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烟行动】N0.2我的戒烟三部曲

老米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 font-size:15px;">作 者:老 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 font-size:15px;">美篇编号:19628222</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 font-size:15px;">图 片:源于自家</span></p> <p class="ql-block">  一支烟,半生瘾。从十六岁的懵懂学步,到中年时的反复挣扎,再到母亲临终前的含泪嘱托——这条戒烟路,我走了三十年。烟灰缸里积攒的不只是焦油,还有青春的记忆、亲人的眼泪,以及生命最沉重的教训。</p> <p class="ql-block">  我学会抽烟纯属无师自通。16岁参加工作那年,看见身边的老工人们吞云吐雾时那副陶醉的模样,我也跟着学了起来。第一口烟呛得我直咳嗽,可抽到第二支时,竟莫名觉得舒坦——想来这就是尼古丁在作祟。从此一发不可收拾。</p><p class="ql-block"> 那时候工资低,一个月才十几块钱,买不起盒装烟,只能买散装烟叶自己卷。这种土烟劲儿大,抽一口能顶半天,可也特别伤肺。稍不留神呛到气管里,那滋味真是够受的,咳得满脸通红,眼泪鼻涕一起流。</p><p class="ql-block"> 记得1980年秋天,我们坐火车去阿木尔林业局采松塔。车过加格达奇,几个老烟枪就着酒劲开始吞云吐雾,把车厢弄得乌烟瘴气。乘警过来警告后,大家才不情愿地把烟掐了。可有个老哥没过足瘾,车刚停靠小站,他就穿着单衣冲下去猛吸。谁知这是个一分钟的临时停靠,等他过完瘾,车门已经关上了。我们眼睁睁看着火车把他扔在站台上。第二天他穿着铁路制服赶到时,苦笑着说:"要不是车站的人收留,我早冻成冰棍了。"这大概就是为抽烟付出的最惨痛代价。</p><p class="ql-block"> 我在林业局团委工作时烟吸的最凶,一天最低两包。那时文化底子薄,写材料总卡壳,就靠香烟找灵感。说来也怪,每当文思枯竭时点支烟,还真能冒出些好点子。我常想,李白“呼儿将出换美酒”是为了激发诗兴,要是他生在现在,会不会把五花马换成一条烟呢?</p><p class="ql-block"> 到了80年代中期,抽烟的副作用越来越明显。每天早上干呕不止,家里人也开始限制,我只能躲到阳台过瘾。后来我当办公室主任时,决心带头戒烟。爱人高兴坏了,买来各种零食助阵。头两天还算顺利,可一拿起笔,手就不自觉地往烟盒摸。摸到糖果时,嚼得嘎嘣响,可灵感却迟迟不来。到第三天,看着别人抽烟,我馋得眼睛发直,终于还是破戒了。办公室其他同事见状,也纷纷重操旧业。这场轰轰烈烈的戒烟运动,就这样不了了之,我戒烟的第一部曲仅维持了三天,便宣告谢幕。</p><p class="ql-block"> 第二次戒烟经历,那是在第一次戒烟十年后的90年代中期。一天爱人从学校回来,面带怒气的对我说,你还抽烟呢,儿子都对你提意见了。他把你抽烟的事情写成了作文,在全校都传开了。说着妻子从兜里掏出了那篇作文,我惊讶的看着这篇作文,心里的自责感油然而生。</p><p class="ql-block"> 妻子在学校图书馆当老师,这篇作文是儿子的班主任老师让她转交给我的。当时我在林业局担任局长助理,而且主管教育,经常去学校主持会议,参加活动,并多次给学生讲座。所以,学校的领导和老师们都认识我的。那年儿子正上初二,老师给学生留的作文题目是《写一件你最想做到的事》。儿子在作文里写到我最想做的事就是希望爸爸早一天把烟戒掉,他在文中列举了吸烟的危害,和二手烟对他的伤害,特别提到我经常到他学习的房间里吸烟,已经影响到了他的学习和健康。并写到“听到爸爸每天清晨撕心裂肺的干咳声,我的心都碎了……”看到这以后,我的眼睛湿了。为了孩子的健康和成长,决定痛下决心,坚决戒烟,从那以后我的烟真就记住了,一戒就是三年。</p><p class="ql-block"> 三年后,我的工作有了变动,从大兴安岭林区调到了我们集团驻京办事处。刚到北京工作很不适应,每天来自于政务和事务上的事项,纷繁复杂应接不暇,给我的工作和心理带来了巨大的压力,急需用一种方式释放和缓解。爱人和孩子不在身边,由此而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最终烟还是没忍住,走上了重蹈覆辙、故态复萌之路。 现在想来,最对不起的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那个在作文本上倾注了全部期待的少年。</p><p class="ql-block"> 直到2007年,父母亲双双患了肺癌,上半年父亲怀揣着对亲人的留恋撒手人寰。下半年深冬的一天,也就是母亲临终的前几天,老人家把我们兄弟三人叫到身旁,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我们,她紧紧握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儿子呀,妈这病就是抽烟抽出来的,你把烟戒了吧,行不行?”我眼含热泪,哽咽着对妈妈说:“你放心吧,我能戒。”接着妈妈又问二弟和三弟,你们哥俩也把烟戒了吧!他们哥俩也应声答应着。</p><p class="ql-block"> 我从那天开始就把烟彻底戒了,而他们哥俩竞没戒住,只是老太太在世时,每次背着吸罢了。而我这十八年间,在迎来送往的漫长人际社交中,每当不知情的客人递给我香烟时,我的脑海中,瞬间就会浮现出妈妈那张瘦瘦的、布满褶皱的、饱经风霜的脸庞,耳畔仿佛聆听到了她老人家那番刻骨铭心的临终叮咛。从那天起至今,别说吸烟了,当直面香烟时,哪怕多看一眼,都仿佛是对母亲的“背叛”。 </p><p class="ql-block"> 如今,当我看着孙女在无烟的环境里奔跑嬉戏时,终于明白:戒烟从来不是终点,而是爱的延续。那些被掐灭的烟头,化作三代人之间的无声承诺——有些执念需要放下,有些传承必须坚守。或许这就是人生最真实的悖论:我们总在为错误寻找借口,却往往因爱找到救赎。</p> <p class="ql-block">  现在我的家已经成了无烟家庭,儿子不吸烟,相信孙女儿自然也不会吸烟的。我的“戒烟三部曲”不仅改变了当下的生活,更将化作绵长的家训,延续三生三世,滋养三代人健康的心灵。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