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报纸？出票子？——悠悠岁月纪事（25）

华hua

　　二十五、三下海南

1979 年是不寻常的一年。这一年，开启了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改革开放进程。

这年夏天，新三届压轴殿后，步入考场。

高考作文题引关注，折射了时下社会的一种思考。改写《第二次考试》为《陈伊玲的故事》。一音乐专业考生，初试才华横溢，震惊四座；复试发挥失常，令人失望。前后变化引来猜测、质疑。与大学失之交臂之际，苏教授力排众议，实地考察明真相：复试前夜考生作出了一个不寻常的选择……

改革开放初期，新旧体制转换，已知似有未知，未知则有预期。面对各种变数，时代在作出选择，人们在作出选择。或在地探索，或异地试水，或兼而有之。各种选择汇成大潮，涌动、调适、推进，平凡中透出不平凡……

（一）

“南渡江，水流长，海南一派好风光”。建设时期，第一次南下琼岛的人流大潮，始于1960年代中后期。1972年，一部《志在宝岛创新业》纪录片，记载了十万知青赴海南开垦的故事。

　　第二次人流大潮，始于改革开放后建省前，时称“十万人才下海南”的人才热潮。

“一个人的南下”，是此时三下海南的经历。

选择，有时来自直觉的坚定与“惯性”的犹豫之差异。

改写陈伊玲的故事得高分入读中文专业，《毕业组歌》的作词者，此时正在赣南一所高校任教，听一位有两个娃的研究生同事聊海南的那些事。

小学课本里，海南岛菠萝蜜、椰子是那样诱人。琼，宝岛海南美丽的别称，又称琼岛、椰岛。此时将由粤省的一个行政区，建省办大特区。“俩娃奶爸”鼓捣：有机会去旅游看看，也碰碰运气。

不几天，行动者找来一辆去琼货车。“俩娃奶爸”见状睁大了眼睛，仿佛在说：怎么就把车找来了？含糊、迟疑。运输不等人。一个人踏上行程，一个新的征程起点。

秋高气爽。上岛求职的青年人络绎不绝。资料显示，从宣布建省时的8月到来年建省前的3月，收到求职信12.3万封，其中大学专科以上学历者占77%；同期登岛的外来人口有50万（人次）。

几乎所有宾馆、招待所都住满了“闯海人”。人流与信息流交织汇聚。在海口市委组织部招待所住宿，是上佳的选择——人才潮伴随着信息潮，早出晚归的聚散焦点；内设人才交流服务中心，一个极佳的观察窗口。

海南正处于转型时刻。然观察到的一些细节，显示某些因素在一仍旧贯，降低效率。

人才交流中心墻上标明用人需求单位、专业、数量的统计表。待求职者找到单位，才知多是无效信息。不是去年的数据，就是单位也不知道数据从何而来。

一所岛上主要大学印发的《申请调进教师基本情况表》，有“家庭出身”一栏，却无教学科研成果的栏目。人才交流中心统一印制的寄往全国各地的商调函，“请通过组织填写《人才交流登记表》两份寄来”。时下内地人才外流被称为“孔雀东南飞”、“跳槽”，却要求单位为其填表。事实上，已发出的二百多件商调函，时过已久，未见回复。

某市办事处应该市群众要求，到人才交流中心询问相关事项，得到的是无具体内容空泛的套话。大批自费上岛的来访人员涌向人才交流中心，周日却连个值班的都没有，让许多人在走廊徘徊……

　　（1980年代的海口市一角）

这透露出转型时期的一种犹豫、按部就班状态。

岛上生活的慢节奏，紧追慢赶着涛声激岸的人才大潮。来海南工作的干部，常感叹与原工作环境的效率差距，保守的按老规矩办事的习惯。时下盛行的“旧瓶装新酒”、“换汤不换药”一说，指的就是这种用传统方式承载现代改革的现象。传统方式，长期以来计划经济体制下形成的内部运行机制，相应的观念及行为程式。

　　不由得使人想起一九七七年恢复高校招生政策的果断有效。面对人才断层，人才培养迫在眉睫。起初拟因袭“自愿报考，群众推荐，领导批准，学校复查”。后改为实质性的自愿报名，统一考试，择优录取（执行中仍有习惯性的干扰），保障了招生制度改革顺利实施。

这给出启示：实行体制改革，须有内部运作和功能协调机制配套。让“专业的人，专业的程序，干专业的事”。没有机制配套的改革，往往难以落实到位。正如“两娃奶爸”，鼓动海南一游，还需搭车前行。

选择的既定，犹豫的耽搁，一个插曲。

　　选择，有时来自差异性机遇与特点的把握。

到处是寻找用武之地的大陆北方人（海南把岭南以北的人称为大陆北方人），僧多粥少，多少人空手而归。

　　试水递出的应聘资料，如石沉大海。本来就当到热岛一游，亦不会白来一趟。各窗口汇拢而来的过去闻所未闻的信息，提供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创作机遇。

一篇关于这几天经历+“窗口”观察的“海南求职亲历记”，在海口公园酝酿而成。公园内冯白驹雕像旁的石凳，天然的奋笔疾书好去处。

冯白驹

1939年2月日寇侵占海南岛，海南琼山人冯白驹，率部坚持抗战。南洋的琼籍华侨成立“琼崖华侨联合会”、“琼崖抗日救护队”，开展各种救亡活动。1950年5月1日，与四野里应外合解放海南全岛。

后推行结合广东实际的温和土改，团结保护华侨及爱国和民主人士、发展经济的政策。1957年，因种种原因被撤销副省长职务。1983年恢复名誉，誉为“琼崖人民的一面旗帜”。

　　即将建省的省会海口市，让人“想起内地城市宽阔的大道，明亮的街灯，多彩的橱窗……要赶上内地城市的步伐，海口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大特区的建立，为建设发展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机遇。但现状亟需改变。

综合当时包括报告文学的资料，大致有五组对应/对立的“一方面”：

一方面是市场经济期待着人力资源流动；一方面是经济增长点尚在萌芽未成吸纳人才的海绵状态。

一方面是深厦珠汕等已有特区对人才的吸纳趋于饱和；一方面是风头正盛的人才流动愿望与海南人才洼地吸纳能力的不足。

一方面是“十万人才下海南”，看好这只巨大的“潜力股”；一方面是老家在大陆，工作在海南的大陆北方人，趁人才潮接盘之际，北上回流。

一方面是打破旧框框不拘一格用人才；一方面是人事单位所有制对人才流动的限制。

一方面是人员编制计划与相关资源配置挂钩；一方面是编制的不足与建省后人才需求旺盛的反差。

似乎刚一喊出对人才的需求，接收的单位就满员告罄。开始就意味着结束。报告文学把这种差异性，称为“二律背反的痛苦”。

大多数单位在关于接收与否的问题上都声称：人，我们需要，但体制未定。请将表格留下，研究以后再说。

研究、研究！中国人吃这两个字的苦头太多了！在我们走过的漫长道路上，研究是等待是拒绝的委婉说法，是职业冷淡的标志，因而有人对这两个字投不信任票。

并提到一则“天下英雄入吾彀中”的典故，感叹道：

今天，“谁是英雄，彀在哪里？”

　　而这一系列差异性、“二律背反”状态，亟待解方。透过作者首次以报告文学披露的大特区人才潮面面观，比以往更强烈、广泛地发出深化经济体制与人力资源制度配套改革的呼唤。

难怪作品发表后，一时间反响强烈。置身社会生活热点观察而来，而非似曾相识“先入之见”的鲜活文字，令报亭很快售罄。尽管有的评论，把这初始化为青年人到特区找工作追逐梦想的“求职经历记”，但弄潮者更知个中意味。

随后是一个逻辑脉络随着观念的演进做实：海南和全国各地陆续开始打破人才单位所有制——建立起真正意义上的人才交流中心（具档案管理、职称评定、社保福利等功能）——市场经济体制渐次建立——更广泛的吸纳人力资源——“资金畅其流”，“货物畅其流”基础上，力补“人才畅其流”一环。

（二）

而其时编制之“入彀”，在不断地调适。“下海”现象自不待言。

1990年代初上岛的一位儿童文学作家师兄，创办了一家写作服务公司（向社会提供文案代写服务）。其时，一位金融经济工作学弟，出于作家办公司的关注，登门拜访。

“彀内不足彀外补”

海口市文化机构，一在编的知名专业作家，来自井冈山老区（在校时频频发表作品，学弟妹崇拜），基于革命历史题材与客家文化融汇创作。这里，见证了一部部获大奖的儿童文学作品（不限于）是怎样“品成”的；有的作品入选小学课本，有的亲任导演拍成电影。如《赤色小子》、《永远的哨兵》、电影《公仔》、《不会有人忘记你》。

《海南岛：汹涌的人才大潮》在几年前提到，海口一文化机构负责人对今后是靠财政拨款，还是办成经济实体，心里尚没有底。

而此时作家在财政拨款事业单位就职，也在“公司热”中自谋路子增加收入，可谓“彀内不足彀外补”。一边照看婴儿，一边书写的他，感叹写作服务公司业务量上不去、行政工作占用创作时间。

学弟不由得浮想起文学那些事：当年刘绍棠从北京大学一年级退学，“出彀坐家”，发表短篇小说并结集出版。仅《青枝绿叶》（有选入中学课本）稿费1800元。稿费版税共1.7万元，用2500元买了个枣树、槐树各有5棵的四合院）。

同样稿酬标准，币值含金量时过境迁。

　　（刘绍棠故居）

选择的美，不排除机巧的“以退为进”。

1987年晚秋，这篇报告文学三天写就，同时投到海口文联和赣地省报。两地编辑没有“将稿子留下，研究研究”耽搁，均不约而同迅即作出一样的选择——退稿，并嘱另投更合适、具影响力的刊物。海口文联的编辑甚至还给远在广州的一家改革开放新锐报纸主编写推荐信，让作者面见。

编辑（其时为学识渊博的代名词）慧眼识稿，又不愿看见某种限制性因素压抑脱颖拔节。海口文联不发表较容易理解（因稿子有反映暂时的无序状态不利人才速来）。而赣报专栏编辑，是大学教写作专业课的熊老师。不刊登的具体原因虽无从知晓，却也有迹可循。时下赣地尚处经济和人才“盆地”，却一批批“孔雀东南飞”。如有家省银行曾组织骨干到深圳特区学习考察培训，就有人“跳槽”。用人单位不付一分钱挖走人，不少单位放人，要求交培训（培养）费。防止人才外流呼声下，省报发表涉“东南飞”热点有可能令人才速去之作，显然不合适。

如编辑所愿。一下琼岛，发表作品的当期报纸热销。时隔半个月，以报社记者身份二次上岛。采访处处得到配合，很快完成了采写、发表。从人才潮的求职方、用人方、制度、时间四个维度，进一层揭示了前述“悖论”的结构性及突破口选择问题，并期待着这个“新一轮改革开放的崭新亮点”，在正式建省的日子“染上与日俱增的春意”。

　　不久，正式宣布建省办大特区之际，受派赴琼“再掬起一捧海水”，在权威期刊《中国作家》上激起排浪。大特区经济勃发吸纳人才，但“公司热”中出现的“经热文冷”征兆，派生出防止经济与文化出现“二律背反”的敏锐思考。至此，形成了奠定作者改革开放文学基础的海南系列篇，并获得当年赣省文学最高奖“谷雨文学奖”。

三下琼岛写就的这部长篇报告文学，结尾提出了一个“向何处去”的选择题：

中国向何处去？

如何摆脱贫困，跻身强国之林？

这已是不容回避的严峻问题，

于是，有了一个海南省。

海南是一艘大船，船舱里满载着传统的重负、历史的使命、未来的希望……

（三）

其间，有位在校时欲入学生会服务的校友，中学教师，1988年2月大年期间，离开冰天雪地的赣地省会，凭16块2毛钱一张的船票，在广州洲头咀码头，携妻登上了“玉兰号”客轮。这艘承载着多少人梦想的“玉兰号”，生动地呈现了“十万人才过海峡”场景。

　　轮船满载着“赶海者”。大多数来自东北、西北、西南等边陲地区以及中部的湖北、湖南、江西等省，仿佛早已认识。

当晚，玉兰号上举行了一场自发的联欢晚会。各舱旅客涌入大餐厅，连晕船的妻子也受感染参加了。大家相互议论着同一个话题：海南建省将成为中国最大的经济特区，甚至会像香港一样建立自由贸易区。有的大声地朗诵抒情诗，有的唱起了充满激情的俄罗斯歌曲，更多的是畅谈对大特区未来的设想。“参加晚会的人有1950年代留苏的老一代知识分子，也有刚毕业没几年怀才不遇的研究生、大学生，很多人流露出对原来工作生活环境的思考，都希望能有机会在海南一切重新开始。”

但他没能留下来“一切重新开始”，后来到了也有“海”字的大都会当了律师。

同窗被发表作品的地方，琼州海峡北岸要走。在这能够迅捷获取最新时代信息创作、发表，具经济文化辐射力的改革开放前沿地带，相当一段时间，每天疾书一万多字“出报纸”。并主编新锐杂志，反映改革开放经济文化社会进程，扶持文学青年。

可以肯定的是，继“伤痕文学”之后，文坛上进入了改开文学新时代。新时代文学中的岭南文学一支，以同窗一批（包括鹏粤作家黄颇、粤赣诗人光琛等）文坛改革开放新锐为代表，以报告文学、散文、时评文、诗歌及新媒体为表现形式。这些文学作品获得了相应的大奖，再现了转型时期各个节点全貌、细部，给出了文学的启迪和思考。

新媒体表现形式创新。不拘泥一支笔一张纸作业方式（或以电脑写作体现），将大众传播工具与文学相结合，推出新的样式，活跃大众文化。

首次推出一种文字与摄影爱好融合的文学“新物种”——微影像网络文学。随后，美篇等同类型的图文并茂加音乐的媒体模式出现。

　　新创“手机一日一图”随感、灵感记录文学范式。融合手机拍照技术，充实场景感内容。见景生情，睹物有感，或附加创意，保持思维活跃。

随感，适应了大众文化需求。珍藏历史的记忆，也可唤起镌刻在时光里的趣事感慨，抒发一种曾经且恒远携手同行的情怀。

（照片上的同窗，当年是大学体育教师刘老师在篮球队基础上组建的校手球队队员；与赣省女子手球队一战，未胜犹荣）

灵感，尤为文学创作爱好者，提供了灵光“一闪念”瞬时记录、实时场景展现，并配合了快节奏的生活与微型作品阅读（又不同于小小说的概念）。创作灵感往往稍纵即逝，不连同情景及时录下，可能就悄悄溜走。

　　选择的美，往往来自贴入时代生活并与之互动。　

此间阅读这些题材丰富的作品，有着不同于以往评论的体验；从多方面触摸到追踪时代热点、焦点的律动，创作自觉的脉动，时代背景下的社会群体与个体心理的搏动，且非一过性的，与历史、现实、未来意义的联动：

——毕业组歌改开文学之“一把闪亮的宝剑”是怎样锻造的：散文集《三十不惑，四十而立》。

——热岛建设人才潮下，深化经济与人事管理体制配套改革的文化呼唤，经济与文化关系的超前思考：海南大特区系列报告文学《海南岛：汹涌的人才大潮》、《流动的思考》、《海南岛：赶海人的梦》。

——基层民生的话题与思考暨劳动者之心传：报告文学《我们是流动的一代——来自打工部落的报告》、《“打工式婚姻”：一个亦甜亦苦的话题》、《世纪话题：打工之后干什么？——打工群落未来出路的采访与思考》。

——房地产经济与“民以食为天”之警世恒言：报告文学《耕地、耕地！没有耕地，何以种粮？》、《广东开放大潮中的土地危机》。

——经济案例与分析，历史与现实、经济与文化、政策与风险之哲思：报告文学《经济与人生》

——朴素而智慧的地方性话语“出报纸与出票子”及优化资源配置之经典实录：报告文学《大道苍茫——顺德产权改革解读报告》。

——探建新岭南文化之话语体系：时评及文学评论《建立新的文化评判尺度》、《岭南文化的兼容性特征和现代性审视》。

——公共卫生领域之警号：报告文学《非典的典型报告》。

——乡村经济文化兴盛之治“病梅”赞歌，植“健梅”思考，壮“寒梅”境界：散文《赞梅，在梅花谢了的时候》。

——改革开放日常生活、工作、旅行之贴地气随感、典录、哲思：新旧体诗集《诗心散漫》……

创作活动有一个细节：为获得《非典的典型报告》第一手素材，在非典肆虐最盛期间，自行去抗疫第一线采访，没去单位开介绍信。因为以单位对人员防疫的关心，不会同意非医务人员“逆行”。

（四）

二十多年后的一个春天。原先任职的赣地高校举行庆典活动。嘉宾应邀来到校园，和当年的“俩娃奶爸”重逢：一位受鼓动闯海“出报纸”，遂作家之愿。一位未搭车同行的鼓动者，成了教授。对于庆典主办方来说，人力资源优佳配，作家教授两兼得。通常说的——“三赢”。

当年改写陈伊玲故事的 “新三届”考生们，已走过壮年。然而，还有多少形形色色的伊玲故事需要改写，怎样改写？

陈伊玲故事号外

1979年高考后，几位参加语文评卷的老师到作家何为家中请教。有关部门后来还约请作家与五百多位评卷老师见面交流，并赠空白语文试卷纪念。

有资料显示，1956年底在《人民日报》发表的《第二次考试》散文，“一度受到质疑和批判”，有的说，陈伊玲像是“一个充满小资产阶级情调的娇小玲珑的小姐”，“如果是一个长相憨直而具有音乐天才的工农子弟，那么苏林教授恐怕不会那么热心吧。” 也有认为，“强调了专家、教授的个人权威”，“宣扬资产阶级个人主义，苏教授是资产阶级的一面白旗。”

上海作协秘书长罗荪先生发声：作品“反映出了新社会的人与人之间的新的关系”。争议消停。

陈伊玲的故事以上海音乐学院为背景。其时，该音乐学院创作了世界公认的小提琴协奏曲《梁祝》。

　　围绕“陈伊玲故事”的争议，有点意思。这位在工厂工作的部队文工团转业军人考生，按说属工农兵主体成员，亦符合文艺为工农兵服务范畴。因被录取将去未去音乐殿堂深造，面临职业工作岗位转换之际（更专业地发挥文化传播的功能），将她的身份认同“摇身一变”批评为“小资产阶级娇小玲珑的小姐”，且赋予身材上的定义，这种“看人术”堪传为“佳话”。

而对苏教授的说辞，则是离一贯以来的人才培养政策，跑题甚远，徒争无益的“打嘴仗”。

陈伊玲的故事后来译成多种外文出版（增益文化产品出口创汇），选入全国中学语文课本，拍成电影故事片《复试》。

　 选择的美，来自于基础的夯实。　

陈伊玲与她的故事改写高分得主，一个具文艺训练有素的底气，一个有在“读书无用论”喧嚣声中从废品站淘得知识及在大学读书时即发表作品的底蕴，均得益于“伯乐”。

“孔雀东南飞”现象，发展到了“十万人才下海南”阶段，在全局一盘棋，支持特区建设，广泛深入推进改革开放上，突破种种制约；人才单位所有制淡化、式微；激发重视、发挥人才作用，促进人力资源继而其他各要素资源优化配置机制形成。

与时代密切关联，几乎线性而非无限“复试”、重考机会的选择，似一个文学又不仅仅是文学的永恒主题。

有诗曰：

三下宝岛传檄定，俩娃奶爸镇守雄。

书山有径千条道，品成一月共仰同。

当时货车一路通，待过海峡有恭送。

伊玲故事梁祝曲，琼省篇章写新功。

注：恭送。当年一下琼岛，在粤地一侧港口过琼州海峡，车水马龙，为赶运输时间，司机送了相当于大学助教一月工资的小费。报告文学“打兔子带捎的”神来之笔，改革开放大潮下需纠正的“令人不安的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