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节说父亲 <p class="ql-block">今天是6月15日，也是父亲节。父亲节说父亲，一本算不清的人生“糊涂账”。</p><p class="ql-block">平常，都说父亲是家里的顶梁柱，但我家那位父亲，怕是根“水泥柱子”，明明已经承受到了极度压力，却偏要硬撑着说“还行”。别人夸父亲伟大，我却总觉得他这辈子，净在算一本“糊涂账”，一笔关于身体、关于自己的账，算得比谁都亏，却还对着儿女笑得像占了天大的便宜。</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父亲的“养生经”，烟酒是朋友，体检是仇敌。</p><p class="ql-block"> 父亲总说自己是“铁打的身子”，年轻时能扛两袋大米上五楼，现在自然也“没毛病”。可我分明看见他半夜扶着腰起身时，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看见他偷偷把止痛药混在维生素片里，假装在吃“补药”。朋友劝他少喝点酒戒了烟，他挥挥手：“儿子结婚时攒下的，再不喝不吸就过期了。”妻子让他去体检，他把体检单揉成纸团：“医院那地方，没病都能查出病来。”</p><p class="ql-block"> 他的衣柜里，永远挂着几件磨得起球的旧衬衫，袖口洗得发白，却总说“新衣服穿着别扭”。可转头就给孙子买了最新款的学习机，刷卡时眼睛都不眨一下。去年冬天，他咳嗽了半个月，硬说是“天气干燥”，直到我拽着他去医院，才发现肺部炎症已经不轻。医生说他不爱惜身体，他却冲我挤挤眼睛：“你看，我说没事吧，吃点药就好了。”这糊涂劲儿，像不像个跟自己身体耍赖的孩子？</p> <p class="ql-block">父亲的“时间观”，自从做了父亲后就没有自己的时间，每天24小时都是儿女的，唯独没有自己。</p><p class="ql-block"> 小时候我不懂事，总觉得父亲像个永动机。凌晨五点，他已经在厨房做早点熬粥；白天上班挣钱养家，晚上十点，还在帮我检查作业。后来我在他的工作日志里看到，密密麻麻记着“女儿今天考试”“儿子要开家长会”“妻子生日买蛋糕”，唯独没有一条是“我该去理疗一下腰痛”。</p><p class="ql-block"> 记得有一次，父亲骑自行车送我到萍乡一中上学，路上被电动车剐蹭，膝盖蹭掉好大一块皮肤，鲜血染红了裤脚。他却先把我从后座扶下来，检查我没有事后，自己才一瘸一拐地站起来，对司机说“孩子上学要紧”。回家后擦碘伏，疼得他直吸气，还嘴硬：“这点小伤，比当年在部队野营训练砸伤脚轻多了”，放学后我听妈说的。父亲好像永远把自己痛苦的事排在“不重要”的位置，把儿女上学的事，当成天大的事。</p> <p class="ql-block">父亲的“心愿单”，把儿女装满，自己却空空如也。</p><p class="ql-block"> 去年父亲节，我问他想要什么礼物。他琢磨了半天，说：“你工作别太累，按时吃饭就行。”后来我偷偷翻他的旧相册，看见他年轻时穿着军装，眼神亮得像星星。我问他怎么没继续当兵，他挠挠头：“你妈那时候教书育人责任大，身体又不好，你还小，家里需要我就回来了。”</p><p class="ql-block"> 前几年他生日，我带他去商场买衣服，他在一件夹克前站了很久，一看价格又默默放下，拉着我到童装区：“竹子（孙子小名）快过生日了，给他买双鞋吧。”直到现在，父亲的手机屏保还是我大学毕业时的照片，而他自己，已经很久没拍摄过一张像样的相片了。父亲把所有的心愿都换成了儿女的安稳，把自己的梦想叠好，压在箱底，说“我老了，不想那些大事了”，接着，还幽默地说“世界是你们的，看到你们健康幸福快乐的成长，就是我最大的幸福！”。</p> <p class="ql-block">别人总说父爱如山，可我觉得父亲更像一棵树，把根系扎进生活的泥土里，拼命吸收养分，却把枝叶都伸向儿女的天空。他算错了自己的血压、算漏了自己的腰疼、算丢了自己的青春，却把儿女的未来算得清清楚楚。这一本“糊涂账”，算得让人心疼，却又让人心安，因为我知道，他“算丢了”自己，“丢失的”都变成了我们脚下的路，头上的伞。</p> <p class="ql-block">今天父亲节，我不想再夸他“伟大”了。我想对他说：“爸，别再当‘水泥柱子’了，你要是累了，就靠靠儿子。你那些算不清的‘糊涂账’，以后换成我来算，算你该享的福，算你没实现的心愿——这次，让你‘占便宜’，我亲爱的老爸，祝您父亲节快乐，我爱你！”</p> <p class="ql-block">图 / 文：卜子涵</p><p class="ql-block">发布时间：2025年6月15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