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鑫《书法是所有艺术里最难的艺术》

大河洋美术馆

本文作者黄鑫近照

黄鑫《书法是所有艺术里最难的艺术》

题记

书法：所有艺术里最难的艺术——真草隶篆的结构章法与艺术创新，中国画、篆刻艺术等都离不开书法艺术。

在人类艺术的璀璨星河中，书法以其独特的艺术魅力占据着重要地位。它既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瑰宝，又是一门深奥复杂的艺术。相较于绘画、音乐、舞蹈等其他艺术形式，书法堪称所有艺术里最难的艺术，这不仅体现在真草隶篆不同字体的结构章法、构图布局上，还涉及运笔用墨、墨分五色等精妙技法，以及艺术创新的艰难探索。

一、真草隶篆的字体结构：艺术表达的基石

真草隶篆四种字体，各有千秋，其结构的复杂性与独特性，构成了书法艺术的基石。楷书，以其严谨规范著称。每一笔画的起收、长短、粗细，每一个结构的比例、重心、空间分布，都有着严格的要求。欧阳询的楷书，结构险峻，笔画刚劲，看似规整却暗藏玄机，细微的偏差都会破坏整体的和谐美感；颜真卿的楷书则雄浑大气，其字体结构宽博端庄，笔画厚重，在稳定中彰显出独特的韵味。学习者不仅需要精准把握笔画的形态，更要深入理解结构中蕴含的平衡与对称之美，这种精确性的要求使得楷书的学习难度极高。

隶书，讲究“蚕头燕尾”“一波三折”，在结构上追求扁平之势，注重横画的舒展与波折变化。它打破了篆书的规整线条，以更为丰富的笔画形态和结构变化展现艺术魅力。然而，这种变化并非随意为之，而是需要遵循特定的规律，对线条的粗细、弧度，以及结构的疏密安排都要恰到好处，否则就会失去隶书古朴典雅的韵味。

篆书，包括大篆和小篆，以线条的婉转流畅和结构的对称匀称为特点。其线条粗细一致，曲直有序，结构严谨规整，每一个转折、每一处连接都需要书法家具备极高的控笔能力和空间把握能力。稍有不慎，线条就会出现粗细不均、形态扭曲的问题，破坏篆书的整体美感。

草书，看似自由奔放，实则法度森严。狂草更是如此，它在高度简化的结构中蕴含着丰富的变化，每一个笔画的连带、呼应，每一个字的形态变化，都需要书法家在瞬间做出精准的判断和处理。怀素的狂草，笔走龙蛇，气势磅礴，但每一个笔画的起承转合都有其内在逻辑，需要深厚的功底才能驾驭，绝非随意挥洒而成。

二、章法构图：整体意境的营造

书法艺术的魅力不仅在于单个字体的精妙，更在于整幅作品的章法构图。章法，即对整幅作品的布局安排，包括字与字、行与行之间的疏密、大小、错落关系；构图，则关乎作品的整体形式美感和意境营造。在书法创作中，章法构图如同建筑的设计蓝图，决定着作品的成败。

一幅优秀的书法作品，在章法上要做到疏密得当、虚实相生。字与字之间的距离、行与行之间的留白，都需要精心安排。密处需紧凑而不拥挤，疏处应空灵而不散漫。王羲之的《兰亭序》，被誉为“天下第一行书”，其章法自然流畅，字与字、行与行之间相互呼应，错落有致。开头部分较为规整，随着书写的推进，逐渐变得洒脱自然，到结尾处又回归沉稳，整幅作品一气呵成，形成了独特的韵律和节奏。

在构图方面，书法作品要根据书写内容、字体特点和创作意图进行设计。横幅、条幅、中堂、扇面等不同的形式，对构图有着不同的要求。例如，扇面书法，由于其独特的扇形空间，需要书法家巧妙地安排文字的布局，既要适应扇面的形状，又要保证作品的完整性和美感。同时，书法作品还需考虑题款、钤印等元素，它们与正文相互配合，共同营造出作品的整体意境。题款的位置、字体大小，印章的形状、风格，都要与正文相得益彰，否则就会破坏作品的和谐统一。

三、运笔用墨与墨分五色：技法的精妙体现

运笔用墨是书法创作的核心技法，也是书法艺术难度的重要体现。运笔，包括起笔、行笔、收笔的过程，每一个环节都需要书法家运用不同的力度、速度和角度来控制毛笔，以表现出不同的笔画形态和质感。起笔时，或藏锋逆入，或露锋直下；行笔过程中，要保持中锋用笔，使笔画圆润饱满，同时通过提按、转折等动作产生丰富的变化；收笔时，或回锋收势，或出锋收笔，都需要恰到好处，才能使笔画富有韵味。

用墨方面，“墨分五色”是书法艺术追求的至高境界。所谓“墨分五色”，即干、湿、浓、淡、焦，通过对墨的水分和浓度的控制，以及运笔的速度和力度的变化，在宣纸上呈现出不同的墨色层次和效果。浓墨，厚重沉稳，富有张力；淡墨，清雅空灵，意境深远；干墨，苍劲古朴，尽显老辣；湿墨，酣畅淋漓，气势磅礴；焦墨，则如枯藤老树，极具表现力。王铎的书法作品，在用墨上堪称典范，他常常通过浓淡、干湿的对比，使作品产生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展现出独特的艺术魅力。然而，要熟练掌握墨分五色的技法并非易事，它需要书法家对墨的特性有深入的了解，对书写过程中的各种因素进行精准的把握，稍有偏差，就难以达到理想的效果。

四、艺术创新：在传承中突破

书法艺术的发展，既需要传承经典，又需要不断创新。然而，书法的创新之路异常艰难。一方面，书法有着深厚的历史传统和文化底蕴，历代书法家留下的经典作品和技法体系，是后人学习的宝贵财富。学习者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研习古人的碑帖，掌握传统的技法和审美标准。在传承的基础上进行创新，要求书法家既要对传统有深刻的理解，又要有敢于突破的勇气和创新的思维。

另一方面，书法艺术的创新并非无章可循，它需要在遵循书法艺术规律的前提下进行。创新不能脱离书法的本质，即通过笔墨线条来表达情感和意境。现代一些书法创作者，盲目追求形式上的新奇，忽视了书法的内在精神和传统技法，导致作品徒有其表，失去了书法应有的韵味和价值。真正的书法创新，应该是在深入理解传统的基础上，结合时代精神和个人情感，探索新的表现形式和艺术语言。例如，当代书法家在借鉴传统的同时，也吸收了现代艺术的元素，在章法构图、用墨方式等方面进行了有益的尝试，创作出了一批具有时代特色的优秀作品。但这种创新依然面临着诸多挑战，既要得到传统书法界的认可，又要符合大众的审美需求，其难度可想而知。

书法艺术以真草隶篆丰富的字体结构、精妙的章法构图、高深的运笔用墨技法以及艰难的艺术创新之路，彰显出它作为所有艺术里最难艺术的特质。它不仅是一种书写技艺，更是中华民族文化精神的象征。每一位书法创作者都在这条充满挑战的道路上不断探索，用笔墨传承经典，用创新续写辉煌，使书法这门古老而又独特的艺术在新时代绽放出更加绚烂的光彩。

黄鑫

2025.3.5于福州东海岸诗港

☆注：图片来自于网络；国画篆刻作品/黄鑫