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真宝之美:在稀贵与修持中照见生命之光》</p><p class="ql-block"> 作者,张可用</p><p class="ql-block">一、稀贵之质:天地造物的隐秘契约</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世人常言“物以稀为贵”,这四字箴言里藏着天地万物的生存哲学。昆仑之巅的雪莲花,因独傲严寒而被奉若仙草;商周青铜礼器上的蝉纹,因凝结着先民对永生的叩问而价值连城。稀缺性从来不是简单的数量多寡,而是时空淬炼出的不可复制性——敦煌莫高窟的飞天壁画,历经千年风沙仍色彩灼灼,其珍贵不仅在于颜料矿物的稀有,更在于画师以血为墨、以魂铸艺的虔诚;南海沉船中锈蚀的瓷器残片,当釉色下的海浪纹与《萍洲可谈》的记载相印证时,破碎的瓷片便成了丈量历史的标尺。</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稀缺之物的美,本质是时间与机缘的共谋。就像长白山的野山参,需在腐殖层下蛰伏百年,吸纳日月精华,其根茎的人形纹路被视作“天地人”三才的隐喻;又如和田玉籽料,经玉龙喀什河千万年冲刷,棱角尽去,温润如脂,每一道水线都是地质运动的诗行。但世人易误读“稀”的表象:钻石的克拉数被标价为爱情的重量,却忽略了碳元素在高压下结晶的亿年孤独;古画的收藏价码节节攀升,却少有人细辨卷轴中藏着的画家半生潦倒的泪痕。真正的稀贵之物,从不是冰冷的藏品,而是承载着文明记忆与生命温度的精神符码。</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二、人之贵:文财、品德与时代风尚的和合之境</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当“物以稀为贵”的逻辑投射到人身上,便衍生出更深远的命题:人以何而为“宝”?《诗经》云“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道破了修持的真谛。这里的“文财”,绝非市侩的财货之思,而是“文以载道”的文化底气与“财以济世”的格局——北宋文豪苏轼仕途跌宕,却在黄州垦荒时写下“莫听穿林打叶声”,其诗文里的旷达是千金不换的精神财富;明代商人沈万三“义田千亩”,以财富为舟,载起江南水乡的民生福祉,让铜钱的叮当声化作了济世的琴音。文财之于人,是胸藏丘壑的智慧,是手握权衡却不迷于锱铢的清明。</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品德则是立世之基,如古玉之沁色,需岁月沉淀方显温润。孔子周游列国时“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其坚守的“仁义”二字,比诸侯馈赠的金玉更贵重;海瑞罢官时仅余葛布旧袍,箱中俸银不足十两,却以“海青天”的清名在史册上刻下永不褪色的印记。品德之贵,贵在“慎独”时的克己守心——就像颜回“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而不改其乐,那份安贫乐道的定力,是任何物质财富都无法兑换的精神真宝。</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而“时尚”二字,在“真宝”的语境中,从来不是追逐潮流的浮光掠影,而是对时代精神的敏锐觉知与主动承继。魏晋名士嵇康在《广陵散》的弦音里奏响对虚伪礼教的反抗,其“越名教而任自然”的姿态,是那个时代最深刻的“时尚”;近代梁启超在《少年中国说》中疾呼“少年强则国强”,以笔为旗唤醒沉睡的民族,这种与时代同频的担当,正是知识分子最珍贵的“风尚”。真正的时尚,是站在时间的河岸,看见未来的星光,并用行动将当下熔铸成历史的坐标。</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三、好知取尚:在求索中成就生命的贵气</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好知取尚而贵也”,道尽了“贵”的动态修为。知识的求索从不是书斋里的孤芳自赏,而是如北宋大儒张载“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的实践——徐霞客跋涉三十载,在《徐霞客游记》中记下江河走势、地貌变迁,其丈量山河的脚步,比任何锦缎华服都更显生命的贵气;敦煌研究院的学者们在洞窟中青灯黄卷四十载,用数字化技术让壁画重生,那份与时间赛跑的虔诚,让平凡的人生有了玉的光泽。</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取尚”之“尚”,是高尚的精神海拔,也是对时代责任的主动认领。苏轼在密州任上写下“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将个人抱负融入家国情怀;钟南山在疫情暴发时逆行武汉,84岁的身影在防护服下成为民族的脊梁——他们的“贵”,不在锦衣玉食,而在将生命投入比个体更辽阔的场域,让精神在担当中获得重量。就像西湖边的岳王庙,历经千年风雨,岳飞“精忠报国”的刻字仍在游人心中激起回响,那份跨越时空的精神共振,正是“真宝”最动人的光芒。</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四、真宝之辩:超越表象的价值觉醒</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在资本汹涌的时代,“真宝”的定义时常被误读:有人将奢侈品的logo视为身份的标签,却不知爱马仕皮具的真正价值,在于工匠数十年如一日打磨的针脚;有人以社交平台的点赞数衡量人生成败,却忘了王阳明“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的告诫——真宝从不在他处,而在自我修持的幽微之地。云南保山的银匠寸发标,用十年时间复原南诏国的“乌铜走银”技艺,在锤砧声中让失传的纹样重获新生,那份对技艺的敬畏,比任何流量光环都更接近“宝”的本质。</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反观当下,“物以稀为贵”的逻辑常被异化为囤积居奇的借口:限量款球鞋被炒至天价,却少有人在意鞋履本应承载的行走之责;学区房的价格攀升至云端,却有人忘了教育的本质是点燃心灵的火种。真正的“稀贵”,应当如宋代汝窑的天青釉,那抹雨过天晴的色彩,不是因为窑变的偶然,而是匠人对“道法自然”的永恒追寻;应当如《诗经》里的“蒹葭苍苍”,千年后仍能在读者心中掀起涟漪,因为它凝结着人类对理想境界的共同向往。</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尾声:让生命成为行走的珍宝</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站在时间的长河边,那些被岁月打磨出光泽的“真宝”,从来不是遥不可及的传奇。敦煌的飞天壁画会剥落,青铜礼器会锈蚀,但王维“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豁达,杜甫“安得广厦千万间”的悲悯,却在千年后依然鲜活——因为它们是人类用精神淬炼出的永恒之光。</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愿我们都能在“物以稀为贵”的表象下,看见“人以修持为宝”的真谛:以文财滋养心智,以品德锚定初心,以对时代的觉知与担当成就“时尚”,在好知取尚的求索中,让生命成为一件不断精进的艺术品。毕竟,真正的珍宝,从不是玻璃柜里的展品,而是那些在红尘中行走却不蒙尘,于喧嚣中持守却不固步的灵魂——它们自带光芒,照亮的不仅是自己的路,更是人类文明的漫漫长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