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小说（原创）

时光清浅🍀

《边界外的雨》

——时光清浅（原创）

题记：因为自己做个梦

用小小说方式记录下来

诗会的灯光像融化的黄油，歪歪扭扭地涂在每个人脸上。我攥着皱巴巴的诗稿，指尖在纸页边缘磨出毛边，目光却粘在角落里的最喜欢的那个人身上。他正低头调着手机，鼻梁在侧光里投下一道冷淡的影，像道无形的玻璃墙。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只滚出几个没声的气泡——你又不理我，像无数个清醒时刻那样，用沉默把我推到边界之外。

传来主持人的声音感觉好像块湿海绵，挤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水腥味。我猛地抬头，寻找我的搭档，那个据说很厉害的摄影老师。然后我看见了他，站在落地窗边，背对着满室喧嚣。他转过身时，我差点咬碎自己的牙——那张脸，一半是牛首的粗糙棱角，鼻孔喷出湿热的白气；一半是马面的嶙峋骨骼，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牛头马面？我踉跄半步，胃里翻江倒海。

“老师，我们……怎么拍？”我压着颤抖，把构思了很久的分镜图递过去。他垂着眼，睫毛像两把生锈的铁梳，扫过纸面时发出“沙沙”的声响。可他没接，甚至没看我，只是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老旧风箱在漏气。“老师？”我又问，声音小得像蚊子叫。他突然甩了甩牛头，马面的那半边脸扯出一个嘲讽的笑，转身就往阴影里走，蹄子踩在地板上，发出“嗒嗒”的闷响。

我慌了，扭头去找我那个最喜欢的人，她就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正和旁边的人低声说笑。“喂！”我冲她挥手，“你看那个老师……”她像是没听见，甚至还侧过身，把背对着我。诗会现场突然乱起来，有人碰倒了椅子，有人的诗稿散了一地，像被风吹乱的麻雀。窗外突然炸响一道雷，紧接着，一个模糊的声音钻了进来，像有人贴着玻璃喊话：“你没有边界感——”

“下雨了！”不知谁喊了一声。我猛地看向窗外，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噼啪作响。鬼使神差地，我冲了出去，雨水瞬间浇透了我的衣服。在被水泡过的泥浆里停着一辆怪车，车厢像个巨大的铁笼子，栏杆上锈迹斑斑。而笼子里，塞满了我的相机、镜头、三脚架，所有我视若珍宝的器材。

几个穿白衣服的人在雨里围着笼子，他们的脸隐在兜帽阴影里，动作粗暴地翻着我的东西。“哐当”一声，我的其中一个镜头被扔在地上，镜片滚进积水中；闪光灯的热靴被掰断，零件叮铃哐啷地散落。“没边界……”“活该……”细碎的咒骂混着雨声，像针一样扎进我耳朵。他们在嘲笑我，笑我拍的照片毫无章法，笑我总越界。我想冲上去抢回我的相机，可双脚像陷在泥里，动弹不得。那些器材泡在雨里，镜头里进了水，机身在闪电下泛着绝望的光——我还要给我喜欢的那个人拍片呢，怎么办怎么办，我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雨幕里窜出来。是个小男孩，穿着衣服破破烂烂绿色装，头发黏在脸上，手里死死抱着我的摄影包。他尖叫着冲进诗会大厅，我疯了一样追上去。大厅里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只有我的脚步声在空旷里回响。小孩跑得飞快，包带在他身后甩出一道弧线。突然，我脚下一绊，整个人向前扑倒——一块巨大的、湿漉漉的石头不知从哪冒出来，“砰”地压在我背上。

剧痛让我眼前发黑。我挣扎着抬头，看见我喜欢的那个人就坐在大厅中央的椅子上，背挺得笔直。她看见了我，眼神却像看一块路边的石头，没有惊讶，没有关切，甚至没有一丝波动。“救我……”我嘶声喊着，喉咙里涌出血腥味，“帮帮我……”她却缓缓转过头，看向别处，长发垂下来，遮住了半边脸。无论我怎么哭喊，她都像一尊石像，纹丝不动。

有人从背后抓住了我，粗糙的绳子勒进我的手腕和脚踝。我被拖出大厅，拖进雨里。那些穿白衣的人围着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们把我扔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井里。井壁湿滑，长满了会蠕动的藤条，它们像蛇一样缠上我的脚踝，往上攀爬。我仰头望去，井口只剩下硬币大的一块天。

一张纸条飘飘悠悠地落下来，像一片惨白的叶子。上面用钢笔写着三个字，墨迹在雨水中晕开：“我很失望。”

是谁失望？是你，是我那个喜欢的人，是那个牛头马面的老师，还是……我自己？

藤条越缠越紧，勒得我喘不过气。突然，一道刺目的光打在我脸上，传来我最喜欢的那个人声音，“我们就到此…什么……？若隐若现的声音，伴随着“咔嚓”一声，像相机快门，又像骨头碎裂的声音。我猛地睁开眼，额头上全是冷汗，枕头被攥成一团。窗外，天亮了，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笔直的边界。

　　感悟文末

　　梦境里，暖黄摇晃的灯光下，被梦里的情绪裹挟，纠结于是否因越界、未说出口的期待造成隔阂，陷入内耗。但心底仍存希望，必须坦诚沟通，解开心结。彼此理解的美好，在友谊边界中寻得舒适相处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