昵称:张健 美篇号:3194564<div><br><b>原标题:那年站在医院ICU门前,说出那句迟来40多年的“对不起”时,父亲终究没有听见</b><br></div> <b>前言:</b>父亲节,梦里迟迟未见父亲影,是否在怪我没说“对不起”。清晨对着天空喊出那句忏悔时,忽然读懂当年他反对我从军,竟是一场误会。2021年初夏,我倚着ICU门框,看监护仪绿光在父亲沧桑面颊游走,像极了年少时总为我亮着的深夜灯。如今生死两隔才惊觉,那些曾以为的误会,全是未说出口的内疚。此刻以晨光为笺、泪痕为墨,将迟来的“对不起”写成星子,愿天国父亲能看见——这半世才说的“对不起”。 那一声“对不起”的起因:中学毕业进了一所技校,实习时磨破了手指,却磨不灭心中的从军梦。当年瞒着父母,我偷偷报名参军。在杨浦区体检站咽下苦涩的滴鼻药水,让慢性鼻炎变成了“五官科合格”的通行证。最后,当体检医生的红色印章重重落在体检表上,“符合应征入伍”的字样映入眼帘,我望着镜中被烈日晒黑的脸庞,仿佛看见橄榄绿的军装正在向我招手,却不知这冲动的选择,成了与父亲多年隔阂的开端。 体检合格后,盼着政审能顺利通过。那日,我躲在角落里看书,却听见父亲向母亲说出我的参军之事。那个年代,政审严如细密的滤网,不知拦下多少青年的憧憬。而我没想到,收紧这张网的,竟是我的父亲——他准备托人抹去我在征兵名单上的名字,理由是我“身患哮喘病,不堪军旅”。当父母的对话飘进耳中,我走了过去说:“你们根本不懂什么是男儿的担当!”说罢,我摔门而去,这是我第一次大声和父亲嘶吼。 当晚,我找到征兵办,向征兵军官叙说会装收音机的手艺证明自己的价值。不久,校长将入伍通知书递到了我手上。临行前,杨浦区体育场的宣誓声震耳欲聋,我作为新兵代表发言时,始终没见到父亲的身影。母亲哽咽着说:“你不要怪你爸,是我逼你爸去找关系划掉你名字,但他没有去找。”我听完急忙跳下车,奔向大门口,希望能见到父亲说一声“对不起,我错怪你了”。最后带着对父亲的愧疚,坐上军卡到了部队。 一晃,退役回家。可对父亲的愧疚一直藏在心底,那句“对不起”始终说不出口。我常与母亲说话,却不知父亲总在一旁默默关注,并为我的人生操心。多年来,我也淡忘了那一声“对不起”,直到在ICU 抢救,我贴着ICU冰凉门框哽咽:“爸,我错怪你了。”监护仪突然急促鸣响。他浑浊的眼想要睁开,枯瘦的手指在微微轻颤,似要回应,却再无声息。这抹微弱的动静,是他最后的回应,也是我余生无法愈合的伤疤。 有人说:父爱如磐石,沉默里藏着万钧深情。我的父亲,曾被我用误解刻满伤痕,却始终用破碎的爱托举我的天空。而直到“对不起”终于出口,回应我的只有生死相隔的沉默。当医生摘下氧气面罩的瞬间,我忽然懂得:最深的爱,藏在笨拙的阻拦里;最痛的悔,生于懂得时的来不及。父亲,若有来生,请让我早点读懂你眉峰间的温柔,让那句“对不起”不再是风中飘散的叹息,而是落在你掌心的、温热的懂得。 <b>结语:</b>2021年6月10日,父亲因心衰竭经普陀医院抢救无效去世。这些年,每当父亲节来临,愧疚的心已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所以,这两年就用文字来疏解痛苦的心,先后写过《父亲的背影》《警察父亲》《父亲抢救成功,我含泪笑了》《悼念父亲》《父亲节》《祭父母文》《父母合葬》《父亲在党岁月》等文章先后发表在媒体网站上,并编辑出书,每篇文章都表达了对父亲的道歉。今天父亲节,谨以此文纪念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