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豳地览胜

陈爱国

一个月前，我们和杨陵的两位朋友从淳化入山，顺着211国道西行，连翻了两条大沟，到了龙高程家川一带。这些地方现在是彬州市和旬邑县的交界处，也是泾河的北岸。站在高高的土原边俯看泾河。她多像一个风彩卓著的妙龄美女，绿裙飘逸，静谧灵秀，婀娜多姿。一泓碧水，清澈见底，蜿蜒曲折，在阳光白云的陪衬下，河水更像一颗颗串起的珍珠，让这古老的河谷也放射出一片扑朔迷离，美轮美奂的光彩来。这也许是今年春夏连旱泾河水量过小才出现的景象。此刻的泾河是多么隽秀清柔，耀眼晃目，让人和夏秋洪水期奔腾咆哮、惊涛骇浪的情景怎么也联系不到一起。

这是我们第一次来到这里，以前虽去过两次程家川，见识了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这一片风水宝地，后来从泾河南岸的永寿渠子镇的一个村庄的水泥路，来到泾河南岸的山梁眺望程家川。才真正体验到一种独特的、震憾人心灵的壮美。今天又一次来到泾河的北岸边，想从不同的位置，再次观察和体验这种感受。

除了纵横的几条大沟壑，这一带原上也较为平坦。一片片望不到头的地膜玉米，已经有一尺多高，满眼翠绿。大棚里的西瓜和甜瓜已经成熟，果农们就将瓜摊摆在公路边；还有人在出售自家的黄杏，那又大又黄的杏子香甜可口，引人注目。过往的司机不时停下车来选购这些时令瓜果。村口文化广场的凉亭下，坐着一堆老年妇女，正在天南地北的海聊着，脸上都洋溢着一种满足和轻松的神态。公路边树木蓊菘，不时还会碰到几棵杏树，熟落的杏子铺在地上，黄澄澄一片，更是一种在其它地方见不到的景象。

一条潺潺清流从公路桥下经过，有两个年轻小伙在河边戏水，不时传来他们爽朗的笑声。河滩长满厚厚的野芦苇，绿意盎然。不难想像到了深秋雪白的芦花满天飞舞的景象。一位买瓜的主人告诉我，这河叫芦河。多好听的名字，正应了满河的芦花！

翻过一条大沟后，我们就来到了原上的龙高镇，这里地处彬州市东南部，泾河流域中游。东靠淳化县官庄镇，南临永寿县常宁镇，西邻香庙镇，北接旬邑县土桥镇。这是泾河以北比较大的一个镇，也是解放战争时我边区政府和国民党统治区犬牙交错的一个地方。这里发生过许多波澜壮阔的革命故事，金池村离龙高镇不足三公里，当年这里是中共彬旬工委、赤水县委、关中地委等在彬州（原彬县）活动的中心。当年刘志丹、谢子长等老一辈革命家领导的陕甘宁游击队经常在这里活动，早在这里埋下了革命的火种。现在的金池村已成为一个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公路上一块指路牌吸引了我们，从金池村向南十多公里，还有一个“公刘教稼苑”，于是我们便将车开了过去。在土陵村西有条路可以下到泾河边，这条路大约有三公里长，由于年久失修和长期的雨水冲刷，形成路面柏油脱落，坑凹纵横，开车必须特别小心。沟底有一片面积很大的开阔地，有个村子名叫陵前村，两排崭新的居民房，也可能是一个移民村，“公刘教稼苑”就位于这个宽敞美丽的河谷里。

周朝人的祖先是后稷，后稷的儿子是不窋(zhú 或kū)，不窋的重孙是公刘，公刘的九世孙是古公亶父。《诗经》为我们讲述了不窋、公刘和古公亶父的时代及周朝开国的艰难历史。

公刘的部落起初和戎狄杂居在一起，后来他从西北把部落迁陡，定居在豳州，(既今天陕西省咸阳市的彬州旬邑一带)，但仍然与戎狄相邻而居。公刘时代，基本上处于半农半牧状态，驯化出了家猪，人类吃大肉的历史便从此开始。《诗经·公刘》记述了公刘带领族人发展农业生产的史实。公刘以后的子孙八代都居住在豳州，但与戎狄之间始终摩擦不断。

古公亶父因戎狄威逼，后来率领族人由豳（bīn）迁到岐山下的周原（今陕西岐山北），“复修后稷、公刘之业”，推行“务耕织、行地宜”的农业发展政策，实现了“行者有资，居者有畜积，民赖其庆”的局面，周族逐渐强盛，加之周太公“积德行义”，使得“国人皆戴之”，奠定了周人礼教文化和灭商的基础。周武王姬发建立周朝时，追谥他为“周太王”，他住过的地方叫“太王城”，他的墓叫“太王墓”。可以说他是真正的周王朝奠基人，在周族世系中承袭后稷与公刘的基业，并开启文王、武王的盛世。

参观了公刘墓园及其部分建筑，我们便准备继续向淳化方向前进，又连翻了两条大沟，才远远的看到前方已是淳化润镇，朋友说今天我们已跑了二百公里了。于是找了一家饭店吃饸饹，饭后开始返程之旅，到武功天刚擦黑，也许这是一场兴致之旅，只是略感疲惫。回到家才感到酷热如蒸笼，今天又是一个令人难耐的高温天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