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美篇号:936144</p><p class="ql-block">文字:Jack(杰克)</p><p class="ql-block">图片:AI创作</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又是一年父亲节。</span></p><p class="ql-block"> 父亲离开我们已经二十二年了,每当列车轰鸣着掠过铁轨,我总会想起父亲工作服上永远洗不净的油渍,那个在丹东机务段运转派班室的身影,仿佛还定格在泛黄的记忆里,曾经<span style="font-size:18px;">平凡日子里的点滴,如昨日般清晰,始终萦绕在心头,成为</span>我生命中最温暖的坐标。</p> <p class="ql-block"> 上世纪的东北小城丹东,八个孩子的相继降生让本就贫寒的家庭愈发拮据。父亲每月八十七块五的工资,要养活着十口之家。<span style="font-size:18px;">寒冬腊月里,家里的火炕和火墙需要煤炭取暖,计划供应的份量总不够。父亲便轮流带我们几个孩子去他工作的机务段,在散落的火车煤渣堆里仔细翻找没有燃尽的煤核,再钻进冰冷的运煤车皮里,敲打冻结在厢板上的煤块。</span>我们蹲在铁轨旁,看着装满煤块的麻袋,仿佛那就是点燃全家希望的火种。</p> <p class="ql-block"> 每当秋收季节,父亲就带我们去铁路公寓前面的空旷田地,在翻过的地垄间寻找那些被遗弃的破损地瓜和小土豆。父亲在垄沟间来回逡巡,一次次弯下腰去,<span style="font-size:18px;">夕阳把父亲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张温暖的网,父亲</span>正是这样不辞辛劳地拾起全家生存的重担。那时口粮紧张,父亲知道我们不喜欢粗粮,便将玉米面掺入雪白的面粉中,蒸出喧透透的馒头,或者用猪油爆锅,煮一锅香浓的疙瘩汤,粗粝的日子也被父亲点化成舌尖上的暖意。</p> <p class="ql-block"> 从我记事儿起,母亲一直体弱少动,为养育这一大帮孩子操碎了心,父亲便默默承担了所有家务,买菜做饭,浆洗缝补。待我们兄弟几个渐渐长大,便分担了家里买煤买粮、掏炕洞砌仓房这些重活,姐姐们也动手接下了洗衣收拾家这类细活儿,父亲肩上的生活重担才渐渐的减轻下来。可是常年辛劳让父亲积劳成疾,患上了肺结核。丹东铁路分局送父亲去扎兰屯铁路疗养院疗养,并戒掉抽了半辈子的旱烟,父亲的身体才渐渐的好了起来。</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退休后的日子,父亲终于停下了奔波的脚步。儿女们各自成家,孙辈绕膝,操劳大半生的父亲仍然在家庭中发挥余热,</span>整天带着孙辈不是在楼下院子里转悠,就是去附近的锦江山公园游玩。父亲<span style="font-size:18px;">含饴弄孙之余,喜欢栽花种草</span>,卧室宽大的窗台摆满了君子兰和杜鹃,在冬季也能盛开出鲜艳的花朵。父亲十分爱干净,平日按时洗澡换衣,家里拾掇的窗明几净,连晒被子都要把阳光的味道拍进棉絮里。直至八十六岁,父亲无疾而终,安然睡去。</p> <p class="ql-block"> 父爱如斯,纵使生命之火熄灭,那源自父亲生命深处的温热,仍在我血脉里不息地传递。<span style="font-size:18px;">火车鸣笛声中,我仿佛又看见他在晨光里上班的背影,那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工作服,永远是我生命中最伟岸的风景。原来父爱从未远去,它化作屋檐下的风铃,地窖里的陈酿,年年岁岁,在思念的枝头轻轻摇晃。如今我也做了外祖父,当外孙女懂事后,我会给她讲父亲的故事,会指着窗外的铁轨告诉她:“你太姥爷的爱,就像这铁路,永远延伸到远方。”</span></p> <p class="ql-block"> 如今没有父亲的父亲节,街市上温情依然,我心中却只余下那份无处安放的思念。曾几何时,父亲带我们在煤渣堆里翻找,那微小煤核中微弱的暖意,竟成了我心中最沉实的炭火——它曾暖过冰冷冬日,如今仍在记忆里噼啪作响,燃起不灭的火焰。在每一个没有父亲的节日里,这微声的光焰便是永恒的碑文,它仿佛不断地提醒我,父亲并未离去,他依然如当年拾起的煤核,以另一种方式,长久温暖在儿孙的心海深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