了“路上打盹睡觉，服务区灌水撒尿，到了景点打卡拍照，回了家啥也不知道”，这样的旅游其实只是另一种苟且的生活而已吧。

感谢我们的美女石导，她是南京本地人，作为地接导游全程一直陪同，讲解十分细致到位，不乏人生哲理的点拨，让我获益匪浅。来南京前我先在网上查攻略，旅行过后也作了一些思考和记录。尽量去寻找到自己的“诗和远方”吧！

　　石导也透露过她的收入，一般情况下每个月五六千元。如果象现在这样游客来得多的情况，她是按天数计报酬的，游客多，同一天送走上一个团队又接到下一个团队，就作为两天计薪了，一个月就能有一万多了，我深感她挣钱的不易。这就是我在南京看到的一个底层百姓的生活，她在南京浓厚的文化底蕴薰陶之下，虽然认真地单调重复着导游工作，但很快乐，平凡而不平庸，她拥有着“诗和远方”。

我在玄武湖看到的是游人如织，老头老太、帅哥美女，脸上都洋溢着喜悦，我想我们每个人都在拥有自己的“诗和远方”，真好！

　　南京的风光是迷人的，南京的故事更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